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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娉婷揉了揉它的小腦袋,便抱著它繼續往正殿去了。 正殿里的擺設,竟然同在東宮時一模一樣,連位置都絲毫不差,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殿內的墻壁并非普通的紅色,而是淺淡粉色,隱隱有一股沉香。 徐姆笑道:“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溫而芳也,這也是陛下早就讓工匠做好的?!?/br> 謝娉婷抱著小狐貍,望著這精心準備的椒房,眼眶有些酸澀。 殿下將她之所喜,她之所愛,全都搬來了長春宮,他愛屋及烏到這樣的地步,讓她根本想不出如何才能償還。 宮人們將東西擱置好,便退下了。 徐姆回首,遠遠地瞧見新帝的身影,也含著笑意退下了。 周懷禛進了殿,他特意沒讓元封通報,就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此刻見小姑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起了壞心,大手從背后攬住她纖細的腰身,湊在她耳畔問道:“呦呦可還喜歡?” 謝娉婷被嚇了一跳,她懷中的小白狐也受了驚,靈活一躍便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小白狐搖了搖尾巴,便靜靜地看著大殿中的一男一女氣氛曖昧,它害羞似的用爪子捂住了眼睛,轉過身去背對著兩個主人。 只是下一刻,高貴的小黑狐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正好出現在小白狐對面。 謝娉婷面色微紅,她轉過身來,主動摟住了他的腰身,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咚咚的心跳,軟聲道:“喜歡極了?!?/br> 周懷禛心中頓時一片火熱,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臉蛋,附在她耳畔,啞聲道:“那呦呦今夜打算怎么報答太子哥哥?” 男人聲音低沉,重音落在“今夜”兩個字上,意有所指。 謝娉婷睜大了杏眼,不敢相信男人的厚臉皮,她的臉蛋像是被熱氣捂著,縮在他懷里不肯說話。 周懷禛瞧了瞧鴕鳥似的小姑娘,低聲笑了笑,不再逗她,眼看到了用膳的時候,御膳房的宮人早就備好了膳食,只是謝娉婷沒有想到,今日她的殿下來了興致,要在庭院中用膳。 兩人用完膳,已是月上柳梢,因是才遷宮,周懷禛便拉著小姑娘往御花園消食去了。 兩只小狐貍跟在他們身后,成雙成對。 正是四月的天氣,不冷不熱,御花園中的花兒大半都開著,暗香盈盈,石柱燈的火光幽幽亮著,靜謐美好。 周懷禛牽著她的手,指了指假山旁邊的山洞,低聲笑道:“呦呦小時候最笨,每次來母后宮里躲貓貓,都只會挑這一個地方藏?!?/br> 謝娉婷卻紅了臉,她反應過來,含笑看著身側的男人,她捏了捏他的手掌,仰首問道:“殿下怎么知道我藏在這里?我記得,殿下每次都不和我們玩藏貓貓的,莫不是藏在哪里偷看?” 一年重要的日子,也就那幾天,命婦們帶著孩子們進宮拜見一國之母,往往是將孩子們放在一處玩兒,然后自己去覲見皇后娘娘。 她小時候,也就只有寥寥數次同別人躲貓貓的經驗,有一次和妙錦玩著玩著就下了雨,兩個人縮在假山的山洞里,還好后來有個內侍過來尋她們,否則錯過了出宮的時辰,母妃找不到她,不知道該有多著急。 周懷禛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哪里能告訴小姑娘,每次她進宮,他都提前向太傅請了假,專門過來看她。 只可惜,那時候小姑娘記恨他搶了她的糖葫蘆,對他愛搭不理的。 周懷禛想到這兒,忍不住低聲笑了笑。 謝娉婷見他笑的傻乎乎的,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遠處卻忽然傳來小狐貍慘叫的聲音。 兩人一怔,回過神來便匆匆朝著傳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小白狐躺在地上哀鳴著,黑狐貍平時的高冷全都不見了,急得直打轉,他蹭著周懷禛的衣袍,也“嗚嗚”地叫了起來。 謝娉婷心疼地將小白狐抱起來,她著急道:“殿下,咱們請御獸苑的宮人過來瞧瞧吧?!?/br> 周懷禛面色微霜,他點了點頭,吩咐元封去請人。 御獸苑的宮人怎么也沒想到,新帝登基第一日就用到了他們,于是御獸苑的長官便緊忙帶著底下懂醫治動物的人到了長春宮。 那擅長給飛禽走獸瞧病的宮人叫元普,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內侍,他替小狐貍瞧過了,才道:“回陛下,皇后娘娘,這小狐貍是有了身孕,方才誤食了御花園里的毒草,這才哀鳴不止,奴才已經給它喂了藥,想來等會兒就該好了?!?/br> 謝娉婷聽了,心里的擔憂煙消云散,她握住了呦呦的小爪子,杏眼里滿是高興,軟聲道:“呦呦真是太勇敢了,你要做母親了!” 小黑狐似乎是聽懂了,它坐下來,安安靜靜地替小白狐舔著毛。 待安頓好兩個小家伙,謝娉婷心中的喜悅仍舊無處安放,她握緊了身側男人的手,軟糯道:“怪不得前幾日呦呦懶洋洋的,原來是肚子里有小狐貍了?!?/br> 她自顧自地說了半天,目光落到身側男人臉上,卻見他抿著唇,面上并不高興。 謝娉婷的高興像是一團火焰被水澆滅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殿下難道不高興嗎?” 周懷禛對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神色復雜,他低聲道:“呦呦,方才小白狐差點就沒了,太危險了?!?/br> 謝娉婷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她之前沒注意,經過今天這遭事才突然發現,殿下好像對生孩子并沒有多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