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改變
他只以為白莫寒對涂輕語是比一般女人喜歡一點,如今看來,若這女人真出了什么事,只怕白莫寒不會同他善了。 白莫寒是最好的盟友,也是最糟心的敵人,如今道上重新洗牌,他實在不想惹上這種麻煩。 “沒傷到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別著急?!鄙蛎骱鲅园矒?,撒開襯衫意圖幫涂輕語纏住腹部止血。 然而只往前湊了一下就被白莫寒一把揮開。 “滾開!”白莫寒厲聲喝道,眸光狠厲異常。 沈明涵一怔。 那目光他太過熟悉,似野獸被侵犯領地時,透著將人撕裂的恐懼。 明明是那樣漂亮的一張臉,可現在給白莫寒給他的感覺,只有深深的驚懼。 好像隨著涂輕語倒下,無意中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血雨腥風。 “白少你別著急,你姐不會有事的……”沈明涵只能陪著笑臉,一邊吩咐人到外面去看救護車有沒有來。 救護很快來到,醫護人員就地簡單幫涂輕語處理了一下傷口止血,抬上救護車。 白莫寒全程陪在涂輕語身邊。 見二人上了車,沈明涵也準備驅車跟過去。 “老大?!币粋€小弟喊住他,指著地上橫七豎八的一群人,“這些人怎么辦?” “先關起來,一切等白少回來處置!”沈明涵匆匆交待一句,開車追了上去。 …… 沈明涵一行人在倉庫中對付沈驍時,林婉白的任務是帶人到沈驍的別墅,查找東西的同時,將付溫晴解救出來。 她當初和白莫寒認識,就是結緣于盜取資料,兩個同樣厲害的黑客手,比試一下誰先得手。 最后,白莫寒贏,她輸。 雖然及不上那人的聰穎和能力,對比一般的人,她還是足夠完勝,沈驍電腦設密不在話下,保險箱也能用數據重組拆開。 取了白莫寒想要的資料后,林婉白上樓,在一間裝修頗具暴發戶氣質的房間中找到付溫晴。 付溫晴聽見開門的聲音瑟縮了一下,緊張的盯著來人,看清是林婉白的時候,明顯松了口氣。 林婉白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 忽地想起白莫寒知道是付溫晴告密那通電話后,回國時說的那句話,“誅人不如誅心,我怎么會讓她輕易就去死呢?” “我姐是很愛孩子的人,你可知她知道自己流產時會有多難受?” “我不會讓她死的,我要一點一點,慢慢的折磨她,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對比現在的付溫晴,林婉白更深刻的明白了白莫寒那句話的含義。 而這些,對白莫寒來說,就只是個開始。 復仇這條路,稍一失足就會萬劫不復,繼便成功也會泥足深陷。 白莫寒唯一的臨界點,就是涂輕語,貌似只有那個人,能在關鍵時刻將他拉回來。 …… 手術室的燈由紅變綠,白莫寒的心也跟著松了一松。 最松口氣的,當屬沈明涵。 中年女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便見兩個英俊的男人同時迎上來。 “我姐怎么樣?”白莫寒先一步問道。 沈明涵訕訕的抹了抹鼻子,擔心歸擔心,這時候到底輪不到他開口。 “傷者腹部的傷口做了手術,已經沒有大礙,主要致昏迷的原因是中毒?!迸t生道。 “怎么會中毒?”沈明涵一驚,第一反應便是對白莫寒解釋,“哥哥發誓,決對不是我!” 白莫寒森冷眸光掃過他,后落在醫生身上,“是什么毒?” “叫一葉紅,那是一種有劇毒的花,會致人產生幻覺同時昏迷,毒性強烈發作慢,潛伏期長,依照發作時間看,傷者應該是在早飯前后攝入這種毒,可能下在食物里,也可能是水里?!?/br> 沈明涵聽醫生說到早飯,心中已隱隱有些猜測。 “后不會有后遺癥?”白莫寒問醫生。 “不會?!贬t生答,“手術之后我們已經為傷者洗胃,兩天內傷者不能進食,需要打葡萄糖維持,在此期間,家屬一定要好好照顧,多陪伴,不然這兩天傷者會很難熬?!?/br> 醫生還想再囑咐幾句注意事項,白莫寒的目光已經被從手術室中推出的涂輕語全部吸去,他過去扶著床邊,和兩名護士一起將涂輕語推往病房。 