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第十九集 第四章 其實人世間最奇妙的東西,莫過於感情。各種復雜難明的感情交織縱橫,便組成了社會這龐大的人際關系網。上有無數狂熱的歌迷瘋狂追逐著偶像迷離的背影,下有情侶在黑漆漆的公園里瑞息著撫摸對方的身體,還有電視里壞人和好人間不死掉一個就沒法結束的電視劇,甚至八卦周刊上一個男人為了愛情而殘殺了奪走自己初戀對象的公狗,這種種的瘋狂、激情、無奈和令人困惑約沖動,無一不是有感情在其中作祟的緣故。 小時候阿呆就跟我說:「感情這個東西,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甩也甩不掉的。就好像你喜歡吃rou、害怕黑暗一樣,沒什么道理可講?!?/br> 「rou好吃,黑暗很討厭!這就是道理!」 我振振有詞。 阿呆聳聳肩,懶得跟我爭辯。 后來師父有一次也跟我談起感情,「這玩意兒就好像你餓了要吃東西、累了要睡覺一樣,也是一種必要的需求。雖然看起來虛無飄渺了些,但這玩意兒跟人類的身體構造也有很大關系,畢竟如果沒有rou體、沒有大腦,你也沒法體會到悲哀、高興之類的東西了?!?/br> 自此,我便自認為對感情已經有了深刻的了解,這一話題也就暫停了好幾年。直到我已經相當大了,有一天在看到一本書上講一個女鬼和一個男人的愛情故事后,卻又迷惑了起來。沒有了身體,為什么還能談戀愛? 於是去問阿呆,阿呆看了看書名,不屑道:「如果我寫一本書,說我愛上了一條狼,你信么?」 「原來你們之間竟然是這種關系!」 我恍然大悟,羞愧地道歉道:「早說??!以后我再也不會在它追著你咬的時候去拽它了……」 后來我才明白,書上說的未必就是真的,而小說家之言,更是鬼話連篇到連他們自己都不信。比如阿源就說過:「感情這種東西不是光憑荷爾蒙分泌多少就能說清楚的,那是非常復雜的東西。很多小說就因為感情描寫得太過於簡單直白,流於濫俗。稍微好一點的,卻又讓小說家絞盡腦汁費盡心力,直到無法自圓其說的時候,就嘔血自盡了?!?/br> 我納悶道:「寫個書都能嘔血自盡?難道是窮得連墨水都買不起了?」 「……」 從此之后,阿源便放棄了對我的文學培養…… 總而言之,感情就是這么一回事兒,說不清道不明,只是當你發覺它存在的時候,你可能已經無法自拔了。就好像天天覬覦著我食指的二百五十一號,如果它哪天忘了來咬我,我大概都會自己去咬幾口來發泄一下…… 如今的我,便陷入了一種對赫氏的依戀以及對朋友們難以割舍的復雜感情之中。同時也因為師兄的關系,把對拉奇特日積月累起來的刻骨仇恨,突然問轉化成了對梅凱爾的鄙視和憤怒,以至於現在一回想起當初和梅凱爾的部下一起痛罵拉奇特的情景,便有一種和強jian犯在一起大罵嫖客無恥的奇特感覺…… 感情給我造成的困擾還不僅止於此。如果當初那個混蛋總舍監老太婆沒把我一腳踹進葉靈冰的寢室里,說不定現在我根本就不必為梅凱爾和拉奇特到底誰更人渣而苦惱,更不必為雪城月、葉靈冰等人的安危而擔憂,直接拍拍屁股跟著師兄去天堂島逍遙自在就行,何必非要踏進這個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是非圈呢?更何況能源設施能不能升級關我屁事,當初在龍牙山那一不通電二不供水的地方,我不照樣優哉游哉過了十幾年? 唉……真不知道我上輩子到底欠了赫氏多大的人情,以至於現在我要為它賣命的時候還必須小心翼翼不能讓別人知道。更不知道校長是不是對我下了什么隔代大詛咒,不然我為舍會為了一個更年期都不知道過了幾千年的老男人如此拚死拚活的? 所以當埃娜一再勸我抽身事外,保命要緊的時候,我內心自然而然便涌起一種無法化解的無奈感。曾幾何時,我便已將赫氏當作了自己的親人,難不成在某個梅字頭的強jian犯來侵犯她的時候,還要讓我睜著眼睛袖手旁觀么?…… 唉,這大概就是古人所謂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吧…… 校長和燮野明等人商討到一半的時候,埃娜出來叫醒了正蜷在她辦公椅上打盹的我。打著哈欠走進校長辦公室,卻見三個人正全都愁眉不展地看著一張報紙發呆。 我好奇地湊過去一看,才知道前晚發生的事情被新聞媒體曝了光。只見報紙頭版上一個聳動的標題寫著:恐怖主義魔爪侵襲美女高校,菲麗斯獨立難支,向梅凱爾求援。 