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我
接下來,客廳哀嚎聲四野。 白蘭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開口,內心在瘋狂臥槽cos:怎么跟自己準備的劇本不一樣? 直到樓上傳來貴婦的淡聲阻止,道:“都給我消停點?!?/br> 這個聲音,下意識讓俞揚神經一緊,不動聲色停手,已是快速明白過來,恐怕這場突然的襲擊也是考驗的環節。 不然交手一分鐘了也不見任何保鏢進來護主,豈非跟“防守嚴密的白家”大相徑庭? 果然,五個保鏢幾乎同時朝著貴婦單膝下了跪。 而之前昏迷的保姆也已經從地上爬起,重新來到輪椅后,柔聲關切地問:“小姐你沒事吧,可把我嚇壞了!” 說罷,狠狠瞪了剛才連人帶椅抱起來的罪魁禍首一眼。 就是這個人,嚇到小姐! 俞揚微微蹙著眉,看著她臉上不加掩飾的挫敗表情,莫名低笑一句,嗓音粗沉:“剛剛多有冒犯,小姐受驚?!?/br> 白蘭正安撫著保姆,聽聞此言又是一怔,奇怪,這人說話的音色怎么變了? 貴婦從樓上下來,美目淡淡瞥了眼地上暈倒的三人,抬手輕輕一擺:“拖出去?!?/br> 隨后目光一頓,正見最后一個候選保鏢,樣貌平平,膚色略黑,身手倒也不錯,唯一不好的是那烏黑頭發竟然長到可以在腦后扎個小辮子。 貴婦懶懶地收回目光,放在年輕女子身上:“蘭蘭,我會跟白家老祖宗申請一下,為你在族中博得一個精英保鏢?!?/br> “我不要!” 白蘭皺眉拒絕得干脆。 而俞揚,鎖定著她的臉,之前他用自己的聲音說話,按道理說她應該有聽出來。 想到這里,見她嘟起恢復血色的唇,撒嬌般的道:“媽,我不喜歡一板一眼的保鏢!就剛才那人吧,我覺得很好!” 俞揚默默低下了頭,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僵硬弧度。 “蘭蘭……” 夏雨冰嘆息,實則從一開始就反對從外招人,遂再次看一眼候選保鏢,嚴厲道:“誓死保護小姐,可明白?” 俞揚:“是?!?/br> 不知為何,貴婦總感覺這候選保鏢渾身氣場古怪。 索性,候選者都是服下測謊藥丸進一步篩選進來,應當沒有身份弄虛作假的問題。 夏雨冰釋然,道:“方才接到你父親的電話,公司那邊臨時有事需要我去幫忙處理,晚上也有可能不回這邊?!?/br> “哦,mama去吧,我會好好吃午飯的!”白蘭笑嘻嘻的擺手,又微昂下頜,特別傲嬌地對著保鏢說:“你現在推我上樓,我要換衣服,剛才被你這么一嚇,汗都出來了!” 俞揚沒錯過她搭在扶手上的幾根青蔥手指調皮做出的些許動作,恭敬上前。 可當他準備推的時候,又聽到她可愛嬌蠻的命令:“你剛才那技術不錯,我要像剛才那樣上樓。你……行嗎?” 俞揚偏首望一眼鋪著梯毯的高級臺階:“小姐住幾樓?” “五樓?!?/br> 她似乎覺得不放心,便急忙補充:“但我要說清楚,如果你不小心把我摔了,我、我絕對會要你好看!” 重心脫離地面,白蘭原本還想繼續說,現下直接閉嘴。感受著一股陌生的信任和安全感包圍自己,好奇怪。 兩人往樓上去…… 保姆玉嬸糾結嘆道:“小姐這膽量真的什么都不怕???” 夏雨冰一愣,若有所思地收回視線,心里估摸著這女兒大概又在想什么怪心思了。 畢竟清醒后的這段時間她很少會讓人進她的房間,更何況是一個陌生保鏢呢。 至于安全問題,觀方才女兒的自信,就知她心中有數。 玉嬸說得沒錯,她的確聰明的不像一個失憶的孕婦。 …… 他步履平穩,行走時給人帶來的感覺出乎意料的踏實,她已經默默地腦補出了這個新任保鏢肌rou發達的模樣。 房間到了,他輕輕的放下輪椅和她,聲低:“我……” “先把門關上吧!”她毫無預兆的出聲打斷,自己cao作著輪椅往臥室里面去了。 俞揚抿唇,將雙扇房門關上,迫不及待地追隨進屋,卻在看到她自輪椅上撫著肚子緩緩站起時,打從心底震驚了。 這是……什么情況? 白蘭早間散步過度,小腿酸脹才坐上輪椅休息,這會兒起身已是渾身舒坦,對著一片漆黑的眼前道:“那誰,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喚你?!?/br> 白蘭的腦子里自動冒出幾個名字“大力水手、菠菜、肌rou哥哥還有猛男”等等。 她笑出聲來,很快又把笑容收斂,兇道:“說話呀!” 誰知,尾音剛消,她就感覺自己的臉被一雙微潮的大手捧住抬起,頃刻間……就被兩片涼薄的唇瓣貼住了。 