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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臨看見這麒麟令牌心中就一堵。 “看臨王這神色,想必是認得這牌子的?!甭櫱f露白牙一笑,“既然認得,那便好辦了?!?/br> “你想要做什么?”風臨面色十分不好。 “誒?怎的這樣見外,都不喚一聲恩人?我可是救了你一家老小的?!甭櫱f坐在他對面,十分不見外地自己翻了個茶盞倒茶。 “高風亮節之士,怎會如你一般?”風臨胸腔里慪著一團氣,說出來的話也毫不客氣,“而且怎么就一家老小了?” “多說無益,老子本來就不是那種高風亮節的人?!甭櫱f灌茶,“廢話少說,要臨王辦一件事情,行是不行?” “什么事?”就算風臨沒什么好臉色,但是這塊令牌卻是真真兒的,他家里那位王君親手給人的,她抵賴不得。 聶千萬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 風臨倒吸一口涼氣,迅速將桌上的字抹去,“果真是你?!?/br> 聶千萬微微點頭,“你干還是不干?” 風臨一笑,“干這種事可是要掉腦袋的,干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臨王莫要裝傻了?!甭櫱f將那杯茶潑了,斜睨她一眼,“我來這金城攪動風云,你作壁上觀洞若觀火,別跟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br> “正如你所說,我本就是兩不相干兩不得罪,又何苦賠上我這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陪你賭上這一把?”風臨冷笑。 “兩不得罪,也就是相當于兩邊都得罪,難道臨王還想在一邊得勢之后繼續你逍遙快活的日子嗎?”聶千萬唇邊笑意漸冷,“臨王覺得可能嗎?” 風臨果然沉吟,她自是知道該站隊的,但是這無異于一場豪賭。 “小王遠離朝政,雖然居于金城,但是手上一無實權二無兵馬,不知閣下看中我哪一點?” “太女都未曾察覺我的身份,反而你與我從未見過面,你卻猜得出我是誰,單就這一份敏銳與先知,就已經遠勝于這金城中無數的人了?!甭櫱f又倒上一杯新茶道。 風臨:“拉人入股,總要有些本錢吧?!?/br> 聶千萬看了看自己新倒的茶水,嘖嘖兩聲,又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兩個字,然后又說,“除了這個,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活一天,便保證你家夫小毫發無損,安然無恙?!?/br> 剛剛經歷過丟了王君的風臨心中一動,她如此費心費力,在保持中庸之道的同時還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不就是為了家里那三張嘴…… 聶千萬覺得那杯茶水自己是在嫌棄,雖又新翻了一個茶盞,終于將茶水喝進了嘴里,她慢慢啜著茶水,并不著急,這個時候她是最不能催的,只能讓她自己慢慢地想清楚。 聶千萬將茶都快喝干了,卻聽得風臨說一句,“本王要再考慮考慮?!?/br> “得,想好了來找我?!甭櫱f將令牌一收,邁開腿便要走。 “誒?你將我的令牌還來!”風臨連忙喊住她。 “憑什么?”聶千萬將令牌收進懷里,輕功一躍便翻出了臨王府的墻頭,“你還欠我一件事情——” 風臨:…… 聶千萬風王府一行并未耽擱太久,回了李府之后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著秦先便回了無辟寨。 聶千萬特地叫了一輛翠幄青綢的馬車,車上棉墊軟枕俱備,秦先躺上去十分舒服,馬車行進時又不過分顛簸,正好適合。 李三思昨夜在太女府被灌了好些的酒,昨夜雖喝了解酒湯,但是今日仍有些宿醉頭痛,是以并沒有來送聶千萬,這邊事情已經處理妥當,負責轉移火|藥司的人手已經派了過去,她了了許多煩心事,已經沉沉睡去。 倒是周沫哭著喊著又來抱住了聶千萬的大腿,不過又被李絨絨的小長鞭子給卷了回去。 跟在青綢馬車后邊的是一輛小一些的深藍馬車,里邊兒坐的是聶千萬搶來的大夫——老王。 沒辦法,無辟寨的大夫本來就是冷澹一人,如今冷澹幫忙搞定了火|藥司的事情之后就不見蹤影,她是在也是頭疼的緊。 不過馬車的車輪剛剛轉動,聶千萬聽見身后有人在喊,“等一下——” 聶千萬探頭一看,一個頭戴幕離的青色身影有些焦急地跑過來,身上背著一個小小的報復,竟是容月。 秦先此時也掀開車簾望去,驚訝出聲,“容月,你怎么來了?” “兄長——”容月跑到馬車下,氣喘吁吁,卻不不忘向著秦先行了一個平輩禮,“兄長可否帶上我一起走?” “你要去無辟寨?” 容月點點頭。 “可是容家那邊?” 容月臉上帶著笑意,“兄長,容家那邊以為我已經染上了不治之癥,已經歿了?!?/br> 秦微微挑眉,“回去再說?!?/br> “好!”容月聲音清脆,仿佛帶著竹林里勃勃的生氣。 容月很識趣地沒有上那輛青綢馬車,而是碎步去了后邊那一輛深藍馬車,與老王坐在一起。 秦先與聶千萬對視一眼,倒是心有靈犀地了然一笑。 無辟山外又加了許多機關狹隘,馬車已經進不去,聶千萬將秦先抱在懷里,慢慢地拾級而上。 雪刀將馬車放在山腳下,老王與容月腳力不行遠遠地落在后面。 這是一條從半山腰上走上去無辟寨的小道,聶千萬干脆將秦先小心地背在了背上,夕陽西沉,晚霞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