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不死，還記得我嗎？”凱倫瓦爾大大咧咧的將他碩大的身軀擠進院子里，然后看似張狂，其實很小心的選了一處沒有被花朵和樹木占領的空地坐下。

    老頭光著膀子，全身皮膚呈現黑紅色，顯然是長期日曬的結果，他的身體勻稱而結實，看起來就像剛過四十的壯年男子，不過他眼角的皺紋還是出賣了他的年紀，讓他看起來似乎有五十多歲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真實年紀可能遠超過這個數字。

    “蠢龍，你又活過來了??！”老頭站在木凳上，一邊仔細的修剪著葡萄枝，一邊漫不經心的和凱倫瓦爾搭訕。

    “是啊，不容易啊，在河谷村中了獵骨者的陷阱，差點徹底死掉了?！?/br>
    “嘿嘿，凱倫瓦爾會怕獵骨者，你少裝了?！崩项^不屑的說道：“相比之下，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夜巴一族都被你們給耍了，那才算有點危險吧?！?/br>
    “夜巴一族？”凱倫瓦爾愣了一下道：“哦，你說的是扛著狼旗的那隊騎兵吧，是啊，沒想到居然惹上他們，還真有點危險呢?！?/br>
    老頭白了凱倫瓦爾一眼：“何止他們，金花武者和魔法師是不是也和你交過手了？”

    “這你也知道？”凱倫瓦爾驚呼道：“你晚上不睡覺都跑到草原上去散步嗎？”

    “哼，橫展十幾公里的土龍憑空出現，從瓦爾丹沼澤捅進瓦爾草原，這件大事怎么可能不走漏風聲，據說蘭帝國后來派出了上百個魔法師去搜索那片沼澤，似乎在找什么東西?！崩项^停下剪刀冷冷的看著凱倫瓦爾：“蠢龍，你不是拿了什么不該拿的東西吧？”

    “不不不！”凱倫瓦爾連忙擺手：“我是清白的?！?/br>
    “那是你手下的那個人形骷髏？”

    “呃，也許吧，但他曾經是紅骨的時候為我擊殺過一名戰骨?！眲P倫瓦爾用疑惑的語氣說道：“那一戰之后他幾乎被徹底撕碎，于是我在他的昏迷中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并沒有發現什么特殊的東西?！?/br>
    “你全部都檢查清楚了嗎，比如捏開他的顱骨？”老頭恢復了剪枝的動作，隨意的問道。

    凱倫瓦爾佯怒道：“老頭，他的骨架和你一樣好吧，有沒有必要那么殘忍??？”

    “哼，我只是看不慣你說謊的樣子，明明下不了狠手，偏偏裝出一副冷酷的模樣?！崩项^不屑的說道：“你要真肯仔細檢查的話，那個小家伙早就死了，憑你戰骨階段的拙劣骨技，可救不了一個顱骨碎裂的骷髏?！?/br>
    “行了行了，算你聰明，什么都瞞不過你，行了吧?！眲P倫瓦爾無可奈何的喊道。

    老頭剪完了枝，摘了一串紫色的葡萄，端著小凳子來到凱倫瓦爾面前坐下：“聽說你把籌集30萬卡的任務都交給他了？”

    “你個老精怪，怎么什么都知道？”凱倫瓦爾一邊大驚小怪，一邊低頭貪婪的看著老頭手中的葡萄。

    “你讓他用什么辦法賺到30萬卡??？”

    “炒水啊，原來我經常干，很容易的?！?/br>
    “你們的螞蟻皇骨死了你知道嗎，引魂水的采集權放開了你知道嗎，還炒水，炒你個頭??！”老頭丟了幾個葡萄放進嘴里痛快的咀嚼，他的吃相豪爽而不加掩飾，紫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溢出。

    “沒事吧，那小子的黑色血統恐怕是和運氣有關，他肯定能搞定的?！眲P倫瓦爾盯著老頭的嘴巴，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

    “你對下屬還真放心啊?！?/br>
    “是啊，是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眲P倫瓦爾郁悶的看著老頭嚼動的嘴巴：“喂，我說倫扎伊特，你倒是給我一個??！”

    “你一個骷髏架子，哪有消化道品嘗這么美味的果實??？”

    “拜托，我不需要消化道就可以的好嗎，你知道我最愛葡萄的啦！”凱倫瓦爾咆哮著，但他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帶著一絲哀求。

