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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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你在想什么?” 悅耳的聲音從簾幕后傳出,透著疑惑。 既然野馬王被她所得,與其在宮中發難,不如先隨她回府再行定奪,免得弄巧成拙。 安伯塵拿定主張,朝向簾幕道:“安某在想,何時能隨婉兒姑娘回府?!?/br> “姑娘……” 每次聽到“姑娘”二字,婉兒似乎都很來勁,咀嚼了幾遍方才笑道:“古經中常說男子心急,誠不欺我。也罷,你且隨我回府?!?/br> 簾幕拉開,從中走出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生著一張瓜子臉,黛眉如彎月,眸若含水,面白如玉,嫵媚動人遠勝王馨兒??善┲粋惒活惖囊律?,肥袖筒褲似男裝,卻有腰帶裙袂,看得安伯塵目瞪口呆。 “急急如律令!” 婉兒念念有詞,伸出玉手,張口吐出一物。 安伯塵放眼望去,卻是一輛三四寸大的銅馬車,那馬車隨風而漲,不多時已有七尺高,十尺長,憑空飄浮于青煙裊裊間,駕車的那馬兒也非真馬,全由赤銅打造。 難不成這女兒國子民精通道法? 安伯塵心中不解,從婉兒以及那女國主身上并沒察覺到元氣的存在,要么她們修為遠勝安伯塵,要么便是她們沒有修為。安伯塵寧愿相信是后者,可這口吐馬車見風而漲之術明明就是道法。 “男人,上車吧?!?/br> 婉兒笑著走上前,一把攙住安伯塵,小心翼翼的看護著男人這種稀罕物。 兩人并肩坐上馬車,婉兒從壁廂抽出馬鞭,高抬玉臂,重重抽上銅馬。銅馬掃了掃尾,揚起前蹄,嘶鳴一聲憑空躍起,如履平地般馳騁于半空,隨后鉆墻而出。出了閣樓,安伯塵透過精致的雕紋向車外望去,夜色下,偌大的府城靜謐祥和,燭燈零落,街上行人寥寥,整座城池隨著愈發黯沉的夜色,一同沉睡。 想來也是,琉京夜之所熱鬧大多因為那些勾欄戲坊,找樂子的都是男人,所尋的樂子都是女人,而這離國滿國女子,入夜時無樂子可尋,自然也就早早睡了。 安伯塵邊看邊想,隨著馬車游過女兒國大街小巷,不多時降于一座不大不小的府邸中。 “到了?!?/br> 婉兒說著,拉起安伯塵走下馬車,又念了一遍咒語,馬車變小被她收回袖中。 安伯塵凝目望去,這宅子也算精致,卻稍顯冷清,馬車落下竟沒有一仆一奴前來迎接。 “奇怪,經典中可沒說男人喜歡發呆想心事?!?/br> 一旁傳來婉兒疑惑的聲音,她圍著安伯塵轉了兩圈,站直身體,盯著安伯塵的眼睛問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暗嘆口氣,安伯塵勉強一笑道:“看婉兒姑娘和女國主的關系,想來身居高位,備受寵愛。安某只不過有些好奇,為何姑娘府中不見下人?” “下人……” 婉兒若有所思的念叨著,隨即抿嘴一笑道:“原來你是在奇怪我府中為何沒有奴仆。自先帝率領先民來到此處,便廢除了奴仆制度,我離過子民各安其職,按勞領俸,何來下人之說?!?/br> 安伯塵一怔,婉兒所言的法制可謂前所未聞。 轉念一想,安伯塵搖了搖頭道:“既然你離國子民不分高低貴賤,那國主豈不空設?再者,適才王宮中,簇擁國主而來的那些宮人不是奴仆又是什么?” “她們怎么會是奴仆?” 婉兒一臉古怪道:“她們在王宮任職,也是按勞領俸,白日在宮中做活計,晚上各回其家,可不是像古書中記載的晉朝那般,一入宮門深似海,挨到白頭把家還。至于司馬jiejie,她雖為我離國之主,可也不過是統領全國大計,穿著錦衣玉服,住在華麗宮殿,也是她應得的,因為她每日要處理那么多政務,勞心勞力,付出的越多,獲得的自然也就越多?!?/br> 放在大匡,婉兒這番話可謂大不敬,可從她口說道來,卻好似理當如此,聽得安伯塵目光迷離,漸漸陷入沉思。 “看來古書中說的也不全對,男人喜歡發呆?!?/br> 打量著安伯塵,婉兒嘀咕道:“也不對,古書中說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存在,每個男人的性格習慣不盡相同,看來這個男人就喜歡發呆?!?/br> 夜風吹來,略帶涼意,婉兒打了個寒戰,連忙拉起安伯塵的手:“先進屋,今晚可要好好和你暢談一番,想來這么多年下來,我離國和外面的世界已有太多不一樣之處?!?