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節
耶律采潔鼻子也有些發酸,她強忍著淚花把頭側向一邊,“興哥,你走吧,回去見到我娘要她好好保重身子……,女兒不孝,不能在膝下盡孝了?!?/br> 黃興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淚,鄭重的朝著耶律采潔鞠了一躬,這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 耶律采潔癡癡的看著地面,此刻屋內已是空無一人,她再也抑制不住,終于,兩行淚水緩落下來……。 不過……雖然這個房間耶律采潔已經命幾名丫鬟仔仔細細幾乎是一寸又一存檢查過了,也確實并沒有發現任何的暗門、暗道之類的,但很可惜,幾個就擺在她們眼前的東西卻被她們都忽略了。 那是幾個鑲嵌到墻上起裝飾作用的小花碗,不要小瞧了這幾個小花碗,在他們嵌入墻面的碗底,都有一根與碗底緊緊連在一起的小繩穿過墻體從背面直達隔壁的房間,并在那里也與幾只茶碗的底部相連,形成了一套在現代人看來簡單無比的,只適合給幼兒園的小孩做游戲所用的“傳聲筒”裝置,只不過,相對于古人,懂得這種傳聲原理的人畢竟還是少數,這位契丹公主和她的幾個丫鬟恰恰就不懂,所以也就忽略掉了,甚至還覺得用來這樣裝飾還挺好看的。 而耶律采潔與黃興的整個對話過程,也都一句不落的全都落在了正在隔壁房間里用其中一只傳聲筒仔細聽著的鄭飛耳中。 鄭飛聽著聽筒內所傳出的耶律采潔的哭聲,慢慢的放下了聽筒,心中也是不由一嘆,雖然還是沒能聽到耶律采潔親口說出耶律淳究竟吩咐給了她什么任務,也證明她果然并不是對自己如她所說的那般真心,從昨日到今早的所有的一切她都在演戲,但耶律采潔的話還是給了鄭飛以深深地觸動。 平心而論,耶律采潔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女人,不能因為各為其主,各屬不同的民族就否認她為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所做出的犧牲,不夸張的說,她又與為漢族也同樣做出巨大犧牲的王昭君、文成公主等人又有何區別呢? 鄭飛對耶律采潔的印象也隨之改變了許多。 第二日一早,黃興一行人離開了江寧府。 當天下午,鄭飛就收到了一條讓他朝思夜想的消息。 岳飛,找打了! 668,意外復意外(3) 這幾年來,無論是在梁山上的日日夜夜,還是在京東路的割據歲月,還有雄霸九路強橫無比的今天,岳飛的下落始終是壓在鄭飛心頭上的一件心??!岳飛不同于其他梁山好漢,他是鄭飛心目中絕對的民族英雄! 畢竟岳飛原本的人生軌跡已經隨著鄭飛的出現發生了巨大的偏移,他若自始至終都待在鄭飛身邊還好,但自從他跟著周侗去游歷天下后就徹底沒有了任何的消息,正所謂世事無常,如今天下不太平,民亂四起,人心險惡,鄭飛真的很的岳飛莫要發生了什么意外……! 至于周侗,鄭飛一想起這個老不死的就氣得要命,哪還愿管他是死還是活! 這些年來,鄭飛也從未放棄過尋找岳飛,哪怕只是出于想確認一下他是否還安全。只是因為自己敏感的身份,如果被朝廷知道了有岳飛這號人,恐怕會給岳飛惹來麻煩,所以鄭飛也無法明著去找,只能暗中派人到處打聽,但在古代這種信息非常不發達,又沒有后世才會出現的無所不在的“居委會”情報局和無孔不入的“老大媽”情報員相助,想找一個人簡直如大海撈針,這幾年來什么消息也沒有。 周侗和岳飛就像是自從他們離開齊州后就人間蒸發了一樣! 但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黃興等人離開江寧府的當天,一只從西北方飛來的信鴿就就飛進了江寧府。 鄭飛為了能及時區分從各地所傳來情報的輕重緩急,在綁在信鴿腿部,用于裝小紙條的小信筒做了不同的區分,筒身上會刻出數目不同的小豎線,線條的數目從一到三,刻有一條的代表是一般的情報,刻有兩條的是需要立刻處理的緊急情報,而刻有三條的則就是極度重要的重要情報。