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這樣刁蠻的一位,在遇見哪哪都讓她不爽的連語湘后,指著她的鼻子罵了一句“你竟敢不向我行禮!你知道我是誰嗎?!”接著就動手了,兩個大耳刮子把連語湘都給抽懵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一下錯別字,今天沒有更新,明天更。 話說,今天去參加了普通話測試,身為湖建人,考普通話什么的,真是抑郁得蛋都碎了…… ☆、第三十六章 連語湘不認識同安縣主,卻認識簇擁著她的那群貴女。能被那樣一群眼高于頂的貴女眾星捧月般圍繞在正中,這女孩的身份尊貴可想而知。 當下,她雖心下又羞又氣,卻只能強忍著淚意,捂著留下兩個清晰巴掌印的雙頰忍氣吞聲:“我并不知你是哪……??!”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郭姵抬腿踹在小腹上,人連連倒退了好幾步。郭姵雖然只有十四歲,又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千金,但她自小野慣了,身體比那些輕易不出門的閨秀好了不知多少。她一見連語湘挨了打還在那兒裝模作樣就煩躁,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雖沒將連語湘踹倒,卻也讓她疼得臉色發白,豆大的冷汗凝在額角。 郭姵冷哼一聲,輕蔑地瞥了面色慘白的連語湘一眼:“什么‘京都雙姝’、才貌雙絕!你也配?!”轉頭向一個著白衣綠裙的貴女道:“你還許她跟你齊名呢,這么個虛偽做作的女子,你竟不覺得掉價?” 這個白衣綠裙的少女便是與連語湘并稱“京都雙姝”的劉太傅小孫女劉瑤箏,她是個性情溫婉的,聽到郭姵這樣不客氣的話,雖也有些尷尬,卻并不曾出言落井下石,只是沉默以對。 郭姵是同安縣主不假,但劉太傅乃帝師,曾教導承平帝多年,德高望重,他最疼愛的小孫女,又是京中素有賢名的正經大家閨秀,就是郭姵也不敢惹她太過。 郭姵見劉瑤箏只是不語,心下惱怒更甚,眼神狠戾地轉向汗濕額發的連語湘,所有的怒氣通通對準了她,抬腳就要走過去再教訓她。而連語湘原本領著的兩個丫鬟早已被同安縣主的人制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刁蠻縣主向自家主子逼過去。 “同安,你要做什么?”清朗溫潤的男聲彷如一陣微風,輕而易舉地吹散這湖邊劍拔弩張的氣氛。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身湖藍色錦衣的楚王劉澤緩步走來,眼神清亮明澈。 郭姵腳步一滯,轉頭看向他,臉上多少有了些懊惱之色,不甘不愿地喚了一聲:“表舅舅?!?/br> 劉澤沒有看她,而是轉向不遠處弓著腰低垂著頭雙手按在腹部的連語湘,只看她這個模樣,便可以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了——郭姵一向跋扈,欺負容貌美才氣高卻出身不顯的女子可是常事,身為親戚,他多少也知道一點。 只是這次這位卻似乎并不是那等小門小戶出身的,只怕郭姵下了狠手卻難以善后。 劉澤對連語湘是有些印象的,五年前那事他后來查了查,得知是安國府二姑娘所為,自此之后便多了幾分好感,并不拿她當做那些徒有虛名的“名媛”看待。 這會兒見昔年善心的小女孩兒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卻被驕橫跋扈的郭姵欺負至這等境地,心下便有了許多憐惜,對著表外甥女郭姵的語氣也帶了些慍怒:“素日我聽聞你跋扈之名,還道你只是任性了些,卻不想你竟欺人至此!” 郭姵瑟縮了一下,只聽劉澤繼續道:“看來這兩日我該上門去問候一番姑父姑母了?!?/br> 聽到他這句話,郭姵反而不怕了,陽夏大長公主最是疼她,只要她不鬧出人命,在外頭再橫都是小事。她笑嘻嘻的轉了轉眼珠子:“表舅舅誤會了,我只是……” 今日這鏡湖想是注定要熱鬧非凡,就在郭姵想著法兒搪塞劉澤時,連語涵也步履緩緩地到了湖邊。 她今日很巧地也穿了一身湖藍色裙裳,耳著明月珰,足蹬飛云履,腰系月影犀帶,烏鴉鴉的發挽成了個元寶髻,拇指大小的紅寶石從紅翡滴珠鳳頭金步搖一端垂下,伴著她蹁躚而行韻律般微晃,美不勝收。 眾人瞧著,只覺得有片藍色的云彩翩然而至,滿場鴉雀無聲,竟是比方才楚王到時還安靜幾分。 “怎么了?”懶洋洋帶些不耐煩的口氣,卻是生就軟甜的語調,楚王忽然撫了撫心口——那兒好似有只小爪子輕輕撓過,麻酥酥的癢。 連語湘終于抬起頭,卻是兩頰紅腫,眼睛也是紅的:“你怎么來了?” 