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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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塵將夾在腋下的拾龍客丟在地上,大雨嘩啦啦的擊打著斗笠,順著笠沿流下,安伯塵轉過身,看向第一王風。 第一王風依舊像從前那樣不假辭色,繃著臉,冷冷注視著安伯塵。 “好久不見了,王風兄?!卑膊畨m笑道,眼見第一王風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安伯塵莞爾:“我還以為司馬槿已經解釋清楚,看來王風兄還是不放心安某,要不等今日事了,我去拜會一下月大掌柜?!?/br> 從少年相逢至今的心思,被安伯塵說破,第一王風也忍不住面紅耳赤,狠狠瞪了眼安伯塵:“休要胡說?!?/br> 話音落下,安伯塵哈哈大笑,第一王風搖頭苦笑,兩人之間陰差陽錯產生的長達百多年的小恩怨在這一笑間,隨著風雨煙消云散。 雨夜漫漫,一條人影從遠處飄來,緩緩落定。 來者正是號稱葵公子的魔師次徒,龍陽君。 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唇紅齒白,只不過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太過陰柔俊美,脂粉味太重。 “兩位,在說什么好玩的事,可否說出來,讓本君也樂一樂?!?/br> 龍陽君笑盈盈的說道,好奇的打量著青衣斗笠的安伯塵,目光柔和,似乎頗有好感一般。 身為葵朝代掌者,龍陽君很久之前便發現了第一王風。 一個修為奇高的白目男子,一對明顯不同尋常的小夫妻,竟然來到葵朝開起客棧,且對生意的好壞不聞不問,龍陽君豈會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然而第一王風和月青青一沒鬧事,二沒張揚,有禁殺令在先,龍陽君也不好對他們做什么,只能緊盯著。 直到今天,那個男人終于走出客棧,不顧雨夜出了城,龍陽君自然好奇無比,緊跟著第一王風來到五羊城外的山谷。 第一王風冷冷看向龍陽君,嘴角透著嘲弄,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安伯塵笑了笑,也沒搭理這個陰陽怪氣的魔師之徒。 透過淅淅瀝瀝的雨聲,安伯塵聽到一陣腳步聲,來自五羊城另一邊,不是張布施,而是隨著石翁等人一起到來的黃天老人。 黃天老人自恃身份,未和另外五個客卿一起出手,而是閑庭信步于五羊城外,靜等好消息。 此時他也察覺到古怪,他修為真仙,如何發現不了平安無事的安伯塵。 奈何此地是葵朝,饒是黃天老人也心懷忌憚,不敢大張旗鼓的殺來,而是慢條斯理的踱著腳步,顯然不愿驚動葵朝高手。 這只說明一點,在葵朝也有真仙境的存在。 安伯塵心如明鏡,黃天老人也將入局,葵朝之行也將在不久之后大功告成,只差一個張布施。 “這位想必是近些日子名聲大噪的國師府新客卿了?!?/br> 龍陽君不怒不惱,打量著安伯塵,臉上掛著動人的笑意:“莫非張七和那位太子殿下的戰火,已經蔓延到我葵朝來了?!?/br> 安伯塵實在不想和一個將死之人說太多廢話,不置可否的點頭,微闔雙眼。 龍陽君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轉瞬消散,第一王風和安伯塵若是單獨站在他面前,他早就動手了。