收到信筒的人一看信筒上的線條數目就能立刻區分開來。 這一次,負責照料信鴿的人待卸下信鴿腿上的小信筒一看,頓時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個信筒上居然刻有五條豎線,雖然另外兩條一看就是發信之人自己刻上去的,卻也表明發信之人有多么強調這里面所裝情報的重要!他不敢耽誤,立刻飛奔著把這個消息首先報給了朱貴。 朱貴當時正如癡如狂的沉浸在處理各地送來的情報中,朱貴一看小信筒也是大吃一驚,他立刻停掉了手頭的其他活,用特制的小工具打開信筒便抽出信紙看了起來,僅僅片刻之后,極度的驚訝之色就寫在了他的臉上,他也不敢耽誤,也不管天已經黑了,立刻驅馬親自趕往統帥府要向鄭飛報信! 當時鄭飛正在與四位夫人一起吃晚飯,因為昨日的事,鄭飛對耶律采潔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他心中暗暗決定,只要耶律采潔不做出什么危害自己與天道軍的事,自己就會認認真真的對待她,真心把她將家人看待。同時,鄭飛在私下里也和李清照等人有所交待,她們三個都覺得耶律采潔是個可憐的女人,也都贊同鄭飛的決定,每個人都對耶律采潔表現的很友善。 耶律采潔如此聰明,又怎會感受不出眾人對待她態度上細微的變化?她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不過這倒也正合她意,遂對待眾人更是熱情。 就這樣,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剛剛吃到一半,突然有人來報,說是朱貴求見。 鄭飛心中一動,朱貴這個時候來求見自己,只怕是有重要的事,隨即對諸女說了聲就離了席來到了書房。 朱貴一見到鄭飛就上前說道,“統帥,找到岳飛了!”說著,朱貴恭敬的把一張紙條交給了鄭飛。 果然,鄭飛的臉上立刻寫滿了極度的震驚之色,他接過紙條就迫不及待的低頭看了起來,朱武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緊急來報此事是做對了。 沒錯,那個刻有五條豎線的信筒內所裝的就是岳飛的消息! 這些年,朱武作為鄭飛的首席情報官全程參與了為尋找那個叫做“岳飛”的人所進行的全部部署,他從未見過統帥對哪個人能如同對“岳飛”那般上心,尋找了這么多年,終于有了消息! 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詳細的記述了岳飛如今的所在和意外發現他的全過程??戳T之后,鄭飛心中真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岳飛還安然無恙,驚的則是岳飛現在正在做的事,真是不幸被自己給猜中了,岳飛居然投軍了,而且投的還是宋軍!如今正在河東路的石州禁軍之中! 那已經失蹤這么多年的岳飛為何突然被找到了呢?其實發現岳飛的過程也頗為僥幸,這還要從兩年前說起……。 原來眾所周知,情報工作歷來是鄭飛各項工作中重中之重,天下險要的各地幾乎都安排了調查局的密探,其中,安插在河東路的幾十名密探中有一人名叫雷和。 雷和的祖上幾代就都是干的獸醫,傳到他這一代手藝也沒失傳,兩年前,雷和便以獸醫的身份潛伏于太原府內,這兩年來因為手藝精湛,倒也在太原府內小有了名氣。 一日,他的店里突然來了幾名軍人,張嘴就要雷和跟著他們走,可把雷和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暴露了,誰料跟著他們進了軍營才知道,原來是太原軍中的幾十匹戰馬都出現了莫名其妙的問題,各個病怏怏的不吃也不喝,軍中專門照料戰馬的人也治不好,恰巧有人聽說太原府中雷和給禽獸看病是個好手,便把他帶來一試。 