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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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殺意直刺背心,這種感覺就好像寺廟夜里的那一道道目光,讓無華心頭好不舒服。 傾天。佛怒! 暴喝一聲,有著絕世俊顏的少年倒起身體,雙腿在上,斬魔棍在下,懸于半空,神色肅穆端莊,有如金佛垂天。 梵音自斬魔棍銅鑄的杵頭處響起,流金奔涌,青火中妖嬈舞動著一顆顆金色佛沙將那十來名齊軍淹沒,一顆佛沙重一斤,三千顆佛沙便是三千斤,分成十份拂掃過齊軍。 風沙落定,那十命齊軍筆直的立于馬背,皮rou皆已被佛沙帶走,只剩皚皚白骨。 彈指剎那間秒殺纏斗著的齊軍,此時無華的身體還靜止在半空,下一個彈指,他旋身倒轉,冷冷盯向撲殺而來的鬼面刺客,額心豎目睜開。 “我佛慈悲?!?/br> 豎目中光暈流轉,黑白分明,內中藏著奇異的光芒籠罩向鬼面刺客。 鬼面刺客雙臂當前,方一接觸到那柱目光,便覺臂膀發麻,僵硬著難以動彈。 “好妖僧!” 鬼面刺客不懼反笑,緊閉雙眼,單憑感覺掣起蟬翼刀直劈向無華額心豎目。 劇烈的吸力從刀劍隔空降來,無華豎目發痛,只好閉起,可那一眼已然為他爭取到回力的時間,即便不用天眼也絲毫懼,再者,天眼只能在保命時候使用,若用多了反會禍及己命。 刀棍相擊。 泰山斗傾天,兩人身體都是一晃,同時反身撤手。 無華是感覺到刀尖上那股古怪的吸力,而鬼面刺客也就是霍穿云則壓根沒想真打,玩味的看了眼無華,霍穿云咧開嘴,鬼面具下露出那雙不算太顯眼的虎牙。 “無底洞?” 無華目光鋒利,一眼看破。 “正是。同為無底洞,可敢一戰?” 霍穿云眸里閃爍著玩味的笑意,懶洋洋的說道,卻在無華戰意生出之際,哈哈一笑,折身向江邊密林奔去,還不忘回頭叫囂道。 “逗你玩的,小妖僧?!?/br> 無華難得見到同為天生無底洞者,或許也曾見過,可那是安施主的相好,他想打也打不得,眼下乍遇上同類,無華又如何肯放過。 斬魔棍猛地擊向地面,無華從馬背上躍起,雙臂展開猶如一只俊美的白鷹,滑翔騰挪于半空,緊隨霍穿云沒入密林。 “果然跟來了?!?/br> 余光瞟見吊在身后,緊追不舍的無華,霍穿云嘴角揚起,喃喃說道。 他接下來所要做的便是將無華引往安伯塵處,他投靠匡帝,無法光明正大的出手對付白猿命主,只好引無華相助。 被種入秘鏡道符,只要匡帝睜開眼,傳奇命主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匡帝收入眼中?;舸┰埔裏o華入林,憑匡帝的心機如何看不出其中的貓膩,不過匡帝既不知霍穿云和安伯塵的過往,也不想和霍穿云撕破臉皮,只要霍穿云不觸犯龍鱗對付傳奇命主即可。 西江流域,齊秦邊界。 安伯塵綴著白猿命主向北而來,霍穿云勾搭著無華馬不停蹄的南下,四人碰面只在朝夕。 西江流域地處偏僻,也算與世隔絕,卻不知外界早已熱鬧開來。 只喜逗蛐蛐的匡帝突然宣旨選妃,他選中的不是別人,正是早先和九皇子定親的吳中司馬女,換而言之,也就是匡帝的兒媳。 荒唐帝王荒唐事,百姓們習以為常,笑看熱鬧,可這熱鬧背后的廝殺角斗,悲歡離合又有幾人知道。 吳中司馬家…… 第231章 奪白猿,齊相聚(下) “這么說,第二輪所要對付的不單是我、無華和張布施,第一輪逃得性命的幾人匡帝也沒打算放過……我早該想到?!?