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所以,在林泉看來,卡梅爾不需要有太多專門的職業警察,在地球上那些靠制止犯罪而誕生的職業,在卡梅爾完全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因為只要是犯罪,只要是發生在卡梅爾內部的犯罪,罪犯就不可能逃脫意識網的監控,因此,警察的職責完全可以通過監察部來得以實現,而如果犯罪來自意識網之外,那就是軍人需要做的事情了。 林泉最終還是說服了伊凡和安娜,這次他們過來,就是商量一下這個提案的細節,比如“緊急施法權限”的修改,如何監查、規范和界定這種權限,當然,最后還需要對紅色人群進行一些魔法技能的基本培訓,這個培訓應該是一種強制性的義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的上是一種變相的“征兵制度”了。 按照卡梅爾“顏色法案”的官方解釋,紅色身份證的官方身份是“全權公民”,也就是地球上普遍意義上的公民,擁有選票,可以參加政治事務,在卡梅爾,全權公民的意思就是可以參與卡梅爾的政治領域,擁有提案和投票的權利,當然,五名施法者如果超過三名反對提案,可以最終否決,這一點倒是和聯合國制度有些類似。 全權公民在地球上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人人平等,每一個人都能投票,這應該是這種思路最樸素的說法,但是在伊凡看來,這種制度無疑是荒謬的,人人平等從頭到尾都只是人們的幻想,承認這種制度,就等于承認一個在工廠工作的初中學歷工人,在政治事務上擁有和一位科學家同樣的話語權,伊凡見過地球上的那些平民,說句老實話,除了受教育程度可能更高,大部分人其實都跟他之前所見到的差不多,所有人都只關心自己今年的收入,明年的收入,政治事務成了招標會,哪位總統能讓他們掙錢最多,他們就選哪位。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參與政治,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愿意參加政治,在卡梅爾,還要再加上一句,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參與政治,正是源于這些想法,所以才有了如今的顏色法案。 而對全權公民的審核工作,則由監察部剛成立的一個“全權公民審核委員會”負責,為了對權利進行一定的限制,這個委員會共有9人,類似與陪審團制度,有三分之一來自監察部,三分之一隨機從目前的全權公民中選取,最后三分之一從提出申請者中間選取,審核的內容一般包括過往記憶,對特定事件的真實想法,知識的掌握水平,以及個人性格…… 看起來好像很多,很復雜,其實說到底就是下面幾條,,這些人必須有足夠的理智以確保做出更正確的判斷,一定的受教育程度確保對事物的接受能力,有參與政治事務的熱情,擁有屬于自己個人的,一些希望實現的價值目標…… 申請者需要在九個人當中得到超過七個人的同意,才算初步合格,合格者還需要經過五名施法者的“復試”,得到超過三個人的同意。 從理論上來說,卡梅爾王國的居民除了空間站這3000人,并不包括在乍得的那一千多萬,但顏色法案還是在乍得境內實行了,并在兩國實行同樣的標準,這樣一來,每天都有成千上萬人提出申請,希望可以改變自己的身份,而通過者卻寥寥無幾,可能僅有的幾名通過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通過,而那些落選者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失敗的原因,就在最近一段時間,林泉還聽到有一些人在發牢sao,說卡梅爾全權公民的標準不明晰,讓人把握不準方向,應該制定出一個規則,或者什么考試…… 就目前來說,紅色身份證的大部分持有者都是卡梅爾的官方工作人員,所以,紅色身份證也被一些人稱之為“公務員證”,其實這也是一種因果關系倒置的誤解,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一些特定的工作崗位前提就是工作者必須有紅色身份證,而不是有證再給他安排工作。 