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呂師囊一把自一名漢子的手中搶過來一個包裹,旁邊人趕忙拿著火把一照,只見呂師囊把手伸進去往外一摸便摸出來幾張交子錢。 只隨便一看這幾張交子錢上所寫的數目,眾人便是齊聲的一陣倒吸冷氣的驚訝! 僅這隨便掏出的幾張便有如此巨額,那這包裹里還未掏出來的大部那得是多么可觀的一個數目! 許多人的眼中立刻閃過幾分的貪婪! 呂師囊滿意的點點頭,又將這幾張交子重新塞回包裹之中,抬頭一看眾人的神情便是冷冷道,“眾兄弟先莫著急,待我尋到個山頭做了山大王,這些錢再分與大家,到時咱們天不怕地不怕,就連皇帝老兒也不再怕了,日子過得也不會比在歙州差多少!” 眾人立刻點了點頭。 呂師囊又一看歙州城的方向皺眉道,“去劫張廣審老兒的那幾個人怎還不回來?” 旁邊一人上前抱拳道,“哥哥,咱們還是先把這些尸體處理掉,再耐心等等,說不定那幾個弟兄正在來的路上。等天亮了若被人發現這些尸體,恐又要惹出什么變故!” 呂師囊點點頭,對那人道,“還是莫急老弟思慮周全,來,把這些尸體都弄到草堆里蓋上雜草!” 說罷,眾人立刻開始行動起來。 天終于亮了,呂師囊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在地上來回的踱著步,時不時的便朝歙州城的方向看上一眼。 呂師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對身邊的王莫急說道,“該不會是那幾個兄弟見財起意……” 王莫急的臉色也有些陰沉,想說些什么卻不知該如何去說。 畢竟,那可能是一大筆能夠改變任何人的錢財! 王莫急剛剛抬頭看向呂師囊,臉色卻是猛地一變,緊接著便升起了幾分喜色!一指呂師囊的身后喜道,“哥哥,來了!” 呂師囊回頭一看,不由的也是一喜,只見自歙州城的方向的大路上,正有幾匹馬急馳而來!而馬上的人不正是自己昨日派去劫殺張廣審的幾個人嗎? 咦?呂師囊心中待徹底看清來人后又是微微一驚,心中奇道自己明明派去了五個人,怎么現在只有四個人回來了? 算了,不管少幾個人回來,只要能把張廣審的萬貫家財給老子帶回來就行! 呂師囊想定立刻迎了上去。 那四匹馬也在呂師囊面前停了下來,馬上四人下馬便對著呂師囊跪倒在地。 呂師囊一邊大笑著去扶起四人,一邊說道,“眾兄弟辛苦了!” 可那四人卻是低著頭,誰也沒回話。 呂師囊一愣,心中一驚,急道,“你們這是……辦砸了?被那張廣審給跑了?!” 四個人都搖搖頭,其中一人鼓起勇氣道,“一切都如哥哥與王莫急哥哥所言,那張廣審家的管家果然與五夫人有染,昨日下午,那袁管家便偷偷的溜出來找到了一個叫老徐的車夫。待袁管家一走,我們便現身制住了那老徐,從他嘴中便得知了袁管家要害死張廣審的事。我等決定將計就計,可原本計劃的好好的,準備待張廣審和那姓袁的出了城我們便下手!誰料……” 王莫急問道,“到底怎么了?還有,王寅呢?” 那人一聽王寅的名字,臉色便是一變!惱怒的說道,“就是王寅那小子!他給我們帶回來一些吃食,我們吃了沒多久就都暈了過去,待昨夜醒來,又發現屋子里突然多了一個老徐頭,他竟被綁著扔在我們屋里,而那王寅和張廣審的馬車都不見了!我們意識到出了事,卻惱于晚上出不了城,于是今日一早城門一開我們便趕來給哥哥報信了!” 呂師囊仰天一聲爆喝!“王寅!我要將你碎尸萬段!”說罷又一腳便踢翻了剛剛說話那人,拿起鬼頭刀喝道,“你們幾個蠢材,怎么就沒看出那小子來!” 這就要上前劈了這幾人。 直把那幾人嚇得連連倒退。 王莫急則一把上前拉住呂師囊急道,“哥哥,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能信得過也就這么多人,不可再折損人手了呀!”同時,還給呂師囊使了個眼色。 呂師囊聞言面色變了又變,再一瞧身旁眾人,只見其余人都在看著自己,面上除了驚恐還有幾分的失望和猶豫之色。 呂師囊頓時醒悟過來,但還是氣不過的一把將鬼頭刀扔在地上怒道,“還不知道張廣審那老兒帶著多少錢財,如今卻便宜了王寅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早就看這小子有問題,平日里也不多曾來孝敬我,如今出了事卻又表現的如此忠心!唉!” 