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眾人皆是一驚,驚訝于鄭飛居然如此坦然就承認了這事,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呀! 鄭飛繼續道,“丟了就是丟了,我不怕丟面子,不怕丟臉。從今往后我也希望大家能和我一樣,凡事實事求是!實事求是懂不懂?就是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不怕丟人勇于承擔,凡事講實話,做實事!” 眾人立刻點了點頭,紛紛覺得這大頭領的話既是新鮮,又是中聽,講實話誰不愿意? 鄭飛繼續道,“我丟岐山是丟在輕信旁人,可我得梁山也是靠得王倫輕信我的人,但我卻與王倫有所不同。因為背叛我將我從岐山趕走的那人是與我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打下岐山的兄弟!我曾經對他的信任就像是對我自己一樣!所以我不冤!可王倫卻是信的不知底細之人,這是王倫的失誤。除此之外,梁山能如此被我等輕易取得,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梁山法紀不嚴!我們一干人等從山下直通山上,竟未遇到絲毫的阻攔與懷疑,大家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賭錢,宛子城的范老九私自離開崗位,大寨口的袁勇呼呼大睡,守衛之人竟還讓我們腳步輕一點別吵醒了他!袁勇啊,哥哥我得謝謝你,完了事咱倆得喝一杯?!?/br> 眾人都是一陣哄笑,袁勇羞得面紅耳赤,卻也被鄭飛這句話給逗笑了。摸著大腦袋嘿嘿直樂。 “所以……”鄭飛收起笑容,語氣一轉,滿堂頓時又靜了下來,“從今往后,梁山的法紀必須嚴格起來!諸位兄弟記住,日后咱們梁山行事不看兄弟情誼,也不看職務高低,只看兩個字,軍法!” 243,三把火燒便梁山,鎮關西身先士卒(中) “王進、裴宣聽令!”鄭飛突然一聲喝道。 “王進在此!”一直坐在一邊默默無語的王進接著就站了出來朝著鄭飛一抱拳。 “裴宣在此!”裴宣也起身朝著鄭飛一抱拳。 鄭飛首先對王進道,“王進,我沒有授予你任何頭領之位,你可有怨言?” 王進大笑一聲,高聲道,“我王進生是大頭領的人,死是大頭領的鬼,只要能跟著大頭領,一無所有我都不怕?!?/br> 鄭飛微微一笑道,“記住,你以后不再是我鄭臨風的人了,你以后生是梁山泊的人,死……也是梁山泊的鬼!記住了嗎?” 王進用力點點頭,“我記住了?!?/br> “好!”鄭飛繼續道,“我之所以沒有授予你任何職務與頭領之位,就是不想讓那些東西對我接下來要你去做的事形成制肘!龐萬春,拿刀來!” 鄭飛把手朝著龐萬春一伸,龐萬春立刻起身自鄭飛座椅之后拔出來一把鬼頭大刀交到鄭飛手上。 鄭飛揮舞了一下大刀,大刀卷起一陣刀風,鄭飛又站起身來親手將刀鄭重的交到王進的手上。 王進接過大刀一看立刻贊道,“好刀!” 鄭飛點點頭,鄭重的說道,“我今日將此刀給你,便是把梁山泊的軍法交給了你!從今往后,只要有違反梁山泊軍法之事,上到我的腦袋,下到任何一個小嘍羅,你都可以執行軍法!你聽明白了嗎?” 滿堂頓時一片寂靜,便是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出來。 眾人這才明白,為何王進沒有任何頭領座椅,原來……他真正的職權卻是超然于所有頭領之外! 他手中那把刀連大頭領都能砍,更不用說旁人了……! 雖然眾人都知道大頭領說此刀能砍他只不過是一種說辭,但已經明白無誤的表明了大頭領嚴于治軍的決心! 許多人頓時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看著那把明晃晃的鬼頭大刀直覺的脖子里一片涼颼颼的……! 