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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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黃門侍郎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左相。想到第一次地魂神游,被人以白火追趕,安伯塵心有余悸,他知道那人定是左相,能看到尋常修士看不到的地魂,卻不知在這夢境中還能否看見自己。 打量片刻,未見左相有所異動,想到這里只是璃珠夢中記憶,早已發生過的事,左相再神通廣大也不會蹦起來將他抓住,安伯塵心下稍安。 “那事處理得如何?” 看了眼左相,琉君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君上放心,匡朝重臣品性習好都已查探清楚?!?/br> 左相恭恭敬敬的答道,一旁的璃珠公主美目漣漣,眼見左相抬起頭,向她笑了笑,璃珠頰邊浮起淡淡的紅暈。 目光逡巡在殿內君臣公主之間,安伯塵心道奇怪。 “我欲求離公子之秘方才來到這,怎么只見到這三人?” “臣還有一事稟報?!本驮谶@時,左相又道。 “說?!?/br> 淡淡一笑,左相看了眼璃珠,又看向琉君,拱手道:“四個月前和君上打賭的那位離公子回來了?!?/br> 話音落下,琉君和璃珠同時面露古怪。 “可是來認輸的?”璃珠嬌哼一聲,叉起小蠻腰,撇了撇嘴道。 俊美無雙的面龐上浮起玩味之色,左相搖了搖頭:“殿下這回可是猜錯了,那位離公子不單賺夠了一車金銀,還多出來九車,短短五個月便賺夠了十車金銀?!?/br> “什么!” 琉君尚能保持鎮定,璃珠公主已失聲叫了出來,滿臉驚訝。 過了好半晌,璃珠漸漸平復,低聲喃喃著;“如此人物,竟來到我琉國……不用豈不是可惜?!?/br> “璃珠說的是,看來這離公子的確有些真材實料?!?/br> 爽朗的笑聲響起,批了一夜奏折,到現在尚未合過眼,琉君的笑聲中透著幾絲疲憊。 “先晾他一天,明日召見?!?/br> “是,君上?!?/br> 左相恭敬答道,告退時候也不忘朝向璃珠報以微笑。 殿內風情流轉,琉君未有察覺,一旁的安伯塵卻隱約看出,璃珠似乎對左相很有好感。 到了第二天,琉君傳召離公子,許以高官厚祿,離公子謝絕,反送琉君五車金銀,以為面君之禮。得人錢財,若再強求則落入下乘,琉君只好答應,并兌現了第一個承諾,連夜派遣工匠修造墨云樓。 銅馬載金銀,輕歌別帝王。 站在朝堂金鑾前,安伯塵親眼見證了這段傳奇。琉君面露不舍,群臣或喜或憂,左相含笑不語,公子輕歌告辭,那一日的風流豈是言語所能描述。而安伯塵也知道了,他來到的這方夢境是在開平初年,琉君登基不過七年,離公子剛至琉國,左相還只是個五品黃門,璃珠也沒踏上前往匡朝的遠途。 或許正因為來自匡朝趙氏的外患,琉國內部漸顯團結,琉君、璃珠、左相和離公子四人也其樂融融,沒有半絲七年后的劍拔弩張。 “這七年里究竟發生了什么?若今日朝會是璃珠第一次邂逅離公子,那在此之后,璃珠又是如何陷入離公子的布局?” 安伯塵心中疑惑,喃喃自語著。 心意一動,那只消失的藍鳳凰從天而降,落到安伯塵腳邊。 這鳳凰非是安伯塵所變出,亦非他所召喚,原先便存在于璃珠夢中,仿佛專為安伯塵代步而生。 看了眼乖巧的鳳凰,安伯塵撇了撇嘴,盤坐其背。 鳳凰飛天,穿過一座座倒塌的宮殿,來到那處最龐大的宮殿中。 鳳凰離去,景致變幻。 十萬羽林持戈扣弦,沿著不知幾許長的漢白玉欄一字排開,放眼望去,就好似槍林箭海,看得人心驚膽寒。八千金宮,三千玉殿,宮女如云,內侍如潮,鐘聲響起,群臣肅然。 這便是矗立在大匡上京之中,承載趙氏千多年榮耀的皇宮。 “好大……” 站在華表旁,看著連綿起伏的宮殿群落,安伯塵不由張大嘴巴。 “估摸著有一千個圓井村那么大……不對,肯定不止?!?/br> 喃喃自語著,安伯塵心中感慨,他也曾見識過琉國宮殿,那時只覺壯麗宏大,可和這莊嚴偉岸的皇宮比起,就好似用安伯塵自家的屋子去比霍國公府,一天上一個地下。 “接下來應當輪到璃珠登場了?!?/br> 轉目看向肅穆莊重的朝堂,安伯塵興致上來,踩著御道龍圖,向金鑾殿內奔去。 接下來所發生的,正和琉京戲里所唱的那般……二八之齡,代兄朝覲,款款蓮落于匡朝大殿。三步成辭,七步成章,不慌不忙,應答如流,諸侯震驚,群臣皆服。公主現芳容,匡帝失態驚,公主笑顏開,匡帝滾金鑾…… 看著滑稽可笑的匡惠帝,也就是民間戲言中的蛐蛐皇帝,安伯塵不覺莞爾。 這樣一個糊里糊涂的帝王,竟能手掌千萬里河山,十三諸侯之國,上億子民,當真可笑,卻不知后世史書會如何評價。 原本問罪琉國的朝會就這樣,在琉國公主傾國一笑間謝幕。 離開皇宮,璃珠公主和聞風而來的世家公子貴胄子弟們一一道別,隨后走進馬車。安伯塵眼疾腳快,一溜煙的鉆入馬車。坐在璃珠對面,抬眼看去,方才十六七歲的少女微顯疲憊,絕美的容顏已不再像金鑾殿上時神采奕奕。 