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書迷正在閱讀:魂武雙修、大將、總有那么幾個人想弄死朕、總裁很腹黑、無心、赫氏門徒、圣獄、挖黑魔王墻腳(HP同人)、網游之屠龍牧師、異界大巫
小安子被九辰君奪舍,若再死了小官,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南荒之行可就真的一敗涂地。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司馬槿不去理會廟廳外漸漸沸騰起來的怪叫,目光游離,落向不遠處的一物,眉頭挑起。 “墨羽,你去讓那三條蛇守門?!?/br> 召喚出伏妖墨羽,司馬槿看向那三條胡亂游動的飛天靨蛇道。 荒人修煉蠱術,這些個巫使應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身系母蟲,雖然詭譎,卻被飛天靨蛇所克制。而鷹類又是蛇蟲克星,用墨羽去驅役飛天靨蛇再合適不過。 隨著那三條怪蛇被墨羽威逼到廳門邊,氣息透過廳門傳出,甬道間的怪叫戛然而止,下一刻腳步聲再度響起,這一回卻是向后,直退了三四十步方才打住。 飛天靨蛇和身系蠱蟲的巫使們隔門對峙,一時間,廳里廳外悄然無聲。 “也只能先如此了?!?/br> 司馬槿喃喃道,轉身走向倒地不起的安伯塵。 水銀流瀉,在月光下失去了原先的神秘和華美,凌亂得令司馬槿心慌。 強忍了許久的慌張終于爆發,越是寂靜,司馬槿的心臟跳動得越是疾快。她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安伯塵面頰,發著愣。 九辰君說得沒錯,司馬槿最后那些話的確是在虛張聲勢,她也不知安伯塵究竟是死是活,是否像她想的那樣,將錯就錯順勢把九辰君囚禁在他的rou身中。因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么。 余光中,被她又重新鍛煉過一遍的無邪安靜的躺著,主人雖倒下,可槍尖那抹冷鋒依舊鋒芒逼人,直指廟廳上首的龕牌,以及那兩行所謂上古神仙譜寫的讖詩。 陡然間,司馬槿想起那年那個老人說過的話。 ……人就好比劍胎,剛出爐時,有好有壞……卻有一等劍胎,不屬于以上兩者,那等劍胎,不論好壞,也不論被塵埃埋了多久,終有滌塵而出的那一天。只因為,那是天生的絕世名劍…… “是啊,天生的絕世名劍。即便我不曾出現,九辰君沒有彈指布局,你也會因為其它種種機緣而顯露鋒芒?!?/br> 頰邊浮起紅暈,漸漸的,司馬槿那雙美麗動人的眸瞳里重煥光彩:“什么狗屁布局術。千方百計尋找rou身卻尋來了小安子,簡直是自尋死路?!?/br> …… 看著腳底下的路,身材高瘦的男人犯起愁來。 前一刻還在巫廟中,下一刻便來到這處世外仙境,饒是他經歷過大風大浪,經歷過漫漫百多年的暗無天日,早已看破世情,可此時仍覺恍惚。這種感覺就仿佛身處夢中,可他又知道,這并非夢境,更像是真實存在的山川河流。 在他身前是個岔路口,共有三條道,三塊界碑。 左邊一塊碑牌上刻著“大匡”,右邊一塊刻著“南荒”,而中間一塊,則刻著兩個熟悉而陌生的字“桃源”。 “桃源呵……” 盯著中間那塊碑牌,男子目光復雜,輕聲呢喃著。 男子所在的山川看起來很大,卻只不過是漫天星隕中一顆微不足道的隕石,隕石之外,氣運縱貫周天,緩緩流淌。在這蒼莽無比的氣運和星隕間,卻飄浮著九顆紫色的珠子,珠子上站著幾個道人。 “居士這一手當真令吾等百思不得其解?!?/br> 俯視向那顆星隕,火神君面露奇色。 