白蘭看不見,唯有瞪大受到驚嚇而愈加漂亮的眼睛,大腦也已經處于宕機狀態。 什、什么情況,這個剛上任連五分鐘都不到的保鏢,竟然毫無任何預警的親吻自己? 白蘭被他的舉動驚懵,但并沒有推開他的想法。這樣的認知有點嚇到她了。 他們白家不是千年來林州第一大家族嗎?怎么如今竟還會有人敢如此的冒犯她! 雖然她原本動機不純,想騙他進自己的臥室,準備看看小遠回來時是什么反應,但是絕沒想到過這種情況! 她反應過來,正要推開他的時候,他卻主動松開。 然后,白蘭聽到他用之前輕柔的嗓音,帶著毫不遮掩的激動和潛藏的喜悅,說:“有意,我終于找到你了!” 有意,有意是誰?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之前在樓下,他也說過這名字。 又加上特意改變聲音,引起她的好奇,所以她起了心思決定將這人暫且留下。 難道這人認識以前的她? 忽然,他的唇又貼上來……一點一點的加深這個吻。 白蘭根本來不及抵抗,就這么被他得逞,并且很快就嘗到他唇上帶來的咸味。 白蘭一怔,是……眼淚? 夏日蟬鳴。 他喜極,言語溫柔得不像話,并擁住她:“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帶你回家?!?/br> 白蘭眨著眼,輕咳一聲舔了唇瓣說一句“先等等,你先讓我緩緩再說”然后手上試著使點力氣就把他推開了。 他眉目溫柔,瞧見她微微泛紅的臉頰,輕輕笑出聲。 幾月不見,她害羞了。 白蘭聽到這個笑聲,心里頭的無名火就蹭蹭冒出來,板著臉尋到輪椅坐下,實則是因為被親得有點小腿發軟。 她微微抬了下頜,十分不滿的語氣:“你到底是誰?難不成是我孩子的父親嗎?” 俞揚嘴角笑容一僵,臉色也頓時泛白起來,深知她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跟他置氣。 可是眼前的這個她,的確是她的樣子,她的味道,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滿滿的都是她的細碎點滴。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漆黑瞳仁一縮,仿佛天要塌下來的語調:“你……不記得我了?” 他立刻蹲下,緊緊握住她的手,慌亂:“是不是車禍讓你失憶了?對不起對不起……” 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言語哽咽,白蘭有些吃不消。 連忙抽出自己的手,cao控輪椅往后退了退,心下好奇他如何知曉自己發生車禍的事情,但表面卻已故作微怒:“你好大的膽子啊,不僅冒犯我,竟還知道我的秘密,來人??!” 本也不過隨意一喊,豈料房門立刻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小姐!”來人開門時就已脫口而出一句稱謂。 白蘭聽到這聲音,微微詫異之后,厲聲:“小遠你回來得正好,給我把這個人抓??!” 保鏢小遠的目光,從進來時就已經落在男人后背,他于幾分鐘前才到家,就聽保姆說她帶著新保鏢進了臥室,未成想剛至門口,要叩門的時候,就傳來她的呼喚。 “不管你要做什么,請你認清楚她的身份?,F在,老老實實的到我這里來?!毙∵h說著垂下眸子,把手中的冰糖葫蘆放在旁邊的置物架上,語氣發狠:“警告你,遠離小姐,立刻!” 而兩人都看不見的是,蹲著的男人在聽到剛才來人的那句稱謂時,神色已變。 他緩緩站起,轉身時眸色泛著紅,眼尾漸漸瞇起,緋色的唇稍稍開合:“原來是你?!?/br> 小遠募地一怔,原本要動手的心思消失殆盡,不確定地看著男人的臉:“俞先生?” 大概約莫五個月前,阿遠自基地逃跑之后,偷偷上了去往香城的列車,他當時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身無分文,在途中被列車檢票員發現逃票,百般無果,故而在林州站被迫下車。 原本秉持著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樣的思想,所以就在林州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因為是跑腿活,并且當時他的腿還沒怎么好利索,工作時間一長,腿就出了問題。 