/br> 司馬槿低聲喃喃道,素白無顏的面具后,那雙剪水眸瞳輕閃著。 她再神機妙算,也無法未卜先知,至少她怎么也沒料到匡帝會下旨選妃。只三日時間,八百鬼軍斥候便被監押,黑無常不知所蹤,任天命不敵司馬家高手,帶著流煙和上官婉兒退離吳京,只剩她留在冷清的小筑中,這一回可是徹徹底底的監禁,她無法出去,也沒人會進來,等到明早隨送親隊踏上漫漫路途,前往上京。 唯一讓她欣慰的,也只有它了。 摩挲著腕邊的珠鏈,司馬槿目如秋水,看向站在窗邊的紫裙少女:“你的同伴和你比,誰更厲害?” 這是司馬槿半個時辰里問出的第五句話,卻依舊沒等來紫龍女的回答。 天生無底洞神皆有本命神通,神通無敵,卻不可濫用,地品的修為委實難以駕馭,用多了反傷己身。司馬槿的本命神通自然是她驚仙懾妖的絕世容顏,這些年或易容,或面紗相遮,倒也習以為常。四日前面對蜂擁而來的司馬家鐵騎,司馬槿正欲掀開面紗,卻不防紫龍女從天而降,一步繁花,十步為龍,猝不及防下將司馬槿制服,并給她換上乳云玉石打造的面具,更是以皇室迎婚使的身份日夜看守。 飄渺出塵的少女,眸目淡然平生僅見,即便施展神通也無法將她制住,司馬槿無奈作罷,也只能認命。 此顏此容,蒼天何公,她的命運早在出生時便已注定,注定了要孑孓一生,或是顛倒世間,或是成為大人手中的利器,除非遇上一個能笑著直視她的男人。 青蔥玉指撫摸著珠鏈,仍沒感覺到琉璃瓶的動靜,司馬槿的心一寸寸冷了下來。 “你能有天品修為,想來平日修煉很是刻苦?!?/br> 司馬槿漫不經心的說道,目光繾綣:“我原先也以為,只要辛勤修煉,獲得力量,便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F在才知道,若是一味的埋頭行走在漫漫道途上,不曾回首,不曾駐留,終究會錯過許多?!?/br> 紫龍女黛眉輕蹙,未回首,更未回應,依舊無動于衷。 “你就從沒遇到過一個有時候會讓你心跳加快,而每次都恨不得將他打一頓,到頭來卻又不忍動手的男人嗎?!?/br> 聞言,紫龍女嬌軀微顫,美目中波瀾劃過,有影無痕,卻在轉瞬間蕩然無存。 撤步回身,紫龍女手捏曇花印,直攖司馬槿手中的五尺冷鋒。 曇花一現只開一夜,一夜的驚艷足以令它流芳百世,紫龍女的這一印也是如此,無需醞釀便將力量爆發到極致。 玉指點青鋒,劍碎,面具后的眸子中閃過苦笑,司馬槿一擊不中全身而退,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般坐回榻上。 收斂功法,紫龍女并沒多看司馬槿一眼,轉身望向窗外的曉風荷塘,忽然開口道:“遇到與否并不重要,就算遇到,也不過是道途中的一劫。正因你被情劫所困,方才會落到今日地步,女子于世,只有忘情無念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br> 司馬槿笑了笑,并沒反駁,曾幾何時的她和紫龍女何等相像,也是這般以為,直到遇見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讓她不再那么急著想回家的人。 換個時間換個地方,紅拂和紫龍女各披夜氅一馬一劍相遇江湖,就算無法結成知交,也能拋開巾幗暢談一番,只不過人生中又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目光劃落,司馬槿默默看著玉白如皎的珠鏈,神色漸漸變得冷凝。 “你若死了,且等十年,十年后我會帶著整個天下來給你陪葬?!?/br> …… 夜幕中,安伯塵輕盈的跳躍在高樹間,身形如猿,絲毫不遜于緊隨不舍的那個怪物。 余光掃去,安伯塵冷笑著遽停于樹尖,雙手交叉,眸中掠過紫潮,右手越過左臂而出。 無邪·魔手! 冷風嗖嗖,一抹雷光從安伯塵手心奔出,絲絲紫雷旋轉著射向白猿,卻在中途抱合成一只雷電狀的巨手。 “啪!” 雷手一巴掌扇中白猿,這一個耳光雖然傷不到白猿的性命,卻是徹徹底底的羞辱。 白猿仰天怒吼,滿臉羞惱,看得安伯塵哈哈大笑,也不糾纏,調頭鉆入林中,疾奔如飛。 西江右岸,一人一猿奔走跳躍,由南向北,而在半里外,同樣也有兩個少年你追我趕,驚鴻般的倒影掠過江水。 “你到底打還是不打!” 追了一路卻連個影子也沒沾到,無華不悅到極點,可他的身法不如那個使刀的輕盈,平地追趕自問不輸,在這密密麻麻的林地中卻甚難施展。 “真是個急性子的小妖僧。也罷,如你所愿?!?/br> 霍穿云長笑一聲,陡然停住腳步,膝蓋微曲,返身躍起,倒旋著,長刀掃過。 “這才像話?!?/br> 無華面露火熱,哈哈一笑,抄起斬魔棒迎向蟬翅刀。 “乒乒乓乓”一陣亂斗,林葉翻飛,松柏倒塌,無華殺得正歡,忽見從霍穿云身后不遠處激起一路揚塵,定睛看去卻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施主…… 無華一愣,他這一分神,蟬翼刀繞圓而走直取面門。 斬魔棒向上突進,佛子抱禪心,硬生生抗住刀鋒。 令無華意想不到的是,刀鋒上力道不重不輕,且沒了那股霸道絕倫的吸力。 “你的對手在后面,去吧?!?/br> 耳旁傳來鬼面少年壓低的輕笑,錯身而過,無華皺了皺眉,佛子禪心,天生神慧,一瞬間腦中閃過數個念頭。 直直盯向一臉喜悅朝他奔來的安伯塵,無華眸中溢出暴虐之色。 曲膝躍起,身如鷹隼,佛子擎棒,在半空中低喧佛號,隨后雙臂發力重重甩向安伯塵。 棒影連連,安伯塵如白駒過隙般堪堪穿過,無華那一棒自然不是砸向安伯塵,而是轟向緊追著安伯塵的那頭白猿。 天生無底洞者,非但神通莫敵,也擁有遠超同濟的元氣。 無華撲殺向白猿,而白猿卻在追趕安伯塵,待到他發覺從天而降的金棒時,已來不及發力相迎,只能匆匆抬手。 “轟!” 斬魔棒正中白猿手臂,兩股力道四散流轉,掃斷林木重重。 無華身形微顫,連退三步,而那頭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白猿也在猝不及防下,被斬魔棒止于當場。 就在無華迎戰白猿之際,安伯塵也已來到霍穿云近前,嘴角揚起莫名的笑意,安伯塵拔臂抽槍,抖腕刺向霍穿云。 刀槍相擊,發出嗡嗡金鳴,將兩人的聲音壓低到極點。 “匡帝有耳目,此猿殺不得?!?/br> “本也沒打算殺他?!?/br> “如此甚好?!?/br> 青銅色的眸瞳中隱隱含笑,蟬翼刀猛地一抖,霍穿云佯裝不敵,抽身而退,他這一刀卻讓安伯塵借勢倒飛,腳尖輕點林木,返身落回白猿身側。 白猿命主眼見霍穿云到來,心中暗喜,只道浪客能困住安伯塵,而他則先殺了攔路僧人。孰料他剛撲向無華,一道槍影便貼著地面襲來,如蛇扭轉,“啪”地掃中他小腿。 痛意傳來,白猿命主齜牙咧嘴,手頭不由一緩。 無華向來不介意以多打少,更何況遇上三年未見的故友,能在三年后并肩作戰,更是心潮火熱。 笑著看了眼偷襲得手的安伯塵,佛子擎棒起。 傾天。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