王進則雙手持刀,對著鄭飛高聲道,“王進得令!” 鄭飛又看向裴宣,“裴宣,從今往后你只管法紀,誰違反了軍法你便直接告訴王進,由王進代行軍法,便是我你也絲毫不能留情,知道嗎?” 裴宣抱拳正色道,“裴宣得令!” 鄭飛道,“好!開始宣讀軍法吧!” “是!”裴宣轉過身去,面朝眾人就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朗聲念道,“梁山泊軍法條例:第一條,日后下山劫財,除非遇到十惡不赦之人,否則一律只準劫財不準害命!更不準禍害jian.yin婦女!違令者斬!” “第二條,他日所得財物,一律交公后再統一論功行賞,不準偷偷私藏,不準貪污,不準霸占別人功勞,更不準謊報軍功,違令者,視情節嚴重直至斬首!” “第三條,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斬!” ……。 “第十條,玩忽職守,動搖軍心者,斬!” …………。 “第十五條,臨陣退縮,丟盔棄甲者,斬!” 裴宣宣讀完畢,轉身朝著鄭飛一抱拳便站到了一邊。 鄭飛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堂下眾人的反應,只見王寅、厲天佑、諸葛英等岐山老人都是神色如常,只因這些軍法其實大部分都是鄭飛當初在岐山頒布過的,只不過是經過了細小的細化與改動,他們都已習以為常。 而梁山眾人則各個是一臉驚愕,像極了當初自己剛剛在岐山頒布軍法時眾人的反應。 鄭飛開口道,“諸位兄弟,軍法已經宣讀完了,大家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br> 許多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了杜遷、朱貴等人。 杜遷咬咬牙,起身抱拳道,“大頭領,咱們是強盜窩,用的著這樣約束大家嗎?便是那官兵也不會有這么多規矩吧!在下不明,請大頭領明示!” 鄭飛早就料到會有人這么問,隨即一笑道,“不瞞諸位兄弟,當初我在岐山頒布這些軍法的時候,也有人這么問過我,我的回答很簡單,誰也不是生來就想當強盜的,如果可以的話,誰都想平平穩穩的侍奉在父母身旁,娶妻生子過個即便并不富足,卻安穩太平的日子!大家說是嗎?” 許多人都輕輕的點了點頭。 鄭飛繼續道,“我也相信大多數兄弟之所以上了這梁山,當了這遭人恨,遭人罵的強盜,只是因為在山下因為各種原因混不下去的才上的山,可咱們上山并不等于非要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才對得起咱們頭上這‘強盜’兩個字。山下那些百姓也跟咱們一樣,也是有父母親人兄弟姐妹的,看著他們,難道不像是在看著曾經的自己嗎?我之所以這樣嚴于要求大家,只是想讓大家留住咱們心中的最后一份良知!而且我始終認為,凡事都不能做絕,把壞事做絕,早晚是要遭報應的,日后到了地下,又有何面目去面對列祖列宗?!” 眾人都默默點了點頭,許多人更是似是想起了什么,臉上立刻劃過了一絲的悵然與慚愧之色。 鄭飛繼續道,“雖然咱們現在過得日子看起來似乎是很好,可我要提醒大家,官兵早晚有一天會來剿滅咱們!咱們如果不嚴于律己,把山寨用嚴明的法紀守個固若金湯,到時候拿什么來抵抗官兵?!” 杜遷愣愣的看著鄭飛,終于發現眼前的這名新任大頭領與那個氣度狹小的上任大頭領相比,無論從各個方面都已超出數個境界,終于,杜遷長嘆了一聲,心服口服的對著鄭飛一抱拳道,“大頭領高瞻遠矚,用心良苦,杜遷佩服!杜遷從此心甘情愿追隨左右?!?/br> 朱貴也起身抱拳道,“大頭領,朱貴常年守在山下酒店,早已聽說了當初您在岐山的義舉,看那些百姓口口相傳,交頭稱贊的模樣哪里像是在說什么強盜頭子,分明就是在傳頌英雄好漢,朱貴當時還不信,暗道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強盜,如今一見您,朱貴這才信了!