再連語蓉再三央求下才勉強來救場的連三姑娘輕嗤一聲,黛眉微挑:“聽說你快被人打死了,我來看熱鬧?!?/br> “……”連語湘氣結,她真是寧愿被人打死也不愿意在連三面前這樣難堪。 看到她那副自認“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孬樣,連語涵連嘲諷都懶得了,下巴朝準郭姵抬了抬,問道:“是她打的你?” “……是?!边B語湘垂下眼,很輕很輕地應了一聲。 連語涵昂著下巴走了過去,站在郭姵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問她:“你知道我是誰么?你竟敢不向我行禮?!” 郭姵氣得雙頰通紅,眼睛都在冒火:“我管你是誰……”話音未落,“啪”的一聲,左臉挨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她的目光幾欲噬人,尖叫道:“你竟敢……”“啪”的一聲,右臉又是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敢打我???!” 郭姵揚手就要抽回去,卻被連三輕輕巧巧地捉住雙手,她嘲諷模式打開,用極是挑剔不屑的眼神上上下下掃了郭姵一遍,閑閑道:“哪里來的潑婦,又吼又罵的?!陛p笑一聲,美目流轉:“我不僅敢打你,還敢踹你呢!”一腳踹向她的心窩。 她這角度選得刁鉆,明明郭姵身后都是人,她卻硬生生尋了個縫隙,將郭姵直接踹出貴女的包圍群,在草地上滾了兩滾,“咕咚”一聲掉進湖中。 “??!救人??!”一個貴女率先發出尖叫,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喊叫聲。 連語涵卻沒事人似的走回連語湘身邊,見她已經嚇傻了,很是不悅:“快走吧,等她家的人來了,我是沒事,你就要倒霉了?!?/br> 連語湘一怔,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領著被救下的丫鬟快步離開。 雖然郭姵是劉澤的外甥女,可她落水后,劉澤并沒有第一時間吩咐人施救,而是站在原地盯著連語涵看了好一會兒,最后笑了起來,笑容越來越大。 他緊走幾步,走到連三身側,低聲道:“你快走吧,一會兒陽夏大長公主就來了。這里我頂著?!?/br> 連語涵似乎被耳邊突然出現的男聲嚇了一跳,接著便聽到了劉澤近乎耳語的聲音,那俊秀的臉龐離得那么近,她眨了眨眼,迅速紅了臉,軟糯糯地應了一句:“好,那、那就謝謝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用手機發的,應該可以看吧……今天真是被 折磨死了t^t ☆、第三十七章 楚王站在原地目送佳人遠去,唇畔的笑意就不曾停過——他記起來了,他曾經見過她的,在她還是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兒時。那時不過六七歲的小丫頭便已經能看得出日后的風華來,只是當時他的心思并不在此處,反而對她似模似樣看面相印象更深些。 如果說憶起連語湘讓他心生憐惜,那么回想起同連三的一面之緣給他帶來的便只有驚喜了。原來他們那么早就見過,果然是……有緣的么? 連語涵對陽夏大長公主可能會找她算賬這一事半點都不著急,甚至還有閑心左顧右盼,一不小心就在路過的草叢里撿了一個白白圓圓的蛋。 一個女孩兒是否嬌縱跋扈,那得取決于親人的寵愛程度;而在京城這種地方,要跋扈得出類拔萃獨樹一幟,單單受寵是不夠的,還得看你背后的靠山有多強大。連三姑娘騎坐在天下最大的一座靠山上,別說打了同安縣主,就是打了陽夏大長公主也不過是道個歉的事。 等連語涵慢悠悠地捧著蛋尋摸到劉延宮里時,日理萬機的陛下已經得知了她的惡行,一見她就無奈地笑了:“我還想著,你打了人,必然第一時間奔到我這兒來呢。沒成想大長公主府報消息的人都到了,你還沒到……呃,這是什么?”劉延垂下頭仔細端詳著小姑娘塞進自己手中的蛋,疑惑地問了一句。 “蛋?!边B三姑娘言簡意賅。 “……呃,那這是什么蛋?”劉延渾然不覺被岔開了話題,“拿給我做什么?難道,咱們今晚喝蛋花湯?” 連語涵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蛋,孵出來就知道了?!彼敉舻卮笱劬η浦骸澳氵@么厲害,肯定有辦法把蛋孵出來的吧?” 劉延實在招架不住她這可愛的小模樣,好笑地伸手彈彈小腦瓜子:“就你這張嘴甜!我試試吧?!?