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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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安伯塵心道不妙。 下一刻,李小官猛地站起身,沖到閣臺前,揚起胖乎乎的臂膀,大喊道:“我李小官人……” 還未喊出就被早有準備的安伯塵拖了回來。 “小官,此事萬萬不可聲張。若被旁人知道,定會起疑,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這刀槍不入的身子太過駭人聽聞,到那時候恐怕會有人對你不利?!?/br> 安伯塵苦口婆心的說道,李小官穿著粗氣,三角眼中精光閃爍,漸漸平復下來。 “也是,所謂高人不露相?!?/br> 李小官負手而立,板起臉,意味深長道。 搖了搖頭,安伯塵知道告訴李小官后他定會尾巴翹上天,可又不能不說,修行之路只在機緣,拖久了錯失良機也不知會發生什么變故。至于小官的修煉方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官,聽我一言,此事切勿對旁人說,就連平子和阿福也別說?!?/br> 看向李小官,安伯塵鄭重的說道,隨即披上外套:“小官,我有事出去一趟,你閑來無事多看看文武火修行法,或許能有所感悟,具體的等我回來再說?!?/br> 眼見安伯塵已走到樓梯口,李小官心頭一動,忽然道:“伯塵,你也修煉了?” “自然?!卑膊畨m止住腳步,笑著道。 聞言,李小官滿臉欣喜,樂滋滋道:“既然我們哥倆都修煉了,不如像戲里那樣建個門派玩玩?伯塵啊,你說這門派叫圓井宗好呢,還是叫圓井門,還是圓井派?” 安伯塵心中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剛想說什么,就見李小官邁出一步,學著戲里的模樣搶先道:“小官參見掌門師兄?!?/br> 云卷云舒,忽有白龍掠過天頭,盤旋于琉京上空,半個多時辰方才散去。 京人見之,只道祥瑞降臨,擺案設香,頂禮膜拜,傳入朝中,百官齊賀。 白龍舞天的當口,李小官嬉皮笑臉的道出掌門師兄,安伯塵一笑了之。 然則,冥冥之中,天地造化如羚羊掛角,亦如白云蒼狗,誰能道清。 第148章 滿城罪孽誰人擔 “吱呀……” 木門拉開一條縫隙,縫隙后只露出一雙暴凸的眼睛,眼里滿是驚恐。 蜷縮在門后,虔婆驚魂未定,顫栗著看向門外的少年,臉色不住變幻。 “你到底是誰?” 好半晌,虔婆小心翼翼的問道。 虔婆會卜算能通鬼神,自然知道安伯塵是誰,承平初年生于圓井村安家,直到一個月前還是默默無聞,卻在一個月中名揚琉京。安伯塵名氣再大,戰績再盛也不過是塵世煙云,她虔婆行走陰陽,彈指間取人生魂,自然不懼安伯塵。卻沒想到,安伯塵和司馬家鬼軍頭領交好,扭轉乾坤,非但安然走出陰間城隍,還讓自己承受一日白骨附身之痛。 目光越過安伯塵,落向花田中折斷殆盡的水仙,虔婆眼中浮起nongnong的哀意。 安伯塵皺了皺眉,猶豫片刻并沒進屋,沉默許久道:“你是誰?為何此前說來者當是厲霖?還有……這水仙花……” 看向一地殘破不堪的水仙,安伯塵知道,定是昨日小官一怒之下為之。這些水仙看似普普通通,可既然是虔婆種養,內中或許有著什么玄機。 隱隱中,安伯塵心中生出一絲不安,就見那虔婆忽然又哭又笑起來,拉開木門指向安伯塵,歇斯底里的叫囂著:“大禍臨頭!你闖下大禍了!這下好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打亂!