沈明涵上前一步對醫生道,“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告訴我也是一樣?!?/br> “沒什么需要注意的,就是多照顧病人一些,傷者腹部的傷口過了麻藥期會很痛,總打鎮痛對身體不好,所以要克制,加上兩天不能進食,饑餓難忍,如果發脾氣什么的家屬要多擔待,別惹病人生氣?!贬t生道。 “是,是,一定?!鄙蛎骱侠蠈崒嵉膽?,一瞬間有種回到當初做小弟時的錯覺。 白莫寒包下醫院頂樓,將涂輕語轉到高級病房護理,另叫了人在兩處出口把守,以防萬一。 沈明涵進病房時,見白莫寒背脊挺直坐在床邊,幫昏迷中的人整理額前的碎發。 “下毒的人,我大概能猜到是誰……”沈明涵猶豫了一下,道。 “涂雪含?!卑啄曇衾溆踩绫?,一點都不驚訝的吐出那個名字,“你先回去吧,等我姐醒了,我再收拾他們?!?/br> 沈明涵一聽便明白了白莫寒的意思,這是要他將人看好,要收拾的,估計也包括倉庫那幾個…… 涂輕語中毒也好,刀傷也好,這兩件事終究是他失算,沈明涵倒沒什么圣母之心去內疚,只覺得因此得罪了白莫寒不值得,因此才努力補救。 “我會將人看管好,等你處置,等小語醒了,我再來看她?!?/br> 沈明涵說完,見白莫寒沒有想理他的意思,便也不再自討沒趣,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準備出去。 手握在門把手的時候,身后傳來白莫寒沉沉的聲音,“以后給我連名帶姓的叫?!?/br> 沈明涵怔了怔,才明白過來白莫寒的意思,詫異的應了聲好。 出了房間,他仍在納悶。 本來是想叫個小名套下近乎的,怎么倒惹那男人不高興了? …… 病床前,白莫寒執著涂輕語的手,貼近臉頰。 憤努和恐懼過去,取而代之是虛脫和無助。 他無力的伏在涂輕語身側,攥著她的手,細碎綿密的親吻落在涂輕語指尖。 “姐,你是報復我當初割腕嚇你嗎?” 回想涂輕語倒在懷里那一刻,心都停跳的感覺,那種心悸,永生難忘。 他聲音不自察覺的顫抖,“你一定是氣我總是騙你,我認錯好不好?快點醒過來……不要再嚇我了……” 白莫寒像抓住最后一根救稻草一樣緊緊抓涂輕語的手,抵在額前,“別離開我……” 一瞬間,仿佛回到初遇那天,他哀求涂輕語將他留下,那個人笑著答應,從此成為照亮他生命唯一的光。 他想緊緊抓住的人,絕對不能失去的人…… 他至今記得第一次親吻這個人的感覺。 第一次被這個人親吻的感覺。 被珍視的過去,被呵護的曾經,十年如一日的寵愛與縱容。 這個人說,在我眼里,你們都是一樣的。 那時候他想,這世界上,只有在涂輕語眼里,他是不一樣的。 這個人從小到大將愛一點點滲透進他心里,早已融入骨血。 若要強行剔除,必定生不如死,痛徹骨髓。 …… 林婉白推門而入時,所見景像足夠她驚詫良久。 白莫寒把頭埋在涂輕語胸口,緊緊攢著她病服前襟,用力到指節泛白。 “姐,別不要我……”他的聲音染上了哭腔和濕意,罕見的脆弱無助。 像個……孩子。 林婉白從未見過這樣的白莫寒,無論遇到多少難題,白莫寒從來都是淡定的接受,暗自還擊。 哪曾像現在這般。 她腳步發飄的走上前,呆了呆才道,“我問過醫生了,輕語的傷沒有大礙,體內的毒也差不多都排清了,你別太擔心。輕語醒后,還需要你照顧?!?/br> “我知道?!卑啄匾巫由?,握著涂輕語的手緊了緊,“我要在這里等她醒過來?!?/br> 白莫寒決定的事,沒人能夠勸的住,若真有,怕也只是涂輕語。 林婉白深知這一點,也不強求他去休息,只道,“東西我已經拿到了,已經拷貝出一份,剩下的我下午去交給白瑞山?!?/br> “你看著辦就好?!?/br> “那我先出去了,輕語醒后記得給我打電話?!绷滞癜椎?。 白莫寒沒有應聲,執著涂輕語的手一遍遍的親吻,好似這樣重復的動作,能驅趕心底殘留的恐慌。 林婉白看著他的背影,心底不自覺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若涂輕語醒不過來,白莫寒以后會是什么樣子。 這種假設,還是不要去想的好…… …… 涂輕語在睡夢中仍不安穩,許多幻覺與真實交雜。 