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對于趙真雪的懷疑和不屑,伊凡知道,光靠語言解釋可能很難解釋的通,雖然他一向也不需要得到別人的理解,按照他以往的思路,你信與不信,與我何干,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這么做,反而對趙真雪做出了承諾:“這樣,關于找這塊硬盤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卡梅爾來處理,一個月之內,我們必定給你們一個解釋?!?/br> 趙真雪不動聲色的解下伊凡剛讓她戴上的通訊器,什么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看著被趙真雪關上的房間門,安娜在意識網中對其他人說。 “弱者總是會為從天而將的厄運而感到不公,”對于趙真雪的態度,李立天完全沒有在意,“她白在z國官場呆了這么多年,連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這種最基本的細節都無法做到,喜怒喜形于色,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可惜,她不是卡梅爾人?!?/br> “李立天,”伊凡轉過身,對李立天吩咐道,“盡快與z國政府進行協商,不管你以什么樣的理由和條件,總之,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z國政府統一我們在z國西南五省,進行大規模的魔法使用?!?/br> 李立天被伊凡這個命令嚇了一跳:“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你看我什么時候騙過人,跟何況是對她?我有欺騙她的必要嗎?”伊凡搖了搖頭,臉色嚴肅,“我倒希望這件事是你們當中,誰擅自做主去做的,施法者是意識網的成員。 原來我還以為,我們會有很長的準備時間,但是現在看來…… 剛才我對你說的事情,我希望能在48小時……不,24小時之內,就能看到成果,這件事很重要,24小時之后,如果你沒有談成,哪怕和z國的合作破裂,也要保證這次行動的開展。 安娜,讓所有的休假軍人歸隊,最快時間做好休整,通知所有相關政府和魔法使用單位,24小時以后,實行嚴格的魔法管制,全力確保這次行動的魔法供應,需要的話,其他一切魔法都可以挺下來。 林泉,通知意識網內,所有持有空間之眼a證的人員,無論從事什么工作,什么理由,24小時以后,也就是明天下午2點,必須處在待命狀態,就說這是……相應卡梅爾國家征召,到期不來者,永久取消魔法使用權?!?/br> 伊凡這一連串的命令讓幾位施法者一時都沒反應的過來,最近這幾年,和伊凡相處下來,大家都覺得伊凡就是一個甩手掌柜,平時無論是卡梅爾內部,或者意識網聯盟的事情,他基本都不會去插手,許多在他們看來,屬于特別重要的決策,也完全交給幾名施法者,只要他們決定好的事情,基本就沒有否決的,在意識網中,甚至還有許多人認為,伊凡這么做,其實是想模仿英國日本的君主立憲,逐漸將權力下放,直到最后,國王將成為一個國家的象征和擺設。 但伊凡在剛剛半分鐘內的表現,無疑讓這些言論徹底失去了市場,只要意識網存在一天,伊凡將永遠具有對這個國家完全的控制力,伊凡對意識網的獨裁,是在意識網成立之初,就以每一塊手表中的法陣來保證的。 “可是,我們這么做會不會引起其他國家的警覺,目前移民工作正在最關鍵的階段,這樣做可能會引起一些麻煩?!崩盍⑻飒q豫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在他看來,發動戰爭并不是不可以,相反他一直都有類似的建議和言論,不過總要準備充分了再去做。 “我記得你說過,國與國之間,只存在利益,”伊凡說,“如果這個行動需要支付一定的利益,那就給他們,貸款,以后的魔法配額,魔法項目支持,這些都是小事,問題的關鍵,就是要盡最大能力,保證這一次的行動成功,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皇帝是如何對付他治下的法師嗎?這次你們多少能體會一下,不過,是以統治者的身份?!?/br> “可不管怎么說,國家的交流之間,還是有底線的,有一些基本的利益,就算是許以再大的利益,政府也不會去出賣,”李立天還是想勸伊凡再考慮充分一點,“這是在侵犯z國的領土主權!” “在我看來,領土主權也不過是利益的一種,”伊凡不為所動,“也許,地球人有地球人的原則,但我知道,在皇帝面前,原則是不能保證生存的?!?/br> “皇帝?”封敬亭吃了一驚,“這件事又和皇帝有什么關系,你不是說,作案的法師不太可能是皇帝手下嗎?” “對,我猜想他和我一樣,只是一個逃難的法師,”伊凡臉上有些凝重的說,“我記得我曾經說過,皇帝追蹤法師的方式,就是通過一個一個破譯法師們逃難的空間坐標,順藤摸瓜一步一步進行的?!?/br> 幾名施法者點了點頭,不過一時之間,還是沒有抓住伊凡想說的內容。 “之前我說過,地球可能還有幾十年,運氣好甚至數百年的時間,”伊凡的聲音不緊不慢,但每一個字說的都非常鄭重,這讓每一個聽眾都覺得心臟抽緊,“我當時說這番話的主要根據,就是我對空間加密的方法,以及對皇帝當時數學發展程度來說的,這個時間,也是根據皇帝一路破譯我來的地球的過程中,經歷的那些位面來判斷的。但是現在,出現了另外一個法師,而且很明顯,他是從另外一條通道到達的這里,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在我一路來的位面上,設置了很多陷阱和障礙,任何人進入我都心里有數。 也就是說,從皇帝通往地球的路,不是我之前想的一條,而是有兩條,所以,之前的幾十年,數百年的判斷,自然也就無法成立,事實上,從這一刻起,我們就必須做好,皇帝使者隨時會出現的準備,真正的戰爭,已經近在眼前了。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我只想找到這名法師,從他那里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這樣我們才能有所準備,至于在這個過程中得罪某個政府或國家……相比起這名法師本身,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現在你們還有其他異議嗎?” 幾名施法者都沒有再說話,在這一刻,伊凡的意志,就是卡梅爾的意志。 …… 下午4點,時間僅僅過去兩個小時,李立天就來到z國政府最新在地下建設的政府所在地,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地下城市的大量建設,許多國家政府已經意識到,這種深藏的地下數公里的城市,在安全方面的優勢將是地上城市無法比擬的,因為即使是目前最大當量的核彈,也不可能打擊到如此之深的區域。 對于任何一個國家而言,讓其他國家的武力在自己國境內進行演習,幾乎都是不可容忍的事情,尤其是在剛剛發生這么敏感事件的節骨眼上,李立天剛到的時候,z國幾個外交部官員還正在商量,要以什么語氣發起對卡梅爾的“抗議”,是不是要做出一些實質上的威脅,比如限制出口,增加特定產品稅收之類的小動作,誰都沒有想到,本該處在理虧位置上的卡梅爾,現在竟然主動找上了門來。 看到李立天當著他們的面,打開一個文件夾的時候,甚至有個別受外界輿論影響的外交官員認為,這不會是來遞交宣戰書的吧。 當然不是,李立天拿出來的,只是一份比之前,中卡之間一系列合作項目更為“深入”的,合作項目。 在過去的兩個小時內,李立天其實一直都在想,究竟要付出多么大的代價,才能讓z國允許卡梅爾在其境內這么肆無忌憚的使用空間之眼,按照伊凡提出的規模,很可能大白天人們都會在自己房間里,發現名目張膽掠過的黑點,同一時間,將會有上百萬個空間之眼同時進行搜索工作,這在許多人看來,就和有人公然闖進自己家,在臥室天花板正上方,堂而皇之裝上一個針孔攝像機那么難以接受,可以想象,這樣的行動一旦展開,政府將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而且,這個問題還關系到z國作為反魔法四國一名重要成員的問題,關系到z國語其他國家的立場問題,更不用說者還將涉及這片區域大量的軍事機密,可以說,和平的讓z國政府接受,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伊凡這次下的是死命令,也就是說,不管李立天這邊外交努力行不行的通,時間一到,他就會義無反顧的去做,哪怕這樣做的后果,是挑起戰爭也在所不惜。 李立天沒有和幾名官員多做客套,他非常清楚,在z國政府的權利架構里,外交部就是個擺設部門,在如此重大的問題上,根本就不存在發言權,所以,他連這次文件內容都沒有對他們打開,而是直接要求與政治局常委面談。 三個小時后,李立天一臉輕松的回到了卡梅爾,從伊凡那里匯報出來之后,碰到了林泉,林泉看到他的臉色,有些驚訝:“竟然談成了?” “當然不是,”李立天拿起現在已經是一堆廢紙的文件,指著上面的內容對林泉道,“沒有國家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接受這樣的條款,背離原來的陣營,與之前的敵人結為準軍事同盟,與卡梅爾達成這樣的合作固然會有很大的利益,但也會面臨很大的風險,如果我是z國領導人,肯定也會需要謹慎考慮一番,猜想這會不會是卡梅爾的某種策略……再加上時間要求這么緊,不管從什么角度來看,這樣的合作都像是最后通牒,城下之盟,完全沒有誠意可言,所以,這次協商的失敗,幾乎就是百分之一百的?!?/br> “那你怎么還這么高興?!绷秩吹嚼盍⑻炷樕系妮p松笑容,有些難以理解,“如果真的發生了戰爭,那結果簡直就不堪設想,這將是一場災難?!?/br> “有什么不敢想象的,就算是災難,地球的災情也會比我們嚴重的多,”李立天毫不在乎的說,“不管從什么角度來看,我們都已經立于不敗之地,地球人就是再能,也不過被動防御,相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很長時間了。