凜與雪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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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她的走神,段朝泠忽然問:“要學嗎?” 宋槐眼底閃過極亮的水光,興致滿滿地說:“我要學?!?/br> “過去坐?!倍纬鲎尦鑫恢媒o她。 宋槐坐在他剛剛坐過的位置。 他來到她旁邊,稍微俯身,教她最基本的定音和運指。 他的聲音自她頭頂響起,一字一句徐緩入耳。 周遭滿是他身上冷杉松針的氣息。 宋槐是個有天賦的學生,不出片刻便掌握了七七八八。 一小段調子彈完,她抬頭同他對視,滿眼期待地笑問:“我彈得怎么樣?” “還不錯?!?/br> 宋槐試探著問:“如果我做得比現在還要好的話,你會不會開心些?” 短暫安靜。 段朝泠深深看她一眼,“剛剛怎么突然要走?!?/br> 他問得猝不及防。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他,宋槐如實說:“因為我覺得你在里面并不高興?!?/br> 原以為去見朋友會讓他多少高興些,當他問她想不想去的時候,她立馬答說想去。 包間里燈影交錯,談笑聲圍繞著他。他融入其中,卻又將自己拋得干凈,看起來那樣孤寂。 所以她想離開。 想去其他的地方,和他一起。 停頓數秒,她天真又堅定地補充:“我想試著做些讓你高興的事?!?/br> 第7章 07/像是在哄她 - 參加完婚禮,宋槐的生活開始步入正軌。 段朝泠會特意抽出時間過來看她,每周大概兩三次,陪她吃個晚飯就趕回去,碰到工作忙的時候提前跟她說一聲,讓她別等。 他答應過她的事都會一一做到。 每次和他一起吃飯,宋槐都照例跟他匯報日常,聊的大多是學校里的瑣事。 她想用這種方式將他拉進屬于自己的私人領域,有意無意地規避掉因沒話題而產生的陌生感。 期末考試前一周,段朝泠臨時出差,打電話告訴她今天就不過去了。 中午,陳靜如來學校接她出去,趁著午休還沒結束,帶她去朋友開的咖啡廳待了會,順便過去拿些東西。 沒坐多久,有兩個人推門進來。 聽見動靜,宋槐抬眼看向門口,發現率先進來的那人有些眼熟,細看兩眼認出了對方——段朝泠和談景的朋友,許呈潛。 他身旁跟著一個男生,個子很高,穿黑色沖鋒衣,看長相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 坐在對面的陳靜如順著她的視線回頭去看,等瞧見不遠處的許呈潛,不著痕跡地怔了一下,很快恢復常態,含笑同他打招呼。 “大忙人,怎么有空來這邊?” 看見陳靜如,許呈潛沒覺得有多驚訝,像是在意料之中,只跟著笑了聲,“好不容易回國一趟,過來看望一下老朋友?!?/br> 陳靜如笑意斂了斂,“這樣啊。不過可惜了?!?/br> “可惜什么?” “鐘涵現在不在店里,剛剛出去采購食材了?!辩姾沁@兒的老板,也是兩人的共友。 沒見到要見的人,許呈潛也不失望,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話鋒一轉:“沒關系,來都來了,不差這點兒候場時間?!?/br> 陳靜如笑一笑,沒接話,看向宋槐,“槐槐,來我這邊坐?!?/br> 宋槐拿起面前的果汁,照做。 等許呈潛和男生落座,陳靜如介紹說:“這是許叔叔,婚禮那天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旁邊這位是他侄子許歧,跟你同歲,明年也上高一?!?/br> 宋槐開口叫許呈潛叔叔,目光落在許歧身上,主動開口:“你好?!?/br> 許歧點點頭,盯著她看了幾秒,“幾月的生日?” 宋槐頓了頓,“十月?!?/br> “我二月份的,比你大。喊哥哥?!?/br> 宋槐不說話了。 無端生出一種叛逆心理。他越讓她喊,她越不想如他的愿。 一旁的許呈潛一記不冷不熱的眼神瞥過去,“一上來就論輩分高低,誰教你的?” 許歧聳聳肩,將身體向后靠,小聲嘟囔:“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么?!?/br> 聊了沒幾句,許歧去吧臺點喝的,座位只剩下他們三個。 陳靜如輕呡一口咖啡,看著許呈潛,“對了,看見許歧我突然想起來——他們學?,F在還收轉學生嗎?” “我不太了解這個。你如果想知道,晚點兒我給你問問?!