也許這些人看起來并不起眼,干的工作都很一般,比如入境檢查員,移民審核員之類,但如果有人細心觀察就知道,這在在第一線工作的人員,往往都是握有真正權利的“官員”,在入境處,如果工作人員覺得來者有嫌疑,可以由自己做主遣送對方回去,而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批準,陶興作為一名普通的移民審核員,如果他覺得某個申請對象不合格,連報告也不需要打,就可以拒絕掉他的申請,當然,這樣做的風險就是如果出了“原則性錯誤”,被申請者舉報,他很可能會因此失去自己的全權公民身份。 一句話,全權公民正如它的名字,紅色證件持有者固然有很大權力,但也要為自己所作的所有行為全權負責,在卡梅爾,很少有只管理,不工作的純管理人員,上下級之間也幾乎不存在什么權力制約,上級所擁有的,只是自己這個單位一些資金的支配權,很少涉及對業務的具體干涉,這一點倒是有點類似于學?!iL權力就是再大,也不能干涉教師怎么去教書。 這個制度有好的一面,那就是工作的效率一般都非常之高,這是因為權力得到徹底下放,在實際工作中,幾乎不存在任何“程序”問題,而且因為意識網的存在,一旦出現責任事故,可以很方便進行追查,而壞的一面則是,監察部為此每天都要接受并核實越來越多的投訴,林泉相信再過一段時間,處理投訴也許將會取代預防違法犯罪,成為監察部的頭號工作。 現在的林泉就在辦公室里,一邊咬著筆桿,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準備在監察部下面新成立這樣一個處理投訴的機構,不過他正在煩惱的一個問題是,如果處理投訴的人被投訴了該…… 也許應該借鑒“全權公民審核委員會”的方式,采取流動人員辦公…… 林泉正在想著這事的時候,收到一條來自意識網中的信息,似乎是一條普通的投訴,被投訴者是移民辦的主任。 移民辦是接投訴的大戶,因為他們的工作主要就是負責對移民進行面試,對是否適合移民,移民之后的工作安排,身份安排做出初步裁定,總有一些被拒絕的申請者無法接受事實,亂投訴一氣,其實他們不知道,他們這種不負責任的情緒化行為大多數對事情毫無幫助,還可能會讓他們在以后的申請中吃虧。 ☆、280 安排 林泉知道,很多人對卡梅爾的感覺就是“神奇的魔法國度”,許多人移民的初衷就是希望能進卡梅爾從事“可以使用魔法的工作”,一些人在地球上還算混的不錯,他們希望能夠進卡梅爾“體驗魔法”,他們許多人都不知道,在卡梅爾,對魔法的使用,特別是對非全權公民的魔法使用,有著近乎苛刻的規定,許多工作用的魔法都還需要通過魔法管理部的培訓考試,取得“使用資質”,比如“空間之手a級證……空間門a級證……”之類。 在卡梅爾,用魔法工作就好像地球上人們學汽車,鏟車,挖掘機一樣,成為一種專業化、技術化的工作,這些使用魔法的證件全稱為“魔法技能等級證書x”,內部一般簡稱為“魔法證”,在空間站內,如果聽到兩個人互相談論“你空間門幾級了?”“你空間手幾級了”千萬不要認為他們是在說游戲,很可能就是兩個工人在談有關考證的事情。 半個月前,林泉曾經見過一位來自英國的千萬級富翁,他希望申請移民進卡梅爾,在移民審查的過程中,移民辦的工作人員發現他進卡梅爾的唯一目的就是學會魔法,或者至少擁有幾個魔法,而他之所以這么做,唯一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魔法很“不一樣”,對方甚至明言,可以出價數百萬美元買幾個魔法來玩…… 當時移民辦的工作人員理所當然的拒絕了它,也許卡梅爾王國是通過魔法賺了一些錢,未來也準備加大魔法的投入力度,讓它發揮更大的影響力,但這絕不意味著卡梅爾王國就把魔法完全當成一種商品,就好像美國的武器店一樣,只要有人出錢,多少都賣,別說區區幾百萬,就算幾千萬甚至上億,伊凡也絕不會允許自己的魔法出現在一個不該擁有它的人身上,當然,他更不會允許其他人將魔法買去僅僅是為了娛樂和追尋刺激。 