不過你也不用這樣看著我,在這件事情上,我可是盡了全力的,不過,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可能的談判?!?/br> “那z國政府怎么說的?”林泉又說,“可不可能……就像以前一樣,只是抗議什么的?!?/br> “你以為這么大的一個國家,真是一只軟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嗎?”李立天打破了林泉最后一絲幻想,“每一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原則,外交部官員的原話是,z國政府將以武力保證z國主權和領土的完整,任何未經z國政府同意的,在z國境內的惡意魔法行為,都將視作率先挑起戰爭,沒看下午的人民日報上說嗎,勿謂言之不預也?!?/br> ☆、332 猶豫 嚴可守跟著宋強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注意到房間門口站著兩位肩上背著槍的軍人,房間里就只有趙真雪一個人,坐在一張普通的辦公桌前,在她正拿著一支筆在一疊白紙上寫著什么。 開門的聲音提醒了她,她抬起頭,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嚴可守順便就在趙真雪對面坐了下來,宋強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站在兩人一旁沒動。 “真要打仗了?”嚴可守瞥了一眼門口那兩位軍人背上的槍,又看了一眼趙真雪正準備收起來的白紙,隨口問道,“不過,對手要是卡梅爾的話,再多人保護也是沒用的吧,對了,你剛才在寫的是什么?” “沒什么,”趙真雪搖了搖頭,將紙筆收入抽屜,開門見山對嚴可守說,“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br> 趙真雪開口之后,宋強朝前走了兩步,當中兩人的面,打開桌面上一個開關,看到這張普通的桌子上,那刻意安裝的兩個麥克風進音口,嚴可守稍稍驚訝了一下,然后,忽然之間就明白了,他伸出手,不可置信的指著宋強大聲道:“你們是在軟禁她?!” “接受審查是我自愿的,宋隊長也只是服從命令,”趙真雪對正準備發作的嚴可守說,“畢竟我是最后一個以官方身份接觸卡梅爾的人,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接下來,我要請你幫忙的事情,才是問題的關鍵?!?/br> “等等,我先問一句,我們現在說的話,還有誰能聽見?”嚴可守狐疑的看了桌面上的蜂窩狀音量入口一眼,問道。 “審查小組的領導……” “不,我不要你說,你現在只是一個囚犯,能知道什么?”嚴可守打斷趙真雪的話到,然后把頭轉向宋強,“你說?!?/br> “很多人,”宋強說話的時候,抬起手腕注意了一下時間,“包括你們能想象的到的政府最高決策層,我建議你們最好抓緊時間,距離卡梅爾所說的最后通牒時間,已經不足18個小時?!?/br> 宋強嚴肅的態度讓嚴可守稍稍安靜了下來,不過他還是最后提醒了一句:“如果你們是來找我用黑客手段來達到某些目的,我可以先告訴你們,卡梅爾現在已經切斷了所有的網絡物理連接,這是不可能辦到的?!?/br> 趙真雪搖了搖頭:“不是,我們這次找你來,只是想讓你幫忙找一個人?!?/br> “幫忙找人?”嚴可守有些不能理解了,“如果你們是說人物識別軟件的話,這個軟件四年前就對你們公開了,至于ai,別人不相信,趙真雪你還不信我?我早就說過,到目前為止,算的上比較成熟的ai就只有kl3300一個,其他ai根本沒有接受過相關的訓練,根據kl3300的學習曲線,至少也得一個星期左右才能讓ai完成對人物特征的基本識別,在這方面,我真想不出還有什么能幫你們的?!?/br> “不,你誤解了,這次找你來,不是為了你的圖像識別軟件,”趙真雪擺了擺手說,“我記得你說過,五年前,你第一次找到伊凡的時候,是通過在網上散發由自己研發的一款搜集人平時上網的行為習慣,精確鎖定對方ip地址的病毒程序,是這樣的嗎?” 趙真雪的話讓嚴可守頓時吃了一驚,他正在慌亂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時候,趙真雪主動將他心里沒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很抱歉,嚴可守,”趙真雪道歉道,“雖然我答應過為你保密,不過比起我找你幫忙的這件事,實在無關緊要,你放心,政府方面不會追求你之前這些黑客行為的責任?!?/br> 這款程序是嚴可守在大學時期學習黑客技術的得意之作,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款集人工智能和黑客技術兩者所長的完美典范,雖然這些年,因為全力投身人工智能項目,一直沒有使用過這款軟件,不過這并不妨礙病毒在計算機不斷發展中,逐漸影響到越來越多的計算機。 