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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淮乖巧地應了一聲,便朝著靜園的方向跑去,沒跑幾步,他又轉過身來說道:“大jiejie,記得將喵喵帶過去?!?/br> 謝娉婷微微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容容口中的喵喵是誰,她笑著應道:“好?!?/br> 容容自然不知道,殿下送的小白貓狐真名叫呦呦,他一直以為,這狐兒的名字就叫喵喵。 不過謝娉婷也沒臉告訴容容狐兒的真名,她的面頰紅了紅,又朝著遠去的容容揮了揮手。 謝容淮得到承諾,就高高興興地回靜園去了。 方才做了場噩夢,身上出了冷汗,此刻有些不舒服,謝娉婷輕聲道:“玉團,燒些水來,沐浴更衣后,咱們便能出發去西郊別院了?!?/br> 玉團點頭,應了一聲,她又想到什么,不由提醒道:“郡主,昨日晚間奴婢打掃屋子,在窗臺上瞧見一個木匣子,許是郡主粗心落在那里了,奴婢把匣子放到鏡臺上了,郡主有空,看看里頭可少了什么?!?/br> 謝娉婷微微一愣,芙蓉面上滿是不解,她并不記得自己在窗臺前看過什么匣子,又怎么會將木匣子落在窗臺上? 想到此處,她便起了身,朝著內室走去,打算瞧瞧那匣子長得是何等模樣。 * 雖然武安王府的大爺二爺一同在朝為官,但王府的下人極少瞧見兩人一同上下朝,然則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兩位爺下了朝后竟一同回府了,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兩位爺面上的表情卻都不怎么好看。 下人們按照規矩行了禮,便匆匆退下了,一刻也不敢多待。 謝殊走在前頭,徑直進了書房,又叫底下人不必伺候。 謝殫跟著進了書房,他看了一眼兄長,將房門關上,先發了話,“大哥,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忽然參了趙林一本,為何不先同我商量?” 謝殊冷冷地瞧著謝殫,一言不發。 那日妻子同他說,謝殫與趙柏來往甚密,他還不相信,等到謝兗又在他耳邊提了幾句,他還是有些懷疑,可今日朝堂之上的事,讓他不得不不相信,弟弟同趙家是關系匪淺的。 否則今日,謝殫也不會在朝堂上,公然替趙林辯解。 太子殿下給他的那份奏疏中,羅列了趙林多年來的罪名,強占民田,坐黨夷滅,賄通諫臺……,諸如此類,數不勝數,若要嚴懲,樁樁件件都是殺頭的罪過。 趙黨的人都噤若寒蟬,一句話沒出口,他這個傻弟弟就站出來給趙林說話了,好在太子殿下籌謀妥當,沈宰輔將話圓了回去,才沒出大岔子。 陛下雖然還未治趙林的罪,但已親自下了旨,革職查看,后宮畢竟還有個趙貴妃,恐怕沒少替趙家出力,但趙林,早晚都是保不住的。 謝殫面上絲毫不慌張,他心底打鼓,說話卻依舊平穩:“大哥,右相大人在朝中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今日直接將人革職查辦,實在是傷了我等老臣的心,因此弟弟才替右相大人說了幾句公道話,還望大哥不要生氣了?!?/br> 謝殊聽著這話,簡直要氣笑了,他也不多和弟弟繞彎子,開口便問:“我聽聞,你外頭養著的那個外室,是趙柏的養女?你就不怕弟妹知道了和你鬧騰?” 冒然被別人提起私事,謝殫臉上有些尷尬,但這尷尬,也只不過保持了一瞬,他冷哼道:“這事她早就知道了,我都沒給蕓娘名分,她有什么好計較的?” 謝殊徹底冷了臉色,他警告道:“二弟,謝家的祖訓,只有嫡妻進門五年未孕才能納妾,你在弟妹生葳蕤的時候干了糊涂事,就已經犯了祖訓,是你對不起她?!?/br> 謝殫心底有些不耐煩,但他仍舊應道:“我知道了?!?/br> 張氏哪里有蕓娘溫柔小意,更何況蕓娘是趙柏的養女,若不是蕓娘求了趙柏,恐怕他還要在按察司里做七品小官,在家里也抬不起頭來,哪能有現在的風光? 這么多年來,大哥承襲爵位,在外風光,旁人從來只知道謝家大爺,不記得他這個二爺,這樣憋屈的日子,他受夠了。 不過這些話,他當然不能直接對兄長說,因此他只是垂了腦袋,裝作洗耳恭聽的樣子。 謝殊深深地看了謝殫一眼,他冷聲道:“無論如何你都要記著,你是謝家的子孫,身上流著謝家的血,擔著謝家的責任,往后莫要再與趙柏走得那樣近,否則,若真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br> 謝殫心頭一跳,他聽出了大哥話中的敲打,可眼底的陰翳卻更重了。 大哥生來就是長子,有爵位繼承,仕途一路順風順水,扶搖直上,而他謝殫因為是次子,什么都沒有,他什么都要靠自己掙,在他眼中,大哥根本就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他拱了拱手,敷衍道:“大哥沒什么事的話,我就退下了?!?/br> 話罷,他便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 謝殊看著他這幅模樣,只在心底打算好了,派人盯著二弟。 謝家的未來,不能毀在二弟的手上。 * 王府里女眷已經聚在一處,只等著出發去西郊別院,虞氏提前置辦好了馬車,老夫人說京中天氣炎熱,不比西郊別院清爽宜人,索性叫女眷在那多住上幾日,也免受暑熱之苦。 老夫人發了話,自然沒有人會不同意,只是大包小包的帶了許多東西,馬車一時顯得擁擠了。 虞氏怕老太太一個人路上寂寞,便主動提出同老太太坐一輛車,張氏自然也不愿意被比下去,也搶著要同老夫人坐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