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是,末將領命!” “黃彪,昨天小伏擊戰,我命你帶著弓箭手候著,等我的號令,你怎么提前進宮?若不是杜將軍及時接應,我就要被你這個莽撞的人壞了大事。自己出去,到軍法處領十軍棍,不得有異議?!?/br> 黃彪頓時垮下一張臉,昨天擒拿一群小探子斥候,自己見人數少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還是被這小都督發現了,無奈下應了聲“末將領命”,就出去領棍子去了。 “李參謀,北地一代的情報分析,我要一份最詳細的報道,你馬上加緊對斥候的布置,也許很快,我們又要有一場大戰了?!?/br> 李參謀點頭道:“末將明白,只是北地部落眾多,前日一個小隊誤入了一處小部落之中,大意##?!?/br> “不要跟我說這些,”青夏突然抬起頭來,雙眼銳利的看著他說道:“誤入北地百姓的生活圈,是你的部下的#意合失誤,耽誤了情報的回傳,就有可能毀掉全軍的性命。我們如今在別人的地盤,沒有厚重的城池給你堅守,你們就要把自己當做匈奴人,當做強悍的匈奴騎兵,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想象匈奴人在我們的國土上是怎么做的,你們就業怎樣做就好了?!?/br> 李參謀一驚,大聲說道:“都督的意思是,讓我們將一整個部落的人都屠殺?” “有何不可?”青夏眉梢一揚,說道:“匈奴人人皆兵,拿起刀槍就是戰士,放下兵刀就是百姓,戰場的鐵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難道還要跟敵人講仁義嗎?我們既然要征服北地,就不要奢望用道德經去感化他們。反正都是仇人,不在乎再多加上一條血債,武力永遠是最##有用的語言,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我只負責將你們帶回去,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李參謀是東齊文官出身,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青夏的說辭,反而是那些武將,暗暗在心底感嘆了一聲。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就算他們這些滿手血腥的漢子,也無法將手伸向那些不拿刀劍的百姓。他們卻不知道,青夏在現代部隊中,特工守則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為了完成任務可以再不傷害祖國利益的基礎上不擇手段。 更何況,是那些本來就是,或者即將是軍人的匈奴? “若是不能勝任,就讓你的部下小心點,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br> 李參謀連忙點頭,領命應是。 青夏將手上簽署好的文件交給下面的書信官,說道:“這些信件,全都是海市盧忠勇大人的,你找十個人分十個方向送出去,記住,一定要至少有三個人被人截下,被人搶走的信件,至于怎樣辦到這一點,要不要犧牲性命,就你們自己去研究吧?!?/br> 書信官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青夏伸出手指,按在太陽xue上,對著一眾人說道:“好了,你們先下去吧?!?/br> 眾將沉聲應是,齊齊退下。 簾子一動,只剩下宋楊和青夏,青夏站起身來,轉身走進了內帳,只見一名烏金長袍的男子坐在小幾旁,正在十分愜意的喝著茶,面容沉靜,姿態瀟灑。 