朱貴不瞞您,我再也不想再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了,我也想當一回真正的好漢!這些軍法,朱貴舉雙手贊成,絕不違反!” 宋萬等人也都跟著連連點頭,一副遵從的模樣。 鄧元覺、魯智深、武松等人更不用說了,自是以鄭飛馬首是瞻。 尤其是林沖、武松與張教頭這幾名后來加入的人,看向鄭飛的目光中已是一片安心,他們本以為從此就要落草為寇昧著良心做盡壞事,卻沒想到鄭飛竟對山寨有如此高標準的要求,所設軍法除了嚴于治軍方面,更體現了仁慈的一面,心中的那份不安頓時減輕了許多。 鄭飛點點頭,“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丑話就說到前面了,諸位回去之后,請將鄭某今日所說的如實傳達給山寨上下,就說我鄭某人說了,如果誰不愿意遵守軍法,三日內盡可自行下山,我鄭某人不但不加阻攔,還會自掏腰包給出一貫回家盤纏。但若是三日后依舊留在山中,便表示會遵守軍法,日后若是誰觸犯了軍法要遭到懲罰的話……到時候可別怪鄭某人當初沒給過機會!” 眾人一起站起身來齊聲道,“是!” 鄭飛點頭一笑,眾人又各自紛紛坐回座位,并再次將目光集中到了鄭飛的身上,等待著鄭飛接下里要宣布的事情。 只見鄭飛突首先問向了杜遷,“九頭領,如今山上錢糧情況如何?足夠支撐多久?” 這些事情原本就是杜遷所負責的,他立刻道,“回大頭領,前段日子過年前,王倫趁著年關將至山下來往旅客眾多,著實搶了一筆錢糧,如今山上搶糧充足,足可支撐一個月?!?/br> “一個月?!”鄭飛真是又驚又喜。 驚得是那王倫一個書生居然這么能搶,喜得是最后還是便宜了自己。 這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已經足夠自己接下來的安排了……! 244,三把火燒便梁山,鎮關西身先士卒(下) (一個不幸的消息,突然被公司選中去參加培訓,周六回來。目前不知那里情況如何,有沒有電腦能不能碼字,為了防止最壞的情況導致斷更,這兩天更新暫一日一更。且容我晚上到了地方看看情況再說。如果今晚十點有第二更就有,沒有就是我肯定沒法更了。見諒。) 鄭飛接下來所要開展的第三件事,就是練兵! 上次在岐山練兵已經讓鄭飛嘗到了甜頭,也證明了用現代的方法練兵卻有它的先進獨到之處,而且在上一次練兵時所發現的缺點與不足鄭飛也準備在這一次的練兵中進行完善。 如今梁山上糧草充足,也恰恰給了鄭飛一定的時間。 鄭飛想定,環顧滿堂眾人后說道,“三日之后,諸位兄弟召集起還愿繼續留在山寨的人,在聚義廳前空地結合,我要練兵!” 眾人齊聲道,“是!” 待一干大小頭領將鄭飛的“三把火”傳遞給梁山的所有嘍啰后,自是又引起了一番轟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 梁山的天,要變了! 而擺在眾人面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留”和“走”的選擇。 留下來,就是選擇接受了大頭領的軍法規矩,但大頭領又說了保證以后可以過上大碗喝酒,大口吃rou的日子。 若要走,那一貫錢也就只能下山喝上幾頓酒,但以后就是誰也管不著的人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一夜,許多嘍啰與小頭目們都失眠了。 第一日一大早,眾嘍啰都是持著觀望的態度,因為誰也不愿意做那個槍頭鳥,眾人也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是不是新任大頭領的一次“考驗”,就等著抓個出頭的好殺一儆百,自然是無人敢出頭。 