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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有些溫熱。 釋然斷定他沒走多遠,順著點滴的血漬一步一步跟上去。 灼華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再加上當時中了藥, 根本沒捅進去多深。嚴恒當時疼暈了過去, 大半夜過去, 他竟又清醒過來了。 竹林前方沒多遠便是昭平殿,后宮本就禁止男子入內, 嚴恒醒來的時候天還暗著,再加上有巡邏隊時不時的經過,他害怕被發現,就朝著反方向走。 他一個貴公子,哪里受過這樣的傷。每走一步, 傷口便撕裂一樣疼痛不已。 他只能強忍著痛楚,慢慢的挪著步子,嘴里還低聲謾罵著:“臭丫頭下手這么重,等老子傷好了非差人將她綁了,睡她三天三夜,然后再把她賣到又臟又臭的窯子里去?!?/br> 釋然順著零星的血漬趕來,剛好聽到他口出狂言,言語中無一不透漏著對灼華的肖想和侮辱。 釋然沒有片刻的猶豫,抽出藏在袖口的那柄匕首,慢慢的跟著他。 趁他沒注意,疾步來到他身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拿著匕首的那只手,又瞄準被灼華捅過的傷口,用盡了全力刺了進去。 嚴恒瞪大了雙眼嗚嗚咽咽的想要轉頭看清楚究竟是誰,可他哪里又是自小練武的釋然的對手。 釋然將匕首的刀鋒盡數刺進了嚴恒的體內,鮮血將穿著的太監外衫染紅了一大片。而后,他又利落的拔出。 嚴恒再次疼暈了過去。 釋然依舊氣憤,方才他侮辱灼華的言語,當真是... ... 惡毒至極。 釋然強忍下眼中的暴戾,一把將他抬到肩頭,在竹林中飛快游走。 待他將這嚴恒安頓好,他又原路返回了竹林,將血漬清理干凈才又從小路回去。 天光越來越亮了,他沒有回住處,直接回了如懿宮。 釋然先是將灼華的秀發埋在了如懿宮的荷花池旁,又褪下他身上沾滿血漬的太監衣衫,扔在了祭奠太后用的火盆里。不過片刻,火光便將這衣衫吞噬成灰燼了。 他用樹枝在火盆里來回翻找了好一會兒,見一片衣角也沒留下才起身離開的。 待宮人尋到嚴恒時,他正昏迷的躺在大臣們上朝的必經之路,雙腿之間一片殷紅。 宮人欲要將他抬走,命根子從褲腿處掉了出來。 第74章 嚴恒穿的是一件銀白色的外袍,腿間的殷紅就足夠觸目驚心, 更別提從褲腳掉下來的‘寶貝’了。 那些剛剛將他抬起的宮人定睛望著方才掉落的東西, 嚇得渾身無力,連連松手。 嚴恒又被這些人面部朝地摔在地上。 其中不乏有眼尖的宮人, 看到了釋然用血在他背部書寫的內容,更是冷汗直冒。 “孟浪狂徒, 潛入后宮、欲行不軌、伸張正義?!?/br> 殷紅又帶著些扭曲的字體就這樣寫在嚴恒背部的衣衫上,釋然刻意用左手寫上去的。后宮, 是皇上一個人的后宮。他就不信, 嚴家能有這樣大的勢力。他也不信, 皇上可以這般大度,輕易便放過私闖后宮的人。就算皇上礙于嚴家的勢力當真大度了, 如今...但凡是來上朝的官員,可都親眼瞧見了的?;噬蠑嗳皇遣粫屪约簛G這么大的臉面。 短短的十六個字, 將嚴恒為何落得如此下場解釋的清清楚楚。宮門才開沒多久, 可瞧著他脊背上的血漬, 都已經呈現黑褐色, 顯然不是方才入宮的。 這下,誰人也不敢再向前。 那可是關乎官家的臉面, 不要命的才會上前。 嚴丞相此時正坐著馬車行至宮門口,他正坐在馬車為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憂心。 他對著車夫道:“將我送至這里就好,你去少爺經常留宿的花柳巷子里將他綁回來?!?/br> 待他下了馬車,發現了與往常不同的現象。往常那些個官員這個時辰早已經在大殿內候著皇上了,今日卻還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講著小話。 他冷眼瞥向人群, 隱約瞧見地上趴著一個人。 嚴丞相冷哼一聲:“不過是懲治些下人罷了,竟惹得這些人競相觀看。哼,沒見識?!?/br> 他冷下臉怒斥著:“都不去上朝在這里閑聊什么?莫不是要上圣上候著你們不成?” 那些本來與他交好的官員想要湊到他跟前告訴他事情的原委,卻見他不耐煩的一把將那人推出去好遠,旁人更不敢上前了,只是在背后兀自議論。 就連素日不喜碎嘴的文庚年,今日不知為何也向旁人問詢著事情的緣由。得知是嚴家的人,冷眼瞧了一眼嚴丞相:“當真是惡有惡報?!倍?,他摸了摸藏在袖口處與皇后殘害后宮妃子的罪狀。 待這一眾大小官員都去上朝的時候,巡邏隊也發現了這里的異樣,疾步趕了過來。 說來也巧,花悠然也來到了德化皇宮門口。 大內禁軍將花悠然攔下,他給花云遞了一個眼神。 花云拿出一早便準備好的通關文牒,大內禁軍不敢阻攔,放行的同時,派人去大殿通知了皇上。 花悠然倒真的是應了他這個名字,悠閑自在的慢悠悠的朝著大殿方向走去。他自小便鼻息靈敏,一路嗅著鐵銹味過來的。 巡邏隊正在處理,他湊近一看,倒也異常震驚。 銀白色的衣衫早已殷紅,短小的‘命根子’沾滿了塵土與血漬,這樣的場面,任一男子看了都會有沖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