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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有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顧謹然根本移動不了身體。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胡亂的跳著,又惱怒又難過,怎么偏偏,變成了這么個人。 原主叫顧初云,跟顧謹然一個姓,本來是正道第一大派華山派掌門之養女兼弟子,五六歲的年紀就入了華山。 在出云國,人人尚武,大大小小的門派數之不盡,國中有七個源遠流長的超級門派,華山,嵩山,峨眉,武當,昆侖,青云,離山,其中又以華山為首;而魔道中習練詭異功法的邪門歪道也是層出不窮,以北方玉門一帶的鬼門為首。 自古正邪不兩立,此次顧初云被追殺,正是犯了這條大忌。 三天前的及簪禮,顧初云狂性大發,于房中殺了養母,重傷華山掌門,偷了華山的絕密功法揚長而去。 有人說她是魔教派來的臥底,蟄伏十年,只為這一日,否則根本無法解釋。 于是七派皆驚,聯手絞殺,誓與魔教為敵。 顧謹然只有一點疑惑,華山以劍法出名,顧初云學的為何偏偏是鞭法。 “她在這里”有粗啞的男聲響起,話語里不免有激動驚喜之意。 很快圍上來了四五個人,著裝統一,都是一個門派的,顧謹然從他們衣袖上的花紋認出都是嵩山派的。 “老大,眼下別的門派還分散在四周找人,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不如咱們先把這丫頭手里拿的秘籍弄過來”這人的密語被顧謹然聽得一清二楚,她臉上浮現出些譏笑,什么大義凌然的正派弟子,不過也是見利忘義的小人。 為首的那個聽了這個建議,深以為然,他們打著大義無償為華山派找了這么久的人,拿走一點東西絲毫不為過,就當是幫華山派掌門人的妻子報仇收取的一點點報酬。 嵩山派也是以劍為器,只是一直被華山壓上了一頭,現在有機會觀摩華山的秘籍,便是有了躍居人上的捷徑。 “小丫頭,你將你偷出來的秘籍交出來,我給你個痛快的死法”帶頭人說得大言不慚,這條件壓根兒對顧初云沒什么用處,橫豎都是死。 顧謹然冷笑一聲“你當我這么傻,將那秘籍放在身上白白送給你們?” “妖女,別想著拖延時間,在不在你身上,我們殺了你搜了就知道”那頭子明顯遲疑了片刻,口上卻絲毫不讓。秘籍若真是被藏起來了,殺了這個丫頭就可惜了,倒不如將她擄回嵩山派,再慢慢叫她開口。 已經有別的門派的人在往這邊走了,帶頭人出手極快,眼見一把就要將顧初云揪在手中,卻被不知道哪里射出來的暗器劃傷了手。 他自問身手不凡,意識到有人發暗器就及時閃了身,怎料還是見了血,可見來人用器之快和準。 更令人生畏的是,那個人出了手,他卻連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剛剛的暗器是一片葉子,也許是那個人隨手在樹上摘的,現在深深的插進了顧謹然身后大槐樹的樹干半寸之深,其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測的。 顧謹然回憶了半晌,發現這個顧初云怕是受傷太重,有好多事都記不起來了,故而她一時也不能猜出,這個來幫她的人究竟是誰。 又是幾片葉子飛來,顧謹然甚至能看清這些葉子上面殘留的露水,那人大概就躲在這叢林里面的某棵樹上。 嵩山派的人接二連三掛了彩,他們圍成一個團,警覺的看著四周,驚疑不定的猜測下一次樹葉飛出來的方位。 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飛來,轉眼間將顧謹然揪在手中,又飛走了,期間嵩山派的人打出一套復雜的劍法,卻半分沒有傷到那個人如鬼魅的身影。 那人的步伐實在是太快了。 “真沒意思,一群廢物” 清冷的金屬音留下這一句,轉眼沒了蹤影,仿佛這里從來沒有過人,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嵩山派弟子,還有顧謹然先前吐下的一灘血。 此時的血已經變成了深紅色,仿佛在嘲笑留不住人的嵩山派弟子。 這個人大概很討厭血的味道,他是兩根手指頭揪著顧謹然的后領帶著她走的,期間一直皺鼻,一臉嫌棄的模樣。 到了一處小溪邊,他直接將顧謹然放下,小心的整理起自己潔白的衣袍。 “也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邋遢,好歹給將臉上的血洗干凈了” 顧謹然艱難的轉動了下身子,居然比剛剛活泛了不少,她乖乖的俯身,慢吞吞的掬起一捧清水,一邊不緊不慢的清洗臉上的污漬,一邊偷偷打量這個救了他的大俠,也才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長得還行,就是脾氣不大好的樣子。 洗好了臉,看著那人姣好的側臉,顧謹然很想問一句“敢問大俠姓甚名誰” 第38章 換臉 白衣男子停下了擺弄衣角的手, 斜著眼睛嘲弄似的說道“顧初云,你跟我裝什么失憶” 眼見對面的顧初云一臉無辜滿目迷茫的樣子, 他有些沉不住氣, 不會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吧。 “靠, 我不就是路上耽誤了片刻,來得稍稍晚了些嗎, 要不要這么玩兒我。喂, 你是故意嚇唬我,要在大師兄面前告上我一狀的是不是”他有些著急,睜圓的眼睛帶上了些孩子氣, 提到大師兄的時候臉上分明有恐懼和不忿。 “我受傷太重, 這不是很正常嗎”顧謹然故意逗他,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