結果,那名英國人當時就投訴了移民辦,在監察部對他的投訴做出回應之后,他非但不能理解,還堅持要向更高級別投訴,也就是五名施法者組成的“意管會”,按照他的邏輯,什么東西都有一個價錢,他甚至還自作主張的建議卡梅爾,應該把魔法盡快的商業化,這樣一定可以賺很多錢,對卡梅爾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件事后來甚至鬧得連伊凡也知道了,當時他對所有的施法者說:“也就是在地球,我能聽到這樣的言論,在這之前,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法師要靠賣自己的魔法來賺錢?!?/br> 空間站內的空間一向都比較緊湊,從林泉的辦公室到移民辦,也就短短的幾十步路,抬抬腿就能到,林泉打開移民辦的門時,主任站起來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林泉看到他對面坐著一個女人,這應該是那個投訴者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林泉似乎覺得這個投訴者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不過卻也沒太多想。 主任對著這名女人說道:“我們的部長來了,如果你對我的處理意見不滿意,或者對我的工作有意見,都可以跟他談?!?/br> 女人轉過身,嘴里說著:“我就是想知道,你們所說的不良記錄究竟是……” 夏婧的話才剛剛說到一半,整個臉色就像被凍結的冰塊一樣,徹底僵住了,她感覺時間在這一刻過的特別慢,特別慢,慢的就好像停止了一般。 林泉正低頭看主任遞過來的書面申請資料,他的眼睛剛剛瞟到名字,當她看到夏婧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就像被烙鐵燙到一般,他飛快的抬起頭,卻正好遇見夏婧像傻子一樣盯著自己。 這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大概有十幾秒,主任就算是再遲鈍,也意識到這兩人之間恐怕是之前有點關系,他說:“林部長,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br> 他的話讓林泉從驚訝中清醒了過來,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等移民辦主任離開之后,林泉深呼吸了一口氣,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控制自己走到主任剛剛坐的位置,坐下來之后,堅定的抬起頭,迎上了夏婧的目光。 林泉記得在夏婧離開的那個晚上,他曾經無數次的想象,自己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可能會抱著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對背叛的憤怒?對人格的鄙視?還是說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樣,毫無留戀,毫無感覺? 如果林泉說自己現在完全沒感覺,那他肯定是在撒謊,他承認,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的心情非常的復雜,打翻了五味瓶可能還不足以形容這種感覺,或者應該說打翻了廣州十三香。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對方打破沉默,林泉記得以前的夏婧不是這樣的人,她變了,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人,總是在變的。 還是林泉最終先開了口:“剛才主任說你準備投訴,說說看吧,你準備投訴什么?” 