雷和這才松了一口氣,仔細給戰馬都檢查一遍,發現這些戰馬原來是都得了一種棘手的傳染病,難怪那軍中獸醫也治不好,不過這對雷和倒也不是什么難事,雷和認為這也是一個難得的可以和太原府禁軍扯上關系的好機會,遂使出真本事,沒幾天就治好了所有的戰馬,軍中的人都很高興,重重賞了雷和,還將給軍中上百匹戰馬看病的活都交給了雷和,雷和的名頭就更響了。 不久之前的一天,雷和的店里突然又來了一個年輕的后生,只見他雖只一身普通的禁軍士兵軍服,但相貌舉止卻是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雷和一看此人心中便不由一聲喝彩,暗自奇怪太原府內禁軍之中居然還有這等人物。 那人見面便問雷和,“請問可是雷老板?” 雷和不敢怠慢,說,“不敢當,就是在下,不知軍爺有何貴干?” 那人一看是雷和卻是面色一喜,馬上客客氣氣的自我介紹起來,原來他來自石州軍,他的坐騎這些日子不知得了什么病,不吃也不喝,石州軍的獸醫束手無策,眼看坐騎就要病死了,恰巧有個從太原府來石州傳令的士兵知道了此事,告訴他說太原府中有個有名的獸醫叫做雷和,給馬看病那是一絕,如今整個太原府內的禁軍只要戰馬出了問題就都去找雷和,幾乎沒有雷和看不了的馬病。所以他便趕來了太原,想請雷和去一趟石州。 雷和這才明白,太原府中的幾百名騎兵自己基本都見過了,卻從未見過這人,原來他不是太原府的騎兵。不過雷和卻有點犯了難,這石州雖然就在太原府邊上,可這一來一回也要一整天的時間,再加上看病和休息,自己只為看那一匹馬至少要耽誤兩天不說,還就怕自己這一走,萬一錯過什么有價值的情報就糟了。 那人眼看雷和面露猶豫,趕忙再三相求,甚至要雷和隨意出價他都答應以彌補雷和的損失。 雷和倒不是貪財,而是確實是被此人的誠意打動了,他既會看馬病,同時也是愛馬之人,眼見此人能為了自己的坐騎不怕長途奔波專程找到自己,又舍得付出任何的代價,也知此人絕對是個愛馬之人,加之也確實從心底對這人有好感,便痛快的應了這事,關了門就和此人往石州趕去了。 在路上通過閑聊,雷和也知道了原來此人今年剛滿十八歲,已投軍一年有余,名叫姚飛,兩年前與他的師父一起來的石州,恰逢石州兵馬提轄是他師父的老朋友,便讓他參了軍,而他的坐騎則原本就是屬于他的馬,并非是官家的馬。 雷和與姚飛趕到石州見到那匹馬后,只見原來是一匹白馬,雷和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匹難得的好馬,只可惜它如今已經站不起來了,只能躺在草堆上無力的喘著粗氣,一看就是離死不遠了。 事不宜遲,雷和立刻給這匹馬做起了檢查,姚飛則一邊滿臉緊張的等待結果,一邊蹲在地上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白馬的頭輕聲說道,“小白,別怕,你會沒事的,一定!”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情況很不容樂觀,原來這匹馬是得了破傷風,一種對馬來說幾乎等于絕癥的病。 姚飛聽完雷和的話,當場面色極度蒼白,又求雷和一定要想辦法治一治! 雷和說,他只能盡力而為,但不敢保證結果,而且不是立刻就能治好。 姚飛也不猶豫,表示只消雷和且把死馬當作活馬醫,無論最終結果是什么,他都不會怪雷和,并如數給錢。 看著姚飛那傷心至極的樣子,雷和被徹底打動了,接下來,雷和使出渾身解數,連太原府也不回了,在石州一住就是幾天,那姚飛也是與白馬寸步不離,吃住都在馬廄。 而在這三天中雷和還見到了一個人,也就是姚飛嘴中所說的他的師父,乃是一個白發蒼蒼卻精神抖擻,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的老者,不知怎地,雷和總覺得這老者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不過雷和也沒往深處想,他這幾年在太原府開獸醫店,每天都不知要見多少人,偶然見到有誰面熟也是很正常的事。 