痹S呈潛說,“怎么突然問這個?” “槐槐現在的學校教學質量一般,我在想要不要給她轉學,到時候也好直升本部高中,少了很多折騰?!?/br> “這事兒還不好辦,直接找段二?!?/br> “到時候再說吧,我不愛麻煩他?!标愳o如說,“而且朝泠也不一定希望我去找他幫忙?!?/br> “倒也是。倆人雖然是兄弟,到頭來還不如我們這些外姓人處得親密?!痹S呈潛看似不經意地提及,“不如你來麻煩我。我倒是隨時隨地都愿意為你效勞,跟前兩年在洛杉磯的時候一樣?!?/br> 聽到他著重補充的最后一句,陳靜如面色一僵,很快笑著將話題圓了回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畢竟朝泠、談景和你,都算是自小被我照顧長大的,你們要是對我不好,那我真該哭了?!?/br> 許呈潛笑而不語,視線滯留在她握著杯子的細長手指,看著她由緩到急地敲擊著杯壁。 涂了寶石綠的指甲在玻璃桌面映出一道淺薄的影子。 又坐了三五分鐘,瞧著時間差不多了,陳靜如拿起包,接過工作人員事先打包好的幾袋咖啡豆,帶著宋槐要離開。 臨走前,許歧喊住宋槐,“喂?!?/br> 宋槐回頭看他。 “要是你真轉來我們學校,放心好了,我肯定會罩著你的?!闭Z氣略微生硬,但不難從中聽出示好的意味。 宋槐說:“知道了,謝謝你?!毖哉Z間有敷衍了事的意思。 坐進車里,等她系好安全帶,陳靜如問:“馬上寒假了,再過幾個月就是中考,這個階段突然說要給你轉學,你會不會不太適應?” 宋槐思索一會,實話實說:“阿姨,我不太想轉學?!?/br> “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想有始有終地讀完一所學校?!彼位苯忉屨f,“我在那邊有個關系很好的朋友,他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在他高考前陪著他,給他加油打氣?!?/br> 還有一個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現在這樣剛剛好,她不想再突生變故,給段朝泠添不必要的麻煩。 陳靜如聽了,沒講什么勸導的話,伸手輕揉她的發頂,微笑說:“依你就是?!?/br> - 考完試就是寒假。 假期開始沒多久,臨近年關,cao辦年貨的事宜提上日程。 這是宋槐在這邊過的第一個年,小到清掃門面,大到人情往來,即便只是旁觀,對這些事卻難免覺得新鮮。 除夕前兩天,除了段朝泠,其他人陸陸續續趕回來過節。 宋槐見到了段朝泠的兩位兄長——段銳堂和段斯延。 段銳堂是長子,性格和善,倒還算健談,反觀段斯延,表面分外儒雅,卻莫名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隔閡感。直覺他不太好相處,她只禮貌對他稱呼一聲就沒敢再靠近。 整整兩天時間,眾人都待在北院陪兩位老爺子喝茶聊天,又陸續組了幾桌牌局打發時間。 兩大家子人,外加關系親密的幾房親戚,一共二三十口聚在一起,好不熱鬧。 除夕當天,段朝泠在中午吃團圓飯之前姍姍來遲。 有不少人候在堂廳閑聊,段銳堂和段斯延陪著段向松在里屋賞畫。 宋槐原本在陪段銳堂的兒子玩樂高,看見段朝泠,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面前,含笑喊了聲“叔叔”。 她眼里蘊含的期待顯而易見。 段朝泠脫掉沾了霜雪的外套,低頭看她,“等多久了?” “還好……其實也沒多久?!彼位贝鸬煤?,轉眼岔開話茬,“要喝茶嗎?我剛剛沏好的,還熱著呢?!?/br> “不用?!彼麑⑼馓走f給她,“我先進去打聲招呼?!?/br> 宋槐順手接過,“那我在外面等你?!?/br> 宋槐目送他越過堂廳,直接進了里屋。 看到門被闔上,她收回目光,低頭理好手里衣服的褶皺,小心將它放到一旁,轉身去了趟洗手間。 再回來時注意到里屋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率先走出來的是段斯延。 等他走遠以后,宋槐往里面看,瞧見段向松拄著拐杖站在窗邊,板著臉,看樣子像是剛訓完人。 第一時間聯想到段朝泠此刻的處境,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抬起腿,向門口靠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