夏婧用力用牙齒磕住了嘴唇,半天沒說話,當林泉準備再問一次的時候,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對林泉說:“看來你最近過的還不錯……” 林泉微微冷笑道:“還行,不過我們還是說說你的移民申請吧?!?/br> 夏婧低下了頭,聲音沉悶:“林泉,你還在記恨我對不對?” 林泉輕微而堅定的搖了搖頭:“我們之前的那點事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只是在工作?!?/br> 夏婧凄然一笑:“好,那我們就談工作?!?/br> 所謂的不良記錄,在卡梅爾的移民規范中,是特指那些有過一定的犯罪記錄,而且被認為還有可能繼續犯罪的人物,卡梅爾并不會完全拒絕這些人的移民申請,這些申請者和普通申請者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被發到的身份證顏色,是黑色的,移民辦會根據這些人之前的犯罪嚴重程度,當下的心理狀態,來決定這張黑色身份證的持續時間。 這番話是剛才移民辦主任已經對夏婧說過一遍的,但現在林泉又說了第二遍,在這之后,林泉還介紹了有關黑色身份證更多的信息。 在卡梅爾,在乍得,持有黑色身份證的人一般都會受到周圍人“額外”的關注,一般這類人之前都曾經有過較嚴重的犯罪記錄,持有黑色身份證的人“絕對不允許”從事任何和魔法有關的行業,沒有任何政治權利,一般像這種移民移民辦都會安排他們去乍得工作,一般來說,都是安排在當地做一些需要一定知識水平的工作,剛才那位主任對夏婧的安排,就是建議她去剛成立的卡梅爾國家交通公司,在那里做一名服務員。 夏婧怎么可能接受這樣的建議,她說她有錢,她有幾百萬,她不想工作,她只是想在這里過與世無爭的平靜生活,當然,最好能躲在空間站里。 聽完夏婧的話之后,林泉笑了:“卡梅爾不是防空洞,目前卡梅爾只支持工作移民,技術移民,甚至特殊人才移民,你所期望的這種屬于投資移民,據我所知……” 林泉拉長了音調:“根據卡梅爾的移民政策規定,投資移民必須在卡梅爾相關國有產業累計投資額度超過5億美元,即使是這樣,投資移民也只能拿到綠色的身份證,在這里的法律當中,綠色身份證跟黑色其實也差不了多少,黑色是指需要提防的,而綠色則是指臨時性的,和卡梅爾關系不大的‘客人’,或者說‘閑人’,這兩種顏色都屬于卡梅爾的邊緣人群,不享有實際的政治權利?!?/br> “五億美元?!”夏婧被這個數字嚇得嘴都合不攏了,她以前一直以為,卡梅爾就算再玄乎,物價再離譜,自己花幾百萬在這里過普通日子應該不成問題,但現在來看,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卡梅爾其實對資金并不太苛求,之所以設立五億美元這樣的門檻,就是讓那些對卡梅爾心存疑慮的人剔除出去,伊凡其實很討厭資本世界“錢生錢”這一套,其實這種思維就是商業社會“錢可以衡量一切”的邏輯,本質上就是利用現有的資產優勢,占有更多的長遠利益,把這種想法推至極限,就是假如有一個人擁有整個地球,那所有人類都得為他打一輩子工。 如果不是為了讓這些富豪股東為了他們的切身利益,最大程度利用他們的影響力發揮作用,他連百分之一的股份也不會分出去。 可以想象,在這樣的前提下,像夏婧這種幾百萬的“小資”階級,想靠著已有資產安然度過一生的,在卡梅爾注定不會有太大的市場,林泉告訴夏婧,這里銀行每人每月兌換的貨幣都是有限額的,最多不能超過卡梅爾的平均工資,移民辦在半年之后還會對她作一次考察,如果這半年內她累計的工作時間不超過三個月,還無法給出合理正常的解釋,那她很有可能會被驅逐出境,一句話,卡梅爾不是旅游勝地,它需要的是在其中負責任生活的人,而不是那些前來“度假”的人。 林泉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把夏婧來之前做的美夢澆的透心涼,林泉大概也看出了她這種難以接受的心理,對她說:“如果你對這里不滿意,我們隨時可以安排你回去?!?/br> 聽到有關“回去”的字眼,夏婧幾乎是本能的搖頭。 可夏婧還能回的去嗎?她當然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別說是讓她去當服務員,就算現在讓她去食堂洗碗刷盤子,她也只能咬著牙接受下來。 ☆、281 開張 “在意識網當中,最要不得的就是存在僥幸心理,……這里沒有所謂的個人**權,只要是出于工作需要,對人心理上的窺測,甚至直接搜索記憶核實一個人的過往,是再正常的不過的事情,也許你以為,你的不良記錄是因為對我的背叛,是我公報私仇,在這里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雖然我可以那么做,我可以完全合法的那么做,但我還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不犯錯……” 夏婧腦子里下意識在想著剛才林泉跟自己說的話,一邊心神不定的扒拉著眼前的飯菜,一邊擔心著自己未卜的“前途”,她移民工作的事情林泉已經確定下來了,就是之前那位移民辦的主人所說的,在乍得新成立一家什么“交通公司”做一名前臺信息咨詢員,林泉沒有具體跟她說工作的性質,因為這個公司也才剛剛創立,對工作人員的定位也不清晰,但從目前的計劃來說,她所作的工作就是類似于一個普通的前臺服務員,工作的內容也無非是為客人指指路,回答詢問,幫幫小忙之類的。這個機場設立了一條“特殊客運通道”,不過暫時因為這條線路還只是在試運行階段,因此在機場內還沒有正式的售票信息,只是在機場大廳處貼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招牌,招牌的內容大概是,機場內現已開通一條通往乍得的“超快速”通道,目前正屬于試運行階段,所以票價僅為一百多美元,而同樣航程的飛機票一般是這個價錢的十幾二十倍左右,當然花費的時間,以及安全性也完全不成正比。 3月17日下午3點27分,這是一個卡交公司值得紀念的時間,一位普通的背著旅行包的荷蘭青年走進了這條專門通道,在這里閑了整整一天的兩名工作人員對他的到來簡直就有些受寵若驚,荷蘭青年看到工作人員手上閃爍的藍色之后,也自豪的露出手腕,主動與工作人員進行擁抱,同時在意識網中告訴他們說:“當我知道第一個永久性空間門就設在阿姆斯特丹時,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過來嘗試,對了,我是第幾個過來的?” “不用擔心,你是這里的第一位客人?!惫ぷ魅藛T笑著說,同時將他領到一扇不透明的玻璃門門口,玻璃門上用荷蘭文寫著,“荷蘭,阿姆斯特丹——乍得,蒙戈?!?/br> 一般來說,一個國家的入境手續基本上是在其國土以內進行的,但卡交公司規劃的時候,考慮到如果這樣做的話,未來的“世界交點”內肯定需要一只龐大的檢查團隊,可能會導致效率的低下,以及人流的極度擁擠,為了節省未來可能非常重要的空間,讓人流不在這個“交點”處遲滯,所有的入境手續都將設在相關城市提前進行。 在門另一面的工作人員一般就兩名,其中一名負責核實入境者身份,以及入境者心理狀態,說簡單點就是通過常規手段和意識偵查結合查票,而另一名則負責檢查入境者攜帶的物品,這個過程不需要傳送帶和x光機,只需要工作人員通過空間之眼b級以上的考核。 說是說檢查,但是絕大部分的普通人都不會對此有所察覺,兩名工作人員僅僅是隨便看了幾秒,象征性的問了幾句話就對他放行了,這名荷蘭青年叫羅本,當地某報紙的記者,本人是意識網用戶,一直比較關心這方面的信息,這次去乍得是想實地采訪一下乍得加入意識網聯盟之后的現狀,以便回來后能夠更好的宣傳意識網。 工作人員為羅本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然后又教他用身份證刷開這扇玻璃門,告訴他,這張身份證以后就將是他的全部,他是身份證和護照的集合體,在意識網聯盟,每個人的相關信息都在屬于自己的這張卡上,在目前的卡梅爾,身份證已經基本實現了銀行卡的功能,目前乍得比較落后,通常用的貨幣是中非法郎以及美元,在一些較大的城市中,銀行也接受卡梅爾的電子貨幣。 羅本進入玻璃門之后,身后的工作人員朝他招了招手,幾秒鐘之后,他走過了這個長度不到5米的房間,他以為這個房間只是一個過渡,真正的空間門一定會設在一個很特別的場所,但當另一側的玻璃門打開后,羅本才驚訝的發現玻璃門上貼著的文字:“歡迎來到乍得?!?