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喂!你發什么呆??!沒看到那么多人都跪在你面前了嗎?」 龍吟瑤用猛烈的搖晃喚回了我的神志,聲音直震得我耳根發麻。 看著眼前那雙焦急而又帶著脅迫的大眼睛,我彷彿聽到它們正在對著我無聲地喊道:「嘿!小子,你要是敢不答應他們,我就讓你在大街上眾人面前表演傳說中的里赫氏保留曲目——夏威夷草裙舞1面對如此兇神惡煞般的龍吟瑤,我不得不妥協地將這個燙手的熱山芋扔到了那個遠在萬里之外的校長臉上:「這……這個……咳咳……不是我不想答應??!關鍵是我答應了也沒用,最后的決定權還是在校長他老人家手里啊……」 看著愣在那里的龍吟瑤,我不由得暗自得意著自己的才思敏捷。 嘿嘿,等你去找到那個老頭,我早就把兩本證件全都填上我的名字了,一個冷羽、一個龍羽!到時候就算這幫人在我面前集體跳海自殺都沒用了,哈哈哈哈! 滿以為龍吟瑤在聽到這條理由后會知難而退,放棄對我的敲詐,誰知她卻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通訊器,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撥了個號碼后,用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溫柔聲音對著通訊器說道:「喂,校長嗎?呵呵,我是阿瑤啊……我是阿瑤……阿瑤??!」 在連說了好幾遍自己的名字后,龍吟瑤突然火大地吼道:「……你個該死的老白毛!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嗯,暗月的人想要一個天堂島的終生會員證,有個白癡說只要你點頭,他就給他們……嗯?你說還能是哪個白癡?……嗯,好的,好的,呵呵,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點頭的……」 「啪」的一聲關掉了通訊器,龍吟瑤沖著已經后悔得差點沒拔劍自刎的我嘿嘿黠笑道:「那個老傢伙已經點頭了,這下你該乖乖地給我交出來了吧……」 在龍吟瑤「好心」的攙扶下,我神情恍惚地送走了那幫感激涕零、對我千恩萬謝的人渣。在整理完自己的東西后,又被笑吟吟的龍吟瑤親自護送上了離開天堂島的航空母艦。 坐在龍吟瑤給我訂的貴賓套房里,我味同嚼蠟般地吃著服務生送來的豐盛晚餐,心還在慢慢地淌著血…… 天啊……我拚死拚活一整天才辛苦賺來的終生會員資格證??!居然讓那個該死的龍什么瑤就這么給我當人情送給了一幫人渣!而且還一分錢都沒有要! 就算是行賄,你也該給我開一張發票回來吧!摸著懷里僅剩的唯一一張資格證,我差點沒心酸得落下淚來。 端起杯子,我卻突然發現不知什么時候一口都沒動過的紅酒竟已只剩了個底兒。奇怪,難道我已經被龍吟瑤刺激得患了老年癡呆癥? 不然我怎么一點都不記得我喝過杯子里的酒??? 接著,我便看到了只有在夢中才能看到的奇怪景象:一塊被炸得金黃的小牛rou,居然自己慢慢抬起頭來,爬出盤子,彷彿被什么東西吃掉般一點一點的漸漸消失了!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地掐了大腿一下,我差點沒痛暈過去。 不是夢!這絕對不是夢!難道……該不會是…… 「有鬼啊——︱」在我的尖聲慘呼中,那塊只剩下一半的牛rou立刻驚慌地朝著桌邊逃去,帶著那瓶六十二年的紅酒一塊兒「丁鈴噹啷」地砸到了地板上,一整瓶紅酒立刻便如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般迅速染紅了一大片地毯。 而那塊被紅酒浸透了的會走路的牛rou,此刻也如同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地掙扎著向前爬了幾米后,終于「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如死屍般一動不動了。 我抽出劍來,心驚膽戰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用劍將那塊牛rou挑了起來。咦?真的不動了耶,看來是被我那聲充滿了恐懼的尖叫給嚇死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又用劍狠狠地將那塊牛rou在空中五馬分屍,直到確定它再也不可能復活了,才放心地回到了餐桌上。 媽的,真是活見鬼了,難道說落羽神戀曲的第四重境界就是能看到鬼嗎?