「……」 校長面色難看地瞅瞅我道:「看來我們遇上大麻煩了……」 我好奇道:「什么麻煩?」 「梅凱爾準備強行進駐菲麗斯的學校,媒體正在幫他造勢。我剛才打電話問過菲一麗斯,她說今天早上元老議會臨時通知她梅凱爾將會派部隊進駐她的學校,她極力反對卻依然無效?!?/br> 「奇怪,梅凱爾進駐修女學院,對他能有什么好處?」 我納悶地看著校長,「拉奇特的人早都走光了??!再說這也只是菲麗斯的煩惱而已,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校長苦笑道:「他進駐修女學院對他是沒什么好處,可藉著媒體的推波助斕,他就能夠再進駐我們赫氏。到時候他會說,就連一向不讓龍騎將進入的圣修女學院都允許了,我們還有什么理由拒絕他?」 墨烈看著我皺眉道:「報紙上已經將整個事件完全扭曲,說恐怖分子此行的目的完全是針對手無寸鐵的學生,并對他們將炸藥安放在學生中間這一點大書特書,說什么恐怖分子已經喪心病狂,不光針對梅凱爾的龍騎將采取行動,下一步更要對無辜的市民和學生采取行動。上面甚至還提到了政府恐怖主義分析專家的分析報告,說恐怖分子已經放棄了對梅凱爾采取進一步報復的打算,轉而開始對人群更密集更容易下手的地區采取瘋狂的報復行動?!?/br> 校長捋髯冷笑道:「嘿,人群更密集更容易下手的地方,除了學校還有哪兒?他們可真是費盡了心思想要進入我們赫氏啊……」 燮野明撓撓頭道:「奇怪,這個分析專家是怎么知道恐怖分子已經放棄報復梅凱爾了的?他到底是怎么分析出來的?」 墨烈不屑道:「自然是政府向拉奇特下了嚴令了,讓他不許再對梅凱爾進行報復了,不過說沒說可以無視他對某些學校再進行恐怖活動,那就不知道了?!?/br> 這時校長盯著我正色道:「羽,就你看來,拉奇特到底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道二「我想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人的,而且從我見到他起,他就沒騙過我,也沒必要騙我吧!當時我的命可是完全捏在他手上的?!?/br> 「那羅特來后,他說的那些,也全都令人信服么?」 我點頭道:「就算他騙人,我師兄也能揭穿他。而且我想憑他的智商,估計也想不出這么精彩的謊話來,不然他也不會眼睜睜地被元老議會牽著鼻子這么多年了?!?/br> 校長搖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如果他能夠違抗政府的命令,繼續報復梅凱爾的手下的話,那我們赫氏也就不用擔心了?!?/br> 墨烈道:「的確,如果拉奇特肯繼續跟梅凱爾作對,那么梅凱爾根本沒理由進駐赫氏,畢竟他才是恐怖分子的頭號報復目標,赫氏若真讓他的部隊進駐進來,那可就是引火燒身了?!?/br> 校長看著我道:「拉奇特不是說要你跟他合作么?那么你就讓他先拿出點誠意來,繼續sao擾梅凱爾的部下,別鬧出人命,只要讓人們知道這篇報導上的狗屁分析純屬胡扯就行了?!?/br> 我想起拉奇特為了不引起元老議會的懷疑,寧可弄瞎自己的女兒,不禁為難道:「這個……如果讓元老議會知道他的圖謀,恐怕會讓他陷入困境吧:·『:」 校長冷笑道:「他還怕陷入困境?他讓手下裝成恐怖分子殺人的時候怎么沒害怕過會陷入困境?」 我無奈地點頭道:「好吧!我去試試……」 墨烈看出我的為難,提議道:「如果讓拉奇特被元老議會懷疑,只會讓我們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不如等元老議會讓龍騎軍進駐赫氏的時候,我們提議換成燮野明撓撓頭道:「奇怪,這個分析專家是怎么知道恐怖分子已經放棄報復梅凱爾了的?他到底是怎么分析出來的?」 墨烈不屑道:「自然是政府向拉奇特下了嚴令了,讓他不許再對梅凱爾進行報復了,不過說沒說可以無視地對某些學校再進行恐怖活動,那就不知道了?!?/br> 這時校長盯著我正色道:「羽,就你看來,拉奇特到底可不可信?」 我想了想道:「我想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人的,而且從我見到他起,他就沒騙過我,也沒必要騙我吧!當時我的命可是完全捏在他手上的?!?/br> 「那羅特來后,他說的那些,也全都令人信服么?」 我點頭道:「就算他騙人,我師兄也能揭穿他。