后來,沒想到奇兼的發生了,三天后,白馬的情況就好了許多,竟然可以重新開始進食少量的鮮草與清水了。又過了兩天,白馬已經可以重新顫顫悠悠的站立起來。 雷和再仔細檢查一遍,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笑著對姚飛說,幸不辱命,這馬兒看來是沒什么大問題了,只要再盡心喂食干凈的新鮮飼料幾日,必能重新生龍活虎! 姚飛聽了高興萬分,不但多給了雷和許多錢,并專門請雷和喝了一頓酒答謝他。 在酒桌上,二人都喝到七分醉時,雷和無意中問道,姚兄弟你對這馬是真沒的說,我雷和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見過了不知多少養馬之人,還真沒哪個能像你這般對自己的坐騎如此之好! 姚飛一笑道,他之所以如此在意這匹馬,是因為這匹馬是他此生擁有的第一匹馬,也是因為這匹馬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在他十三歲生日那天提前送給他的成人禮物。 雷和很是驚訝,立刻說道,你十三歲就能得到一匹這樣好的馬,真是讓人羨慕死了,看來送你馬的那位對你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此言一出,姚飛卻是面色一黯,醉悠悠的說道,“他對我自然是最好,只可惜……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再見到他和幾位師父了,因為師父不讓我再見他,說他是……”說到這里,姚飛面色突然一變,似乎是覺察到了自己說錯了什么,趕忙把話打住改口請雷和繼續喝酒。 雷和聽著這么沒邊沒際的話真是萬分納悶,什么叫“他的師父”不讓他見“他的師父”?不過眼見姚飛刻意隱瞞,他也不好追問,但出于身為情報人員的職業性,他還是悄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第二天一早,既然白馬已經基本沒事了,雷和也就決定告別姚飛要回太原府,姚飛挽留不得,又要親自把雷和送回去,雷和真心不想這么麻煩便要婉拒,可姚飛卻始終堅持,正在此時,姚飛的那個師父又現身了,他對姚飛說,“你這些日子一直沒去軍中,這樣不好,今日你便先去軍營吧,雷師傅我會派人把他送回去,你放心就行了?!?/br> 姚飛無奈,只得告別雷和趕往了軍營。 接下來,姚飛的師父就安排了家中一個伙計人駕著馬車送雷和回太原。 在路上,雷和閑來無事就與那伙計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姚飛和他師父,那伙計也是個心直口快之人,問什么答什么,他告訴雷和,這對師徒奇怪的很,這幾年也不見他們走過親訪過友,除了石州軍中的人,便不見他們跟別人有過什么交往,而且有一次那老頭喝醉了酒,這伙計伺候著他去睡覺,還聽到那老頭醉醺醺的說醉話,說著什么你把我幾個徒弟都給拐走當了叛賊,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這個徒弟你休想再得逞之類的。 一聽這話,雷和心中頓時猛地一驚,叛賊?大逆不道?他靈光一閃立刻聯想到了兩個人,隨即追問那伙計,姚飛的師父叫什么名字? 伙計立刻答道,叫劉侗! 雷和聽了瞠目結舌,劉侗……周侗?!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自己見到那劉侗時會覺得有些面熟,那劉侗不就是幾年前自己離開京東路時,所見過的要秘密尋找的兩個特殊人物的畫像之一的周侗嗎?!現在仔細回想,他應該是比那畫像上的人又蒼老了幾歲,但總體上還能看得出就是他沒錯。而既然劉侗就是周侗,那他的徒弟姚飛豈不就是另一個要尋找的人……岳飛嗎?! 