行了一路,璃珠安靜的坐著,不知在思索什么。 “你這趟出使上京,和離公子又有什么關系?” 坐在富麗堂皇的馬車中,安伯塵盯著少女,喃喃問道。 “離公子……你和左侍郎,究竟哪個好?” 少女突然發問,卻把對面的安伯塵嚇了一大跳。 小心翼翼的看去,安伯塵這才發現璃珠是在自言自語,翹起兩條蔥白的食指,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猶豫。 “我是你王兄的得力臂助,琉國最有潛力的臣子?!?/br> 左指輕晃,璃珠板起臉,學著左相面君時的模樣悶聲悶氣道。 隨后又彈起右指,裝作一副淡漠的神色,搖頭晃腦道;“我是離公子,獨倚高樓笑看群臣?!?/br> 見著璃珠公主如此自得其樂,安伯塵張大了嘴巴,半晌,就見璃珠頰邊泛起緋紅,面露羞澀,輕咬朱唇放下雙手,轉眼看向窗外,默然不語。 “原來這時候的璃珠既喜歡左相,又對離公子動情?!?/br> 喃喃自語著,安伯塵心生恍惚。 六年前的璃珠才智過人,又不乏天真可愛,和六年后那個全身上下透著冰冷氣息的琉國公主判若兩人。 在這上京中,抑或是往后六年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第080章 夢回開平初年(下) 大半個月來,安伯塵跟隨璃珠來往于王公大臣府邸,或是參加酒宴,或是入席風談,總之忙碌個不停。 此次出使上京,璃珠帶著三車金銀比三年里欠下的酎金還要多上十倍。酎金已補全,可琉君大不敬之罪卻無法逃避,幸好還有左侍郎花了兩年多搜羅來的匡朝重臣的把柄、喜好,大半個月下來,璃珠憑著這些以及她的能言善辯,拉攏了大半朝臣,只剩下那個油鹽不進的王司徒。 匡朝眾臣分為一至九品,一品共五官,左右丞相以及三公。 惠帝繼位后,那位神師皇叔自然做上統領全國兵馬的大司馬,丞相之銜懸空至今,由三公之一的陸司空暫領其職,還有一公便是王司徒,權力雖不及其余二公,卻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大司馬遠在中都,陸司空貪財早被璃珠賄賂,可那王司徒卻像個石頭人,既不貪財也沒有把柄露出,每每璃珠前往司徒府,總會被府里人閑置大半天,到最后說司徒大人有事出門,打發走人。 過不了王司徒這一關,就算能得到陸司空的支持,議案也會被擱淺。璃珠心中焦急,愁了三四日,終于取出了一只小金盒。安伯塵看得真切,盒里放著兩只錦囊,用臘封印。 打量著錦囊,璃珠猶豫片刻,將它們揣入懷中,吩咐下人備馬車,前往司徒府。 “他們臨走前都交給我一個錦囊,說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用……到底用誰的好?” 馬車中,璃珠又開始躊躇,過了一條又一條長街市坊,她依舊沒能作出選擇。 安伯塵只覺好笑,少女顰蹙間透著一絲嬌羞,仿佛不是在選錦囊,而是在挑選如意郎君。 百無聊賴間,安伯塵透過車簾,看向繁華熱鬧的上京,就在這時,安伯塵心跳陡然加快。 街角拐彎處,有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 定是我看花眼了。 收斂起心中的驚詫,安伯塵暗道。 再看去時,街角處空無一人。 車馬穿過鬧市,來到一片寬廣的長街,停于左手第二間府邸前。 緩步下車,璃珠深吸口氣,猶豫許久,拆開左手中的錦囊。 目光落于錦囊,璃珠身形一顫,面色瞬間變得慘白,滿臉的難以置信。 安伯塵正想湊近去看,璃珠已將那錦囊丟落在地,顫抖著拆開右手中的錦囊。 春風卷來,攜著花兒的香味,璃珠怔怔地站著,轉眼后,離公子的錦囊被流風吹落于地,她卻不管不顧,只是靜靜的望著兩步外的府門。 也不知過了多久,璃珠擦干頰邊的淚珠,含著笑走入司徒府。 這一番變化,完全出乎安伯塵意料。疾步上前,拾起那兩封錦囊,目光所至,安伯塵手臂微顫。 “上面寫的什么?” 耳邊傳來冰冷的聲音,安伯塵一愣,轉瞬后,心頭掀起渲染大波。 這怎么可能?我是在璃珠的夢中,怎么會有人和我說話…… 轉過身,安伯塵看到了那個少年。 春光明媚,且是正午時分,日頭正毒,那少年竟穿著身夜行衣,頭戴小生面具,只露出雙泛白的眸子。 “你是誰?” 平復下驚駭,安伯塵問道。 游走于璃珠夢中,就仿佛隔著看臺看戲,形形色色的角色故事一覽無余,而夢里的人卻不會發現安伯塵的存在,即便左相、離公子這等人物也難以發覺。眼前這個人,雖裹得嚴嚴實實,可觀其身形,聽其口音,也只是個少年,在這場夢里他不單能發現自己,還能和自己說話,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他也會入夢之法。 “你又是誰?” 少年問道,猶豫片刻,泛白的眸子里滾出一圈輪渦,緊接著又是一圈。 兩輪秘術! 安伯塵心道不妙,剛想抽身而退,就見那少年捏出手印,口喧咒言:“臨!” 轉眼后,條條青煙從少年手中躥出,結成鎖鏈卷向安伯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