他剛說完,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只是你一人不解罷了,莫要牽扯到水兒,居士的心思水兒可是看得明明白白?!?/br> 神仙府中最喜歡和火神君斗嘴的女子笑著道。 “水神君你……” 不滿的盯著水神君,火神君哼了一聲,將頭轉向始終不語的風神君:“風兄,你且來說個公道話!” “這……”風神君最怕的便是牽扯進水火二君的爭斗中,尷尬一笑,求助的看向三人身前的青衫居士。 “都別鬧了?!?/br> 安伯塵終于開口,看向徘徊在岔路口的男子,暗舒了口氣:“僥幸僥幸,幸好有她出手將此獠逼入神仙府,否則后果堪憂?!?/br> 聞言,水神君稍稍吃味,這絲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火神君的眼睛,前一刻還像斗敗的公雞,下一刻火神君儼然成了凱旋而歸的大將軍,滿臉得色。 水火不相容,還有一個兩邊倒的墻頭風,這神仙府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安伯塵輕咳一聲,遙視星隕道:“此獠名曰九辰君,欲奪本居士氣運,不曾想機關算盡,反落入本居士手中。他昔日在夢中惑我,今日本居士便給他安排一出好戲?!?/br> “此獠可恨,居士何不將他斬殺,以絕后患?”火神君疑聲道。 “可笑可笑,火神君大人你莫非還想不明白?”卻是水神君見縫插針,促狹道:“我神仙府第一次被天外真魔攻入,此獠定然神通廣大,一個不留神非但沒殺死反而使他清醒過來,占星隕奪氣運,那可要釀成大禍?!?/br> 被水神君一番擠兌,火神君面紅耳赤,又無言反駁只能訕訕。 “水姑娘所言極是?!?/br> 嘴角微翹,安伯塵點頭:“此獠之力尤在本居士之上,若要殺他怕是只能強行動用雷珠之力,一個不留神恐又損毀神仙府。如此一來,只能設法使他步步淪陷,他欲奪我的神仙府,我便奪了他的魂體?!?/br> 話音落下,安伯塵身軀一顫,卻是在這一刻他隱隱察覺到一縷天機從神仙府的蒼莽周天中劃落,卻是他苦求而不得,形成周天循環的機緣……正系于那九辰君身上。 nongnong的喜悅將安伯塵充斥,低頭望去,九辰君也已打定主張。 游子百年終返鄉,鄉音何在桃源里。 撣了撣披風,九辰君淡淡一笑,向著桃源走去。 第308章 少年九辰君 輕衫扁舟,順流而下,兩岸是棵棵桃樹,春風拂岸,吹散桃花朵朵,擢弄漣漪。 扁舟上坐著個削瘦的男子。 在他身前是一張竹案,案上置放著香茗茶盞,迎風品茶,賞觀落英,說不盡的風雅。 “他居然好茶?!?/br> 隔岸的安伯塵遙遙望著,古怪道。 本以為如九辰君者定是嗜酒貪杯之人,不料在他自己的記憶中,他竟是喜茶而不喜酒,風雅有余,略失豪氣。 不過,如此人物嚴于律己,不隨大世之風,懂得修生養性,方是最難對付的。 “居士好手段?!?/br> 耳邊傳來火神君的贊嘆聲,安伯塵微微一笑,卻未露出絲毫得色:“他雖入了戲臺,漸漸沉迷,可保不準會在何時驚醒?!?/br> 上了戲臺便是戲子,這一出戲是安伯塵為九辰君所準備,卻又是九辰君一個人的戲臺。在這方戲臺上他會跟著記憶一步步走回桃源村,而安伯塵則緊隨其后,吸收他心底深處的記憶,待到完全吸收后,九辰君再無秘密可言,安伯塵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奪了九辰君的魂體易如反掌。 此時水神君和風神君都埋伏在桃源深處,安伯塵只將性情剛直的火神君留在身邊,免得他和水神君鬧將起來毀了這場好戲。 “世外有桃源,老少俱清寡。桃源種桃樹,一樹一子弟……” 扁舟上,九辰君敲擊茶盞,迎風而歌,歌聲中透著綿綿悲悵,直傳到遠岸山崖,“嘩啦”一聲,卻是林葉如浪翻飛,白猿躥出,麋鹿奔騰,或被歌聲感染,竟沿岸追舟,馳騁跳躍。