/br> 婉兒的手并沒她的聲音那般柔軟,雖不算粗糙,卻也磨出了兩三個繭子。 安伯塵稀里糊涂的跟著婉兒走向里屋,右手握槍,可遲遲下不了手。婉兒包括宮里那個女國主其實都并無惡意,只不過從晉朝末年至今千多年下來,離國女子們的想法和大匡中人已變得截然不同,很難去說誰對誰錯。 對于離國人來講,安伯塵這個從陳舊史書中走出的男人就算不是妖魔鬼怪,也能稱得上是異類。 …… 夜風從門縫中鉆進,吹得臺前那排紅燭搖曳起伏,映上窗簾,卻好像一群士卒糾纏毆斗在一起。 安伯塵心中也在打著架,無邪就在榻旁,只需提起便能將身旁的女子打暈。 此時此刻,安伯塵正躺在榻上,榻旁的矮墩上放著一壺酒,婉兒則側臥在安伯塵身前,一手端著酒盅,另一只手則提著小豪,滿臉嚴肅,時不時記下兩筆安伯塵口中的“大匡見聞”。 這婉兒定是書看得太多,都快變成書癡了,非要學史書中所言的“同榻而談”,又或是一時興起遇到自己,想要把史書中那些她感興趣的事都嘗試一遍。 安伯塵面色平靜,心中暗暗叫苦,他說了已有大半個時辰,從世家說到諸侯,從庶民說到君王,說得口干舌燥,偏偏婉兒窮追不舍,仍不滿足。 “是了,先前在宮里說的那個交媾之禮,你還沒說清楚?!?/br> 第197章 八臂上人 “是了,先前在宮里說的那個交媾之禮,你還沒說清楚?!?/br> 丟下筆墨,穿著一身不倫不類書生裝的美麗女子眨著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不施粉黛,芳澤清雅,神情舉止沒有女人的嬌柔嫵媚,偏偏有著張姣好的容顏,雖不及璃珠那般傾國傾城,可卻多出幾分過目難忘的動人。最關鍵的還是那身“書生裝”,將她身體束緊,凹凸有致的曲線橫陳于安伯塵眼前,就算她神情再怎么嚴肅,可這打扮姿態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異樣的誘惑。 安伯塵正當血氣方剛之年,在琉京偶爾和同僚喝酒往往會經過龍泉坊,男女之事雖未上手卻也略知一二,被婉兒無形中這么一誘惑,腹底已經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動,好在他心中還住著一個人。 再這樣下去,也不知道她會搞出什么幺蛾子來,不能在等了…… 深吸口氣,安伯塵眉頭擰起,不再猶豫,右手劃過一道弧線探向榻邊的銀槍。 “要用槍?” 婉兒訝聲道,吃驚的看向愣在當場的安伯塵,隨后提起小豪,邊寫邊道:“男女交媾時,男人需得用槍……好生奇怪?!?/br>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婉兒看向滿臉通紅的安伯塵,正色問道:“非得要銀槍嗎?銅槍金槍可行否?” 安伯塵漲紅了臉,啞口無言,想到平日里李小官常常自詡金槍不倒,不由看了眼手中的銀槍,心中一陣惡寒。 “算了,略過略過?!?/br> 對于安伯塵的支支吾吾婉兒顯然很不滿意,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男人,卻在她平日所研習最頭疼的問題上如此不痛快。 “是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脫衣服了?” 婉兒又問道,說話間手已落向衣帶,安伯塵睜大眼睛手握銀槍,面對一臉求知若渴的婉兒,無邪遲遲未有落下。 若在白狐書院,就憑她孜孜不倦的勁頭,定會成為嚴老夫子最寵愛的得意門生,前提是……她不和年已過百的老夫子探討交媾的話題。 自從琉京平定后,那個勁頭十足的老夫子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平日里沉默寡言,偶爾也講學,卻沒從前年輕人也比不上的精神,遇到安伯塵更是繃著個臉,目不斜視,好像全然不識。在嚴老夫子心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即便明知安伯塵有功無過,救下全城百姓,嚴老夫子也無法心安理得。 安伯塵不知道嚴老夫子有沒有猜到他無邪居士的身份,即便猜到,以他的性子那時不說便永遠不會說。 往事如煙,想到那個固執卻又可敬的老夫子,安伯塵心頭一軟,無奈的放下銀槍。 