殺戮一起,血流成河,滿城白骨,哈哈哈哈哈……” 尖利而又沙啞的聲音傳入耳中,仿佛鋼刀磨白骨,安伯塵下意識的捏出手印,低喝道:“臨!” 忽而大風起,從高天降下,徘徊于安伯塵周身,整個人頓時陷入風中,左右搖曳,飄渺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尋不著宣泄的對象,虔婆陡然一怔,漸漸恢復平靜。 午后的陽光將少年的影子拉長,站在門口,安伯塵復雜的看向老態龍鐘的虔婆,低聲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如實道來?!?/br> 干枯的頭發在風中擺動著,看向殘破的水仙花,虔婆打了個寒戰,滿臉絕望,半晌,抬起頭怔怔的看向安伯塵,苦笑道。 “你知道的很多,可仍不夠多。那一場殺戮,本該發生在一個月后,卻因你和那個小胖子,硬生生的提前到三日后。三日后,臘月初五,諸事未全,殺戮一起,七十里琉京血流成河,白骨連天,全因你的自作聰明!” 若放在從前,安伯絕不會相信一個瘋瘋癲癲的虔婆,可在陰間城隍走了一圈,安伯塵知道這虔婆有行走陰陽通達鬼神之能,被她這么一說,心中不由疾跳起來。 “可是和離左兩條蛇妖有關?” 安伯塵問道,隨后眉頭皺起,思索著道:“莫非厲霖是二蛇用來對付龍女的棋子,五雷法……二蛇喜食天雷,自會雷法,為何還要厲霖?” 聽得安伯塵喃喃自語,虔婆只是冷笑,并不開口。 越是如此,安伯塵越覺得蹊蹺,余光落向不遠處的花田,陡然想起了琉王子李宣養著的那盆水仙。 轉眼看向虔婆,安伯塵沉吟道:“難不成這水仙花和龍女的蹤跡有關?花謝時候,她便現身?” 虔婆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依舊冷笑不止:“你也算聰明,只可惜后知后覺,此時知道又有何用?!?/br> 聞言,安伯塵心中氣惱,臉色也變得冷凝下來,盯著虔婆道:“你在此守花,定是龍女相托,就為了賭一時氣,便坐視不管?” 虔婆一愣,神色復雜,半晌苦笑一聲:“即便告訴你真相,又能如何?你一只會裝神弄鬼的少年人,修為不足青火,莫非還想扭轉乾坤,平復大劫?” 雙拳捏緊,安伯塵面色平靜,心中卻是一陣疾跳。 虔婆所言或許是真,或許是假,如是假的則罷,可若是真的,他又豈能坐視不管?虔婆道大劫是由他安伯塵引發,安伯塵并不相信,就如先前說厲霖被他所害般可笑。離左布局已久,只為龍女而來,若是殺戮將起,大劫降臨,那也是命中注定會發生之事,與他安伯塵何干? 即便同他無關,安伯塵也無法坐等發生。 安伯塵不想去做什么英雄好漢,可卻知道,修行路漫漫,若無法堅執于己心,勢必難有所成,不求歌功頌德,但求問心無愧。 安伯塵剛欲開口,就見虔婆忽地一顫,滿臉驚慌失措,隨即掐算連連,手中的龜殼“啪”地一聲摔落在地。 “怎么可能……陽壽盡了?” 下一刻,虔婆眼里翻覆出nongnong的恐懼,大吼一聲:“快逃……” 陽光沒入陰霾,虔婆仿佛被點燃了般,全身上下冒著黑煙,嘶嘶作響,轉眼后化作灰燼,傾灑一地。 安伯塵神色陡然變,彈指間心中閃過數個念頭,毫不猶豫的抽身而退,跳上馬兒,向墨云樓疾奔而去。 虔婆卜算命數,又豈會算不出她自己的陽壽,猝死于自己眼前,離奇詭譎,定是遭人所害。能害死行走陰陽的虔婆,想要堵住她口的人,除了那兩頭大妖,還會有誰? 安伯塵剛逃出安樂坊,木屋前現出一圈漣漪,布衣男子從中走出,望向安伯塵遠去的背影,嘴角浮起溫醇的笑意。 “跑得倒快……你非無邪居士,殺之又有何用?!?/br> 陽光鋪灑在離公子肩頭,塵埃隨風起伏,卻沾不上他浣洗干凈的衣衫。 