之前在他和趙真雪合作反“魔法”的時候中,曾經提到過自己這款軟件,當時希望這款軟件能夠起到什么作用,不過后來似乎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日子一長,嚴可守自己也忘了,最近這幾年,只有在特別需要的時候,嚴可守才會想起動用由這個“病毒”為他搜集到的相關信息,比如之前他所有“不合法”手段的實施,其實很大程度都依賴于這款軟件為其搜集并分析到的相關賬號和密碼,一直以來,他和趙真雪之間也有了一定的默契,趙真雪替他隱瞞,必要的時候,嚴可守也會給她幫忙。 趙真雪說完,看了一下宋強,后者立刻對趙真雪的話做了補充:“只要你這次積極配合政府的行動,政府保證不追究你之前任何黑客行為導致的任何后果?!?/br> 對于宋強的保證,嚴可守只是扯了扯嘴角,因為作為一名黑客,嚴可守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看成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盡管之前的項目不可避免要和政府打交道,可是在骨子里,他還是盡量讓自己游離在政府行為之外,之前趙真雪一直就希望嚴可守專職為她幫忙,但他每次都以項目為借口,都有答應。 他只是再一次將目光轉回趙真雪身上:“你們要找什么人就直說吧,該幫的我一定幫,不過你應該知道,這款程序如果需要精確鎖定一個人,則必須要有對方之前一定的上網cao作資料,也就是說,對方必須使用中過我病毒電腦足夠長的時間,這樣的話才可能搜集足夠多的信息,而且要保證對方正在上網狀態,這款程序沒有ip歷史記錄功能。我個人建議的話,最好還是用圖像識別軟件,只要有幾張全身照,或者一段目標錄像,即使衛星和道路監控系統的清晰度不行,成功率還是有的,不像這個病毒,運氣成分太大?!?/br>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了解,”宋強插話道,“不過問題正在于,我們根本沒有目標任何的圖像資料,目前我們只有卡梅爾提供的,不知是真是假的目標大概資料介紹,其中主要提及的,也只是一些人物行為特征,這次找你來,也沒有想過一定成功,只是碰碰運氣而已,如果能找到目標,這次戰爭很可能就不會發生?!?/br> “等等,你剛才說,卡梅爾?”嚴可守有些茫然了,然而隨即他似乎想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是說,卡梅爾發動這場戰爭,就是為了找一個可能根本就子虛烏有的人?這種下三濫的借口你們也相信?” “雖然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趙真雪點點頭,“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不必要的戰爭,能夠避免的就盡量避免,找人要找,對于戰爭,我們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br> “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嚴可守身體往后一仰,對著兩人說,“好吧,要找什么樣的人,你們開始說說吧,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找一臺能上網的電腦過來,這樣可以節省很多不必要的時間?!?/br> 趙真雪定了定神,似乎是在回憶什么,又像是正在傾聽著某個聲音一般,眼神虛焦在兩人中央,這樣的失神維持片刻之后,她開始說話,不過聽起來,她說的話并不是自己想說的,而只是轉述自另外一個人,嚴可守猜想可能是某位卡梅爾部長,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宋強似乎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目標剛來地球應該不超過一個月,是年輕人,但對電腦的cao作會比較生疏,平時在網絡上搜索的關鍵詞,很可能會與卡梅爾,魔法,意識網等有關,哦,特別是伊凡,頻率應該出現的特別高,另外,關鍵詞中可能也會涉及以下地名……目標的確切位置,應該是限于西南五省范圍之內?!?/br> “就這些?”嚴可守還準備聽趙真雪繼續說下去,但對方卻就此打住了。 “目前就這么多,”趙真雪有些擔心的看了嚴可守一眼,“怎么,這些資料不夠嗎?” “夠!”嚴可守冷笑著說了一句讓趙真雪有些似曾相識的話,“對于一款行為分析軟件來說,哪怕你沒資料,它也能工作,不過,得到的信息將會是數據庫中的所有人,一般來說,資料越精確,特別是行為學方面的資料越精確,得到的結果也會越準確,就你剛才說的這些,西南五省,年輕人,cao作生疏,搜索關鍵詞,不用想也能知道,搜索到的符合結果可能會成千上萬,你們還有這個時間去甄別嗎?還有,要是目標在這段時間內根本就不上網,那我們就算忙死,也不會有一個結果?!?