/br> 他這才意識到,剛剛的幾秒鐘之內,自己已經跨過了小半個地球。 ☆、282 報道 “看到有關乍得的那條新聞了嗎?” 趙真雪早上剛來辦公室的時候,就聽見嚴可守朝他問話,雖然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屏幕,但趙真雪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話,這是他的一貫風格。泡*書*吧進也沒什么大區別,都妄想著一步登天,三年趕超英美……這不,才幾個月不到,只投入沒產出,估計資金吃不住了,正在想辦法到處借錢呢?!?/br> 趙真雪低下頭,隨手打開了這份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這份報告是美國以及歐盟一些銀行資金流向的監控報告,報告中顯示,在最近這半個多越中,一部分和意識網關系密切的商人,許多有過捐款經歷的商人,突然集體莫名其妙的開始從各個國家大量撤資變現,他們的這種小范圍集體行為甚至在一些國家引發了一陣恐慌,許多人認為這是這些商人在看空經濟,受此影響,美國股市小幅下挫…… 毫不意外,在這些資金消失的同時,卡梅爾則在全世界范圍內進行大量的采購,據說現在在國內,已經有超過百分之70的青壯年被政府安排從事工業,或者正在進行相關的工業技能培訓,而在這之前,這個國家八成的人口都是農業人口,是標標準準的落后國家。 “拿慣了鐮刀的手怎么可能握的慣錘子,”宋強對發生在卡梅爾的這些事跡嗤之以鼻,“人類社會的發展是一個自然的過程,強行揠苗助長只能讓問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理由來圓謊……” 不得不說,在工作小組里面,宋強因為他兒子宋成云的事情,對卡梅爾的態度是非常旗幟鮮明的不看好,在許多問題上的看法都存在局限。 不是意識網當中的一份子,可能根本就沒辦法理解身在其中的真實感官,但這位荷蘭記者在這個故事后有一句話說的很好,這句話引起了嚴可守很大的共鳴,以及擔心: “……意識網不是上帝額外賜予我們的禮物,它本身就存在于我們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為什么兩個陌生人之間可以這樣互相理解,即使對方在討論剝奪自己賴以為生的職業,為什么一個人可以如此平靜的接受自己利益的犧牲,為什么有些人一輩子都養牛,當意識網降臨之后卻去開了飛機。 為什么我們第一眼了解到這種事跡的時候,會在內心充滿懷疑?為什么我們那么難以接受或者相信這一類好事的存在,為什么我們總是樂意去質疑而不是信任——在我們之間,本來也是有這樣一張網存在著的,這張網讓我們視作一個整體而不是個體,但自由主義卻摧毀了它,每一個人都想竭力去找屬于自己的目標,這股力量太強大,這張網最終還是被扯成了碎片,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世界,是一個支離破碎的被扯爛世界,但是在乍得,我卻見到了這樣一張完整的網?!?/br> 意識網聯盟在乍得的統治,幾乎讓每一個乍得家庭都將都面臨故事中老人的選擇,也就是說,故事中的那種轉變在乍得來說是一個整體的社會氣象,這聽起來好像沒什么,但是只要想象一下20世紀末,國企改革,無數人下崗待業,同樣也是生活面臨劇變,這中間究竟經歷了多少的汗和淚。 但是記者在乍得,根本就沒遇到過有人說抱怨政府,在一些針對個人的采訪中,記者詢問他們對這種必須做出的改變有什么看法,所有人意見都驚人的一致:“乍得正處于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變革之中,現在政府所作的一切盡管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和適應,但毫無疑問,這是必須踏出的一步?!?/br> 有些人可能會認為目前新政府立足未穩,即使是改革也要慢慢來,即使是對的事情,老百姓可能因為觀念問題,一時恐怕無法接受。 