一會兒,她抱著涂曉楓坐在小三輪車的后座上,聽著前面男人哼著歌,“我的大寶貝兒,小寶貝兒……” 一會,又變成在熟悉的筒子樓中,慈祥干練的母親幫她穿戴整齊。 她出了門口,男人站在街對面喚她,“大寶貝兒,爸爸抱抱……” 涂輕語拼命奔男人的方向奔跑,直到男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最終隱于黑暗。 “爸……”她一聲低吼,猛然睜開眼睛。 白莫寒握著涂輕語的那只手被猛然提起,他一驚之下起身,按住涂輕語正在吊針的另一只手,眼瞳驟縮。 眼前人影逐漸清晰,涂輕語看到白莫寒放大的俊臉在眼前,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瞳光幽深。 如此近的距離,涂輕語可以看清楚他眼底暗紅的血絲,神情似乎也和從前有些不同。 涂輕語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皺了皺眉,“看什么呢……” 這一說話,震得腹部傷口隱隱作痛,涂輕語嘶了一聲。 白莫寒像是驚醒了似得,表情漸漸恢復成她所熟悉的溫柔,“姐,你感覺怎么樣?我叫醫生過來……” 說著,抬手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中年女醫生很快便帶著護士過來,簡單為涂輕語做了檢查后,對二人道,“恢復的不錯,明早再洗一次胃,之后只需要靜養就好了?!?/br> 白莫寒將醫生送出去,關上門病房的門,回到病床前。 “姐,你餓不餓?” 說完才想起涂輕語不準吃東西的事,自己都怔了一怔。 關心則亂。 他竟也有這種時候。 “醫生囑咐過不準進食?!卑啄鲱~,“我竟然忘了……” 見白莫寒這樣,涂輕語覺得有趣,緩緩抬起手,輕輕彈了下他鼻尖,“笨蛋?!?/br> 白莫寒順勢抓住她的手,放在臉側,“姐,你昏倒時我好害怕,怕你不要我了?!?/br> “我不要你?”涂輕語揚了揚眉,忍著腹痛小聲說話,“你這么能,可以去地獄里把我挖出來啊,閻王肯定會賣你面子的,你用美男計就行?!?/br> 白莫寒被她逗笑,唇角上揚,臉上終于有了些生氣。 涂輕語看在眼里,這才放了心,剛醒的時候總感覺白莫寒煞氣纏身似的,像變了個人一樣。 她輕輕揉捏白莫寒的臉,“又沒傷到什么要害,哪能就醒不過來了?以后別鉆牛角尖了,聽到沒?” “恩?!卑啄指采w在涂輕語手背上,臉頰貼在她被捂得熱熱暖暖的掌心,終于感覺到一絲安心。 安撫了白莫寒的情緒,涂輕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問白莫寒道,“一諾呢?” 白莫寒眸中暗芒隱于黑暗之下,他溫和的笑了笑,“我見你暈倒心慌成一團,哪有精力去注意一諾姐,救護車一到,我就陪你過來醫院了,沈明涵留在那邊處理爛攤子,等他過來的時候你可以問問他?!?/br> 這話涂輕語還是信的,自己都暈過去了,白莫寒不可有還有那種閑心去找一諾報復。 但…… 如今自己醒了,可就不一樣了。 “不準傷害一諾?!蓖枯p語緊緊盯著白莫寒,“你答應我?!?/br> “一諾姐是姐的朋友,我怎么會呢?!卑啄橆a在她掌心蹭了蹭,帶些撒嬌的口吻道,“姐,我以后都聽你的話,什么都聽你的,再不惹你生氣了?!?/br> 涂輕語聽他答應的痛快,心里反而有些擔心,可打量白莫寒的表情,又實在看不出絲毫破綻。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勸道,“林阿姨和一正大哥的死對一諾打擊很大,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她知道事情和白瑞山有關,連帶著誤會你,你明天帶她來見我,我和她好好解釋一下,她會明白的?!?/br> 前一世涂曉楓死的時候,她也恨不得當場殺了梅蘭,如果不是那個人及時被警察帶走的話。 有些事,經歷過才知道感同身受,涂輕語能理解林一諾的那些不甘。 更何況。她和一諾做朋友那么多年,在她最初做網站的時候,后來被白瑞山逼迫的時候,林一諾從來都是慷慨幫忙。 