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不需要任何演技就能去當「人鬼情未了」的那個倒霉男主角了? 突然之間,我聽到一陣彷彿嬰兒般的啼哭聲,從剛才那塊牛rou摔倒的地方傳了出來。 接著,我便毛骨悚然地看到了一小團模糊不清的透明物體搖搖晃晃地從地毯上爬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慢慢朝著師兄給我的那個挎包爬去。 拎起了屁股下的椅子,我鼓起全身最后一絲勇氣,咬著牙沖上前去,便想將那團不知道是餓死的還是醉死的冤魂徹底送進地獄。 而就當椅子高高舉起即將狠狠落下之時,我卻驚愕地發現,那團不??奁男⌒⊥该魃碛?,居然是……一只龍? 第十五集 本集簡介 因為吸收了沉溺之冠中龍羽「血色之羽」的力量而復活的龍卵,竟然從死寂般的沉睡中蘇醒,進而瞬間孵化。 面對這只會隱身的小龍,龍羽開始頭痛到底是要把牠交給校長,還是自己私下飼養…… 回到赫氏后不久,龍羽從校長口中得知了兩個早已知道的消息。第一,梅凱爾終于展開了揭露拉奇特陰謀的行動,而拉奇特也借口手下銀徽龍騎將離奇失蹤,對梅凱爾采取了瘋狂的報復行動。第二,葉靈冰即將再次回到學?!?/br> 一場最高權力之間的斗爭,兩個世界上最強實力人物之間的較量,即將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撼。 然而,冷羽此刻最大的煩惱,卻是該如何來養活那只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小龍…… 第十五集 第一章 那的確是一只龍,還是一只會哭的龍!我可沒見過透明的,還會哭的老鼠,更何況它渾身光溜溜的,連一根毛都沒有。 柔和的燈光透射過它瘦小的軀體,在它身后的地毯上匯成了一個頎長狹窄的小小光暈,隨著它身體的不住瑟縮顫抖,那團光暈也彷彿羊癲瘋發作一般打起擺子來。 它那嬰兒般嬌弱無助的啼哭聲在我好奇的注視下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肆無忌憚地從細小的嗓子眼里狂呼了出來,尖利的哭聲似一把小刀般直刺入我的耳孔,攪得我心煩意亂,恨不能立時將它扔進一盆水里讓它安靜安靜。 看它此刻的樣子,彷彿在急切地呼喚著自己的母親快來救駕,又或者在委屈地責怪著我剛才那無比粗暴的待客之道。 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碰了碰它,一股滑膩的冰涼從指尖傳了過來。感受到我的觸碰,它立刻嚇得再次蜷成一團,把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埋入自己的肚皮,尖銳的哭聲立刻變得悶聲悶氣起來,卻還不時偷偷抬起眼睛來緊張地瞅瞅我。 看來這個小家伙沒什么危害嘛!只是怕我怕成這樣子,恐怕過會兒它家長要是找來了,會不會氣得想吃掉我??? 奇怪,這世上居然還有這么奇特的生物,會隱身?聽聞變色龍會隱身,可那也是靠著保護色讓自己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并不能像這只龍一樣竟能像空氣般完全的透明! 看來它老娘也一定是一頭會隱身的龍了,說不定聽到它剛才的哭聲,一會兒就能找過來。我想像了一下一頭齜牙咧嘴口吐人言還會隱身的暴龍站在我面前的情景,趕緊從餐桌上拿了幾片牛rou來討好它。 將小牛rou片放到了它的身前,我用著無比溫柔的聲音哄著依舊在號啕大哭的它:「乖,別哭了,哥哥給你吃rou哦!」 聞到了小牛rou的香味,小龍停下哭聲,稍稍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了面前的牛rou一眼,又抬頭看了看我,將目光在我和牛rou之間來回晃動了好幾次后,似乎是在判斷這是不是一個陷阱。 直到見我和牛rou都沒有什么動靜后,它才放心地緩緩朝著牛rou爬去。 待它舒展開了身體,我才知道它居然是如此的小。整個身體加上尾巴,也只有我一個手掌那么長,而它的腦袋也只和我的拇指頭差不多大,就好像剛出生的小老鼠一般,跌跌撞撞毫無戒心地爬向那幾塊香噴噴的牛rou。 看來剛才從桌子上跌落下來時扭傷了它的左腳,以至于讓它此刻必須全身匍匐在地,縮起左腿,用兩只牙簽般細小的前肢艱難地撐著地爬行著,細長的尾巴拖在地上,像一道緩緩流動的液體。 見它爬得如此費力,我于心不忍,伸手便想幫它治好腿上的傷。 