    “可我總覺得你讓他一個小家伙去賺30萬卡有點太難了?！崩项^搖頭晃腦的說道：“這里頭到底有什么玄機呢，想不通啊，想不通?！?/br>
    “哎呀，我怕了你了?！眲P倫瓦爾一把搶過老頭手中的葡萄，同時快速說道：“我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完成任務而已，骷髏大陸沒有出現新的皇骨之前，我不想晉級，不想當那頭豬的坐騎而已，就這么簡單！”

    凱倫瓦爾說完之后，把葡萄狠狠的拍在自己腦頂頂上，紫色的汁液順著他光滑的骨頭一路下滑，一股爽到極點的陶醉表情在他臉上浮現。

    “為了不晉級而故意挑選無法完成任務？”老頭嘿嘿冷笑兩聲：“事情會如你預料的那么順利嗎，蠢龍？”

    第三十六章 低價收水

    天剛一擦黑，呂巖就在洪麻古的幫助下開始行動了，原本準備帶到小城池去攪亂市場的60公斤引魂水被拿了出來，放到城南市場上以0.8卡每克的價格出售。

    由于呂槍魔的名聲，再加上洪麻古極好的人脈關系，一般只能賣到0.6卡每克的陳水居然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全部售罄，呂巖的總資金又增加了4.8萬卡，加上前一日的8萬卡，現在他總共擁有近13萬卡的財產。

    按正常來說，這就已經是極致，估計黑水城中任何一個戰骨都不可能獲得比著更高的利潤，但任務就是任務，說好了30萬卡，不達標就是無法完成任務，澤克西斯可沒有時間考慮引魂水的價格穩定還是波動，只提交13萬卡的話，等待呂巖的就只能是炮灰的命運。

    為了不成為炮灰，呂巖帶著這13萬卡直奔城北，黑水城面積可不小，從南到北有二十幾公里的路，呂巖還好說，跟隨他一同的洪麻古卻是累的幾乎要散架了，還是阿九在邊上一直攙扶，才最終在天亮之前趕到了城北的廉價水市場。

    相比南邊水市的繁榮來說，北邊可就冷清多了，一個個五大三粗的強壯戰骨蹲在攤位的后面，冷冷的注視著每一個路過的客戶，那架勢不像是賣水，簡直就像是要打劫，再加上戰骨們的引魂水是陳水，不夠新鮮，商販們都不樂意購買，又不敢和兇狠的戰骨討價還價，所以城北水市看起來一片蕭條。

    “以前引魂水采集沒有放開，商販們都不得不來城北購水，戰骨們的陳水從來不怕賣不出去，現在情況變了，他們的水總是賣不掉，而且越放得越久越不值錢，大人如果膽子大的話，可以好好的殺殺價?！边€未進水市之前，洪麻古先傳授呂巖生意經。

    呂巖也極感興趣的問道：“洪老板，從黑水城到矻矻吉最近的城池要幾天？”

    “用牛臺運輸的話，如果白天只休息6個小時，那么可以在6日內抵達矻矻吉最西面的屯澤城?！焙槁楣怕晕⑺妓髁艘幌?，就報出了大概的時間。

    “也就是說，采集日期不超過10天的水，應該都是有購買價值的咯？”

    “嗯，不錯，10天之內的話，加上路上的6天，到達屯澤城的時候，引魂水被采集出來的時間是16天，離它失效還有4天，這4天足夠大人在屯澤城將它們賣光了?！?/br>
    “好，你去幫我雇十具牛臺過來，我來收水?！眳螏r取出1萬骨卡交給洪麻古，然后帶著阿九走進水市。

    來到城北水市的最中心，呂巖跳上一座高臺，將白蜂炎槍抽出來，狠狠的插在身邊，然后高喊道：“低價收水，過期不候！”

    呂巖的開價是5日陳水0.6卡每克，6日陳水0.5卡每克……以此類推，每多放一日的引魂水，就降低0.1卡每克的收購價，雖然霸道，但買賣自由，絕不強買強賣。

    商販不知道怎么和戰骨打交道，但呂巖知道，這幫兵骨頭最崇拜的就是力量，最服氣的就是囂張的公平，他用白蜂顯露自己的力量，用狂妄的標價顯示公平，沒有一個戰骨會反對，更不會有人上來反駁，沒興趣的可以走開，沒信心的盡快將引魂水脫手，就是這么簡單。