每個人都有性格的優劣點,一諾從認識的時候就是愛憎分明,寧為玉碎的主。 “我知道的,姐,我不會傷害一諾姐的,一會兒我就去給沈明涵打電話,叫他帶一諾姐來看你?!卑啄抗鉁睾蜔o害,十分乖巧,“你不要再分神了,好好養傷,乖?!?/br> 一只溫熱的手落在額頭上,溫暖的指腹順著鼻梁緩緩移動,最終落在蒼白的唇片上,輕輕撫弄著,溫柔的不可思議。 涂輕語舒服的閉了閉眼,說了這會兒話,除了腹部傷口隱隱作痛之外,還真是覺得有些犯困,明明先前昏迷了那么久來著。 “姐,傷口痛不痛?”白莫寒把她額前的碎發撥到耳后。 涂輕語皺了皺眉,“還好,不是特別疼……” “醫生說總打鎮痛不好,不太痛的時候,就忍著些,你覺得累就多休息一會兒,無聊了我陪你說話……”白莫寒幫她掖好被角,又松了病服最上面的扣子,免得翻身的時候會勒到。 “我也覺得有點困,我再睡會兒,你去忙吧?!蓖枯p語擺擺手,閉上眼睛。 她并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也不知道那種花除了致幻之外還有少許催眠效果,容易致人昏睡,她只當自己原氣大傷,才會比平時更容易累。 困就多睡一會兒,也省得白莫寒一直守著自己怪累的,她如此想著,很快就睡了過去。 白莫寒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把不吊針的那只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出了病房。 他先打電話給林婉白,通知她涂輕語已經醒了,掛斷電話后,他又打給沈明涵。 沈明涵接電話時剛把倉庫的爛攤子收拾完。 古砌原先到底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處理尸體不能太草率,加上其他五具尸體,都由他想辦法處理,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他還幫重傷的沈驍找醫生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關在一處隱秘的地方,那人好歹是老大,雖然被抓了,到底還有舊部,若真被發現救出去,又要折騰一番。 至于林一諾和涂雪含,也被他嚴加控制關在不同的地方。 沈明涵本來想和白莫寒匯報一下,那人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電話一通直接便道,“收拾一下,過來醫院,我姐要見你?!?/br> …… 涂輕語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從病房頂樓的落地窗向外望,能看到遠處大廈的燈火輝煌。 “姐,睡醒了?”白莫寒動作輕柔的撫摸她臉頰。 “恩……”涂輕語眨眨眼睛,感覺精神了不少,“扶我坐起來?!?/br> 白莫寒按下床側的按扭,將病床一半緩緩升起,扶她靠坐著。 涂輕語這才看見,林婉白和沈明涵都在病房里,想必是來了有一會兒。 “涂小姐感覺怎么樣?不舒服可以叫醫生過來?!鄙蛎骱攘滞癜滓徊疥P切問道。 本來覺得叫輕語或者小語顯得更親近,可白莫寒先前警告過要連名帶姓的叫,明顯已經對他的稱呼不滿意了,他不可能還往槍口上撞。 “還好,沒什么事了?!蓖枯p語往門口望了一眼,“一諾呢?沈先生沒帶她來嗎?” “說起這件事,真的很抱歉……”沈明涵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涂小姐昏迷后,我忙著叫救護車,手下也跟著有些亂,古砌先前被我打中兩槍,是已經倒地的,可在涂小姐受傷后,他突然趁亂起身,打傷我兩個手下,帶林小姐逃出去了?!?/br> “顧著涂小姐的傷,白少也顧不得去追,只有兩個小弟出去,追到草叢那里便追丟了,我猜想古砌應該是穿了防彈衣,說到底,都是我疏忽了?!?/br> “古砌?”涂輕語努力回想,當時倉庫中混戰一片,她一刀刺中沈驍后,腹痛不止,確實沒顧得上看別人。 那個古砌當時在哪里,怎么樣了,也不知道。 “我一整天都要加派人手調查二人的下落,古砌人脈甚廣,又知道沈驍被抓,他與林小姐關系親密,很有可能會直接帶林小姐逃往國外?!鄙蛎骱?,“我會盡力尋找,但能不能找得到很難說,介時,還忘涂小姐不要見怪?!?/br> “沈先生別樣說,沒什么可見怪的,我找一諾并不是想報仇,我只是怕她有事……”涂輕語原以為林一諾在古砌身邊是想殺了他報仇,可看今天的情況,一諾應該是喜歡古砌的,因此看到他倒下時,才會持刀朝白莫寒刺過來。 古砌繼然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還想著帶一諾一起離開,可見心里也是有她的,這樣一想,涂輕語便沒那么擔心了。 她對沈明涵道,“沈先生如果找到一諾,請別傷害她,她是我的朋友,多謝了?!?/br> “不客氣,既然是涂小姐的朋友,明涵自當以禮相待,若得到林小姐的消息,自當第一時間告知涂小姐?!?/br> “恩,謝謝?!?/br> “沈驍的事還沒處理完,我就不久留了,涂小姐好好養傷,快點好起來?!鄙蛎骱鹕砀鎰e。 “沈先生慢走?!蓖枯p語非常感激沈明涵答應幫忙,苦于無法起身相送,求助的目光看向白莫寒。 白莫寒朝她笑了笑,過去湊到她額上輕吻一下,“姐,我去送送沈先生?!?/br> “恩?!蓖枯p語捏了捏他的手,“你再幫我謝謝他?!?/br> “好?!?/br> 二人離開病房沒多久,護士來給涂輕語打鎮痛劑,林婉白配合幫她把衣服掀起來。 針打完,護士離開,她幫涂輕語整理好衣服,坐在床邊削蘋果。 她把削好的蘋果切成兔子形狀,擺在小盤子里,插上牙簽遞給涂輕語。 “吃一個嘗嘗?!?/br> “我不能吃東西的?!蓖枯p語手指輕輕碰了碰肚子,哀怨的嘆了口氣。 “抱歉,我忘了……”林婉白有些不好意思,醫生只說了下涂輕語的恢復情況,倒是沒告訴她涂輕語不能吃東西。 …… 白莫寒將沈明涵出醫院,直接隨他上了車。 “這樣說,白少滿意嗎?”上車后,沈明涵問道。 白莫寒但笑不語,拔出儲物盒中斜插著的水果刀,在手中把玩。 “林一諾關在事發的倉庫中,我派了人看守,涂雪含關在別墅的地下室,這是鑰匙?!鄙蛎骱瓕e墅的鑰匙給白莫寒,“關于涂小姐受傷的事,我很抱歉,希望白少大人有大量,以后我們還是合作伙伴?!?/br> “一句大人有大量就完了嗎?”白莫寒修長食指挑著鑰匙圈,鳳眸斜斜上揚,“我先前還真是不知道,沈先生是個這樣怕死的人?!?/br> “我只想讓計劃萬無一失,涂小姐受傷本在意料之外,是我失算了?!鄙蛎骱⒕蔚?。 按照原來的計劃,也是在當天動手,然而他和白莫寒同沈驍畢竟有些距離,加上還要對付古砌和他們的手下,也是要擔一定風險的。 他也是靈機一動想到將涂輕語加進計劃中,想著若白莫寒不能得手,涂輕語那一刀也能要了沈驍半條命,至少讓他沒辦法跑遠。 那人若跑了,著實后患無窮。 涂輕語聽到計劃,愿意配合,他當時實在想不出不實施的必要。 沈明涵正想再說點什么道歉的話補救,手腕突然被白莫寒扯過去,水果刀刀鋒朝下,狠狠釘進手背里。 沈明涵一聲痛哼,咬緊牙關。 白莫寒抽回刀,臉上是事不關己的冷淡,他用食指輕輕彈了下刀背,血珠滴在車座上。 “白少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鄙蛎骱樕n白道。 “若再有下次,我會照著這兒扎,讓你沒機會再說這些廢話!”刀尖移到沈明涵心口,白莫寒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嗜血光芒。 “我保證……”沈明涵坦然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頓,“絕無下次?!?/br> 這件事,說到底都是他不對,是他先破壞協議,就不能怪白莫寒報復。 “你知道就好?!卑啄栈氐峨S手放在一邊,開門下車。 沈明涵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目光移到染血的刀上。 這水果刀是沐璃上次和他兜風,下車買水果時求老板送的。 那天,她一回到車上就興致勃勃的削起蘋果來,末了還把刀放在車上,說留著下次吃水果時用。 