然而對方有兩人,一個是隱伏葵朝一直令他忌憚的神秘高手,另一個則是聲明鵲起的國師府新客卿,長街一戰雖發生在胤京,可耳目頗多的龍陽君又如何不知。 冬季的夜雨夾雜著絲絲涼意,修行到龍陽君、安伯塵這種層次者,哪還懼怕夏暖冬寒。 可不知為何,龍陽君心中忽地升起一絲寒意,沒來由的,卻又無比真切。 媚眼中閃過警惕,龍陽君哈哈一笑,朝向安伯塵和第一王風拱了拱手:“兩位似乎已完事了,如此甚好,就此別過,本君不送?!?/br> 說著,龍陽君緩緩轉身。 大雨忽然變得疾驟,噼里啪啦的擊打著山谷間的森森樹木,風雨聲中,一陣腳步聲響起。 安伯塵猛地睜開雙眼,復雜的望向那個從灰暗雨夜深處走出的男子。 第528章 擊殺龍陽君 關西張布施,麻履訪名師,三年磨一劍,功成天下知。 …… 安伯塵靜靜望著曾經的戰友和伙伴,半晌,搖頭哂笑著。 在沒見到張布施之前,他或多或少還心存幾絲希冀,畢竟幾個月前張布施出手斬殺老魔,救下無華,難免令安伯塵懷疑張布施是否還念著舊情。 時隔一百八十年,再看到張布施,安伯塵心中那些許希冀蕩然無存。 一入魔道,終生飼魔。 張布施還是那個穿著一雙麻布鞋的男子,可除了那雙布鞋外,他從頭到腳,都已變成另外一個人魔師傳人無憂君。 他就那樣安靜的站在夜雨中,仿佛從水墨畫中走出,全身上下再察覺不到絲毫“人”的味道,而是另外一種沒有感情也沒有記憶的生物,陌生得令人心中發寒。 這便是魔嗎? 望向張布施仿佛蒙上一層水銀,又好像帶著一張假面的容貌,安伯塵心中默默道。 “師弟,你來這做什么?” 龍陽君輕松的笑了笑,臉上露出動人的笑靨,可在他那雙妖冶的眸子深處,卻埋藏著nongnong的悔恨。 此時此刻,他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取你的元神?!?/br> 張布施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卻在夜雨中平直的傳出,仿佛刀鋒般尖銳,刺入龍陽君的心臟。 龍陽君身軀一顫,溫柔動人的神色瞬間破裂,他惡狠狠的盯著朝他走來的張布施,余光瞄向安伯塵,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你們!無憂君,你勾結東界余孽,就不怕師尊回來將你打入無邊魔淵!” “誰會知道?!?/br> 開口的是第一王風,在張布施邁出腳步時,他也已從斜側方逼向龍陽君,雪白的長發飛揚在雨幕中,大雨隨之變化形象,每一顆雨珠都變成一面圓鏡,每一面鏡子中都走出一個白發白目的男子,盤旋在半空,堵截住龍陽君逃離的路線。 “鏘!” 與此同時,無邪出鋒,安伯塵單臂執槍,氣機鎖定無憂君的背心。 一個是魔師親傳得意弟門徒,一個是神秘桃源走出的秘術大家,再加上一個安伯塵,如此強悍的組合真仙之下又有誰能茍活性命?唯一能夠爭取一下的,只是能撐過多少合罷了。 耳邊傳來一陣疾快的腳步聲,安伯塵心知是黃天老人發現不對勁,不再慢慢吞吞的散步。畢竟胤太子只是想打壓張七,而非招惹葵朝,不死不休。 “一招?!?/br> 安伯塵說著,手腕微轉,螺旋之力從槍尖涌出,百丈之內的雨水都隨著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動作,而變成一條橫行霸道的水龍,暴烈旋轉。 “好?!?/br> 第一王風爽聲應道,他也能感覺到即將到來的那股龐大氣息,而他也有好久沒大干一場,陪著月青青經營賠本客棧的日子雖舒愜,可少了殺戮和爭斗,總感覺有些平淡。 張布施沒有說話,仿佛并沒聽見,可他卻是第一個出手的。 