    戰骨中能夠達到呂巖這種智商的骷髏實在是鳳毛麟角，否則這幫大老粗就不至于都按以前的經驗堵在城北水市干等，所以當呂巖的收購價格拋出來之后，雖然很多骷髏感到可惜，但依舊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引魂水賣給了呂巖，畢竟他們的任務額很小，賣掉引魂水之后差的錢就不多了，隨便想點別的辦法補上一些，也就達標了。

    阿九cao著幾根骨錐幫呂巖測試引魂水的儲藏時間，骨錐上沒有任何標尺，放進引魂水中時呂巖也看不出有什么明顯變化，但阿九卻能夠憑此測試出引魂水的存放時間，無一錯漏。

    太陽漸漸升起，慕名而來出售引魂水的戰骨絡繹不絕，大軍回城之后，大量的引魂水被分發銷售，這些戰骨們在冷清的城北市場憋了好幾天了，每天只能看到孤零零的幾個商販，前天一言不合，還有兩個小商販被活活打死，后來就更沒骷髏來了，沒想到今天卻來了個大販子，帶來的骨卡有整整兩個大皮袋，所以任務纏身的戰骨們都巴不得趕緊將手頭的引魂水賣掉。

    日至正午的時候，呂巖完成了收購。

    九輛“牛臺”在涼棚下一字排開，又熱又累的洪麻古沒有躲太陽，而是興致勃勃的給每輛牛臺上的水袋貼標簽，到了屯澤城后，還是一樣按存儲日期的不同來分價銷售，做了一輩子引魂水生意，從來沒有一次管理過如此多的引魂水，洪麻古有一股異樣的興奮。

    阿九也累得全身都是汗，小臉蛋紅撲撲的十分可人，她臉上掛著笑容，正幫著洪麻古一起整理水袋。

    呂巖還在好奇的查看牛臺的構造，這種東西和人類的牛車差不多，前面是一頭骷髏牛，然后后臀骨的位置穿進了鐵棍，在它的身后綁了一輛木板車，木板車兩側的木欄已經磨的很光滑了，板子上面有許多綁了繩索的鐵環，便于將貨物固定，繩索大部分已經發黃了，一看就是經常使用的。

    呂巖的貨物是450公斤引魂水，除了和他同一批的6日陳水外，城北市場上無人問津的7、8、9日陳水被他收購了不少，每輛牛臺裝50公斤引魂水，九輛牛臺分配完所有貨物，完全沒有任何壓力，這個重量下牛臺能夠保持良好的行動速度，可以幫助呂巖更早抵達屯澤城。

    另外因為呂巖沒有紅骨下屬，洪麻古還幫他找來了三十多名苦力骷髏，這種骷髏多是城外流浪的流浪骷髏，靠著有把子力氣在城市中混口魂水喝。

    洪麻古一直送到城南郊外，分手之前洪麻古把阿九推到了呂巖面前：“呂大人，在骷髏的地盤上，沒有一技之長的人類只能淪為生育的工具，我這副老骨頭已經護不住阿九了，請您這次出行帶上她，如果她能夠幫上您一臂之力的話，希望您能把她留下來作為您的私人奴隸?！?/br>
    “洪老板，這一趟送水之旅太危險了，我實在是沒有把握保護……”呂巖剛推辭到一邊，他的話被洪麻古打斷了。

    豬形骷髏四腿彎曲跪在了地上：“呂大人，阿九能算賬，會辨水，而且您也看到了她……沒有難聞的氣味，請收留她吧，等待她的命運比死亡還要悲慘?！?/br>
    呂巖默然了，忽然他看到阿九清秀的臉龐上兩行清淚長流，女孩一語不發的站著，漂亮的大眼睛中絕望和希望來回交替，感覺到心里的某種東西被觸動了，呂巖默默點點頭，將阿九拉到自己身后。

    ……

    一行三十多名骷髏，九輛牛臺，從黑水城南門悄悄離開，向著180公里外的屯澤城進發，在黑水城城墻之上，全身沾滿了紫色葡萄汁的凱倫瓦爾站在夕陽的余暉之中，看著漸漸遠去的呂巖背影，高大的骨龍喃喃自語道：“這小家伙，還真能整??！”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沖突，呂巖將頸骨上的紅色碎布取了下來，同時在第一輛牛臺的車架上支起了一面紅色的彩旗，上面繡著一個大紅的“商”字，按洪麻古的經驗，這面旗幟足以消除大部分守城衛兵的疑心。

