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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兒子一切安好,充州重建已初具成效,軍民安泰,兒子出拔匆忙,未曾告知母親,待他日歸來,必定親自前去請罪?!?/br> 謝娉婷:…… 小四心虛地瞧了郡主一眼,說道:“郡主,是小四那天拿信匆忙,將王爺和殿下的信弄反了,此刻,殿下的信,應當在老夫人或者王妃那里……” 謝娉婷想起那日母妃來桃源居看她,順便將父王的信帶去覺滿堂給祖母瞧瞧,她的臉上頓時紅了一大片。 母妃同祖母,定是瞧過殿下的信了! 殿下也是的,平常瞧著冷清難以接近,可一到信里就成了登徒浪子,母妃同祖母看了,還不定怎么想呢。 謝娉婷黛眉微蹙,她喚玉團拿了筆墨紙硯來,又書信一封,交給了小四,囑咐道:“這次莫要再送錯了?!?/br> 小四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卻被小五攔住了,只聽小五冷冷說道:“殿下說了,從今往后,郡主的信都由我來送?!?/br> 小四聞言,心里拔涼拔涼的,她急忙問道:“那殿下有沒有其他吩咐?” 啊啊啊,她最近是被人下了降頭嗎?怎么殿下交代的事,她沒有一件是做好的?! 小五瞥她一眼,淡淡道:“自然是有的,殿下說,這許多事情你都做不了,思來想去,充州的礦山才是最適合你的?!?/br> 小四心中淚兩行,殿下是要她去挖煤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讓暗小四去挖煤都不足以平息孤的怒氣。 第26章 太子一行到了充州已有好幾日。 充州災情同奏報上八不離十,到處是斷壁殘垣,房梁屋舍倒塌甚多,壓傷百姓不知凡幾,饒是早已備了不少擅長骨傷的太醫,現下人手依舊捉襟見肘。 好在充州百姓善良淳樸,危難之際倒也不曾生出動亂,傷的不嚴重的百姓自發援助,再加上有官軍相助,場面一時穩定下來。 此次地動,充州鄰近的幾個州,譬如荊州,交州,傷亡也十分慘重,現下正是暮春,新稻還未長成,各州全憑去年的余糧支撐著,只是這并非長久之計。 臨近暮時,天光暗淡,昏黃的日頭逐漸西落,又到了晚膳時分。 韓偓換了一身勁裝,他將小菜擺上案幾,瞧見殿下依舊在那處查看奏折,不由說道:“殿下,該用膳了?!?/br> 只是他目光落在寒酸的小菜上,心中不免有些不平,往日在東宮,殿下何時用過這樣寒酸的膳食? 若說如今非常時期,只能簡陋,他也無話可說,可他分明瞧見,方才驛守往靖王那里親自送去了膳食,大盤小盤,身后跟了十幾個人才將膳食送完,區別對待如此明顯,想不叫人生氣也難。 周懷禛雙目酸痛,他擱下手中的奏章,入目瞧見韓偓神色不虞,大步下了書案,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么了?” 韓偓不欲讓殿下知道這些事,畢竟殿下這幾日晝夜不眠,已是疲乏,他不能再說這些話,讓殿下心生煩惱,于是催促道:“殿下,您先用膳,微臣待會兒再同你說?!?/br> 周懷禛眸色一暗,瞬時便明白了韓偓瞞著他什么,他面上的疲憊一掃而去,簡直神清氣爽,淡淡說道:“不必瞞著了,既然信件到了,為何不現在就給孤?” 韓偓:…… 他的演技有這么差?什么都不說殿下就知道是郡主的信來了? 韓偓講袖籠中的信件往里面塞了塞,清咳了幾聲,義正言辭地說道:“殿下,郡主交代過了,必須要等您用完膳才能看信?!?/br> 殿下來充州這幾日,吃不好睡不好,白日隨眾官員一同出去督工,同百姓一起勞作,充州雖然安定下來,卻時有輕微余震,殿下時常吃了幾口飯便擱下了。 只是在座幾位同僚,沒有哪個敢頂著殿下的威壓勸說,還是暗三聰慧,在殿下給郡主的信上又附了一封聯名信,求郡主勸勸殿下。 若非如此,今日他也沒這個狗膽逼迫殿下用膳。 周懷禛微微瞇了瞇眼,用極其危險的眼神瞧了韓偓一瞬,韓偓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就當他以為自己會死在殿下的冰冷目光下時,卻見殿下十分泰然地拿起了碗筷。 韓偓這才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郡主的話有用,早知道如此,他早該鼓勵暗三這么干的。 韓偓也只不過輕松了這一瞬,心里又沉重起來,他該如何開口跟殿下說,汝陽郡主被張家大公子欺負了呢? 小四傳給暗三的信里,懺悔意味十足,暗三心一軟,就沒上報給殿下,將苦差事推給了他,真是令人煩惱。 索性有武安王世子在,郡主也沒受什么委屈,倘若此時告訴殿下,按照殿下對汝陽郡主的在乎,恐怕他會立刻拋下賑災事宜,直接回京,到時候官家趁機降罪,更是不妙。 韓偓心里一定,最終還是打算將這事瞞下來。 周懷禛瞧著云淡風輕,實則他極為不引人注目地加快了用膳的進程,不過片刻,一碗糙米就下了肚,到充州數日,這是他吃得最安穩的一頓飯。 他瞧著杵在一邊的韓偓,俊臉肅了肅,好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猴急,淡淡地說道:“將信給孤?!?/br> 韓偓恭恭敬敬將信件呈上,背過身去,宛若雕塑一般靜靜站在原地。 上一次殿下看郡主的信,他不過瞥了兩眼,便被殿下嫌棄了,他才知道,原來殿下是這么小心眼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