黑發在夜雨中張開,化作萬千絲縷,張布施的身形仿佛墜落清水的墨汁,轉眼擴散,再聚攏時他已出現在龍陽君的身側。 一顆顆血紅色的魔頭從張布施雙目中飛出,他的手中則捏出一個印法,籠罩向龍陽君。 龍陽君慘白著臉,轉眼化作道道黑煙,向四面八方飛去。 這三人哪一個都是不弱他的高手,他如何敢招架,只想能逃多快就逃多快,拖到那個胤朝真仙到來,他自然能夠平安無事。 張布施印法捏成,山谷陡然變亮,仿佛有明日當空,撥開雨幕,照亮大地。 “大輪法日玄經,你何時……” 龍陽君驚叫一聲,急急收攏身形。 大輪法日玄經也是魔功,卻是極難修成的一種,攝來烈日當空,能夠驅散魔氣法身,算是魔修的克星,因此被魔師束之高閣,禁制門人修行。 一瞬間,無憂君腦中閃過數個念頭,可此乃千鈞一發的生死之際,哪容他胡思亂想。 他剛一分神,第一王風的“萬雨明鏡”襲來,每一顆雨珠都攜著一道秘術,從各個角度封死無憂君的退路。 危急時刻,龍陽君終于顯露出他身為魔師第一高徒的本事,從他的肩膀兩側分別冒出一個頭,左首是一個生滿鱗甲的蛇頭,右首則是一個尖長鳥喙的禿鷲,和中間那張俊美的面龐形成鮮明對比,不倫不類。 左面的蛇頭張開血盆大口,噴出幽綠色的霧瘴。 雨珠遇到霧瘴,凝結成冰粒,懸浮于半空。 而那顆禿鷲的腦袋則發出尖銳的鳴叫,百丈之地現出一只只面目猙獰的魔頭,阻攔向張布施眼中的血色魔頭,轉瞬廝殺扭打在一起。 就在龍陽君稍松口氣時,“鏘”的一聲槍鳴響起,在半空中劃過羚羊掛角般難以捉摸的弧線,挾著風水火雷四勢咆哮而至。 龍陽君神色劇變,這一槍刺來的時間恰到好處,仿佛算計好了一般,正好在他舊元氣和新元氣相互交替,最難以為繼的那一刻。 側面是秘術道道施展開的第一王風,身后是那柄橫空出世的銀槍,身前是無憂君,堪堪堵死了龍陽君前后左后的去路。 眼中浮起決然之色,龍陽君尖嘯一聲,身體陡然變軟,皮rou向下陷去,仿佛骨頭被抽離了一樣。 這是他最后一招保命絕技魔皇歸塵大法,使用后會元氣大傷,可他為了保命哪還顧得了這些。 刀光閃過,龍陽君身體劇顫,面露絕望。 魔皇歸塵大法還未施展完,一柄魔刀便已從他下體鉆入,代替骨骼硬生生撐起他的身體。 烈日消失,大雨忽然沉寂。 轉眼后,一篷紫色的血珠揚起,卻是張布施拔出眉心短刀,梟去了龍陽君的首級。 龍陽君的元神從脖腔中歪歪扭扭的飛出,朝向安伯塵三人垂淚作揖,張布施伸手,抓住元神,猛地一捏,龍陽君的元神被壓碎成鴿蛋大小的血珠,被張布施一口吞入。 說起來,龍陽君也是不弱于張七彭三的人物,卻因為他太過托大,從未想過有人膽敢在葵朝之地對他下殺手,這才憋屈無比的丟了性命。 第一王風收斂功法,轉過頭。 安伯塵輕輕嘆息,看向張布施,欲言又止。 三人聯手一招斬殺龍陽君,匡旗時的默契猶在,卻如同昨日之夢,在張布施毫無表情的吞食龍陽君的元神后,被打回原形。 氣氛變得僵硬而又尷尬。 就在這時,黃天老人終于趕到,他驚駭的看向地上的無頭尸身,再看向轉頭笑瞇瞇注視著他的安伯塵,心中生出一絲不妙。 第529章 陷真仙 安伯塵收起無邪,第一王風整了整衣襟,張布施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龍陽君的尸身,目光如冰河,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的跡象。 “你瘋了!” 黃天老人盯著安伯塵,強壓心底的怒火:“他可是龍陽君??!” 龍陽君雖是葵朝人,可他卻有個顯赫身份,是葵朝魔師乃至葵皇的代言人。就算胤太子和張七爭奪胤朝控制權,也未曾想過將張七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