    呂巖在第一輛牛臺上清理出一小塊空位，讓阿九坐了上去，初次離家的小姑娘看起來情緒不高，呂巖自然而然的會對她多照顧一些，想到洪麻古送行時候那喪氣的話語，呂巖總覺得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骷髏大陸上的黑土不算平坦，微小的坑洼隨處可見，有時伴隨著深不見底裂縫，這種裂縫就是都是魂隙生成的先兆，它們的開口一般都不超過半米，雖然不至于讓骷髏掉下去，但卻經常會卡住牛臺的車輪，為此呂巖命令傭兵骷髏們將水袋都牢牢的綁在牛臺上，以防掉進縫隙之中。

    牛臺后部的鐵架木板車是人工打造的，前面拉車的骷髏牛不同于真正的牛形骷髏戰士，這種骷髏牛的智商很低，是一種變異的骷髏，其他的骷髏一般將它們稱作“骷畜”，骷畜在灰骨和紅股階段的時候，是無法分辨的，只有到了戰骨階段，才會因為它們極低的智商而被篩選出來。

    洪麻古的眼神很毒，他挑選的牛臺都是真正從戰場上篩選下來的骷畜，體格健碩，步伐矯健，在野外行進的速度也不低于一般的戰骨，更難得是骷畜的耐痛性非常高，它們甚至可以在陽光下趕路，而且并不比在夜晚慢多少。

    九輛優質牛臺讓呂巖的速度比預計的快了不少，在出發的第二天中午，他們已經走完了一半的路程，如果后面也保持這個速度的話，他們應該能夠在第三天的夜里趕到屯澤城。

    車隊漸漸開進一處晨光籠罩的白木林，光滑的白木一塵不染的矗立在黑土之上，它們粗壯而簡約的分枝就像是一根根骨頭架子，若不是那種異樣的慘白，呂巖甚至會懷疑這些白木也是一種變異的骷髏。

    呂巖揮動著白蜂掃斷前路上的白木分枝，白木的裂口處淡黃色的油脂很快滲透出來，這種白木是骷髏們需要的一種重要物資，它們滲出的油脂具有很好的可燃性，無論在民用還是軍用上都有不小的價值，呂巖知道軍中有一種采集粗白木樹樁的任務，白木樹樁一般都采取直徑超過三米的粗壯白木，它們是攻城和防守時都是極好用的武器，用投石車將燃燒的白木樹樁投進敵對的骷髏群中，是每一個高階骷髏都熟知的戰術。

    呂巖從進入白木林起就一種擔心，會不會有其他勢力的戰骨接到采集白木的任務而來到這片樹林呢，這種擔心在大約二個小時后變成了現實，穿過白木林的晨風帶來了東邊樹林中密集的伐木聲。

    第三十七章 戰骨榮譽

    “噓，壓低聲音，繞路通行！”呂巖體會到了不能使用魂言的痛苦，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和每一個雇傭骷髏打招呼，命令他們小聲的隨著隊伍向背面繞行，而這些骷髏的智商和戰略素養顯然不是那么高，即使已經明白了呂巖的意思，他們還是會難免發出細微的聲音，對腳下松脆的枯枝也不是那么在意，依舊不能避免因為踩斷它們而發出咔咔的聲音。

    相對雇傭骷髏的不謹慎來說，牛臺的動靜就更大了，這些骷髏牛根本就聽不懂呂巖的要求，而且對寂靜有一種天然的抵觸，當周圍環境過于安靜的時候，它們甚至會主動低嚎兩聲來排解心中的恐懼。

    呂巖郁悶之極的帶著這支隊伍幾乎是以完全后退的角度逃離伐木聲傳來的方向，他知道這么大動靜是肯定繞不過去的，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先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后等正午的時候他親自去打探一下對方的實力和來頭，看有沒有突破的辦法。

    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數百米，呂巖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苦力骷髏的怒吼，他大驚回頭，看到兩只灰骨從南面的密林中走來。

    巡邏灰骨！

    呂巖一下就明白過來，成雙成對出現的灰骨，一名被擊殺的時候希望另一名有時間發出呼喊，這是骷髏們典型的反偵查手段，在瓦爾草原上的時候，呂巖自己就曾經多次運用這種戰術。

    呂巖再想撲過去滅口已經來不及了，數名缺乏戰術素養的苦力骷髏嚎叫著向兩名灰骨撲去，在向他們的雇主證明武勇的同時，他們也將這支運水隊徹底暴露了。

    遠處的伐木聲立即停了下來，無數嘈雜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整個白木林都活了過來，陌生戰骨的怒吼從遠處爆起，從粗魯雄渾的聲音聽起來，來者絕不是個好相處的主。