但事實上卻是,沒有人是真正的傻瓜,一般人可能確實無法分清厲害關系,尤其是在各執一詞的政見爭執中,但記者在一路上,隨處可見的,統一命名的那些“卡梅爾的恩賜”上就可以大致想象,意識網政府在這個國家的地位有多深。 意識網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在乍得這樣的第三世界國家,據說這位荷蘭記者準備回去之后,在國內組建以意識網為組織模式的政黨,并參與選舉——他最終的理想是讓自己的國家也加入意識網聯盟,從一個世界聞名的“自由”國家,成為一個真正凝聚的團體。 這位記者目前在國內的影響力正在急劇上升,一開始大家以為只是一個玩笑,但是最近有人真正的做了研究,并發布預測,如果意識網的影響力繼續這樣擴大下去,類似的事情只會增多,不會減少,那這位羅本記者所說的理想或許還真有變成現實的那一天,也許,意識網有朝一日會成為如同蘇聯那樣的龐然大物,或許,某一天整個地球上飄揚的都是卡梅爾的國旗。 ☆、283 了解 “缺乏信任是阻礙人類前進腳步的最大原因,沒有之一?!?/br> 這句話是趙真雪在荷蘭那位報道記者的個人博客中看到的,對方在詳細分析了乍得目前的改革形勢后,下了一個斷言,類似的改革如果沒有意識網的幫助和維持,換在任何一個國家都很可能會遭遇失敗。 從常規意義上來說,乍得的新政府,也被稱為“卡梅爾代理政府”,對這個國家的控制力并不算強,因為缺乏管理團隊,卡梅爾幾乎是以最簡陋的管理方式——直接從本土空降最高領袖,然后提拔本地人作為助手,在乍得,羅本看到許多所謂的“省長”“市長”“縣長”,其實根本就沒有管理工作經驗,很多人可能之前僅僅是一個小公司的頭頭,或者剛畢業,甚至中途退學的大學學生會主席,甚至還有一些是失業人員。 如果按照在地球上的傳統思維,派這么一群人來管人,不把國家搞亂了才怪,但事實卻是,這些人的工作也許并不是很出色,許多時候也會犯下可笑的低級錯誤,但到目前為止,羅本還沒有從任何一個采訪對象中,聽到他們對現任的官員有比較過分的抱怨,比如在這個國家之前最常見的貪污。 大部分乍得人在記者問到這一點的時候,都有比較典型的一種回答:“他們經常雖然干一些蠢事,但我們能夠體諒,他們每一次做錯我們都親身經歷,許多錯誤的決策甚至是跟我們討論之后才做出來的,不過這些都算不了什么,我們能夠彼此體諒……貪污?呵呵,這不可能?!?/br> 卡梅爾五大部之一的監察部現在已經有近一百多名員工,在這些員工中,有接近20多人是專門從事“全權公民”中可能存在的各種貪污瀆職行為,以及與此類行為相關的投訴,身在意識網中,沒有一個知道,在自己做壞事的一瞬間,究竟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即使當時不被發現,但只要這件事還殘留在當事人的記憶中,遲早有一天也會暴露。 從乍得新政府執政以來,經濟性犯罪在這個國家幾乎就已經銷聲匿跡,不僅僅是貪污受賄一類,就連之前常見的搶劫偷盜,都已經完全絕跡,來自卡梅爾的“魔法軍人”抓捕犯罪的效率實在是太高了,一些搶劫者形容說,往往他剛剛拔出刀,嘴里連“把錢叫出來”還沒喊出口,面前就出現了軍人,低頭一看,自己的刀已經到了對方手中。 這些犯罪者一旦被發現,就會被關進監獄,對于一些情節比較輕的,政府允許他們用義務工作來抵消一些刑期,為了便于管理和甄別,政府會專門給他們發黑顏色的身份證,這也是“不良記錄”這個說法的最早來源。 以前破案的時間最快也是用小時來計算,而在意識網聯盟當中,破案的速度往往是以分鐘,有時候甚至是秒來計算,在許多人的眼中,卡梅爾的軍人就如同“從天而降的正義天使”,往往都在許多人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執政初期,為了贏得乍得人民的好感,李立天甚至還特別和安娜商量過,允許軍人們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當地人一些小忙,比如用空間之手拿房間里的鑰匙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