耳邊傳來“簌簌”的聲響,安伯塵放眼看去,就見婉兒已經解開衣帶,黑色的褻衣隱隱綽綽,安伯塵哭笑不得,連忙伸手止住。 “婉兒姑娘為何對交媾之禮如此熱衷?” 聞言,婉兒停止動作,思索片刻道:“古書中記載,在從前的大晉王朝想要傳宗接代只需男女交媾即可,而在我離國,想要傳承血脈,卻極為繁瑣?!?/br> “如何繁瑣?” 安伯塵也很好奇這女兒國是怎么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千年未絕,看婉兒和女國主也不像是千年老妖。 喝了口酒,婉兒吐了吐舌頭,卻偏偏想學古書中豪爽氣概,面紅耳赤好半天方才緩過來。 她喝了一晚上的酒,目光迷離,已有些醉意,不知覺間漸漸靠上安伯塵。 “說起我離國的傳承,卻有個典故。傳說先帝帶先祖們來到這里,原本只想躲避斬獲,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即可。那晚她們剛到這,人困馬乏都悶頭大睡,不曾想一覺醒來,卻發現原本的曠野上憑空出現了一座府城,也就是如今的京城。先帝很奇怪,率領眾人進了王宮,在王宮中見到了八臂上人,也就是我離國子民唯一供奉的神祇。八臂上人法力通天,言道可為先帝建立一個世外之國,國中只有女子,并且相助先祖們傳承后裔。先帝唯恐新朝帝王心狠手辣,將司馬家斬盡殺絕,斷了司馬家的苗裔,遂應下……” “等等,你是說女國主姓司馬?” 安伯塵一愣。 “是啊,我離國先帝正是晉朝末代皇室的公主?!?/br> “那你們的先祖……可都是晉朝的宮人?” “可以這么說?!?/br> 聞言安伯塵了然,難怪白日所見這女兒國的子民大多都是中上之姿,也有如那員女將五大三粗者,可畢竟是少數,更多的卻是同婉兒和女國主這樣容貌美麗國色天香的女子。她們的祖上都是晉朝的宮人,血脈傳承,千載未改。 滿國皆佳人,若是小官到了這,鐵定死活不肯走。 安伯塵搖頭莞爾,落在婉兒眼中只當安伯塵不信。 “男人都多疑,果然,隨你信不信了?!?/br> 婉兒沒好氣的說道,玉手又向腰間伸去。 安伯塵立馬正色止住,滿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婉兒姑娘所言句句能夠推敲得證,安某豈會不信?不知司馬公主應下后,又發生了什么?” “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八臂上人給了祖先庇護之所,自然也有他的條件?!?/br> “什么條件?” “建神廟?!蓖駜捍鸬?。 “神廟?” 安伯塵不由得想起大匡一座座或是香火鼎盛,或是荒廢已經的神廟,廟中供奉著不知真假的仙神,天下大亂戰火蔓延時,它們也未曾被毀壞。 “婉兒姑娘先前不是說貴國子民全都信奉八臂上人,將他視作神仙,為何他還要建立神廟,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安伯塵疑惑道。 婉兒點頭:“的確,我離國只尊八臂上人一尊神祇??伤屜鹊劢⒌牟⒎撬约旱纳駨R,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仙神?!?/br> 安伯塵心頭一動,《大匡神怪談》中那些關于神廟的故事閃過腦海,令他隱約間察覺到了什么,可又無法想出個究竟。 “你問那么多做什么,究竟想不想知道我離國是如何傳宗接代的?” 眼見安伯塵又默默思索起來,婉兒蹙眉問道。 “姑娘請說?!?/br> “那位八臂上人雖是神仙中人,卻并不遠離塵世,他住在云波湖中的小島上,那湖便是我離國子民傳宗接代之處?!?/br> 頓了頓,婉兒賣了個關子方才接著道:“我國子民年過二十,大多已開始考慮生育。生育前必須吃素三年,已保rou體不沾葷腥,再對天祈禱三月,以示虔誠,再然后赤身裸體走進云波湖,住進湖邊小榭,飲湖水,不食它物,約莫一兩月后便能懷胎?!?/br> 安伯塵越聽越覺不對勁,聽到后來不由自言自語道:“莫不是那位住在湖中的八臂上人貪戀女色,偷偷和女兒國子民交合,若真是這樣,他又豈會是仙神,應當是妖物才對?!?/br> 前兩句婉兒尚聽得迷迷糊糊,可當她聽到安伯塵說八臂上人是妖物,臉色陡變,勃然大怒:“都說男人是壞東西,果然如此。我好心好意告訴你這么多秘聞,你反倒污蔑起八臂上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