    呂巖看了一眼面現驚容的阿九，輕聲安慰她：“沒事的，站在我身后就好?！?/br>
    阿九輕輕點點頭。

    呂巖再命令所有的雇傭骷髏都將牛臺拉到一起，將水囊都固定好，命令他們無論碰到什么都只管保護好水囊，剛來得及做完這些，在白木林中執行伐木任務的戰骨出現了。

    不是一個，而是六個！

    六個通體覆蓋著黑膜，手持骨質武器的戰骨從密林中出現，在他們的身后數百紅骨將呂巖的車隊圍的密不透風，紅骨們很有技巧性的留出數個通道，給他們身后密密麻麻的灰骨讓出了路徑，一旦開戰，他們會先命令灰骨沖鋒，然后自己再伺機而動。

    這是一支真正的骷髏小隊，完全不是野外的流浪骷髏可以比擬的，呂巖的心中一沉，這個局面下就算能夠自保，也恐怕保不住那九車引魂水。

    對面的戰骨中有一名骷髏特別巨大，身高大約在六米左右，比凱倫瓦爾還高一個頭，從外形上來開，他的形狀居然和呂巖差不多，只是他的骨頭數量更少，每一根骨頭都是又粗又長，顯露出巖石般堅硬的質地。

    巨人骷髏！

    呂巖知道這種骷髏，據說是巨人族的遺骸形成的骷髏，但巨人族在偌丁倫大陸上并不存在，也許是在骷髏大陸撞上偌丁倫之前所接觸的種族。

    巨人骷髏的脖子上系著一大塊紅布，在白木林頂端的急風中狂擺，呂巖看了半天才確認那塊紅布上寫的不是“斯”字而是“爾”，說明這個巨人骷髏不是澤克西斯屬下的戰骨，而是某個名字中有“爾”的上位骷髏的手下。

    “你們是……哪里來的商隊？”巨人骷髏看了一眼牛臺上插著的商旗，甕聲甕氣的問道。

    呂巖見事情有緩解的余地，和氣的回答道：“戰骨大人，我們來自澤克西斯大人的黑水城，販賣了一批引魂水去屯澤城?！?/br>
    “引魂水”這三個字出口的時候，呂巖明顯看到其他幾位戰骨都浮現出了貪婪的表情，就連巨人骷髏也有渴望的表情，看來并不是每一個地方都像黑水城一樣有充足的引魂水供應。

    “你們當中，沒有澤克西斯大人派來的jian細吧？”巨人骷髏很沒有技巧的問道。

    呂巖暗松了一口氣，他感覺到對方的殺意明顯消失，洪麻古說的對，一面商旗就能讓戰骨們放松警惕，骷髏們防范詭計的能力和他們使用詭計的能力一樣低下，當然凱倫瓦爾是個異類。

    “大人，我曾經在軍隊中呆過，后來因為體質不行而被趕了出來，而他們都是苦力骷髏從來沒進過軍隊，這個人類是我雇來算賬的奴隸，我們不是jian細?！眳螏r半真半假的解釋道，本來人形骷髏被驅逐出軍隊就是很常見的事情，所以巨人骷髏根本不疑有他。

    “現在黑土可不太平，你們這支隊伍根本沒什么戰斗力，幸好碰到到了我們，我們就是屯澤城的戰骨，隸屬布萊爾將骨大人手下?！本奕索俭t的語氣中不再有緊張的氣氛：“我叫阿斯奎恩?！?/br>
    “我叫呂巖?！眳螏r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忽然有點喜歡這個叫做阿斯奎恩的巨人骷髏了，他從阿斯奎恩的身上看到了警覺、沉穩很禮貌，這會是一個很有前途的骷髏。但是令呂巖擔心的是，在其他戰骨的臉上，他依舊感覺到了貪婪和蔑視。

    “我們的伐木任務快要完成了，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在日落后護送你們回屯澤城?！卑⑺箍髯龀隽松埔獾难?。

    呂巖婉拒道：“對不起，我沒有更多的骨卡來雇傭一名真正的戰骨?！?/br>
    “不不，你搞錯了?！卑⑺箍鲹u晃著他碩大的腦袋：“屯澤城非?？释晁墓?，再加上我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了，所以我將完全免費的護送你回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