青夏淡淡一笑,順勢在一旁坐下,拿起另一只茶杯,倒了一杯,仰頭喝下去,斜眼打量著他,說道:“你倒是夠悠閑?!?/br> 男子一笑,聲音醇厚,面色自得,道:“風高浪急,世道艱險,俗話說,民不與官斗,大人位高權重,在下除了隨遇而安,聽憑差遣外,還能如何呢?大人一言九鼎,必不會為難我,只要我乖乖聽話,便無性命之虞,又何必擔驚受怕,做那婦人之#呢?” 青夏聞言忍俊不禁,說道:“你還真是胸懷寬廣?!?/br> 男子笑道:“大人夸獎了?!?/br> 原來這人#就是金家的家主金少凰,青夏大軍開戰之前,她曾帶著重病前往金家,任命金少凰為軍需官,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將這東南第一大富豪強行帶到了草原上來。而楚軍此次征伐的費用,自然由財大氣粗的金軍需官包攬了。 金少凰說是從軍,實際上卻好像是##一樣,當日大軍出發的那一天,金家的車隊直直送了三十多里,金少爺的馬車大大小小共有二十輛之多,上面所載之物品包羅萬象無所不有,簡直可以去周游列國。各中換季衣衫,出席各種場合的棉衣華服,熏衣的香料,睡前的熏香,他喜歡中意的香陶蒸爐,慣用的洗漱用具,光是澡盆就帶了三個,兩個馬車都裝不下。還有金少爺興之所至需要的古箏和長蕭,喜歡吃的干果茶點,他甚至還帶了兩個烤臺和鐵鉗火炭,青夏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問他這有什么用,人家大少爺很是溫和的回答她,路上若是打到野味,他們可以野外燒烤,登時#滿朝武將為之絕倒,不知道這是去打仗還是去踏青。北地少蔬菜,他們家竟然還拉來了滿滿的一車新鮮瓜果,并帶著兩名金家的廚子一路跟隨,伺候金少爺飲食。 明白的人知道這金家大少爺是此次北地會盟的大軍軍需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楚國的公主要和親塞外,夏都督所帶的是送親的隊伍呢。 不過青夏也并沒有阻止,她此行本來就沒想過要秘密進行,既然如此,那聲勢就搞得越大越好,最好讓各國都知道,南楚有一個不學無術的東南總督,帶著二十輛馬車來和匈奴人會盟,簡直是不知死活。 青夏老實不客氣的唱著金少凰的茶,吃著他的點心,一點不自在的神色都沒有。好在金少凰也是個大方的人,吃飽喝足之后,他這個無所事事的軍需官緩緩的站起身來,晃了晃手腕,神態閑適著說道:“美酒配佳肴,香茗留音韻,吃了茶,理應彈奏一首?!?/br> 說罷,就掀起古琴上的青布,端坐在古琴之后,手指一撥,就是一串動聽的音符。 青夏扭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這個男人玉面劍眉,周身上下都是養尊處優所帶出的絲絲貴氣,此人架子之大,享受的程度,恐怕連楚離這個一國之君都不能相比。 想到這里,青夏不由得有些興致闌珊,楚離雖是一國之君,實則真的有享受到什么呢?天子,天子,究竟撐起的是誰的天下?所為的,又是誰的子民? 青夏站起身來,也不管身后叮叮咚咚彈奏曲子的金少凰,徑直就走了出去。大帳的簾子一掀開,映入眼簾的滿滿都是碧綠清脆的大草原,再一次回到這里,青夏不由得覺得有幾分溫暖,她屏退侍衛,只余宋楊一個人在后面遠遠的跟著。 白石山雖然名義上是山,實際上不過是幾塊壘起來的石頭,不過兩人多高,可是在一望無際平坦的草原上,就顯得十分醒目了。 白石山前面,是一處瓦藍的海子,不是很大,但是卻讓周圍的牧草十分茂密。青夏知道,這里原本是住著人的,因為自己的到來,這里的百姓都搬走了,也許自己走后,他們還會回來。 草原上的風很大,吹的青夏的長袍獵獵翻飛,滿頭長發隨風而動,像是一匹上好的絹子。