誰知手剛剛伸出去,它便如受驚的老鼠一般嗤溜一聲遠遠退了開去,緊接著,那震耳欲聾的號哭聲又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好好好,我不動,我不動……」 我連忙小聲打著手勢哄著它,接著便小心翼翼地朝后退開,指著牛rou非??蜌獾卣f:「您慢用,您慢用……」 一直等我退回到了餐桌旁,那哭聲才抽抽咽咽地緩了下來。 摸了把額上的冷汗,看著那只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小龍,我一邊繼續吃著晚餐,一邊好奇著它的來歷。 難道是前一任房客遺留下來的?或者是因為太過于頑皮,從別的房間溜過來的?還是某位龍騎將的馴龍所生的幼龍?又或是船上某個船員飼養的寵物? 小龍慢慢地啃咬著酥嫩的牛rou,不時還晃動腦袋將牛rou撕咬下來,仰起頭來「吧嘰吧嘰」地一陣大嚼。 直到吃不下去了,才心滿意足地嘎嘎叫了幾聲,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又拖著剩下的幾片牛rou朝著那個挎包慢慢爬去??此臉幼?,似乎還想把這些牛rou留下來當成宵夜。 我低頭又喝了幾口熱湯,再抬起頭來找它時,卻發現它居然拖著那幾片油膩的牛rou爬上了師兄給我的挎包! 「嘿!小家伙!」 我剛叫了一聲,它猛的顫抖了一下身體,丟下牛rou便鉆進了挎包。 暈,它該不會是某個善于利用別人同情心的賊派來的幫兇吧!什么地方不去,偏偏往我那裝滿了寶石的包里鉆。 我過去就將挎包拎了起來,藉著燈光好不容易才從一大堆寶石中找到了正費力地拚命往寶石堆里鉆的它。揪住了它的尾巴,將它倒拎出來后,我毫不客氣地將它丟在餐桌上。 「誰派你來的?居然敢偷我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瞪著好不容易才晃晃悠悠爬起身來的它,還沒等嘴里的話說完呢!卻見它突然「嗷」的一聲齜牙咧嘴地沖著我吼了起來。 稚嫩的嗓音讓這吼聲就好像是發了情的貓叫春一般的軟膩磨人,雖然不具什么威勢,卻也讓我愣住了。 喲!小家伙還生氣了呢!想偷我的東西,居然還沖我發火兒?這么厚臉皮的家伙,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伸手過去想把它抓起來狠狠教訓一頓,誰知它頭一偏,張口就想咬我的手指,我手指微微一縮,緊接著輕輕一彈擊在它柔軟的腹部,立刻讓它仰面朝天倒在了桌子上。 小龍鍥而不舍,猛的一個翻身又朝我手指狠狠咬來。我手指再次一縮,它滿嘴的細牙便「卡」一聲咬了個空,身體也因失去平衡而「噗」地趴倒在桌子上。 雖然沒被它咬中,我心里卻暗暗驚訝,這小龍雖然腳步蹣跚,行動不便,可撲咬的動作卻是靈敏異常,剽悍無比,再加上隱形的身體掩飾了它動作的意圖,剛才差點就咬中了我的手指。 嘿,這只龍的主人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這么幼小的龍都被他訓練得如此兇悍,看起來,這只龍的來頭還不小呢! 正詫異間,小龍的身體竟起了變化,原本透明的身軀突然間現出了原形,露出了銀灰色的肌膚,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 它細窄苗條的背脊上布滿了密密麻麻,雪白細小的斑點。在燈光的照射下,竟似鑲著無數顆晶瑩剔透的鉆石一般。 隨著它胸腹部的急速起伏,漸漸的,那背脊上如星般密集的白色斑點竟泛出了紅色的光暈,隨著一聲悶聲悶氣的稚嫩嘶吼,一直趴在桌子上的小龍猛然間如閃電一般撲向我的手指,我心念稍動,已經一把將它抓在了手心里。 被我制住的小龍猶自不住地想要反擊,張牙舞爪地想搬開鉗制住它下顎的拇指,小小的嘴巴夸張地大張著,彷彿隨時都會在我的手指上狠狠來上一口。 我禁不住動了氣,張開嘴巴便做勢朝它的腦袋咬了過去,待快要咬到它的時候才突然停住不動,讓它好好看清楚,到底誰的嘴巴大。 卻見它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大嘴,嚇得都傻掉了,兩只前爪驚愕地舉過頭頂,就好像投降的敵人高舉起雙手一般。 我這才閉上嘴巴,滿意地笑道:「嘿嘿,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說!誰派你來的?」 小龍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依舊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動作。