王莫急勸道,“如今當務之急是尋個地方好躲藏起來,看看日后風頭如何再做打算,至于王寅,日后再找他算帳就是了!” 呂師囊點頭道,“莫急老弟所言極是!那咱們該去哪里?” 王莫急略一思索便道,“哥哥可還曾記得小弟前幾日說過的那個地方?” 呂師囊奇道,“可是岐山?” 王莫急點點頭,“沒錯,就是岐山!那岐山地勢錯綜復雜,遠離人跡!端是個藏身的好地方!而且那里還離著歙州很近,亦能方便咱們隨時觀察歙州的動靜。我前幾日又恰巧知道岐山山寨剛剛發生了一次變故,山寨正值空虛,那頭領厲天佑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上次還想約我入伙,咱們不如現在就去那里,明是借住,暗是奪寨,想那厲天佑也不敢怎么地!” 呂師囊聞言大喜點頭道,“好!救依莫急老弟的意思!” 說罷,呂師囊又一拍王莫急的肩膀用情的說道,“還好,我身邊還有莫急老弟相助!唉!當初真該聽老弟的話不趟那個渾水,否則又何苦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王莫急笑道,“哥哥切莫如此,若不是哥哥前幾年相救,莫急早就病死在了歙州的街上,哥哥大恩,莫急永世難報!” 117,王寅榮歸五十萬,鄭屠義釋五夫人 (求收藏,求紅票,拜謝?。?/br> 鄭飛微笑著看著被眾人簇擁在中間,你一句我一言稱贊著的王寅。 一股失望卻自心中升起……! 他不是嫉妒王寅立了這么大一件功勞。 當然,任誰能不費一兵一卒,幾乎是空手套白狼的搞來價值五十萬貫的錢財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勞。 更何況王寅還能獨自面對著如此多的錢財而不動私心! 鄭飛真的一點也不嫉妒,他甚至還很慶幸自己能有一名如此的手下! 只可惜……。 唉……! 鄭飛只能在心底輕嘆一聲,安慰自己道,算了,不是自己的,終究也強求不來,這也是天意吧。 鄭飛想定,正巧王寅被眾人簇擁著已來到自己身前。 王寅興奮而得意的朝著鄭飛抱拳道,“哥哥!我回來了!” 鄭飛大笑著拍了拍王寅的肩膀道,“好兄弟!干的好!” 眾人又是齊聲大笑。 王寅又道,“哥哥,連同這堆錢財,還有兩名謀財害命的小人也被小弟一起綁來了,請問哥哥要如何處置他們?” 鄭飛點點頭,來到馬車之前,便見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小孩正哆哆嗦嗦的一起跪在馬車前,雙手都被從后面綁了起來,那小孩還在害怕的抽泣著。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袁管家,五夫人以及他們的兒子。 王寅立刻跟上來對鄭飛小聲而快速的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清楚。 袁管家雖然很害怕,卻一直在偷瞧偷聽眾人的舉動,從眾人的舉動中,他立刻判斷出了鄭飛就是這群人的頭,是可以決定自己生死的人物!一見鄭飛來到近前立刻大聲求道,“山大王好漢爺饒命呀,山大王好漢爺饒命!” 那五夫人也立刻跟著求起饒來,如今大白日里仔細看這五夫人,雖然一臉的驚恐,卻也掩蓋不了她本就出眾的姿色,再看著年齡也不過二十七八,正是一個女人最美麗的時候,此刻哭哭啼啼梨花帶雨,又是一番楚楚可憐的模樣,難怪會被張廣審那老東西納為了五夫人。 鄭飛再一看那小孩,像個瓷娃娃似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著長大的,如今正害怕的依靠著那五夫人一下一下抽泣著。 鄭飛自然而然的想伸手拉起那小孩,誰料手剛碰到那小孩的衣服,那五夫人就發出了一聲恐慌而凄慘的哭聲道。 “大王,請放過奴家的孩子吧,他是無辜的,奴家任您處置?!?/br> 一瞬之間,一個母親的母性展露無疑。 鄭飛面無表情的繼續拉起那小孩,又自腰間拔出匕首。 那五夫人一看匕首渾身又是猛地一顫!開始不停的沖著鄭飛磕頭哭道。 “大王,放過我的孩子吧!大王……”一邊求著鄭飛,一邊將頭在堅硬的石頭上直磕得梆梆作響!僅僅幾下便磕破了皮,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鄭飛見狀立刻低聲喝道,“停!你哪只眼見我要害他了?” 