夕陽如火,染紅了半面天空,遠方的草,也像是著火了一樣,青夏目光悠遠,望著遠方,#像那條地平線下隨時都會躍出一個矯健的身影,那人會騎著戰馬,風馳電掣的奔來,擁有銳利的眉眼和孤傲的面容。 這里,已經不是第一次涉足了。 八年前,她曾在這里等待楊楓,一住就是兩年,三年前,她曾在這里徘徊七個月,尋找秦之炎的下落。如今,她又帶著千軍萬馬,和塞外匈奴絕殺謀劃,只為尋找那個任性倔強的男人。 她的一生,似乎都是在等待和尋找,為這個人,為那個人,從來沒有為她自己,認真的、好好的活過一次。 可是,什么樣的生活才是幸福呢?有人安享田園是福,有人位高權重是福,有的人子孫滿堂是福,有人富甲天下是福,還有的人,要君臨天下、降伏四海、統一大陸,才會覺得幸福。然而有的人,只有那么一個愿望,只想見那么一個人,只要能夠實現,就是她的福。 走什么路,又怎是別人能夠掌握的,命運在左右你的時候,你又怎知不是你的性格早已注定了會有今日? 春花秋月,西風瘦馬,這些圣人嚴重的過眼云煙,終于還是世人看不開的凡塵劫數,勘不破。 “夏大人好興致??!” 不用回頭,青夏就知道是誰來了,她輕笑一聲,說道:“我的興致,向來沒有你好?!?/br> 金少凰笑著走上前來,衣帶飄香。不同于燕回那種濃郁的花香香粉,金少凰所用,全都是上好的蘭香,味道獨特,卻又并不刺鼻。 “我向來以為江南景致天下第一,卻沒想到這苦寒的塞外,也有這般令人心曠神怡的所在?!?/br> 青夏聞言回道:“江南煙雨,流水小橋精致如畫,北地大漠,草原坦蕩豪爽大氣,各有各的長處和瑰美?!?/br> 金少凰微微一笑,轉過頭來,對青夏說道:“哦?那在大人心中,是喜歡江南的精致,還是北地的大氣呢?” 說者想必無心,聽著卻登時起意,青夏微微挑眉,看著金少凰俊顏中帶著精明的臉孔,淡淡的說道:“都不喜歡,本官天生勞碌命,只喜歡四處奔波?!?/br> 金少凰略略一揚眉,轉過頭去,笑盈盈的說道:“原來大人曾經是個踏遍青山的逍遙人,難怪見識這般廣博?!?/br> “這個世上,又有誰能做到真正的逍遙呢?富庶如金少爺,不是也要為家族的生意前途而東西奔波嗎?” 金少凰一愣,夕陽照射在他的衣衫上,有著淡淡云霧的飄渺,一時間,恍惚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一般。 青夏略略失神,連忙說道:“互市之舉,早晚實行,就算是個幌子,也不會推遲多久,這里面獲利有多大,金公子不會不知道。此行,就算是我不主動找公子,公子想必也是要前來的,金家獨行,耗資巨大,有帝國軍隊保駕護航,并一舉探明匈奴各個部落的關系和經濟情況,公子這筆買賣并不虧本?!?/br> 金少凰短暫的#愣之后,眼神越發帶著一絲難掩的銳利,聲音略略有些低沉,緩緩的說道:“于是,大人將計就計,就成全了在下?” “不是成全,只是合作?!?/br> “合作?”金少凰轉過身去,看著瓦藍的海子,聲音輕嘲,緩緩說道:“大人與我,并不相熟,更無了解,缺乏信任,如何合作?” 青夏搖了搖頭,說道:“那些都并不重要,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會讓彼此的合作親密無間。恰好我有兵,你有錢,匈奴、西域、日本、西洋,就是你我共同的利益所在,我實在想不出你會拒絕的理由?!?/br> 清風微揚,青草清香,青夏低聲說道:“金公子富甲天下,交游廣闊,屯糧儲物,耳目發達,竟然能獨立支持巨船遠航而不被人所知,別人只道是錢可通神,本官卻知這里面的深淺,可不僅僅錢財就可辦到。得隴望蜀就是人之常情,公子胸懷廣闊,氣吞山河,又有萬頃之財,隱藏#勢,怎能讓在下相信你只甘愿做一個富家翁?” 金少凰的面色終于漸漸凝重了起來,#轉過頭去,看著青夏,雙目鋒芒含而不露,卻越發的銳利逼人。