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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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上人自然怕,可東南六洞天之主得知上仙駕臨,已派遣高手來到玄德洞天,一旦惹惱了兩位上仙,便布下誅仙法陣,兩位上仙就算再厲害也難以逃脫?!鼻嗯笛劭聪虬膊畨m,小心翼翼道。 “誅仙法陣……他們可是想殺人滅口,毀尸滅跡?東南六洞天之主又是什么?”司馬槿蹙眉問道。 “正是,誅仙法陣是上古流傳至今的法陣,威力龐大。玄德洞天位于東南方,和彼鄰的五方洞天統稱東南六洞天,在這六洞天中,玄德洞天勢力最弱?!?/br> 青奴一五一十答道。 即便司馬槿也沒想到她這一問竟問出這樣一個秘密來,原本她只想從青奴口中套出太白山諸人私下打的主意,好讓安伯塵警覺。誰想表面看起來恭恭敬敬的太白上人竟想殺人滅口,且不僅僅是太白山諸人,還來了什么東南六洞天。 他們此時沒下手,卻因忌憚兩人“上仙”的身份,只等青奴獲取信任,再行兇奪寶。 “青奴知道的都已告訴二位上仙,還望上仙救命!” 緊咬下唇,青奴長匐于地,祈求道。 目光落向青奴,司馬槿面色漸漸變冷,眸里殺機乍顯。 青奴是蛇妖,兩百年的修行雖然不高,可又如何察覺不出司馬槿的殺意,當即一顫,猛地抬起頭,雙目中早已噙滿淚珠:“上仙開恩,上仙饒命,別殺青奴!” 安伯塵臉色微變,難以置信的看向司馬槿:“紅拂,你要殺她?” “自然?!?/br> 司馬槿平靜的點了點頭,側目看向安伯塵:“她本是太白上人留于我們身邊的細作,雖然全盤托出,可她一旦生變,太白上人定會察覺,到那時我們想走也走不了?!?/br> 不忍的看了眼青奴,安伯塵遲疑著道:“那我們今晚就走,將她也帶上,豈不是兩全其美?” “怎么,你還想將她也帶回去?” 冷笑一聲,司馬槿嘴角微彎道:“多帶一人便多一個變數,我們兩人逃離此地已經夠嗆,還要再多帶一個累贅?況且,誰知她會不會通風報信?” 低垂螓首,青奴眼里閃過異色,隨即化作nongnong的哀憐,轉向安伯塵連連叩頭:“青奴雖是一區區小妖,可也知道是非。囚禁太白百多年,青奴受盡屈辱,兩位大仙若是能救出青奴,就是做牛做馬青奴也會好生報答,又豈會恩將仇報,通風報信?!?/br> 安伯塵心生不忍,看向司馬槿,低聲道:“紅拂,多帶一個人又能如何。青奴在太白山被那些道人欺負,你就忍心見死不救?” 上下打量著跪地不起的青奴,沉默半晌,司馬槿道:“你可知道出山秘道?” 聞言,青奴黛眉絞起,苦苦思索著,過了許久,她陡然一喜道:“回稟紅拂仙子,小妖記得百年前剛來時,見著谷底有條小溪,常有凡人衣衫漂入,想必是浣洗時候所遺,說不定那條小溪可通山外?!?/br> 深深看了眼青奴,司馬槿點了點頭,忽而一笑,看向安伯塵道:“既然你想英雄救美,我便成全你。既然你信不過我,等歸返后,我們就此作別?!?/br> 司馬槿說得很輕巧,一如既往的平靜,落入安伯塵耳中,卻讓他腦袋“嗡”地一聲,怔怔地站著,雙拳緊握,張了張嘴,終究沒有開口。 風過竹樓,沙沙作響,匍匐于地的青奴嘴角翹起。 “敢問兩位上仙,我們何時動身?” “不急?!?/br> 司馬槿撐著竹欄,深吸口氣,看向黃昏下的群山飛瀑,淡淡的說道,眸沉如水。 青奴皺了皺眉,剛欲再問,就聽安伯塵嘟囔著道:“先等他們把晚飯送來?!?/br> 說完,安伯塵偷眼看向司馬槿,就見司馬槿嘴角微彎,似乎想笑卻又沒笑出來,轉眼又恢復冷漠。 …… “快,快去把酒菜熱好送過去!” 太白山大殿,浮云道人瞪向下首的弟子,急聲道。 “十年沒見,浮云道友還是一副急性子?!?/br> 客座上的長須道人笑著道,在他身邊還坐著十來名道人,個個背掛飛劍,氣息深厚,比之太白上人還要高出數籌。 在大殿中央豎著一面圓鏡,鏡中所顯的正是后山竹樓內的情形青奴匍匐于地,司馬槿憑欄而望,神色冷漠,安伯塵不知所措的發著呆。 “洛陽道友見笑了,只是這兩個小仙實在欺人太甚,對浮云我百般捉弄……敢問洛陽道友,那誅仙法陣當真管用?” 