轉目看向殘破不堪的水仙花,離公子眼里閃過一絲痛惜,默默搖頭:“這么快,倒讓我也險些措手不及?;ㄩ_花謝又一年,水仙花終于凋零殆盡,你也快回來?!?/br> 溫醇的笑意從嘴角褪落,抬起頭,離公子遙望王宮樓閣高處,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一派和氣的離公子幾時對人動過殺心,溫養了七載的殺意一朝現出,直射天穹,自然瞞不過樓閣高處的那人。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笑。 一笑過后,恩怨情仇皆已休,只余一戰。 …… 墨云樓七層,和京里大多數人一樣,安伯塵皺眉望向天頭。 這一日多來安伯塵出入陰陽,奔波個不停,直到此時才發現那條白龍。舞于天云,翩躚騰挪,卻又非真龍,好似云霧所聚,煞是古怪。 安伯塵隱隱猜到,天頭的白龍定和龍女有關,卻又不知從何而來。 倘若虔婆所言非虛,原本一個月后才是龍女現身之時,現如今硬生生提前到三日后,這一切又和自己以及小官有關……和自己有關也罷了,為何又扯上小官? 負手立于窗前,安伯塵遙望天頭,細細思索起來。 這兩日里所發生的事逐一掠過腦海,既和自己有關,又同小官有關……陡然間,安伯塵眉頭一擰,眼里閃過古怪之色。 “水仙花……難不成是因為那水仙花?龍女喜愛水仙,虔婆種養水仙,李宣日日夜夜巴望著窗臺上水仙開花?!?/br> 思索片刻,安伯塵從懷中掏出鬼符,用火折點燃。 虔婆死后自然去了陰間城隍,或許能在那找她問個究竟。 可等了許久,安伯塵都沒見著那判官現身,心中疑惑,安伯塵探目望去。 一圈漣漪自鬼符中央蕩起,安伯塵只覺身體發寒,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漣漪中。 冥天高掛,長草連綿,卻是又來到陰間城隍。 頭戴一定可笑官帽的判官率領牛頭馬面和一眾鬼卒迎了上來,臉上堆滿笑容。 目光落向那頂官帽,安伯塵笑了笑,拱手道:“恭喜大人高升?!?/br> “不敢,不敢?!?/br> 已升任城隍君的判官點頭哈腰,隨即道:“上仙勿怪,吾等白晝入不得陽間,只得請上仙來此……不知上仙來尋下官有何要事?” “虔婆何在?” 安伯塵開門見山的問道。 聞言,判官面露難色,猶豫許久方才道:“上仙莫怪,那虔婆前腳剛到,后腳便被一高人領走投胎去了?!?/br> “高人?”安伯塵冷笑一聲,盯著判官道:“可是蛇妖?” 判官訕訕一笑,雙手一攤道:“上仙也知我城隍人手不足,吾等修為低淺,攔不住那高……那蛇妖?!?/br> 又得無功而返了。 安伯塵心中暗嘆,剛想離去,就聽判官猶豫著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心頭一動,安伯塵轉向判官道:“你且說來?!?/br> 神色漸漸變得凝重,判官正容道:“上仙雖有鬼軍相助,可是……總之,勿要與那蛇妖為敵?!?/br> “這是為何?” “上仙雖為修行中人,無命根,也就是元壽不錄于生死簿。然則若封大劫,即便修為高深者,也難逃氣運命數的桎梏,陽壽顯于生死簿?!迸泄倏嘈χf道。 聞言,安伯塵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因為變數生出,我又有了命根?陽壽也出現在生死簿中?” “正是?!?/br> “敢問我陽壽終于幾時?” 安伯塵靜靜的問道。 猶豫許久,判官面露苦澀,目光復雜道:“生死簿記,安伯塵生于承平初年,卒于……開平七年,臘月初五,亡于兵刀之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