青夏轉過身來,雙目直視著金少凰的雙眼,沉聲說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想,也不管你將來如何做,但是最起碼現在,你我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利益,我希望我們能通力合作,不要互相拆臺。至于以后,金家是如何走勢,就在你了,若是真的有針鋒相對的那一天,我們在興刀兵,也不無不可?!?/br> 說罷,青夏緩緩的抬起手來,五只細小的銅管托在她潔白的掌心之中,上面雕刻著細碎的金翅鳥花紋,那是金家傳遞情報的方式,信件就封在銅管之中,銅管的蠟還沒有開封,證明青夏并沒有偷看里面的內容。 嘩的一聲,銅管沉入湖底,青夏淡淡一笑,伸出右手,眉目間有著滿滿的自信的光彩。 金少凰沉吟半晌,終于灑然一笑,瀟灑的伸出手來,握住了青夏的手掌。 “也許,我們可以做朋友?!?/br> 青夏一笑:“樂意之至?!?/br> 天邊一朵紅霞掠過,大地蒼茫一片,百草搖曳,北地茫茫。 六合歸一 第一百七十一章:彼岸花開 太靜的夜,反而讓人無法安睡,秋后的草原,隱隱已經可以預見盛極之后的衰敗,油綠一片的牧草,到處都是清新的草香,高及成年男子的腰,白色繡著黑龍的帳篷掩映在其中,就像是一座座小小的土坡。青夏披了件外袍,撩開簾子,跟守夜的黑衣衛打了個招呼,就緩緩走出營地。 帳篷的一角,宋楊拄著槍站著,聽到響動,轉過頭來,見是青夏,也不作聲,只是在后面緩步的跟著。 夜里的草原,有著一種別樣的美,漆黑的天幕上星子寥落,月亮又大又圓,四野里清輝遍灑,天空中不時的有夜行的蒼鷹飛過,黑色的翅膀在上空劃過蜿蜒的痕跡,颯爽的飛向遠處的高山。夜風吹起,青草波動如同海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 青夏來到白石山腳下,靠坐在一塊光潔的石頭上,一身黑色的披風,幾日的奔波勞碌,使得她越發的消瘦了起來,尖尖小小的一張臉上,眼睛明亮且漆黑,像是面前那夜幕上漆黑的海子。長草搖曳,將她的身影隱藏在里面,偶爾,只能看到飄逸的長發,烏黑濃密,像是上好的綢緞。 嗚咽的簫聲幽幽響起,白石山的山腰上,一個一身青色長袍的男子端坐其上,大風吹來,拂過他披散的長發和清俊的衣角,飄飄忽忽,直如振翅欲飛的大鳥。 夜色彌漫,霧氣重重,青草唰唰作響,一切都像是不切實際的幻境。久久,山腰上的簫聲漸漸消失,男子輕袍#落的走下來,坐在青夏的身邊,聲音醇厚舒緩,再這樣寂靜的夜色中聽起來帶著絲絲的沙啞和靜謐。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沒想到大人和在下一樣?!?/br> 青夏也不轉頭,輕聲說道:“我認識的一個人,也很擅長音律,簫吹的極好?!?/br> 金少凰一愣,眉梢淡淡上挑,嘴角淡淡的牽起一抹笑容,眼眸狹長,仿佛有水流涌過,波光粼粼,“大人,深夜不睡,竟是在這里緬懷故人嗎?” 見青夏不回答。金少凰自顧自的說道:“能在這個時候被大人掛念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妨讓在下猜一下。恩,是大人的知己?親人?抑或是相戀紅顏?” 青夏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只見男子眉目##,隱隱都是掩飾不住的金玉磊落之氣,不如商人般的市儈,卻也并不是淡泊的清和。青夏淡淡一笑,笑容里帶著絲絲苦澀和懷念,歲月恍惚不定,如今,再一次想起的時候,竟不是曾經的那般痛徹心扉了,余下的只是大片大片的蒼涼和無奈。 突然小腹一痛,青夏眉頭微微一皺,面色登時就白了起來。 