而且我想憑他的智商,估計也想不出這么精彩的謊話來,不然他也不會眼睜睜地被元老議會牽著鼻子這么多年了?!?/br> 校長搖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如果他能夠違抗政府的命令,繼續報復梅凱爾的手下的話,那我們赫氏也就不用擔心了?!?/br> 墨烈道:「的確,如果拉奇特肯繼續跟梅凱爾作對,那么梅凱爾根本沒理由進駐赫氏,畢竟他才是恐怖分子的頭號報復目標,赫氏若真讓他的部隊進駐進來,那可就是引火燒身了?!?/br> 校長看著我道:「拉奇特不是說要你跟他合作么?那么你就讓他先拿出點誠意來,繼續sao擾梅凱爾的部下,別鬧出人命,只要讓人們知道這篇報導上的狗屁分析純屬胡扯就行了?!?/br> 我想起拉奇特為了不引起元老議會的懷疑,寧可弄瞎自己的女兒,不禁為難道:「這個……;如果讓元老議會知道他的圖謀,恐怕會讓他陷入困境吧……」 校長冷笑道:「他還怕陷入困境?他讓手下裝成恐怖分子殺人的時候怎么沒害怕過會陷入困境?」 我無奈地點頭道:「好吧!我去試試……」 墨烈看出我的為難,提議道:「如果讓拉奇特被元老議會懷疑,只會讓我們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不如等元老議會讓龍騎軍進駐赫氏的時候,我們提議換成拉奇特的部下如何?這樣他們也沒有借口反對了?!?/br> 校長皺眉沉思一會兒,搖頭道:「元老議會不是傻子,他們自然知道恐怖行動是誰在幕后指使。之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非是想借他的手除掉一些自己不方便動手的人??峙旅穭P爾旅去的那些送死部隊,大部分都是與他面和心不和,或者曾經參加過某些不能為人知的秘密行動的部下,所以拉奇特越瘋狂,他也就越開心,更不會去揭穿恐怖分子的真面目了……」 墨烈了然地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br> 校長續道:「如果我們點名要拉奇特的部下進來,而拒絕無論聲譽還是威信都比拉奇特高得多的梅凱爾,元老議會自然會懷疑我們是猜到了拉奇特就是恐怖分子的頭目,在利用他做賊心虛不敢監守自盜的心理,那么不肯罷休的元老議會必然會派梅凱爾的部下偽裝成恐怖分子來襲擊我們,讓我們明白拉奇特根本不在乎真相暴露與否的問題,進而逼我們不得不選擇梅凱爾:;:」 「讓梅凱爾的部下偽裝成恐怖分子來襲擊赫氏?元老議會不怕拉奇特因此不顧命令去報復么?」 燮野明奇道。 校長冷笑道:「元老議會肯定要事先掌握拉奇特部下兵力部署的詳細情況,再讓梅凱爾的手下繞開拉奇特的部下,直接炸掉我們的幾個實驗室或者宿舍樓,這樣既不會得罪拉奇特,也讓我們更懷疑他是在監守自盜了。如果順便再給拉奇特制造點無傷大雅的損失,那這個計劃就更加完美了?!?/br> 「炸掉幾個實驗室或者宿舍樓?i·」我毛骨悚然道:「校長,你是在開玩笑吧!那得死多少人啊……」 校長苦笑一聲道:「你不是說克迪族的慘案是梅凱爾的手筆么?而且他連自己的手下都能狠心除掉,死幾百個學生對他來說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羽,對待這種人,千萬不要用你自己的仁慈去揣度他,沒用的。他若是有什么良知的話,早在三十年前就該住手了?!?/br> 「……」 我呆看著報紙上梅凱爾那偽善的笑容,內心涌起陣陣刺骨的冰寒,一議我如墮冰窖般冷得渾身發抖。 半晌后,我終於下定決心,咬牙道:「好吧!我會盡力去說服拉奇特的……」 校長這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難為你了……」 待校長和燮野明師兄弟商量完身分、接洽等具體事宜,埃娜便帶著他二人前往資料室去查閱相關資料和打印必要的證件,待與葉靈劍聯系完后,下午將直接飛往圣龍聯盟總部。 眾人散去后,校長看著依然在窗口發呆的我道:「你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要管了。昨天埃娜跟我提起了你的事情,你師兄也來電話跟我說了你師父的意思,我想……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過多參與了,只需負責幫我們與拉奇特保持必要的聯絡就好?!?