待到扁舟行至澗口,又有白鶴并青鸞,盤旋于九辰君頭頂,九辰君拋出茶盞,香茗濺出,引得仙禽爭相啜飲,扇翅齊鳴。 “好一個世外桃源?!?/br> 腳踩桃枝,安伯塵時走時渡,觀賞桃源盛景,怔仲而嘆。 澗口上有懸橋,澗下有山巒,山巒間掛著長瀑,瀑里有深洞。 只見九辰君忽地起身,雙手翻拍,口吐咒言,大風滾滾而來,裹挾著一人一舟垂斜飛落,穩穩當當的鉆入對面的瀑簾。安伯塵心頭一動,下一刻,他和火神君也都現身瀑簾處。 撥開瀑簾,是一個深長的洞窟,洞窟濕潤隱隱能聽到溪水環流,卻不知溪水身在何處。 火神君打了個冷顫,面露蹊蹺,卻聽安伯塵低語著。 “怪了,這桃源村遍地秘術大家,實力強悍,為何要布下重重迷陣,藏于此處?!?/br> 聞言,火神君哂笑一聲:“居士此言差矣,天地周天循環如陰陽,又怎會有永遠無敵者,再厲害的存在總會有它的克星?!?/br> “就比如水神君于你嗎?” 輕笑一聲,安伯塵促狹道。 火神君一愣,當場面紅耳赤,訕訕不語。 說話間,兩人已走出甬道,深長的甬道盡頭,光亮乍現,但當安伯塵抬頭看去時,卻頓立當場。 在他面前是一圈圈的大山,用圈來形容山群似有不妥,可眼前這片山水也只能如此形容。 在桃源村里,山與山并非連綿起伏逶迤排開,而是有如竹筍,一圈圈的往上長去,山道回旋,巖壁間露出密密麻麻的洞窟,不時從里面飛出三兩修士。粗粗數去,如此這般的巨山共有十六座,高拔入云,山麓處占地極大,即便如此,與其說是十六座高山,倒不如說是十六座巨樓。 火神君早已看傻了眼,倒是安伯塵很快平定下來,桃源村隱世無數載,又是秘術的發源地,在傳說中其先祖第一真人更曾飛游天庭,這桃源村若是不怪那才顯得奇怪。 巨山撐著天云,云霧繚繞間,鶴鸞飛舞,遠處的草原上依稀可間虎師并爭,少年子弟游戲其間,不亦樂乎。 “如此地方,呆了一年半載或許新鮮,若呆長久了,過個十七八年定然煩悶透頂?!?/br> 安伯塵低語道,抬起頭,就見遠天忽然地飛來一片墨云,黑壓壓一片,似要將十五座“圈山”壓垮。 “夜鶯們回來了呵?!?/br> 耳邊傳來有些興奮的聲音,卻是正往村里走去的九辰君笑著道。 夜鶯? 安伯塵凝目望去,果然,那非是什么“黑云”,而是鋪天蓋地的鳥群,周身青綠,喙尖爪利,少說也有數百萬只。 頃刻間,夜鶯們鉆入當中一座巨山中,銷聲匿跡。 “夜鶯回來了!” “總算等到了……” “還愣著干嘛,夜鶯都回來了!” 轉眼間,歡呼雀躍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回蕩在群山間,竟將前一刻還無比沉默的桃源村點燃。 少年少女們或從山崖上躍下,或從巖壁中飛出,紛紛向當中的那座山峰涌去,而年輕的九辰君也不例外。 見到眼前這副混亂不堪的場面,火神君捧腹大笑,安伯塵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拔腿向那座高山走去。 那山位于桃源村正中央,不消說,山里住著的定是桃源村的長者們。 年輕子弟們畢恭畢敬的站在山下,垂手恭立,卻掩飾不住臉上的期盼。 安伯塵身若無物,行于人群間,好奇的打量著桃源子弟。和想象中的一樣,這些迫不及待的桃源子弟大多不到二十歲,可身上的氣息卻比桃源外的同齡修士高出不少,都是少年老成之相。 “居士,他們在等什么?”火神君亦步亦趨,跟在安伯塵身后。 “看下去便知?!?/br> 安伯塵笑道。 這桃源村雖奇美,可呆久了難免無聊,這些桃源子弟在村子里呆了將近二十年,按理說早該麻木,能令他們如此激動的事又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