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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禛背過手,他沉吟片刻,低聲道:“此事,孤會安排,只是要勞煩徐姆盡心為她調養?!?/br> 他頓了頓,又沉聲說道:“只是徐姆,倘若結果不好,莫要在她面前說實話,稟報孤即可?!?/br> 徐姆一驚,深深覺得自己方才想錯了。 太子殿下哪里是在意子嗣,分明是在意太子妃娘娘,殿下怕自己如實說出口,會讓太子妃娘娘擔憂。 但凡后院的女子,倘若子嗣有礙,即便是正室也會坐立難安,殿下讓她不向外泄露,真真是為太子妃考慮好了。 她定了定神,說道:“老奴遵命?!?/br> 周懷禛心中自有衡量,他頷首,問道:“如此,徐姆可否先告訴孤,不用藥,如何才能讓她好受一些?” 徐姆道:“若是日常,自然食補為上,先將益母草煎汁去渣,然后與粳米、紅糖共煮成稀粥服下,便可溫經,除此之外,還不能受涼,進辛辣冰冷之食?!?/br> 周懷禛一一記下,他劍眉微蹙,低聲道:“今日早膳便有勞徐姆?!?/br> 徐姆忙道了一聲“折煞”,這本是她分內之事,即便太子殿下沒有特意吩咐,她也準備去做了,說了一聲告退,她便往膳房去了。 周懷禛回了內殿,玉團在門口守著,見他前來,忙要去屋內喚主子起身。 按照規矩,太子起身了,太子妃就要起身伺候的。 她才剛動身,便被太子殿下止住了,只聽太子殿下壓低聲音吩咐道:“勿要擾她?!?/br> 玉團愣愣地點了點頭,心中感嘆太子殿下對她家郡主真是體貼,她也替郡主高興。 方才練劍出了一身汗,周懷禛怕小姑娘待會兒起了床,嫌棄他一身臭汗,索性便去凈房沐浴了。 玉錦眼見著快到了卯時,知道今日郡主還要和太子殿下拜見陛下和皇后娘娘,雖然太子體恤,叫郡主多睡一會兒,可入了天家,規矩大過天,若去遲了,要落人口舌,因此她便進了內殿,低聲喚道:“郡主,該起身了?!?/br> 謝娉婷睡得正香,偶然聽見人叫她,只以為還是在自己的桃源居,因此連眼睛都沒睜一下,撒嬌道:“再睡一會兒?!?/br> 玉錦無奈,勸道:“郡主,今日還要去拜見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再睡了?!?/br> 她說完這話,床榻上仍舊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還欲開口,卻見太子殿下已經沐浴歸來,便只好退下。 謝娉婷自然知道今日要拜見皇后娘娘的,玉錦叫她第二回,她便想著起身了,只是腦子這樣想著,身子卻告訴她,它不想動。 她揉了揉眼睛,正打算起身,紗帳便被一只修長的手挑開。 一身朱紅公服、頭戴金冠的太子殿下便探身進來了,他面容清俊,點墨似的眸子里含著不易察覺的柔和,低聲道:“呦呦,起身了?!?/br> 謝娉婷的心跳得飛快,她盯著面前人的俊臉,忽然覺得,紅顏禍水這句話有些不公,似殿下這般容貌,藍顏也是禍水。 她用被褥捂住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那股起床前的迷朦消去了,她才總算清醒過來,意識到這里是東宮不是王府,她和殿下也已經成婚。 周懷禛瞧著面前的小姑娘,她的長發凌亂地披拂在肩頭,眼睛水潤潤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凝脂般的面頰上若有若無的帶著一抹紅暈,像極了春海棠。 他的眼神暗了暗。 謝娉婷到底有些害羞,往被窩里縮了縮,甕聲甕氣地說道:“殿下出去等一等?!?/br> 周懷禛低聲笑了笑,將帳子放下來,應道:“好?!?/br> 敢叫他等著的,也就只有他的呦呦了。 謝娉婷聽著那腳步聲遠去了,才冒出頭來,玉錦見她這模樣,心中有些好笑,她說道:“郡主,奴婢替您更衣吧?!?/br> 因是新婚,不宜穿得太過素凈,皇后娘娘也早就派人送了一套衣衫,玉錦替她換上了,漱口凈面后,又替她梳了發髻,戴了鳳冠,只覺得眼前一亮。 面前女子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一身妃紅蹙金凌羅衣不僅沒有壓下她的容貌,反而錦上添花,更顯貴氣。 她的郡主,褪去了面龐上的青澀,已然成了一個小婦人。 謝娉婷見玉錦呆愣的表情,不由有些緊張,她問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玉錦還未出聲,便忽然聽見一道隱著低沉笑意的聲音傳來,太子殿下正瞧著這邊,他闊步朝這邊走來,嘴里夸贊著:“很妥當,很好看?!?/br> 謝娉婷見他從正殿的角落里走出來,不由紅了臉,殿下不是說出去等她么,原來一直在這里偷看! 周懷禛瞧著小姑娘紅通通的臉龐,他被她春水似的眸子看得心頭發燙,不由轉移視線,替她正了正發髻上的珠釵,而后又牽了她的手,輕咳一聲,掩飾道:“走,咱們用膳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來啦 第76章 往常太子不喜奢侈,早膳也不講究,能裹腹即可,然而今日,徐姆親自去后廚吩咐,早膳自然比平常豐富不少。 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清蒸rou末蛋、玉田香米粥、吉祥如意卷,其中還有一道專給太子妃上的益母薏仁粥,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徐姆得了太子的吩咐,自然是用心的,給太子妃上的膳食,多是溫經補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