/br> 見他答應了,連語涵笑得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湊到他身邊抱住劉延一邊胳膊,甜聲諂媚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劉延還待說什么,卻聽殿外內侍高聲稟報:“陽夏大長公主求見!” 連語涵撇了撇嘴,湊到偉大的陛下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絨絨的小腦袋蹭在他肩膀上,故意嬌滴滴地拖長了語調:“陛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呀——” 劉延失笑,將蛋放在一本奏折上,親了親小蘋果似的臉蛋:“行了行了,快進去吧。打了就打了,一切有我呢?!?/br> 連三姑娘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把蛋也一起抱進內室去了。 陽夏大長公主的臉色十分難看,她年紀不輕了,又是天潢貴胄金枝玉葉出身,一身威儀風范便是在皇后面前也不遑多讓,郭家未出閣的女孩兒都以養在她膝下為榮,便是親戚家的姑娘,能得她一句稱贊便是極好的嫁妝資本了。 可是今日的大長公主卻風度全無,給承平帝行禮時都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還沒等劉延賜座,她站著就喊開了:“求陛下做主!” 劉延知道她的來意,卻并不答言,不急不緩地指了指下手的椅子,微微一笑道:“姑姑別急,先坐下罷,喝口水潤潤嗓子?!?/br> 帝王之命不可違,就算那是她親侄子也一樣。陽夏大長公主深吸了口氣,走到椅子上坐下,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低低地開始飲泣起來。 劉延就那么看著,卻一句話都沒說。這位姑姑的手段他再明白不過,上一世的他不知見過這種情況多少回,每回他都惦念著小時候那點姑侄情分,關切地開口詢問,于是最終陽夏大長公主總能得償所愿。 可是這一次不同了,惹事的是連三,而他的所記得的也不再是小時候對他關懷備至的陽夏姑姑,而是領著郭家支持二皇子劉湛,協同楚王一起逼宮的陽夏大長公主。 陽夏大長公主人老成精,見劉延沒向往常那樣主動詢問她,便察覺出氣氛不對,將這幾天的事在心頭滾了滾,并未察覺出哪里有異。且此時她滿心都被小孫女凄慘的模樣占據,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徑直抹著淚開口訴委屈:“陛下,你可要為姑姑做主??!我的姵兒竟就在這上林苑里挨了打,真真是沒有王法了!您沒瞧見,姵兒她被打得……” “被打得怎么樣?”劉延眸色冷冷,不耐地打斷了她,“是被打斷了幾根肋骨呢還是破了相?” “那……那倒沒有?!标栂拇箝L公主滯了滯,不甘心地繼續道:“可是姵兒挨了好幾個耳光……” “行了!”劉延聽都不耐煩聽了,“郭姵被你寵成了那副樣子,滿京城誰不知道?從前她打人的時候可從沒手下留情過,朕那時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朕畢竟是這天下之主,當為朝野表率!沒道理別的臣子家女兒挨打了朕不管,你家郭姵挨打了朕卻為她出頭討公道!” 這話說得太過不留情面,陽夏大長公主臉上掛不住,愣了半天,見劉延一點給她臺階下的意思都沒有,實在無法,當場放聲大哭起來:“我的老哥哥??!您怎么去得那么早??!要是您還在……” 劉延冷笑一聲:“就算先帝還在,也早就煩了那么個不知好歹的外侄孫女!” 大長公主的哭聲一滯,此時她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再見不到一點兒從容貴氣,仿佛市井老婦一般狼狽不堪。她還想再鬧一鬧,卻見劉延臉色微沉,威壓直直放出,壓得她再不敢大聲哭喊。又掙扎著在殿上待了一會兒,她見劉延沒有一點緩和的意思,心下氣怒萬分,敷衍地行了禮告退,直奔皇后寢宮。 “皇上他竟是如此表現?”皇后郭氏覺得有些不對勁,看著坐在椅子上惱火萬分的娘家大伯母兼婆家姑母,小心翼翼地詢問:“姑母可知,那打了姵兒的人是……” “是安國府的死丫頭,被封了永寧郡主的那個!”陽夏大長公主風度盡失,臉色極為難看。 皇后恍然大悟:“原來是永寧郡主,那就怪不得了?!?/br> 陽夏大長公主不解,張嘴就質問道:“怎么,那賤蹄子還有什么厲害之處不成?” “您不知道,”這事兒,皇后也不知該說得委婉些還是直接一些好,“那永寧郡主,十分得皇上青眼。我曾意外看到一份單子,發現永寧郡主還小時,宮里便時時有送了東西去,俱是一等一的好東西,從陛下私庫里拿出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