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來到曼谷的時候沈畫先去看望自己的mama,在她的心里頭還是存在著一點點小小的念想,想見見姜戈,想和姜戈恢復到親密無間的關系。 曾經,在聽到蘇嫵投案自首的時候沈畫去找過姜戈,想和姜戈解釋她只是因為太恨蘇嫵才變成那樣的,可是,從前隨傳隨到的姜戈并沒有讓她見上他的一面,他只讓范姜帶話:適可而止,再這樣下去他會對她更為的厭惡的。 也就是說,姜戈開始厭惡了她! 沈畫到達曼谷之前謝姜戈早她五分鐘帶著他的mama離開,這讓沈畫難以接受,她有那么討厭嗎,很小的時候,她和他工用過一個杯子,共喝過一杯水。 那些美好的時光她都一直記得,可姜戈卻不記得,這讓沈畫覺得傷心,所以,她需要別人來分走她的傷心。 于是,沈畫來見了蘇嫵,她想讓蘇嫵也變得傷心,想讓從小住在白色房子里的豌豆公主傷心。 漂亮的卷發,白皙的皮膚,一笑起來可愛得像芭比娃娃,蘇嫵就是用這些魅惑了她的姜戈,沈畫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她一直認為自己要是擁有這些的話,姜戈也會她神魂顛倒的。 蘇嫵并沒有因為她原諒的話停下手中的動作。 噢,這不行! 于是,沈畫走了過去搶走了蘇嫵手上的東西,扯下了她臉上的口罩,大聲說:“蘇嫵,我原諒你了!” 她站在白塔下,安靜的看著她。 在那一刻,沈畫發現那個一天到晚開著俗氣的跑車招搖過市的有錢人家的小姐在這一刻居然看起來是順眼的。 她身后的白塔讓她的那張不著任何脂粉的臉明亮,圣潔! 圣潔,怎么可能?即使是,她要把那種圣潔毀掉。 這下,沈畫更為迫不及待的想把那件事情告訴蘇嫵。 是的,是的,這就是她回到這片充滿著屬于她骯臟回憶的地方的最終目的。 沈畫淺淺的笑:“豌豆公主,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想,在你知道這件事情之后你會生不如死的?!?/br> “就像我以前一樣?!?/br> 耳朵輕輕的附了上去,約一分鐘之后,離開。 抱著胳膊,沈畫等著豌豆公主的臉變白。 如她所料想的一樣。 幾步之遙的人臉色正在一點點的變白,最終白得就像她背后的白塔一樣,她的眼神是灰暗的,就像是即將下雨的天空。 斜陽隱去,暮色逐漸厚重,那張蒼白的臉就像是死寂的山嶺,灰色的眼眸里掉落下了晶瑩的淚水。 那張臉的沉抑讓沈畫有點喘不過氣來。 很近的距離里,她講,她對著她講: “曾經,我和你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在遭受不幸,知道我為什么回到曼谷嗎?” 她在艱難的訴說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沉重如山: “你所受到的,我也曾經經歷過,正因為了解所以,我來到這里接受處罰,會做這樣的決定除了讓自己的心里獲得安寧之外,其中也是有著那樣一個希望,希望你把那些糟糕的事情忘掉,重新好好的生活?!?/br> “沈小姐,你應該慶幸,對你做那種事情的是一個讓你沒有在他身上投入任何情感的陌生人?!?/br> 很緩慢的,她把她的手貼在心上。 “而我,比你的還要不幸,因為,在我最為艱難的時刻里,我最為信任的人對我做了和你同樣受到的事情?!?/br> “沈小姐,你懂什么叫做欲哭無淚嗎?那個時候,起碼,你還有你mama在身邊!你可以哭給你的mama聽,而我那時,我們mama剛剛離開我一個禮拜!我的手里還殘留著我mama的尸體溫度!” 夜幕降臨時,沈畫依然站在原地,那個女人已經走了,擦著她的身體離開的,那個女人分走了她身體三分之二的悲傷。 不,也許,那個女人把她的所有悲傷都分走了。 所以,此時此刻,沈畫的心里空空的。 那個女人臉上的悲傷讓她覺得害怕。 風從她的臉上刮過,沈畫打了一個冷戰,之后,她顫抖著手捂緊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的離開,坐著計程車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mama身邊,把臉擱在mama的肩膀上。 