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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列站在一旁行禮,直到幾位大人走遠了,他才進殿內稟報。 周懷禛批著奏疏,他瞧見暗三進殿,這才放了朱筆,問道:“鐘昀可去過了?” 暗三心底倒是為殿下表面上的云淡風輕鼓了鼓掌,面上卻嚴肅道:“自然是去過了……”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直到殿下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他,他才摸了摸鼻子道:“郡主無礙,是謝家那位小公子吃錯了東西,生病了?!?/br> 周懷禛緊繃的心弦才放下來,他淡淡瞧了暗三一眼,沉聲道:“等謝家二公子病好些了,你就去謝家教他習武?!?/br> 謝家二郎這同他大jiejie一樣弱的體格,日后如何能保家衛國? 暗三一臉不可置信,“殿下,您不是說好了要讓韓世子去教的嗎?” 天知道,他最討厭小孩子了,讓他教小孩子習武,他寧愿去暗衛營受訓。 周懷禛并不理會他的抗議,又問道:“趙家二房的趙柏進京后,與何人聯系密切?” 暗三答道:“趙柏同按察司的謝殫吃了一頓飯,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同別人見過?!?/br> 周懷禛聞言,劍眉微蹙,謝殫,不就是呦呦的二叔? 作者有話要說: 謝家二叔是個壞的⊙ω⊙ 第48章 靜園里的女使因著小公子遭了難,愈發三緘其口,不敢隨意開口說話嬉笑,生怕哪句話讓夫人聽了不中意,又要受責罰。 謝容淮在榻上養病,也上不了學堂,他將學究留下的課業做完了,又百無聊賴起來,但滿園子竟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只讓人覺得憋悶。 他索性悄摸地下了榻,自己穿了衣裳鞋子,便要往大jiejie的院子里去。 才出了門口,便見他母親同二jiejie正倚著游廊說話,兩人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一時聽不見在說什么。 謝容淮有些好奇,便湊近走了兩步,躲在游廊邊上的大柱子后面,靜靜聽著兩人談話。 他聽見母親說:“葳蕤,你用的那熏香,對容容真的沒壞處嗎?” 謝容淮愣了愣,他想起今晨起來,屋子里的確沒了那股讓人喘不上氣來的味道。 謝葳蕤瞧著張氏擔憂的面龐,心底劃過一抹不自在,說道:“那香不過是讓弟弟喘氣困難些,病瞧著更嚴重些罷了?!?/br> 否則就憑那小丫鬟送來的幾塊糕點,吃過了吐了也就什么都瞧不出了,祖母如何會心軟,將母親從祠堂里放出來照顧弟弟。 張氏知道是這個理,她撫了撫心口,念了一句慈悲,“莫要再有下次了?!?/br> 她雖然想看大房吃癟,可是容容是她的親生兒子,這樣的事,她是再不想來第二回 了。 謝葳蕤眼底劃過一抹暗色,說道:“母親說的是,僅此一回了?!?/br> 聽完二人的話,謝容淮的小臉蛋上已是一片蒼白,他也不是傻子,怎么能聽不出事情的原委? 一時間,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既覺得委屈,又覺得難過。 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一個是他的親jiejie,她們利用他博取祖母的同情心,彌補自己的錯誤。 謝容淮悄無聲息地跑開了。 他恨不得自己沒出屋子,也恨不得沒有聽見母親和二jiejie的話,可是他偏偏知道了這一切。 他腦子里亂糟糟地一團,腳下快步走著,不知不覺地就到了桃源居。 玉團瞧見他失魂落魄地進了院子,全沒有平時半點的活潑,不由放下了手里的活計,走上去問道:“二公子這是怎么了?有人欺負你不成?” 謝容淮搖搖頭,只是問道:“大jiejie呢?” 玉團指了指里屋,笑道:“郡主正看賬本呢,過會兒該出門看鋪子了,二公子這會去,還來得及?!?/br> 謝容淮聞言,葡萄似的大眼睛微微一亮,他正準備朝著里屋走去,卻又頓住了腳步。 他該怎么說呢?實話告訴大jiejie,大jiejie會不會因此厭棄他,再也不理他?可是不告訴大jiejie,他于心難安。 謝娉婷聽到了外頭輕微的腳步聲,她等了一會兒,卻沒見有人進來,不由輕聲問道:“是誰?” 謝容淮打了個激靈,從外邊進來,他耷拉著腦袋,低聲叫道:“大jiejie?!?/br> 謝娉婷見他神色落寞,身后也沒跟著服侍的人,她擱下手里的賬本,朝他招了招手,等人到了面前,她才問道:“容容身子可好些了?怎么嬤嬤她們沒跟著你?” 謝容淮坐上繡凳,眼底有些落寞,說道:“多謝大jiejie關心,容容好多了?!?/br> 謝娉婷聽出他語氣有些低落,只以為他是身子剛好,有些提不起精神,她撫了撫容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你上次不是吵著要吃糖葫蘆嗎?我叫玉錦備了些,就等著你來?!?/br> 只可惜那位做糖葫蘆的老先生家里有急事,辭了工走了,往后倘若再要吃,也只有去府外買了。 謝容淮從玉錦jiejie手里接過心心念念的糖葫蘆,并未表現出歡喜的神情,他咬了一口,依舊酸酸甜甜,只是吃到嘴里,卻丟了以往的滋味。 他吃著吃著,心中有些掙扎,眼底逐漸晶瑩起來,過了半晌,他終究還是糯糯說道:“大jiejie,對不起?!?/br> 謝娉婷看見他紫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有了淚光,一顆心也揪住了,連忙道:“容容又沒有做對不起大jiejie的事,容容不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