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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br>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br>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br>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br>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br>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br> 主仆二人接連唱了幾個回合,直到有些累了才停了下來。灼華看著映在馬車簾子上的那道背影,靠近云裳的耳邊,低聲戲弄:“云裳,快看你家追命哥哥的背影?!?/br> “公主?!痹粕岩脖凰[紅了臉,可灼華依舊不罷休,以她困頓想要躺下休息為由,將云裳趕到了馬車外面,紅著個臉與追命坐到了一處。灼華說她困頓,倒也真不是信口胡謅,不一會兒,馬車里便傳來陣陣的鼾聲。云裳時不時的偷偷瞧著駕著馬車的追命,見他目視前方,索性大膽的瞧了起來。 追命又何時被人瞧的這般細致過,又何時與女子坐的這般親近過。也得虧是在沙場浪蕩慣了,皮膚黑了些,才不至于讓云裳瞧見了他緋紅的側臉。其實,他的心里早已經咚咚的打起鼓了。 “當真是近墨者黑,丫鬟與小姐一般膽大?!弊访貋硎莻€沉得住氣的,即使是面對云裳的灼熱目光,也只是小小的腹誹了一句而已。 許是初春的晚風仍然寒涼,云裳又是坐在馬車外面,沒有車壁遮擋,涼風入鼻,打了個噴嚏。云裳連忙捂住鼻息,生怕自己的聲音過大吵醒了馬車里呼呼大睡的那位人兒。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離的這么近他肯定是聽到了,臉霎時變得通紅。然后用余光偷偷的瞄向追命,發現他正望向自己,兩個人注視良久,眼神中似乎也漸漸的夾雜了些別的情愫。 許是追命的眼神過于直白了些,云裳低下了嬌羞的面龐。在抬眼時,追命已將自己的披風褪下,披到了云裳略為瘦小的肩頭上。 “謝謝追命哥哥?!痹粕阎兄佬邼瓰楹挝锪?,眼神閃閃發亮,聲音卻小的出其。 “乍暖還寒,以后出門多穿些衣服?!毖劭粗綄m門口了,追命扭頭對云裳囑咐道。 “曉得了?!痹粕褖旱土寺曇?,露著上下兩排大白牙。 “吁!”說話間已經到了,追命叫停了馬車,云裳鉆進馬車內將睡的一臉迷糊的公主輕輕喚醒。 “公主……” “公主……” “嗯……”一聲慵懶的嗓音從灼華口中溢出,她睡眼惺忪,雙手輕揉著眼睛,在云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小姐,追命進不得宮,只能送你到此處了?!弊访h首低眉的說道。 灼華睡了一覺,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半倚在云裳身上,軟綿綿的說:“就送到此處便好,里面的路我們熟悉的,追命哥哥早些回去吧?!闭f完擺擺手便轉身要走,平日里從不拖沓的云裳,此時卻慢了半拍。 灼華側目而視。 只見云裳乖巧無比的站著與追命擺手道別:“追命大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br> 而素日極愛冷著臉的追命竟也破天荒的應了下來。 云裳一臉嬌羞的攙扶著灼華回寢宮,一陣冷風吹過,灼華打了個寒顫。雙手揉捏著胳膊,嘴里還一直低呼:“冷死了冷死了。云裳我們走的快些?!?/br> 云裳聽聞,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肮?,來披上?!?/br> 灼華這才瞧見了她手里的那件黑色的披風,“哎,這不是追風今日穿著的那件嘛?!彼荒樀呐d奮:“你兩進展的挺快嘛,快些與我說說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br> 云裳又被她說的臉紅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作勢變要給灼華穿上,卻被灼華給攔了去。 “停,追命哥哥的衣服我可不穿,你自己穿上,這是命令?!弊迫A先是戲謔,見云裳堅持,又假裝一臉的嚴肅。最后干脆直接上手又給云裳系了回去。 灼華又搓搓手,感覺更冷了些,可是,這并不能妨礙她的好心情?!翱熳?,快走,冷死了?!?/br> 回到寢宮,云裳立馬侍候著讓灼華泡了一個熱水澡。收拾她衣物的時候,又發現她的鞋襪都潮潮的,又差人煮了姜茶,親眼瞧著灼華喝下,這才安心些。 可縱使這般,灼華還是邪寒入體。后半夜變病了起來,發熱夾雜著咳嗽,折騰到天亮,喝下太醫熬的藥,才沉沉睡去。 午時,太醫又來了切了一次脈。癥狀減輕了不少,云裳才送了一口氣,卻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都怪我,昨夜我該讓公主穿上那件披風的?!?/br> “咳咳……水?!币魂囕p微的咳嗽聲傳了出來,云裳立馬倒了些水,將灼華扶起來,喂了下去。 “公主……你醒了??筛杏X有哪里不舒服?”云裳甚是關切。 “我無事,莫要擔心?!弊迫A本想安慰她,可說出的話卻沙啞不已。其實她的體質原本沒有這般孱弱,可自從前些年花燈節的時候,不慎落入御花園的水池中,便落下了病根。之后的每一年,乍暖還寒時候,灼華便會生一場病。這一病,沒有十天半個月,斷然是好不利索的。 主仆二人說話間,外面傳來了一陣sao動。原來是這后宮的幾位娘娘,聽聞灼華受了風寒,專門送來了補品。本想進來看望,卻被麗妃以她在修養,不宜見人為由給攔了下來。一個下午,就連素日沒有一絲交情的娘娘公主們,都紛紛送來了補品,卻統統被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