/br> 不過嚴可守雖然嘴上在發著牢sao,手中卻已經飛快的點開服務器中的程序控制界面,熟悉了幾秒之后,又打開了與條件設置相關的源程序,然后,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動起來。 …… 云南,大理古城。 昔日熙熙攘攘,游客遍地的古城街道上,現在除了偶爾看到幾個巡邏的軍人,已經是空無一人,街道兩旁的商店都是大門緊鎖,偶爾出現幾個本地人的身影,巡邏的軍人也會在第一時間打著手電上前,檢查身份證,并嚴格警告居民,現在軍隊正在城內進行“反魔法”演習,演習期間,嚴格禁止任何居民外出,如果他們有食物方面的需要,可以提出申請,軍隊會第一時間送上門。 在古城一家普通的旅行客棧中,一個相貌非常一般,看起來剛剛20出頭的年輕人正一言不發的坐在公共客廳的電腦前,眉頭深鎖,似乎是在擔心,又似乎是在猶豫著什么,在這種情緒波動中,他的手下意識的晃動著鼠標,讓它在電腦屏幕上劃出一道又一道扭曲的曲線。 就在他猶豫之間,又一條新的岔路出現了,他楞了一下神,下意識間關上了電腦,岔路消失了。 在他身后,兩男兩女正滿面笑容圍著一張桌子打“升級”,在沙發附近,還有七八個旅客正在湊人玩三國殺,年輕人在思考的空當,這群人熱情的發出邀請:“就少一個了,不會我們可以教你……” 他回過頭,委婉而又堅決的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不了,你們玩吧?!比缓笤僖淮巫叩酱芭_位置,瞥了一下街道上,剛剛穿梭而過的一輛滿載軍人的軍用卡車。 他抬起頭,呆呆的看著自己頭頂的漆黑夜色,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未來嗎?他輕聲問自己。 或者是自己的。 他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十幾個正玩的開心的青年男女,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按著太陽xue。 他知道自己這是多此一舉,可還是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他希望多少能看到點奇跡,但每一次,他只能看到同樣的東西——他們的未來,正如這個世界,只有死亡在終點等待。 城市將被夷為平地,天空終年被陰云籠罩,寒冷、死亡和瘟疫隨之降臨,平民在痛苦中掙扎,選擇,而最終,這里將成為地獄。 “也許還可以改變?!彼闹袑ψ约赫f,“這只是一種可能?!?/br> “也許,從頭到尾,什么都變不了?!彼州p聲否決自己,因為數千年來,從來沒有過。 他知道,也許自己現在的暴露,可以換來這個世界暫時的和平,不過,這和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戰爭遲早會到來,或早或晚。 而這么做的代價則意味著,自己前方的路將籠罩上更深的迷霧,這本就是一個霧氣朦朧的世界,如果自己再這么不計后果,也許,下一刻,終點就會在眼前。 十幾個人的幾年,和自己的幾百年,哪一個更劃算,這個殘酷計算的結果,他非常清楚。 在場沒有一個人會知道,就在此刻,在這個臨窗而忘的年輕人心中,正在進行一項他們無法想象的選擇,而這個選擇,很可能影響到這個國家,不,甚至這個世界中,生存的每一個人。 “嘿,”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在經過他的時候,主動打招呼道,“怎么,有急事讓這次意外給耽擱了?”她說完,指了指窗外拿著手電正在巡邏的軍人。 這場在全國上下,統一進行的意外“演習”不得不讓許多人都臨時改變計劃,制造了許多不便的同時,自然也制造了許多額外的“緣分”。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位姑娘應該是和他同一個旅行團的同伴,從她甜甜的笑容中,不難發現,一路上對方似乎注意過自己,只不過,只是自己沒注意她而已。 “沒?!蹦贻p人簡單的回答了一句。 他的人生從來沒有意外,沒什么事能耽擱他,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了,那他一定是自己愿意接受,比如現在。 “剛才我看到,你在陽臺曬的衣服掉地上了,”年輕人隨意找了個借口,對女孩說道。 女孩如意料中離開,上樓,在她推開陽臺門的時候,一陣大風吹過,已經有些破損的塑料衣架在重力和風的雙重作用下,啪嗒墜地。 一切,都如他看到的一樣,沒有任何意外。 “也許,自己應該去見那位法師一面?”回房間的時候,年輕人下意識回憶著自己在網絡上搜集到有關對方的信息。 可是一想到自己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使用意識網的法師,他還是覺得這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