/br> 我呆呆地看向校長,不解道:「為什么?」 校長拿起茶杯慢慢踱到我的身旁,同我一起看著窗外明媚的天空,以及不遠處cao場上嬉鬧著的學生們,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已經犯過一次致命的錯誤了,所以不想再犯第二次。前天晚上的事情,給了我深刻的教訓,當我接到菲麗斯的電話時,都沒有勇氣告訴就在身旁辦公的埃娜。當時我是抱著一定要把你救出來的念頭讓阿瑤去支援你的,可等半個小時后聽說你們依然沒有回來,我就徹底絕望,以為你和阿瑤再也回不來了。那時我完全亂了方寸,立刻指派好幾個里赫氏小隊火速趕往圣修女學院進行救援,雖然知道就算趕去也已經於事無補,更可能會賠進更多的人命,但是當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 原來龍吟瑤是在校長的許可下才被菲麗斯告知我的處境的??!不過為什么不提前告訴她對手是金徽呢? 「直到羅特將阿瑤送回來并告知你安然無恙后,我才將臨時派去應急的里赫氏成員們調了回來。說實話,聽到菲麗斯在電話里說你還活著的時候,我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再三確認之后才敢相信,當時感覺就好像再世為人一般,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打透了。唉,想不到我經歷無數生離死別之后,竟然還會為了一個人的安危而如此心悸……」 雖然知道這是校長拉攏人心的慣用伎倆,我依然忍不住有些感動,低頭道:「別說你了,當時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能活下來……」 校長苦笑一聲道:「阿瑤昨天給我打電話,質問我為什么不告訴她,要殺你的人其實就是拉奇特本人,你情我怎么跟她說的?」 「不知道……『我茫然地搖搖頭。 「嗯,我當時就是這么跟她說的?!?/br> 「???」 我懵了一下,困惑道:「你當時跟她說啥了?」 「我的回答就是『……不知道……』?!?/br> 「……」 我徹底無語了。 校長瞇起雙眼,抬頭凝望著遙遠的天際,陽光映照下,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突然顯露出無盡的蒼老,他沉默了許久后才略微嘶啞著嗓子低聲道:「現在想起來,我依然不知道當時為何會做那樣的決定,會讓她去面對一個她完全沒有勝算的金徽……也許當時我已經下定了要用她的命來換回你的決心,只是連自己都不肯去承認罷了……」 聽到校長這番話,我震驚得腦中一片空白,好半天后才回過神來憤然道:「校長,你也太狠心了吧?她沒爹沒娘的已經夠可憐了,你怎么還能這么對她?」 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校長這么決定的原由,不由得又泄氣道:「算了……還好她還活著……」 「是??!還好……你們都還活著……」 校長喃喃地說完這句后,便似一個罪孽深重的老者般,捧著茶杯呆看著窗外的天空,許久許久都沒再出聲…… 下午,當我走進飯店大門,看到一派繁忙熱鬧的景象時,心內壓抑的郁悶竟突然間一掃而空。 最先發現我的,是居然還知道回來的二百五十一號。 看它丟下嘴邊的牛排,驚喜地張開短小的雙臂嘎嘎叫著朝我撲來,彷若一個終於盼到不孝游子歸來的老嫗一般,揪著我的褲管使勁兒地擦著油膩膩的嘴巴,我不禁好奇地問老板,在吃了龍蝦和名貴的魚子醬之后,它為何還要跑回來吃相對來說廉價到不值錢的牛排? 老板正面對著柜臺后面的酒柜收拾著倒掛的高腳酒杯,一邊拿著潔白的餐布擦著酒杯一邊無奈道:「我也原以為它會對海鮮感興趣,沒想到它老人家吃了兩口就嫌膽固醇太高,不肯吃了,硬是將我家冰箱里的霜降牛rou吃了個一乾一一凈啊……」 「……」 老板這才意識到說話的人是誰,回過頭來驚異道:「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圣修女學院發生恐怖襲擊,所有學生全都要等事件調查清楚后才能回來么?」 我看著老板愈發顯得紅潤的胖臉,忍不住開心地笑道:「我這不是怕您人手不夠么,所以還沒等他們開始調查,我就已經溜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