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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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蕭老頭,你天天吃這湯包也不膩味?” 拾階而上,李小官瞅了眼身旁的蕭侯,一臉古怪道。 “有些習慣你突然養成了,一輩子也改不了……罷了,和你講你也不懂?!?/br> 提著籠湯包,蕭侯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道。 李小官面露不忿,嚷嚷道:“怎地,俺怎么就不懂了?” 瞥了眼穿得“花枝招展”的小胖子,蕭侯無奈地搖了搖頭:“別說伯塵,就是平子和阿福也比你努力,老夫交代他們的活計都做得妥妥當當。而你……不提也罷?!?/br> 李小官剛想爭辯,目光落向閣臺上的安伯塵,陡然一怔,轉眼后便要叫喚,卻被蕭侯拉?。骸班渎??!?/br> “蕭老頭,伯塵在做什么?” 李小官好奇的問道,就見蕭侯面露深思,許久才道:“不要打擾伯塵,伯塵是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br> 蕭侯怎看不出安伯塵是在修煉,可卻不想和李小官說明,若是說了,眼前這個小胖子定會激動上半天,大聲叫嚷拉著他問東問西,到時定會打斷安伯塵的修行。 看向安伯塵,蕭侯目光閃爍。 原本他以為司馬槿不辭而別,安伯塵就算不會一蹶不振,也會消沉個兩三天。卻沒想到他居然依舊勤奮修行,床榻整潔,顯然一宿沒睡,如此通宵達旦的修煉,兼之他才智非凡,終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只可惜,離公子心意不明,琉京這一局,也不知到終了會是怎樣一番結局。 自從歸降離公子后,蕭侯早已丟了從前的銳氣,前些日子攜錢財出逃未果,更令他心慌意亂。從風華一時的禍國大梟,到墨云樓中碌碌無為的老管家,此中苦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的他只擔心一件事,離公子大局落下,安伯塵又如何自處。 蕭侯不敢去揣摩離公子的意圖,因為他知道對局是會上癮,隨后一發不可收拾。面對離公子,他除了一敗涂地再無其它下場,更何況離公子的意圖又豈是那么容易便能猜出的。 深吸口氣,蕭侯復雜的看向安伯塵,半晌,嘴角浮起苦澀,搖了搖頭,轉身下樓。 “小官,你就在這守著伯塵。切記,不要打擾,也別讓旁人打擾?!?/br> 看了眼蕭侯的背影,李小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后躡手躡腳的向安伯塵走去。拖來張矮墩,李小官一屁股坐下,拖著下巴打量起凝神閉門的安伯塵。 也不知安娃子究竟在琢磨什么…… 李小官若有所思,轉眼后甩了甩腦袋,驅散走那些煩躁的念頭。 在琉京呆了大半個月,李小官表面看上去沒心沒肺,整日嘻嘻哈哈,可實際上,他卻煩惱得緊。安娃子隱隱已成為自個這群人的頭頭,即便管理墨云樓剩下生意的蕭老頭凡事也會找他商量,而平子和阿福則被蕭老頭喚入鋪子里做活計,也算如魚得水。唯獨自己,整日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重回琉京穿著上好的袍子在琉京里亂逛,初時李小官很是新鮮,意氣風發,可時間久了自然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李小官何嘗不想找些事做,然而,凡事到他手上都會搞砸,他似乎天生就適合做那等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只可惜時運不濟,老天讓他出生在小村子里的地主家,連個小官人都做不成。 “煩,煩,真他娘的煩!” 李小官心情郁悶,滿臉萎靡,茫然的看向遠處。 晨光落下,順著太陽之氣灑滿青衫少年周身,卻因太陽剛猛,安伯塵吞食有限,不經意間分出一縷落向李小官。奇怪的是,李小官并沒被剛猛的太陽之氣所傷,相反,他只覺全身上下突然沐浴在一片懶洋洋的暖意中,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不多時竟打起鼾來。 此時蕭侯若是在場,定會大吃一驚。樓閣高處,坐在安伯塵身旁的小胖子身上正散發著刺眼的金光,仿佛鍍上一層金子般。 所有人都在忙碌,為了生存和前途奔波,李小官自然而然被忽視。便連安伯塵也忘了,那日從《大匡神怪談》中飄出的信箋上,并非只寫著他一個人的名字。 第111章 水火二術 吃了三年多水元丹,安伯塵一朝收服無形之水,成就水火二勢。而李小官也糊里糊涂的吃了三年的金元丹,無形之金早已深植命門xue,先前未曾有所異動,卻在今日受太陽之氣的灼燒,再按耐不住。 太陽之氣為未至陽至剛的天野之氣,天上地下,再無能及者??v是無形之金也經不住太陽之氣的威逼,躥出命門,游走于李小官周天經絡間。按理說,李小官“嬌滴滴”的身子骨甚難承受無形之金的肆虐,可他竟愜意的睡了過去,其中道理也簡單。五行中金火雖不相干,可自古便有真金不怕火煉一說,鍛造金鐵之物需得用火,而太陽之氣灼熱遠超凡火,卷起藏在李小官神闕xue中的先天之火,灼燒著無形之金,相得益彰,李小官想不舒服也不成。 太陽之氣裹挾著先天之火,灼燒無形之金,漸漸的,無形之金融化開來,變成金液流轉于李小官經絡xue位間,亦將他一身筋骨鍛煉了一番。 然而,就在無形之金化作金液后,異變生出。先天之火漸漸變黯,轉瞬熄滅,不存一絲,剩余的太陽之氣尋不著先天之火,索性一股腦鉆入金液中,隨著金液流轉周天。 在大匡先天之火乃是修行一道的根基,沒了先天之火,即便根骨再好也無法踏足修行之道??衫钚」傧忍熘鹣?,金液反而趁機占據神闕xue,從神闕xue游出,順著任脈而行,再由督脈進入命門,猛地一沖,打通命門、神闕兩xue,亦將任督二脈打通。一番機緣巧合下,無形之金化作金液,將先天之火取而代之,游走周天經絡,三百六十五圈后,金液儼然比先前粗壯了半籌,生出一絲淡淡的元氣。 能在睡夢中糊里糊涂的得悟修煉法門,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李小官一人。 正在這時,安伯塵緩緩睜開雙眼,眸光閃爍,紅白流轉,卻是無形之水和先天之火分得太陰太陽兩氣,其勢大作,飛流于周天經絡中,就連安伯塵也難以壓制。 太陽之氣被先天之火煉化,安伯塵心情舒暢,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轉瞬眉頭皺起。 “兩氣并存,分別被無形之水和先天之火煉化,想要施法又該行哪一氣?” “……不如都試一遍,先試太陰?!?/br> 打定主意,安伯塵平心靜氣,運轉無形之水,手捏鬼影法印,口中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鬼影去無蹤……咄!” 咒語吐出,依舊是“嗡”地一響,安伯塵抬眼望去,天地旋轉,明日倒垂,周遭一切宛若浮光掠影瞬間滑過眼簾,可他依舊停于原地。心情莫名,彈指剎那后,安伯塵就見周身蕩開一圈圈清冷的漣漪,似水波流淌,卻又無聲無息,就和昨夜一般。 剎那后,漣漪朝他蕩來,將安伯塵包裹。 這一瞬安伯塵只覺自己似乎和那圈漣漪融為一體,冰涼刺骨的感覺涌上心頭,心意一動,整個人就仿佛流水掠過,悄無聲息,輕靈無風。 “莫非我變成了流水?” 安伯塵心頭一驚,隨即面露深思,卻是想到了《鬼影功》中所言的法相。 