雷和努力回想一下幾年前見過的那張畫像,越想越覺得那岳飛的畫像與姚飛十分的相像,而自己之所以剛開始并沒有如見到周侗時覺得岳飛很面熟也很正常,除了距離上一次見他們畫像已是幾年前的事情,相距比較遙遠外,記憶已經有些模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周侗只是比幾年前老了一些,但總體上仍舊瀕著明顯的相貌特征,但當時岳飛的畫像卻是一個十二三歲小孩的畫像,這幾年的時間,他已成長為了一個高大威武的壯小伙子,容貌可以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然不再好辨識了。 雷和想通了此事真是高興的差點從馬車上蹦起來,暗道怪不得統帥命令大家苦苦尋找了這么多年卻始終找不到他們二人的蹤影,原來他們竟是隱形改名藏在了石州!不過,什么叫無巧不成書,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結果居然是我雷和意外的找到了他們! 接下來,雷和為了防止被這伙計看出異樣,再回去說漏了嘴嚇跑了周侗和岳飛,隨即輕描淡寫的扯開了話題又聊起了別的,但心中其實卻是對太原府歸心似箭。 半天后,太原府終于到了,雷和送走了那伙計后,馬上在自己店門口掛出暗號,沒多久,接頭的人就來到了獸醫店。 那人聽完雷和的話也是大吃一驚,二人一商量,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兩個人絕對不能再錯過,否則以后絕對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好運了,他們馬上做出決定,一是用最高級別的情報方式向統帥府報告此事,二便是立刻安排人手重新去石州把周侗和岳飛監視起來,絕對不能放跑他們! 669,意外復意外(4) (感謝給我投月票的盆友,本書差不多在年前就要完結了,有沒有月票真的沒那么重要了,請大家不用再浪費那十塊錢了,大家的心意我心領了,謝謝!如果有盆友確實是為了免費看書庫里的書而恰巧有張月票需要投又想投給我,那就請盡量投在月初的頭兩天吧,投在那里或許還能讓俺上幾天月票榜,增加個訂閱啥的,謝謝?。?/br> 鄭飛看罷真是火冒三丈直想罵娘,暗道難怪這么多年一直找不到岳飛,原來竟是被周侗那個老混蛋給藏起來了! 自己當初就覺得周侗悄悄帶走小岳飛這件事蹊蹺得很,他若真是想帶著小岳飛游歷天下大可光明正大的來跟自己說,何必偷偷摸摸不聲不響的就把人帶走呢?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看來,即便自己大道理跟他講了那么多,即便自己娶了李家姐妹,但還是沒能改變他對自己是個草寇的成見,繼續忠心不二的做著大宋的死忠臣民。他自己做也就罷了,還要逼迫著小岳飛也跟他一起做,甚至他還猜到了自己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尋他們,所以逼著岳飛改了姓名,分明是鐵了心不想讓岳飛再跟自己扯上半分的關系。 鄭飛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讓小岳飛拜周侗為師,白白惹出了這么一件事端!說白了還是自己當初不該動了貪心,既想把周侗這員超級猛將招入麾下,也想讓他把岳飛教授成絕頂高手,結果就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幸好是老天有眼,保佑著岳飛這些年一直安然無恙,并讓密探雷和通過那樣一個概率低到極致的巧合最終發現了他們二人的蹤跡。否則,若等到自己終老之時也沒有找到岳飛,或中途發生了什么意外導致岳飛出了事,自己就只能抱憾終生了,愧對華夏萬民了! 朱貴在旁邊見鄭飛的臉色時而喜時而驚又時而大怒,連忙小心的說道,“統帥,既然已經找到了他們,是否安排人手把他們秘密的綁來這里?” 如果可以的話,鄭飛當然也想這么做,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周侗武功之高出神入化,盧俊義、林沖、武松、欒廷玉等人都只學了他一門功夫便已都是天下難尋的高手,想“綁”他來談何容易?