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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刃,放人進來?!睅葌鱽砺櫱f的聲音。 霜刃忿忿,但是只能狠狠地瞪了追虹一眼,隨即進了大帳,“少主?!?/br> “追虹,你這次帶了多少糧草?”聶千萬雖臉色蒼白,但是思緒仍然清楚。 追虹抱拳道:“屬下是先行軍,共帶來軍用糧四百八十石,軍用馬草九百九十斤,后續軍正在路上,稍晚兩天就到?!?/br> “好,果然沒有料錯?!甭櫱f一拍大腿牽動傷口,頓時有些齜牙咧嘴,“咱么這場仗打得不虧!” 霜刃:“少主當心身子?!?/br> “我沒事,不過皮rou傷而已?!甭櫱f一擺手,“霜刃,你去和追虹把這些糧草安頓好吧?!?/br> “是!” 霜刃與追虹齊齊出了門,“還不是得我來?” 追虹瞥她一眼,徑直走著,一言不發。 霜刃:“嘿這人,沒勁?!?/br> 帳內聶千萬趴在榻上,抬起臉詢問軍醫,“這傷口會留疤嗎?” 軍醫一愣,軍中的女人向來都是以身上的傷疤為榮的,哪有問會不會留疤這種男兒話的?當即點頭道,“會留?!?/br> “???”聶千萬繼續問,“有沒有什么祛疤的藥?” 軍醫看著聶千萬的眼神更加古怪,“沒有?!?/br> 聶千萬的表情明顯失望,“這下可好,身上掛彩了我心肝兒不會不喜歡我了吧?我覺得他還是挺愛我這副完美的軀體的?!?/br> 軍醫一臉被雷劈的表情:我剛剛聽到了什么? 第80章 自從那次秦先在相國府回來之后, 兩家的來往就更少了,秦暉之前往將軍府送東西送的又多頻繁,如今便有多冷清, 秦先不甚在意, 只是叫人盯緊了于側君, 他自己在將軍府足不出戶。 但是這日卻傳來消息——秦暉死了。 相國府的小廝來報的時候,秦先正在學做新的剪紙, 手中的剪刀落了地, 在手心劃出一道口子, 立時便滲出血珠。 “誒呀主君!”王媒公立馬拿了隨身的帕子將秦先手上的口子摁住, “主君莫要悲傷過度傷了身子?!?/br> 傷口不深, 秦先倒未覺得痛,只是覺著有些不可思議與突然, 手上便有些脫力,他沒有起身,只是出聲問道,“怎么會?” “于側君叫小的來請您過去守靈, 說是相國府如今就只有您一個子嗣在身邊的,理當盡孝?!蹦切P低著頭。 秦先低喃:“于側君……是于側君叫你來的?” “是?!?/br> “回去告訴于側君,我這就過去?!鼻叵仁疽馔趺焦墒?,自己將傷口摁住, “王叔,替我把房中的金創藥拿過來,要抽屜里面那個?!?/br> “誒, 我這就去?!蓖趺焦奔泵γM去。 “你還不走?”秦先出聲斥責。 “于側君說,讓奴才務必看著您,與您一同過去……”那小廝道。 “呵——”秦先聽了這話也未惱怒,“雪刀,將人扔出去?!?/br> 話剛落地,那小廝還未緩過神兒來,人就已經被扔出了將軍府外,雪刀拍拍手,回來向秦先復命,“主君,人已經扔了,不過,主君真的要去嗎?” 秦先慢慢地舒出一口氣,“我不太相信,母親會這般輕易便死了,安插在相國府的眼線呢?” 雪刀:“今日還未來報?!?/br> “若是母親去世的消息是真的,那恐怕似兇多吉少了?!鼻叵鹊穆曇衾湎氯?,“雪刀,你與我同去,然后去通知攝政王與風王府,讓他們早做準備?!?/br> 雪刀:“是!” “主君,金創藥?!蓖趺焦昧艘粋€小瓷瓶過來,將秦先的傷口露出來,撒上藥粉又包扎好。 藥粉覆上的疼痛令秦先更加清醒,他披上一件素色紋鶴紋的大氅,“我們準備一下,也出發吧?!?/br> 相國府的門前已經是慘白的一片,紙錢在上空高高揚起,又飄忽著落在地上,臉門前的石獅子上也圍上了白綢花,氣氛一片慘淡。 雪刀扶著秦先跨進門內大堂,里面放著一樽棺墩,一個有些瘦弱的身影正跪在靈前,正點了一炷香。 “雪刀?!鼻叵嚷曇衾滟?。 雪刀得了秦先的示意,走上前去便要用手中暗刺挑開那棺墩的蓋子。 “你干什么!”聲音凄厲尖銳,于側君撲上去擋在雪刀面前,他雙手張開護住棺墩,與雪刀面對面站著。 “大公子不僅打傷相國府的報信之人,現在竟然又來毀壞親生母親的棺墩,如此不孝之舉,意欲何為!”于側君雙眼凹陷,像是一夕之間蒼老了十多歲,那雙眼睛此刻通紅地望著秦先,咬牙切齒。 “我只是想再看母親最后一眼,于側君何故阻攔?”秦先冷冷道。 “死者為大,你如今過來一不上香,二不跪拜,反而要大不敬掀棺!” “側君在怕什么?!”秦先目光凌厲,“我不過是相見我母親最后一面,側君拼死攔著,是要隱瞞什么?” “好,好!”于側君閃身讓開,“你想看,就看吧,就是落下個大不敬的名聲,我這做長輩的也是盡力勸阻過了?!?/br> “雪刀,開館!” “是!”雪刀手中暗刺已經將棺材挑開一條縫,暗刺向上用力,那棺材蓋便掀了起來,落在一旁。 “主君?!毖┑稉踉谇叵壬砬?,遞上一方雪白的帕子。 秦先接過帕子,點了點頭,然后將那方帕子按在鼻上,慢慢地走到棺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