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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娉婷也覺得自己近日有些不對勁,有時候看著話本,不知道戳中了哪點,她就哭了,情緒變化,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圣旨到?!?/br> 謝娉婷知曉,必然是陛下給韓世子的封賞到了,她還真有些好奇,陛下會賞些什么。 底下眾人便都跪著接旨,元封宣道:“昊天由命,皇帝詔曰:咨爾肱骨之臣,承恩侯世子韓偓,誠信素孚,且世受國恩,秉性忠亮,特封正一品大將軍?!?/br> 韓偓起身接旨,心中卻涌起驚濤駭浪,正一品大將軍,是太祖時期陪著皇帝一起打天下的肱骨之臣才有此殊榮,他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這樣的封賞。 但自少年時一路陪著當今陛下走來,韓偓自然清楚,陛下是重情義的人,今日特意趁著他大婚封賞,是想讓他喜上加喜,雙喜臨門。 韓偓不禁勾起了唇角,他接過圣旨,道了一聲“謝主隆恩”,卻見元封又拿出了一道圣旨。 這第二道圣旨,是封新婦誥命的。 徐妙錦接了旨,心中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是好事成雙,呦呦的這位夫君,索性將她們夫妻倆一并封了。 世家婦人若想得誥命,除卻夫君得力,還要看婦人自己的資歷,大多是孕育子嗣后,才能由丈夫上奏表,封賞誥命。 她才嫁過來第一天,便已經有了誥命,說不得是沾了她夫君和呦呦的光,這樣想著,蓋頭下的徐妙錦便扯開嘴角笑了笑。 兩道圣旨宣完,新人也已經拜過堂,司禮的老者便道了一聲送入洞房,準備鬧洞房的小輩們鬧騰騰地跟在新郎新娘的身后,進了喜房。 這時,府中后廚的小廝便開始朝喜宴上菜了。 承恩侯府獨子的婚事,二老是盡心辦的,喜宴上的菜色無一不是精烹細飪,大魚大rou毫不含糊。 周懷禛見小姑娘動了幾筷子魚rou,便偷偷張望,顯然心思不在吃上,他眸中含了一絲淺淡笑意,低聲道:“待會兒鬧洞房的人就出來了,呦呦再等等?!?/br> 謝娉婷看了他一眼,見他如此明白她的心思,心中不由劃過一絲甜蜜,她眸若春水,小聲安撫道:“我就過去和妙錦說兩句話,很快就回來,你可別喝酒呀?!?/br> 在謝娉婷心中,她家陛下的酒量,也就只比她好了那么一點點,她還真擔心他喝醉了,又要做些難以言說的事了。 周懷禛洞察了小姑娘的心思,他在心底笑了笑,沉聲道:“快去快回?!?/br> 話到此時,便見那群鬧洞房的人從一旁的過道里出來了,徐妙錦的貼身侍女清雨四處張望著,見到了角落里的謝娉婷,面上一喜,匆匆迎了上去。 兩人一起進了內室,便見徐妙錦蓋著蓋頭,端坐在喜床上,聽著腳步聲漸近,徐妙錦便知道是好友來了,她放松了些,將身子歪了歪。 謝娉婷看見她一如既往的小動作,不由笑了笑,她走近了,握住妙錦的手,揶揄問道:“今日高不高興?” 在好友面前,徐妙錦便也不再顧及形象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叫苦不迭:“從晨起到現在,就沒好好用過一頓飯,韓偓那個家伙來迎親,時不時要隔著花轎同我說話,害的我連在轎子上吃點心的時間都沒有?!?/br> 謝娉婷噗嗤一笑,清雨在一旁聽著主子這樣說,也忍不住羞恥地紅了紅臉。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時辰便不早了。 謝娉婷瞧著滿目喜慶的紅色,從這一刻起,她知道前世徹徹底底地遠去了,她會心一笑,用輕輕的,柔柔的聲音說道:“妙錦,你和韓偓,一定要好好過日子,白首偕老,知道了嗎?” 徐妙錦聽著好友的聲音,忽然覺得這句話這樣深沉,又這樣輕松,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過了許久,她才將那股奇異的感覺拋之腦后,心里只剩下暖洋洋的感覺,輕聲應道:“我知道啦,呦呦,你和陛下也要好好的?!?/br> 兩人依依不舍,但架不住今天日子特殊,謝娉婷同來時一樣,悄悄地退了出去。 正堂內,韓偓正同周懷禛飲酒,兩人今日沒了君臣之別,便像是回到了少年時,暢所欲言,好不痛快。 但韓偓一見皇后娘娘來了,也顧不上兄弟了,他這一會兒被灌了不少的酒,再喝下去,今夜的洞房就泡湯了,好在有幾個同僚替他擋酒,他便放下酒盞,起身告退了。 徐妙錦自然沒想到男人這么快就回來,她正拿出母親交給她的避火圖研究著,看得直皺眉頭,絲毫沒發現男人已經折返回來,她知道清雨在身側,便發出了靈魂拷問:“清雨,你說這上面的動作如此復雜,世子他能行嗎?” 清雨瞧著門口黑了臉的世子,雙肩抖了抖。 她收到世子的眼神,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很快便聽見床榻吱嘎一聲,女子驚呼了一聲,還伴隨著世子陰沉的聲音,“阿錦你放心,這上頭的動作,咱們今晚一個一個的試!” *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周懷禛便打算帶著小姑娘回宮,禁軍并鑾輦就停在離承恩侯府不遠的地方,兩人上了鑾輦,一路回宮,謝娉婷只覺得腹中排山倒海,她忍了一路,到了長春宮,才安穩坐下,便一股腦兒地全吐了出來。 周懷禛輕柔地撫著小姑娘的背,面色陰冷,他眼中帶著不知名的怒火,朝著元封道:“快去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