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年岳飛一直跟他在一起,雖然自己曾經成功的在小岳飛心底種下了一顆“忠國而非忠君,愛民而非愛君”的種子,但那顆種子這些年來究竟有沒有生根發芽并不得而知,尤其是周侗這個老變態對大宋那叫一個死忠,他難道不會也教育小岳飛跟他一起死忠大宋嗎?萬一岳飛已經和周侗一樣了,自己貿然行動,即便真的成功把他們“綁”到了眼前,只怕岳飛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最終適得其反! 不過,鄭飛對岳飛還是有一點信心的,相信自己在岳飛心里應該還占據著一塊田地,這一點從岳飛想盡辦法也要救下自己當初送給他的那一匹馬“小白”上就能看得出。 鄭飛真的很想現在就立刻親自趕去太原把岳飛帶回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自己這條命已經不再只屬于自己,而是屬于七十萬天道軍將士和數千萬相信自己的百姓,萬一自己出了什么事,對他們來說也許就將是災難性的。 那要怎么才能讓岳飛回歸呢? 鄭飛走到書桌后坐下,閉起眼睛靜靜思索起來,朱貴也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打攪。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如今擋在岳飛回歸道路上最大的障礙仍舊是周侗!只要鄭飛能勸通了周侗,一切事就都解決了,但很顯然,周侗的頑固不化已到達了極致,說實在的,就算鄭飛自己去,鄭飛也沒有足夠的信心能讓周侗回心轉意,所以,周侗這條路基本上已經行不通了。 而既然既不能強行把岳飛“綁”回來,也無法勸通周侗,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便是不理會周侗,讓岳飛自己回來!岳飛已經大了,應該可以自主選擇他今后的道路了! 只要岳飛愿意回來,周侗想干嘛就干嘛去,鄭飛才懶得再管他。 鄭飛想到這里心中突然靈光一閃,雷和在信中說了一個重要的細節,岳飛為了感謝雷和治好了小白,特意請雷和吃了一頓酒,當岳飛喝得有點多時意外吐露了他的一句心里話,而從這句話來看,他還是很思念自己與魯智深、王進、龐萬春等人的,這或許就可以成為一個可以利用的切入點,自己雖然不能去,但不代表別人不能去,自己何不派出一個同樣能對岳飛產生作用的人去把岳飛勸來呢? 那岳飛的三個啟蒙老師要派誰去呢?鄭飛首先就把魯智深排除了,魯智深脾氣火爆,他要聽說是周侗把岳飛給拐走了,派他去的話只怕見了面先得和周侗大戰三百回合再說別的事。王進也不行,王進雖然耿直,嘴皮子卻不利索,所以,也就只能派龐萬春去了。 鄭飛細細一想,雖然此舉有些冒險,但龐萬春機智過人,與岳飛也是亦師亦友,當初關系好得不得了,的確沒人比他更合適了。 鄭飛想定,立刻對外喊道,“三更!” 李三更應聲而入,“在?!?/br> “去把龐萬春找來,”,鄭飛又囑咐一句,“不要讓外人得知?!?/br> “是!”李三更一溜煙出了屋。 剛剛李三更在外面也跟著聽到了鄭飛與朱貴的對話,知道那岳飛和周侗已經找到了。 李三更身為鄭飛的貼身護衛,當日就全程參與了鄭飛迎娶李家姐妹的全過程,對岳飛和周侗的事也多少知道一些,知道周侗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長輩,岳飛是統帥極為看重的一個小兄弟,在統帥與大夫人和二夫人成親之前,他們二人就一直住在李府之內。 只是后來不知為什么那周侗帶著岳飛不辭而別了,從此他們的下落就成了統帥的一塊心病,這些年可沒少下大氣力去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