沈畫做完了那件事情之后開始害怕,她知道要是姜戈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對她不留情面的。 把臉緊緊的埋在mama的懷里,此時此刻,沈畫耳邊響起了那天蘇嫵說的話。 “因為你的mama,我爸爸離開了我,你擁有了你的mama,我失去了我的爸爸?!?/br> 沈畫嚎啕大哭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 等哭完了,mama拍著她的背問,阿畫,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沒事,她如是回答著自己的mama。 是的,沒事,沒事,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蘇嫵而已。 沈畫不想蘇嫵和姜戈在一起,然后,上帝給了她一個選擇,于是,她毫不猶豫的牢牢抓住那個機會。 她需要一些人的不幸來彌補自己內心的創傷,就這樣而已。 次日,沈畫知道,謝姜戈沒有接到蘇嫵。 蘇嫵先于謝姜戈來到之前離開,幾天后,謝姜戈追到了東京,再幾天后,蘇嫵的小姨去世,據說,她是死在櫻花盛開的時節。 在那場葬禮上,謝姜戈被蘇嫵拒絕在葬禮之外。 葬禮過后,蘇嫵失蹤。 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沈畫正在坐在草地上給自己的mama念詩,泰戈爾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深潛海底。 1、86 初夏,很多的葡萄酒收藏愛好者會沿著蘇黎世繁華市郊中央的利瑪特河穿過,來到了阿爾卑斯山腳下,這個時節正是阿爾卑斯山雪融的時節,阿爾卑斯山腳下一片綠意盎然,葡萄酒商人們會坐著纜車從經過無處不在的綠色地帶,再經過小段的的步行來到了格林德瓦小鎮。 格林德瓦位于阿爾卑斯山脈的凹段地帶,夏季特別的短暫,一些人會利用這短暫的夏季在山坳中種植葡萄,由于氣候原因從格林德瓦出產的葡萄極少,每年釀制的葡萄酒數量也少得可憐,但格林德瓦的葡萄酒卻是一些葡萄酒收藏者們的摯愛,他們不遠千里,在格林德瓦小鎮的人們種植的葡萄葡萄葉子爬上葡萄架的時候就前來下單。 初夏,正是格林瓦德鎮的葡萄成長時期,空蕩蕩的葡萄架上開始爬滿的大片的翠綠,約4000人口格林德瓦小鎮也會因為這些葡萄酒收藏愛好者的到來變得熱鬧。 久而久之,格林德瓦的人們把五月的第一個周末變成了屬于他們的葡萄酒,在這一天里他們會用他們的方式慶祝著五月的第一個周末的到來。 二零一三年,五月的第一個周末如期到來。 初升的日光從阿爾卑斯山脈升起,經過了短暫時間的折射,來到了格林德瓦鎮居民們的屋頂。 近萬人的人圍在小鎮唯一的教堂外,等待著日光落在那個牧師指定代表著幸運的儀器里,這個儀器在經過初升的日光洗禮之后會由一對新婚夫妻帶到釀酒廠去,格林德瓦鎮的人們一直延續著這樣的傳統,他們堅信把代表著幸運的儀器在得到陽光的祝福后,能讓來年的葡萄酒成為佳釀。 在人們的歡呼下,穿過阿爾卑斯山的陽光親吻了每一個的臉龐之后,停在了代表著幸運的儀器上。 在一邊等候著的新婚夫妻在牧師的引導下一左一右站在了儀器兩邊,他們小心翼翼的捧起儀器,那是水晶制作的圓盤,日光在圓盤上面跳躍著,五彩繽紛。 新婚夫妻相視一笑,男的是典型的瑞士男人長相,卷發,眼神深邃,鼻梁比例比起一般歐洲人還要大上一點,女的是一名東方人,黑發,面容姣好,笑起來極為的迷人。 新婚夫妻在牧師的指引之下把儀器托到頭頂,之后,儀器將會被送到了釀酒廠。 還沒有等著他們把圓盤從頭上拿下來,槍聲響起,儀器碎裂,圍在一邊的大部分人被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到,他們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還有小部分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那對新婚夫妻好像也突如其來的槍聲嚇呆了,他們的手還高舉在頭上,面面相顧。 