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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枳枳,這次讓你回來,就是要談一下何遇的事情?!?/br> 果然是他。 姜枳點頭道:“您說吧,是什么事兒?!?/br> “你不在的時候,他來過家里多次,每次都是提訂婚的事?!苯高攘丝诓?,搖頭,“我還沒有表態,是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不妥,我認為你們訂婚的事兒還為時尚早?!?/br> “好?!苯c點頭,“那就不訂婚了?!?/br> 姜父吹茶葉的動作一頓,詫異地看了眼姜枳,又對一旁的姜母挑挑眉—— ‘這就同意了?’ 姜母也擠眉弄眼地回他—— ‘是啊,怎么這么聽話,以前不是但凡跟何遇沾邊的事兒,她不是哭就是鬧嗎,還一口一個遇哥哥的?!?/br> 可真是奇了怪了。 姜枳對著這對兒在她眼前眉目傳情的父母眨眨眼:“還有別的事兒嗎?” “……”姜順堯咳了聲,“沒了?!?/br> “害……就這事兒啊,在電話里說說不就行了嗎?還非得見面說?!苯仔σ饕鞯赜酶觳仓馔苯?,“說實話吧老姜同志,你就是太想我了,想見我對吧?!?/br> 男人被女兒的胳膊捅了好幾下腰,癢得他眉頭直跳。 半輩子嚴肅死板的他差點在此刻破了人設。 幸好妻子及時將女兒的手拉走,救了他一命:“是是是是,太想你了。來坐到我這里,讓你爸給咱們倆削個蘋果吃?!?/br> * 姜父姜母不答應姜枳和何遇訂婚,是因為姜家現在破產了,嫁進何家算高攀。 他們擔心女兒因此被人輕看,被婆家欺辱了,受了冷眼,卻因為沒錢而沒底氣打回去,那他們可接受不了。 自己寵出來的寶貝閨女,絕對不能在別人的手上被糟蹋了。 而姜枳和何遇分手的事兒,不僅何家不知道,連姜家父母也不知道。 他們一直覺得女兒很愛何遇,還以為這次的訂婚是這對兒小情侶一齊的意思,所以才擔心,如果他們說了不同意,姜枳又哭又鬧該怎么辦。 沒想到姜枳這樣干脆的同意了。 但兩人非但沒有省心,反倒更擔心了,這么喜歡何遇的女兒怎么一點情緒都不鬧? 這不正常。 姜枳也在擔心,她想知道父母為什么不同意和何家訂婚,也想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么難題,才能逼的她在這種情況下不得不嫁給何遇。 三人都帶著沉重的心事,自然誰也無法入睡。 午夜,小區的每一戶幾乎都滅了燈,只剩寥寥幾窗還透著光,從那昏黃不明的光亮來看,應該是臺燈或落地燈。 大屋臥室的對話,傳到了躺在小屋床上的姜枳耳中。 “冉冉,你會不會后悔嫁給我?”這是姜順堯的聲音。 “你在說什么鬼話呢?”岳冉聽上去有些生氣。 “當初你的追求者那么多,名門大戶、學者歌星,隨便拎出一個都比我強上千萬倍,可你卻選擇了我?!苯槇蛩剖怯行└锌?,“我當時在你父母面前發誓,一定要讓你過上比在岳家還要好的日子,沒想到不僅沒了錢,甚至……甚至連女兒的婚姻幸福都保證不了?!?/br> “你在說什么鬼話???”岳冉又重復了一遍,“你以為我當初跟你在一起,是圖你有志氣嗎?是圖你聰明嗎?我對你可是一見鐘情,看到你第一眼就想嫁給你了,那時候的我怎么會了解你的志向和會否賺錢?” 說白了,岳小姐當初愿意下嫁給姜順堯,就是圖他模樣俊俏而已。 這點姜枳知道,從小岳家人就給她講這個故事。 ‘別看你爸爸會賺錢,當初可是個窮小子,是你媽說,只有嫁給他才能生出最漂亮的孩子,哭著喊著非他不嫁,你姥爺才沒辦法,掏了所有家底給你爸當事業的啟動資金?!?/br> 姜順堯嘆了口氣。 岳冉問:“怎么了?當初破產時也沒見你這么感慨,是發生什么了嗎?” 姜順堯道:“催債的又打電話了,他說一周內再不還上錢,就又要上門了,而且很可能要鬧到枳枳學校去?!?/br> “那不行!”岳冉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行,那枳枳就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了!” 她焦急地問:“那個湖南菜老板,就是你發小,不是問你借了五十萬加盟嗎?他現在有錢嗎?能還嗎?” “……”提到這個,姜順堯更覺得對不起妻子,話出口都十分艱難,“他的妻子需要換腎,孩子又得了白血病,我昨天去上門看了,是真的,他已經累得沒人樣了?!?/br> 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他說了,以后每頓飯都可以去他那里吃,記賬,不掏錢?!?/br> 岳冉停了幾秒,嘆氣:“算了,睡吧,還債的辦法明天睡醒了再想吧……” 人人都有辛酸事,哪個在世間活的都不容易。 既然還不上,就算了,逼死人家也拿不到錢,更沒必要去數落老公了,當初借錢的事情她也是同意了的。 反正不管怎么樣,他們都不會犧牲女兒幸福的。 大屋的對話到此結束,而姜枳,她從聽到‘催債上門’的事兒就愣住了。 懊悔和自責淹沒了她。 是啊,雖然父母沒有跟她說過,但動動腳趾也能想到,破產怎么可能不欠債呢? 姜家現在根本不是要考慮重新站起來那么簡單。 他們甚至還身負巨債,連欠款還沒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