直到有一名早就厭倦了強盜生活的小嘍啰一咬牙首先表示想離開山寨之后,他果真得到了一貫錢的盤纏并順利的下了梁山不知去了何處,直到這時所有人才相信大頭領是認真的。 于是,一個又一個有心離開的嘍啰在得到一貫錢后離開了梁山,他們或者是對那軍法感到了害怕,覺得做那樣的強盜沒意思?;蛘呤窃缇鸵驗楦鞣N理由想離開山寨。但無論是哪樣,想走的人都是得償所愿的離了梁山,至于是回家從良還是去投了別的山寨就不得而知了。 這股離開梁山的風潮就像是瘟疫一樣瞬間傳遍整個梁山。 第一日居然就走了一百多人,鄭飛也痛痛快快的自掏腰包拿了一百多貫錢。 一下子走了這么多人,許多頭領都覺得很rou疼,紛紛來找鄭飛,希望他能及早收回成命,防止接下來還會有人離開,再這樣走去,大家就真成了光桿司令了。 但鄭飛的回答只有一句話。 “強扭的瓜不甜,強按的牛頭不吃草,人少了沒關系,當初我在岐山剛開始時也就幾十人,照樣大碗喝酒大口吃rou。愿意留下來的都是好兄弟,跟著我,大家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沒想到,這句話一傳出,那股洶涌的離開梁山的浪潮居然一下子就減弱了許多,雖然在接下來的兩日里依舊有人選擇了離開,但選擇離開的人數已經變得越來越少。 就這樣,在第四日的一大早,鄭飛也終于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數字:此次一共走了二百零二人,包括一百九十五名嘍啰以及七名小頭目。 于是,如今山上選擇繼續留下來的人,包括大小頭領一共還剩下五百一十八人。 聚義廳前的空地上搭了一個高臺,就像是比武招親的那種擂臺,但此刻站在上面的不是準備找女婿的老丈人,而是梁山新任頭領,鄭臨風。 而在臺下,則站著五百多條漢子,除去留在山前三關的幾十人做必要的警戒與防衛,梁山上幾乎所有的嘍啰與頭領都集中在了這里。 很多人都好奇的看著站在臺上的鄭飛。 那日,鄭飛雖然一路從山下去的山上,也見了不少人,但當時誰也不會想到那幾人的上山會帶給梁山怎樣一個巨變,都以為只是普通來投梁山的人罷了,所以曾經用心仔細去觀察過鄭飛的嘍啰并不多,此刻當然要好好看一看這個新任的大頭領究竟長得什么樣。 有的神色如常,平平淡淡,對他們而言,在這山寨上也就是混著過日子,跟著誰混都一樣,只要給吃給喝,給酒給rou,在他們眼里,鄭飛與王倫誰當大頭領都沒什么區別。 有的則是滿眼的懷疑,因為鄭飛曾經是遠方某個比梁山更大,也更強大的山寨大頭領之事早已傳開,雖然他奪了梁山,但這樣一個被人趕出了老窩的人有沒有真本事還真是令人生疑。 當然,眼中帶著期待的人也不少,他們敏銳的嗅出了這個新任大頭領的特別之處,僅僅他允許不愿繼續留下來的嘍啰隨意離開山寨,走了兩百多號人還滿不在乎的氣魄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有的。而且他所頒布的寨規,雖然都很苛刻嚴格,但卻表明這是一個對山下百姓有仁慈之心的人,一個對與他沒什么關系的百姓都能心懷敬意與仁慈的人,對待自己兄弟還能差了嗎? 眾嘍羅在觀察鄭飛,鄭飛其實也在觀察眾嘍羅。 只可惜,一抹無奈的失望卻是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亂,實在是太亂了! 且看眾嘍羅,各個衣衫不整,勾肩搭背,嬉皮笑臉,站得姿勢也是千奇百怪,東倒西歪,東一群西一群,亂七八糟毫無隊形!而且僅這一會的功夫,居然還有十幾個人肆無忌憚的跑到一邊撒開了尿,就差沒人當眾拉屎了。 王倫治下的梁山眾貌已可見一斑! 底下眾人見鄭飛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俱都有些奇怪,正在嘻嘻哈哈的左右聊天時,突然聽到一人高喝道,“見過大頭領……敬禮!啪!” 人群頓時一愣,場面接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