格林德瓦是一座極為安逸的小鎮,槍聲幾乎從不出現在這里。 第二顆子彈從那對新婚夫妻的眼前穿過,落在不遠處教堂的墻上發,刺耳的金屬聲音響起之后,回歸平靜。 緊緊閉著眼睛的人睜開了眼睛,把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某個所在,開槍的是一個男人,如果不是槍聲太逼真的話,人們大約會誤認為這會是成為膠卷的畫面。 男人站在風口,復古的皮夾克,皮夾克下合身的牛仔褲包著的腿均勻修長,風把他皮夾克下面的白色襯衫吹得微微的鼓動著,讓那個背著日光站著的男人靈動,皎潔。 蹲在地上的女孩子忘了男人剛剛所帶給她們的驚嚇,在心里頭已經迫不及待的給男人打分,她們幾乎肯定這個男人是一個帥男人。 男人一點點的朝著這里走來,隨著男人一步步的走近,女孩子在心里頭歡呼,是的,是的,是一個帥男人沒錯,而且是一名很帥氣的東方男人,比她們所想象的都還要來得好看,男人的氣質如陪著她們一起長大阿爾卑斯俊美的山峰,鋒芒畢露,靈動舒展。 最終,男人停在了那對新婚夫妻面前,緩緩的把槍口對準了那位依然把手舉著頭頂的男人,那是一個禮拜前剛剛結婚的洛尼。 格林德瓦的居民們傻眼,洛尼是鎮上最為忠厚老實的好青年,怎么會? 他們再細細的觀察一會,然后,明白了,問題就處在那位東方女人身上,男人槍口指著洛尼,目光卻是緊緊的鎖在了東方女人身上。 那位東方女人其實格林德瓦的人也不大熟悉,只知道這個女人數個月前坐著滑翔傘掉落在這里,確切一點說是掉落在洛尼的餐廳外,之后,女人就成為了洛尼開的餐廳的一名服務生。 就在不久前,鎮上的人們才知道洛尼和掉落在他餐廳外的女人結婚了,洛尼叫稱那位東方女人為“安娜”。 數萬人被這樣的狀況唬住了,在沒有弄清楚原由他們不敢大聲呼吸,生怕男人會注意到自己,然后,槍口轉向了自己。 僵局維持在數分鐘左右終于被稚聲稚氣的聲音打破。 “先生,你不是說你和我舅舅是好朋友的嗎?為什么你要拿著槍指著他?!?/br> 說這話的是洛尼家的外甥,叫杰米,也是在這個時候,人們才注意到突然出現的男人的身邊還跟著杰米。 男人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槍口對準著洛尼,目光落在叫“安娜”的女人身上。 人們在等待著男人的回答,他們在心里暗自祈禱著,上帝保佑,但愿這只是一場情感糾紛,可千萬不要是傳說中的恐怖分子,恐怖分子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男人終于有所行動了。 上帝保佑,男人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男人從他的皮夾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文件,文件也不知道是什么內容,男人把文件遞給洛尼,右手用槍頂著洛尼的太陽xue,左手指著文件的的一塊地方,說。 “在這里簽名,說你以后不會再糾纏于她?!?/br> 被槍口頂蒙了的洛尼臉轉向了他的新婚妻子,吶吶的,安。。。安娜。。 迅速的,第三聲槍聲響起,洛尼捂著腳大叫了起來,他的白色皮鞋沁出了血,安娜也大叫起來,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槍,讓男人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胸口,嘴里大叫著,男人也不甘示弱對女人吼了回去。 在場的人就只有幾名臺灣葡萄酒收藏家聽清楚女人和男人在說些什么。 “謝姜戈你這個混蛋,你有種往這里開槍???” “蘇嫵,你是不是當人家的舅媽當上癮了,你猜我剛剛聽到那個孩子告訴我什么,那個孩子告訴我說,我舅舅和舅媽在教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