金少凰發覺,沉聲問道:“大人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在下為大人看看?” 青夏轉頭,眉梢一挑,說道:“公子精通醫道嗎?” “略懂,在下一個朋友出身名醫世家,精通醫理,在下耳余目染下也懂了點皮毛?!?/br> 青夏站起身來,說道:“多謝公子好意,本官只是舊疾,并不防事。草原夜里寒氣重,公子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br> 金少凰欣然點頭,目送青夏離去的身影,含笑而望。 “大人,”宋楊走上前來,清楚的看到了背對著金少凰的青夏的面色毫無血色,一雙眉幾乎擰在一起,有著深刻的苦痛痕跡。 青夏略略搖頭,伸出手來阻止住宋楊要過來攙扶的手,背脊挺拔,一步一步沉著的走向中軍大帳。 不長的一段路,卻顯得是那般的遙遠,合上大帳的簾子,青夏靠在柱子上,身上的衣衫幾乎全部濕透。 角落的牛油燈靜靜的燃著,偶爾爆出一絲細細的火花,青夏疲乏的閉上眼睛,聲音微弱,幾不可聞,像是跟別人說,又像是對自己說的一樣。 “我一定可以?!?/br> 時間呼嘯而過,穿越生死,大片大片的歲月凋零在這五個字里。 高高的蒼穹上,有寂寞的神邸記下了這一句話,用黃金的筆蘸著世間生靈用鮮血匯成的濃墨,于華夏的史書上留下那女子一生中唯一的信仰。多少年后,當她紅顏老去之時再一次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才發現,她的一輩子似乎都在重復著這一句話。 未來的那一日,蒼白的女子抓著那個男人的手,于生命的末端露出她頓悟一生的緬懷而滿足的微笑,輕輕的說,我一直以為,我一定可以,卻不知,我的力量只有那么大,能完成的,也只有那么多。我為何會那么傻,其實,只要你平安,也就可以了。 我已經丟失過一次,不想連這一次,也是無能為力。只要你平安,也就可以了。 漆黑的天幕上,云卷云舒,遠方的你,可平安嗎? 大軍隨后出發,經過鹿噠草原,湖旱盆地,沿著逐峽河一路向下,進入了蒙古境內,前面再有兩日的路程,就是白登山了。 這里的白登三和青夏記憶中的白登山在方位上有很大的偏差,已經深入蒙古,靠近科爾沁草原。此時的科爾沁草原青草茂盛,土壤肥沃,遠不像記憶中的那般荒涼。青夏的大軍所過之處,一片寂靜,荒無人煙,向來此地的居民都已經先行逃跑了。 先行官廖璧來報,說是斥候抓到了骨力阿術的探馬,青夏心下冷笑,吩咐放人,就命人在科爾沁扎營。 果然,傍晚就見到骨力阿術的來使,三百多個蒙古漢子身穿皮鎧,露出半個膀子,在大營西面的一處高地等候,青夏帶著三百黑衣衛趕到的時候,這群人正在煮飯,濃烈的酒香和馬奶香氣混合在一處,有著醉人的味道。一名大漢回頭看了青夏一眼,突然輕蔑的哼了一聲,竟然也不進去通報。 黃彪站在青夏身邊,見了登時大怒,嗜血的舔了舔嘴唇,雙眼陰狠的說道:“都督,這些人不識抬舉,讓屬下將他們剮了,再讓那個什么骨頭算術派幾個懂事的人來?!?/br> 青夏緩緩的搖了搖頭,微微瞇起了眼睛,手按在腰間輕輕的摩挲,鋒利的匕首寒芒刺激著她的指尖肌膚。只見之前那個大漢拿起一只架上剛剛烤熟的肥羊,抽出小刀似乎想要切rou,青夏嘴角一挑,突然只聽刷的一聲,一身黒裘的年輕將軍一把抽出了黃彪腰間的戰刀,冷厲的刀鋒在火把的映照下歷然長嘯,呼嘯帶風,悚然向著大漢的方向迅猛而去。 驚呼聲霎時間響成一片,所有匈奴人全都驚恐的站起身來,然而卻怎及青夏戰刀來勢之快,戰刀寒芒畢露,速度猛烈如電,轟然斬在匈奴大漢的羊腿上,骨rou碎裂聲頓時響徹,戰刀來勢不減,刷的一下插在燃燒著的火堆里大火呼的一聲燃的半人多高,劈啪作響。而此時,那只被戰刀斬斷的羊腿,剛剛掉落在大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