想要匿藏身形,需讓他人rou眼難以看見,可到第二篇才是隱身術,因此第一篇中的匿形法門需得借助法相。若是煉氣士修煉《鬼影功》,所生出的法相自然是看不見的氣流,可安伯塵借助無形止水煉化太陰之氣,得到的法相也只能是看不見的水流。 雖然rou眼看不見,可安伯塵化身無形之水卻依舊會在廳堂內留下一絲淡淡的水痕。 “有趣有趣,竟然變成了流水?!?/br> 安伯塵心中歡喜,少年心性生出,不由在廳堂間來回行法,直到太陽漸升,灼燒得他全身不適方才止住,收斂功法,變回原形。 “這水行術看來適合在夜間使用……” 站在閣欄前,望向天頭烈日,安伯塵興致盎然,全然未曾察覺身后“金燦燦”的李小官。 深吸口氣,安伯塵運行起先天之火,手捏印法,口中念念有詞:“急急如律令,鬼影去無蹤……咄!” “嗡”的一聲,一模一樣的感覺生出,然而這一次,盤旋于安伯塵周遭的不再是水波漣漪,而是一簇簇晶瑩剔透的火苗。轉眼后,火苗飛竄向安伯塵,將他包裹其中,漸漸的,安伯塵化作一簇rou眼難辨的白火,虛浮在半空,搖晃閃爍。 “果然,運轉太陽之氣會變成虛火。就叫它火行術吧?!?/br> 安伯塵喜滋滋道,烈日正盛,迎著太陽,安伯塵只覺遍體舒暢,仿佛太陽愈烈,他的精力也愈旺盛。 施展火行術,安伯塵輕靈的飛竄于樓內,也是悄無聲息,無影無蹤,只不過所到之處都會留下淡淡的黑痕,需得仔細看才能發覺。 花了一天一夜練習《鬼影功》,吞食太陰太陽二氣,此時安伯塵終于初步完成第一篇匿形法門的修煉,共得兩法,一曰水行,于夜間使用避人耳目,另曰火行,于白晝施展無影無蹤。 從此往后,安伯塵潛行琉京再無人能發覺,既能避開左相和離公子的耳目,又可繼續隱藏修為,距離尋找龍女,除妖破局更近了一步。 心情大好,安伯塵收功,臉上的笑意還未綻開,就看到了一旁涎著口水蒙頭大睡的李小官。 “奇怪,小官什么時候來的?!?/br> 安伯塵自言自語道,未等近前,陡然一怔。目光所及,就見李小官全身上下籠罩在一片細密的金光中,身上竟隱隱散發著微弱的元氣。安伯塵雖無法像司馬槿那樣識辨元氣深淺、修為高低,可李小官剛剛煉化金液,修為尚淺,他身上的元氣自然瞞不過安伯塵。 “小官也修煉了?” 安伯塵一臉古怪,心生好奇。 漸漸的,安伯塵眉頭皺起,李小官身上那圈金光殊為異常,安伯塵隱隱感覺到,那定非先天之火所造成。轉念一想,安伯塵恍然大悟,眉頭舒展開。 “金……是了,李小官服食過三年金元丹??墒恰?/br> 即便猜到李小官的異狀是和三年服丹有關,可安伯塵仍舊百思不得其解,他能煉化無形之水全因一番誤打誤撞,可李小官只是睡了一覺便煉化無形之金?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安伯塵踏足修行之道不過一個月,進度雖快,可對修行中的許多道理都一知半解,自然無法搞懂在李小官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心情亦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李小官若能修煉,不枉他追尋自己來到琉京,往后一同修行,也能減去幾分孤單。憂的則是太過匪夷所思,若他自己尚不知道,那該告訴他,還是瞞著他? 李小官生性閑散莽撞,又喜歡多嘴,萬一告訴了他,誰知他會不會欣喜若狂,一蹦三尺高,瘋了般的大聲宣揚,唯恐別人不知。到那時,被離左二人得知,既會對自己生疑,還會給李小官引來殺生之禍。 安伯塵已是變數,李小官若再成為變數,無論離公子還是左相恐怕都會坐不住。 可若不告訴他,向他隱瞞此事,安伯塵卻生怕耽誤了他的修行,拖久了誰知會發生什么變故。 總而言之,安伯塵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漸漸的,縈繞李小官周身的金光隱沒皮下,抽了抽鼻子,李小官猛地向前一載,隨后起身揉了揉頭,睜開惺忪的雙眼道。 “奇怪了,我怎么突然睡著了?!?/br> 抬起頭,就見安伯塵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李小官嚇了一跳,隨即拍了拍胸脯:“伯塵,你終于想完事了?!?/br> 剛一說完,熟料安伯塵竟疾步走上來,對著自己滿身肥rou一陣亂摸,李小官愣在當場,漸漸的,腿肚子打軟,臉上時青時白。 好半天,李小官方才漲紅著臉,吞吞吐吐,略帶羞澀道:“安娃子,這樣不好……紅拂雖然走了,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張掌柜家的女兒美得像朵花似的,大不了我讓給你好了?!?/br> 安伯塵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道:“小官你想多了。我只是擔心你身體有所不適罷了?!?/br> “小官我好得很,不過睡了一覺而已?!?/br> “那你有沒有做過什么怪夢,比如夢見自己來到仙境一樣的地方,遇到神仙一樣的人物?” 安伯塵緊追不舍問道。 聞言,李小官頭搖得好似撥浪鼓一般,越看安伯塵越覺古怪,那個荒唐的念頭一經生出,再難收回。 安娃子從前可不會這樣啊,對小官我噓寒問暖,連睡個覺也要打聽上半天……糟糕,莫非真是因為紅拂走了,他才變得這樣,難怪他在白狐書院老是和那個小白臉和尚眉來眼去。不行,我得給他找個伴兒,張掌柜家女兒著實不錯…… 憂心忡忡的看著安伯塵,就在這一刻,李小官發下了他這一生中最偉大的誓言安娃子一日沒找到婆娘,自己便一日不娶。 幽怨的看了安伯塵一眼,李小官猛地一跺腳,轉身向樓下跑去。 第112章 書院風波起 “沒發現神仙府,也沒受傷……小官他是怎么做到的?” 墨云樓中,少年皺眉苦思,卻又百思不得其解,許久搖了搖頭:“罷了,看來小官也是有大運道的人。這樣也好?!?/br> 看向陽光明媚的午后冷街,安伯塵笑了笑,正在這時,他陡然想起了什么,笑意凝固,滿臉呆滯。 “糟糕,今天又沒去書院,嚴夫子那邊……” 想到昨日的信誓旦旦,安伯塵滿臉通紅,頭皮發麻,一溜煙的躥下樓,躍上馬背向白狐書院奔去。 …… 楊柳岸和風徐徐,假山深處書聲郎朗,竹樓四層,甲等學舍的二十來名學子愁眉苦臉的誦讀著《國禮》。這《國禮》是大匡立朝初年匡帝召集各國大儒統編而成的,分為四冊,《君》、《國》、《士》、《家》,每一冊多則兩百余篇,少則七八十篇,每篇亦有十來章,其中內容可想而知,無外乎忠君報國禮士齊家云云。本為匡帝宣揚教化之舉,卻因《國禮》由各諸侯國飽學之士統編,即便是教化之言,可也囊括天文地理、三教九流,備受歷代文人學者推崇,引為當世經典。 是以,民間有歌謠,腹藏國禮七百篇,登閣拜相指日待。 話雖如此,可在座諸人大多生來貴胄,又入學甲等學舍,就算不習《國禮》將來也能出入紫羅,韜略君前。從大早開始,直到現在,嚴夫子都沒授學,只是面無表情道,今日讀國禮,眾學子搖頭晃腦,口干舌燥,心中忿忿。所恨的卻非嚴夫子,而是引得嚴夫子大發雷霆的那人。 嘴上雖沒說話,可在座學子們誰看不出嚴夫子一臉濃重似乎轉眼便要掉落的陰霾,他也在捧卷而讀,可更像是在用書卷遮掩他難看至極的臉色。透過書卷看去,都能看到嚴老夫子那雙微微顫抖的手,每每好似想到了什么,嚴老夫子的手總會忍不住打個哆嗦,隨后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也是,三番兩次被學生無故逃課,連個招呼也不打,即便德高望重、門生遍江南、譽滿天下的嚴老夫子也難以鎮定,更何況,嚴老夫子年輕時候可是隨軍南下殺過南蠻的壯士,如今雖已年過百歲,卻非是什么好脾氣。 馬文長偷眼看向嚴老夫子,想起那個不知身在何方小仆僮,不由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