他被老板開除,拿著僅得的四千元工資租了一間房,等腿好點了,繼續尋找工作。 這次,他決定找一個比較輕松一點的,可以坐著。 但是那天,他聽到馬路上有人在討論林州巨頭白家三房的小姐要招貼身保鏢的事。 也正是因著江年、梁有意的關系,他對白家知道一點。 尤其是白家三房,明明只有兩個兒子,何時有了女兒? 心里存了懷疑,他決定暫時放棄尋找工作的打算,而是去試試應聘白小姐的保鏢,從而確定心中的懷疑。 未成想那所謂失而復得的白家小姐竟真的是她! 外面的蟬又開始叫,屋子里的三人,一站一坐一跪。 跪著的阿遠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主要事件一一稟明,然后慚愧低頭,道:“應聘成功后的一個月里,我曾百般試探,直到確定她失憶。我也嘗試跟您取得聯系,但她懷孕足不出戶,我也出不去,而且白家的通訊系統,只能在林州境內可以使用。我之前都有在愿望單聊天頁面中留言,但是您那邊沒有任何回應?!?/br> 忙著收拾江家,老基地沒有去,麻將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照顧他,自然沒看愿望單。 俞揚點點頭,已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目光鎖定她微蹙著的眉頭時,心中失落。 方才得知阿遠下跪,她可是朝他咬牙切齒了呢。 俞揚單手扶起阿遠,視線落在他跛著的腿上,正準備開口說話,她卻出聲了。 “我說你到底是誰,小遠憑什么給你下跪?!” “小姐,你失憶前都喚我阿遠,這位俞先生是……”阿遠話語一頓,三個字“你愛人”囫圇著咽回去,笑回:“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么,如今就在眼前,小姐明察?!?/br> 白蘭咬唇,頓時羞惱,耳廓也微微紅起來,剛才已經把他們的交談聽了大概,自己也是了解的差不多了。 先不說突然冒出個大力士保鏢,尤其是這保鏢竟還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親? 是不是有點太匪夷所思? 還有,就算她現在眼睛看不見,也能明顯感覺到,有道炙熱的目光在看自己。 “有意……”俞揚見她此刻的模樣,心知她應該不過是暫時無法接受自己,他能理解。 可是,她似乎不能。 其實白蘭一直知道自己出過車禍造成失憶,她很想認識以前的自己,但是根本撬不開母親和父親的嘴巴。 好奇到現在,她已經沒辦法不去認清這個現實,唯一能做的就是嘗試,遂問:“那……我以前叫什么名字?我又是怎么跟你認識的?我到底……到底是不是白家的孩子?” 她想知道的有很多,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 因為臥室里的內線響了。 阿遠接的電話,道:“玉嬸通知用餐,俞先生?” 俞揚斂目一思,來到她的輪椅后,嗓音低了低:“先觀察看看,晚點再議?!比缓蟾┥碓谒叺溃骸澳愎怨缘?,我們還說好一輩子呢,嗯?” 溫熱的呼吸輕拂過紅潮未褪的耳廓,白蘭只覺得耳根那里火燒火燎的,瞬間惱了。 扶著椅把手自己站起,扭過頭兇巴巴的道:“誰讓你這么得意?我偏不跟你回去!” 對她來說,醒來發現自己懷孕不可怕,自我以為遇到情竇初開的對象,卻忽然冒出個便宜老公,這就很崩潰了。 白蘭被身旁之人小心翼翼的扶著胳膊,心里一團亂麻。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許多秘密,關于白家,關于父親母親,還有……這個男人。 “我抱你下去?” 身旁的他忽然問,言語里添了絲溫柔笑意。 “才不要!” 她換了個方向走,嘟著嘴好一通數落:“胸膛硬、肌rou小、胳膊細、還沒力氣!之前抱我,我都怕得不要不要的!” 他摁下電梯摁鈕,瞥一眼墻角的攝像頭,笑回:“你以前很喜歡,天天都要摸?!?/br> 白蘭咬唇,小表情特別可憐的樣子:“真的假的?” “你猜?!?/br> “我又不想知道了!” “別生氣,等到夜里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我才不要聽!我晚上休息很早,你別想干擾我!” “好,我的小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