女人停止了磕頭求饒,愣愣的看著鄭飛,就見鄭飛將小孩一轉圈,便用匕首挑開了捆住小孩雙手的繩子。 小孩雙手得脫,立刻撲過去抱住五夫人的脖子又害怕的哭了起來。 五夫人看著鄭飛,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馬上閉緊了嘴巴老老實實的跪在那里只是用臉碰碰小孩的臉低聲哄著他,不再有任何別的舉動。 鄭飛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贊色,暗道此女雖然勾結jian夫謀害親夫,卻也還算個稱職的母親,而且也頗為聰明,懂得察言觀色適可而止之道。 鄭飛心中一動立刻有了幾分的定奪,便看向那袁管家,冷冷一笑道,“是誰殺了張廣審?” 袁管家渾身一顫,慌張道,“是……是小人……哦不,還有她,她也有份!” 那五夫人渾身一顫!看向袁管家的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鄭飛的心里驟然升起一股厭惡感!臉色故作一怒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連我等的恩人張大官人都敢殺……” 袁管家臉色大變!猛地反應過來便朝鄭飛聲嘶力竭的喊道,“大王,不管我的事啊,都是這個女人……是她迷惑了我,我被迷得失了心竅才……都是她指使的!不管我的事啊好漢爺!” 五夫人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萬般失望的對著袁管家哭道,“你……你……你怎么能這么說,若不是你……我……我怎敢……好漢爺,奴家有罪,愿一死謝罪,只是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他……他是張大官人的兒子呀,好漢爺放過他吧?!蔽宸蛉私又涂蘖似饋?。 袁管家臉上愧疚之色一閃而過,但還是對鄭飛繼續求道,“大王不要殺我,都是這個女人的錯,我……我是張家的管家,張家還有很多東西留在歙州,我可以回去幫大王都拿來!” 鄭飛苦笑著搖搖頭,又把匕首拔了出來,卻是走向了五夫人。 五夫人見狀渾身猛地一顫,立刻癱坐在地上,只是看著她的兒子流著眼淚。 小孩這時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便伸手擋在了鄭飛身前,臉上盡是驚恐,卻依舊倔強的看著鄭飛。 鄭飛一笑,一只大手一把便將小孩提到了一邊,匕首便向五夫人“刺去”! 袁管家的臉上先是面露愧疚的看著,臉上同時閃過一絲喜色。 但……意料中事卻沒有發生。 在袁管家的目瞪口呆中,鄭飛“刺”出去的匕首卻只是將五夫人身上的繩子挑斷了。 五夫人也是呆若木雞的看著鄭飛,臉上還殘存著一絲絕望的驚恐。 鄭飛淡淡道,“你勾結jian夫謀害親夫本應遭人唾棄死無葬身之地!但孩子是無辜的,我也念你尚有一絲母德便饒你一命。我給你兩條路,一是下山自謀生路,二是留在山上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養育你的孩子。你自選一條吧?!?/br> 五夫人立刻反應過來,滿眼盡是感激!朝著鄭飛跪倒道,“多謝大王,我聽……他說,我家官人犯的是大罪,歙州已再不能回,奴家自被張大官人強……做了五夫人,這幾年家中父母都已雙亡,奴家再無地方可去,奴家愿留在山寨上,奴家也是窮苦人家出身,什么都會做的?!?/br> 鄭飛點點頭,又走回到袁管家身邊,沖著袁管家一笑,也是將匕首往前伸去。 袁管家的臉上頓時一片喜色,“多謝大王,小人這就……” 聲音嘎然而止……。 一陣劇痛自胸口傳來! 袁管家茫然的低頭看著沒入胸口的那柄匕首,耳邊傳來鄭飛的聲音。 “我等雖與張廣審有仇,卻也容不得你這種人渣,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能當作替死牌,死有余辜!” 袁管家倒在了地上,渾身只是幾下不受控制的抽搐之后便徹底沒了動靜。 五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接著就被一種釋然的神色所取代,趕忙領著她兒子對鄭飛連連磕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