看向太白諸人,洛陽道人莫名一笑:“此法陣乃是真人從上古遺跡中尋獲,那時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尚未成形,天地征戰,紛亂不休。陣書記載,此陣曾滅殺過百多仙神,威力巨大,更別說對付那兩名小仙。只是沒想到,那兩個仙人膽小如鼠,知道我等要對付他們竟一心想著逃跑,看來這陣法又得重新布置了?!?/br> 第097章 玄德洞天三日游(五) 聞言,太白上人面露惋惜。 他惋惜的太多,兩位上仙沒能自投羅網是其一,紅拂仙子沒能說全的元嬰功法是其二……或許還有白白浪費的蛟龍rou、太白醉。 半月前,天書符箓忽然金光大作,翻開新卷,內書四字上界來人。這天書為太白山第一至寶,上古傳承至今,早年被太白山祖師爺發現于太白峰石洞,自太白山建宗立派以來,只翻開了十八卷,每一卷都記載著五百年內種種大事。然而,每五百年之初,它也只會現出寥寥幾字,似題引,又似批詩,直到五百年終了,才會將種種故事記載完整,仿佛史書一般,只不過是由老天執筆。 上界來人……既然說是上界,不是傳說中的仙界又是什么? 太白上人連同四位峰主欣喜若狂,一心想要將上仙款待周全,好求得仙緣。見著駕臨玄德洞天的是兩個仙齡尚小的仙人,太白上人更是心中歡喜,只當輕而易舉便能誆騙出仙家秘籍,從此以后將太白山發揚光大,不再屈居那位真人之下。 誰曾想,那位神通廣大的真人料算如神,派出十來名元嬰期高手前來捕仙。 雖說真人只要上仙的rou身和內丹,其余隨身之物皆歸太白山所有,可太白上人總覺得吃了大虧,若是他也擁有誅仙法陣那該多好。 眸里閃過一絲貪婪,轉瞬即逝,太白上人猛地起身,拱手道:“洛陽道友是李真人麾下第一人,今日前去捕仙定會馬到功成,如此,吾等這便前往云谷溪。那兩個仙人定想不到,青奴假意歸順,實則是要將他們引入陷阱,誅仙法陣一旦落下,遇神殺神,遇仙斬仙?!?/br> 原本其樂融融的太白大殿忽地卷起一陣冷風,殺機引動,殿上諸人相視一眼,臉上同時浮起莫名的笑意。 轉眼后,太白山五人御劍而出,洛陽道人以及其后的元嬰高手則化作白光,飄然而出,直向后山的云谷溪飛去。 少時,太白大殿空無一人,黃昏灑暗霞,落滿殿柱。 烏黑的虛影從梁柱下滑落,蜿蜒回旋,遠看似流水,近看卻能從這灘“黑水”上發現密密麻麻的鱗甲。虛影落地,緩緩樹立,下一刻,化作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 男子有著一張精致的面龐,精致二字對于男人來說絕非褒義,可除了精致外,再找不出其它的詞來描述。 “那兩個仙人夠笨,這群道人也夠蠢,一群蠢貨竟能占據洞天福地,也不知老天這場玩笑要開到幾時?!?/br> 男子低語道,他有著人類的面容,頭上卻生著兩只犄角,好似鹿角。然而,在古老傳說中,真龍者,虎須鬣尾,身長若蛇,有鱗似魚,有爪似鷹,有角仿鹿。 “上仙……有趣,有趣,真正的仙人又怎會從東界來。兩個東界人不知死活的在這騙吃騙喝,自以為不會被拆穿,又怎知修道之人貪婪成性,你吃了他們這么多,到終了,卻需用性命來換?!?/br> 閑庭信步于太白殿,就仿佛在自家宮中踱步般自如,男子似在思索著什么。偶爾有弟子經過太白殿,轉目看來,目光射向他卻不作停留直落殿首,偌大的一個活人,執掌玄德洞天的太白山竟無一人能發現。 “罷了?!?/br> 許久,男子抬起頭,眸里閃過疑一縷相思,搖頭苦笑:“為了瑤兒,且救你們一命?!?/br> 話音落下,他又化作如水的虛影,蜿蜒而飛,消失在太白殿中。 …… “再拖下去就要入夜了,到時山門陣法開啟,我們插翅也難逃?!?/br> 青奴焦急的說道,看向互不理睬的司馬槿和安伯塵,眸里隱隱露出幾分得色。無需挑撥離間,只憑區區幾言,一番垂落,便讓兩名上仙產生隔閡,到現在兩人都沒說過半句話,青奴如何不得已。再這樣下去,恐怕回到仙界后,這兩個看似仙侶的上仙定會分道揚鑣,從此恩斷義絕……不過,以眼下的情形來看,這兩位上仙再無法回返仙界了。 仙人又如何,還不是被我騙得暈頭轉向,過不了多久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晚霞墜于青奴嫵媚的面容,畫上兩朵紅暈,她看向青衫少年,心底暗暗嘆息。這無邪仙人倒是一副好心腸,只可惜他們久未下界,不知如今的洞天福地早已無需要仰仗仙人,十四名心狠手辣的真人各統一方天地,和帝王無二樣,即便真有仙神駕臨,也會被他們啃得只剩骨頭。 “一會就出發?!?/br> 司馬槿平靜的說道,眸里閃過一絲青華,烏光乍現,雙頭巨蛇騰空懸浮于竹樓旁。 “青奴,你先上去?!?/br> 說著,司馬槿轉身走入樓內,青奴心中疑惑。不多時,就見司馬槿提著竹籃走出,青奴一愣,轉而心中冷笑,大難臨頭還惦記著吃食,看來所謂的仙人也不比我等清靜。 司馬槿剛走出,安伯塵也走了進去,目不斜視,有意錯開司馬槿,回來時也提著盛滿酒菜的竹籃。 青奴看在眼里,得意在心頭,只覺可笑。 “兩位上仙請?!?/br> 青奴退后一步,等司馬槿和安伯塵坐穩蛇頭,方才跳上。 黃昏漸深,大黑載著三人向青奴口中的云谷溪飛去。山風獵獵,拂過少年少女的發髻,即便靠得很近,兩人也沒再多看對方一眼,仿佛木頭人般,面無表情,各自想著心事。 相濡琉京,一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卻敵不過太白山的高風,只消半天,便被吹到九霄云外,剩下的,也被兩人深藏心底。 死到臨頭尚不自知,這兩個所謂的上仙也太沒用了。 青奴嘴角彎開,看向身前這對硬是被自己拆散的仙侶,心中暗道。 云谷溪將近,青奴低頭望去,一眼便看見若隱若現的令旗,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 誅仙法陣已布好,只等雙頭蛇落下,陣法開啟,便能將這兩個傻到極點的上仙斬殺當場。日后說起,這番斬仙偉業也有自己的功勞,太白群妖中我青奴的地位自不會同日而語。 青蛇精如是想著,匿身于云谷溪旁的洞天福地高手亦是心底興奮,想到即將斬殺傳說中的仙人,饒是修煉了上百年,他們也不禁心跳加快。法陣布好,這一場殺局再無變數,只要這兩個糊里糊涂的少年仙人一落下,便會被千枚仙劍絞穿心臟,慘死當場。 傳說中的仙人也不過如此。 太白上人和洛陽道人相視一眼,眸里掠過得色。 溪水潺潺,黑袍男子好整以暇的站在溪水前,仰頭看著降向云谷溪的雙頭蛇,搖頭一笑。他就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溪水邊,身后的洞天福地的高手視若罔聞,他的身形落入溪中也只現出一條淡淡的烏影,漣漪蕩起,轉瞬消逝。 “能來洞天福地固然是機緣,只可惜缺了幾分聰明……” 話未說完,陡然一滯,男子皺起眉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雙頭蛇,若有所思。 轉眼后,雙頭蛇降至溪邊,三人邁步走下,就見司馬槿手臂輕揚,大黑化作烏光消失不見。 黃昏深處,太白后山,冷風吹卷枯葉墜入溪水,卻被無形殺氣絞成粉碎。 看向安伯塵和司馬槿,青奴嘴角的笑意漸漸冷凝,譏諷道:“已到云谷溪,上仙自去,小妖不送?!?/br> 未等兩人回過神來,青奴卷起一陣妖風,抽身疾退。 余光中,溪水濺起百丈,千枚仙劍從溪中躥出,射向呆若木雞的少年少女。 每一劍都含著劈山斷水的巨力,千劍齊發,快若無形,即便是真仙恐怕也躲避不及,更別談安伯塵和司馬槿。 千鈞一發之際,黑袍男子腳步微挪,卻沒出手相救,神色莫名,似笑非笑。 不出意外,千劍齊發刺穿了兩名“上仙”的身體,少年少女滿身洞孔,目光呆滯,搖搖欲墜。見著這副場景,洞天福地的高手們哪還憋得住心底的激動,歡天喜地的現出身形,滿臉通紅,情不自禁。 他們也殺過不少人,有修為高深的修士,也有千年大妖,可這仙人卻還是第一次殺。不但殺了,還殺得輕松無比,連他們都有些難以置信。 最后一絲晚霞順著高山流水灑落,漸漸的,太白上人、四峰峰主、洛陽道人以及他所帶來的高手面色變得僵硬起來,張大嘴巴,吃驚的看向那兩個千劍穿心卻始終未曾倒下的“上仙”。 “咔嚓!” 一片木甲剝落,緊接著又是一片。轉眼后,“無邪上仙”碎裂成一塊塊木甲,飄入溪水。而他身旁的“紅拂仙子”也是一般,碎裂成片,被溪水卷向遠方。 鴉雀無聲。 道人們目瞪口呆地盯著溪中木片,而青奴也是一臉難以置信。 她引來的分明是活生生的仙人,眼下卻變成木頭做的人偶……不惜耗費上古殺陣,所殺的只是兩個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