我晃了晃它,它卻絲毫沒有反應。 將它放回到桌子上,卻見它僵硬地站在那里,渾身抖地跟篩糠一般,兩只前爪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再也不敢朝我瞧上一眼了。 看著此刻它那令人發噱的模樣,我忍著笑伸手搭上它的左腿,真氣緩緩輸入,將它扭傷的腳筋疏通。 治好了它的腳后,我打開門將它放在門外,沖著依舊不敢睜開眼睛的它笑著說:「好了好了,別怕了,我又不會吃你。找你的主人去吧!別再來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一腳踩傷你??!」 見它還是沒有反應,我便不再理它,關上門繼續吃我的晚餐。過了一會兒,卻聽門外的它突然像一只小狗般發出一陣低低的嗚咽聲,還不住用爪子劃拉著門板,似乎極不甘心就這么空手而回。 好半天后,門外的聲音才漸漸安靜下來。待我吃完了晚餐,按鈴喚服務生進來收拾時,門口果然已經沒有了它的蹤影。嘿,煩人的小東西,你可終于走了??! 服務生看著滿地的狼籍很有些詫異,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先生,請問您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我問他道:「請問這艘船上有誰養龍嗎?」 「沒有,我們是禁止帶龍或者寵物上船的,就算是龍騎將也不準帶上來?!?/br> 「哦?那萬一偷偷帶上來了,怎么辦?」 服務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彬彬有禮地回答道:「這是不可能的,先生。因為所有的客人在來到天堂島之前都曾被我們用x光嚴密地檢查過,可能您沒有察覺,但是每一個客人我們都沒有漏過。而天堂島上,除了游戲世界里,其他地方都沒有寵物或者龍存在,就算有,也會在第一時間里被工作人員送出島外?!?/br> 「哦?這是為什么?」 「呵呵,第一是為了游客們的安全問題,第二是怕寵物們隨地大小便破壞環境。而且以前曾經發生過游客將寵物遺失在游戲世界里的事件,使那只寵物遭到了其他不知道真相的游客們的殘酷迫害,令它的身心都受到了無法彌補的傷害。為了避免此類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政府不許讓任何人攜帶寵物上島?!?/br>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等他離去后,我看著師兄給我的那個挎包,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既然沒人能帶寵物上島,那這只龍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天上掉下來的?不能啊……只聽阿呆說天上掉下來過林meimei或者餡餅之類的東西,可從沒聽他說有掉下過一只龍來的! 「羽,如果你看到了一些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也無法讓你理解的東西時,你可以把它歸類為……幻覺。比如你看到天上飛過一只渾身著火的大鐵鳥、餐桌上出現了一盤香噴噴的雪雞rou、那個老類人猿突然帶著山下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尼姑來吃飯、我半夜叼著烤rou從廚房里出來等等等等,這一切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統統都是你的幻覺……要知道,人類的大腦非常的奇妙,它經常會不自覺地讓你看到一些根本沒發生過、以后也不會發生的事情,就好像剛才你看到我將那個老頭子心愛的紅酒喝光一樣,其實這根本就是你的幻覺,而事情的真相就是:那只母狼因為最近伙食太差,奶水不夠,所以不得不用紅酒來喂它的孩子們……」 阿呆曾經對只有五歲的我如是說過…… 這么說,剛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了?可是地上那還沒有乾的紅酒,還有那挎包上沾上的油漬,難道此刻也都還是幻覺嗎? 我突然想起那只小龍背上如星般的雪色斑點,心頭禁不住一陣狂跳。 媽的!剛才那只龍,現在想起來,真是他媽的像極了傳說中的雪斑豹紋龍!難道……難道……它、它、它就是剛才那顆碎裂了的龍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