這算不算間接坑了他一把? 沈明涵笑笑,為自己的玩笑捧了捧場。 就算沒刀,也還有槍,白莫寒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一刀,結清恩怨,還算合算。 他才和沈驍動手,原氣大傷,沈驍剩下的一眾舊部不好擺平,他實在沒本錢在這種時候和白莫寒撕破臉。 小不忍,則亂大謀。 從前那么多委屈都受得了,一刀而已,這又算得了什么。 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短時間內這只手握槍要費些力,近來出門還是多帶些人的好,免得像許初河那般被人尋仇上門。 想到許初河,沈明涵才意識到那人還在沈驍別墅的地下室關著,得趕緊把人放出來才行。 哎,今日事多,竟給忙忘了。 打電話給手下的人,告訴他們將許初河放出來好好安置,沈明涵驅車回到住處。 手傷著,還是別見許老大的好,那人的暴躁脾氣,指不定將他左手也來一刀。 別墅一樓燈光通亮,沈明涵路過餐廳時,發現餐桌上標準的六菜一湯一動未動。 這可真是稀了奇,沐璃從來都是個吃貨小馬達,剩下的食物也要好好收著,莫不是小東西生病了? 沈明涵帶著疑問來到客廳,看到沙發上枕著扶手睡著的沐璃。 她醒著的時候總是生機勃勃像個小太陽,睡著的時候才有點安靜,細碎的燈光打在瑩白的皮膚上,泛出如玉色澤,與記憶中那張臉越加接近。 沈明涵不自覺伸手撫摸她眼角的蝴蝶。 沐璃被碰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沈明涵,“……你回來了?!?/br> “唔……”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怎么睡在沙發上?”沈明涵脫下外套披在上她身上,“也不說拿個毛毯蓋一蓋,不怕著涼?” “我在等你吃飯?!便辶а郯桶涂粗?。 從她來別墅后,沈明涵每晚都要和她一起吃晚飯的,今天突然不回來,輕語姐也不在,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那么大的餐桌上,怪悶的。 “你竟然會等我吃飯?”沈明涵十分受寵若驚。 “當然是在等你啊,不然我早就……”沐璃話到一半,注意到他血液凝結的手,“你手怎么了?” “沒事,被狗咬了一口?!鄙蛎骱瓙阂獾?,左右白莫寒也不會聽到,口頭上報復一下還是可以的。 “那要打狂犬預苗的!我小時候就被咬過……”沐璃撅起屁股沖著沈明涵,“就大腿根這里,mama說有三十年的潛伏期,不打針以后會變瘋子?!?/br> 沈明涵哭笑不得把她轉過來,“我已經打過了?!?/br> “那醫生怎么都沒把你的傷口包上?”沐璃氣呼呼的嘟起嘴,“太不負責任了現在的醫生?!?/br> 說完就去找急救箱,拿過來幫沈明涵包扎。 她拿了沾濕的棉簽幫沈明涵傷口消毒。 “嗝……”的一聲,棉簽杵在傷口上。 沈明涵被她沒輕沒重懟得悶哼一聲。 “不好意思,碰疼你了吧!”沐璃有些急,吹了吹傷口,學著mama的樣子,“不疼不疼?!?/br> 話音剛落,又打了個嗝。 沈明涵被懟得又是一哆嗦。 “你不是沒吃飯嗎?怎么一直在打嗝?”他無奈的問。 “剛才有點餓,喝了兩瓶可樂?!便辶в樞Φ?。 話落,又嗝了一聲。 “……”被懟到生無可戀的沈明涵,“我自己來吧?!?/br> “不行不行,你自包不上?!便辶ёブ藓灢环?,“剛才疼了吧?不好意思啊,我這回忍住,我不打嗝了!” “沒事……”沈明涵故作無所謂。 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像女人般嬌弱哼痛。 嗝這個東西,一旦打起來,短時間內都不會停下。 等傷口終于包好的時候,沈明涵已經被懟到麻木,到了再怎么被懟都不會感覺到疼的境界。 “沒看出來,你這方面還挺心靈手巧的?!鄙蛎骱崔D了一下手掌。 沐璃包扎傷口的技術很不錯,平平整整,不比他包得差。 “我meimei沒去療養院的時候,在家里經常會受傷?!便辶О褨|西一一收回急救箱,“我這是習慣成自然?!?/br> “你meimei?”沈明涵問了一句。 “是啊,我有個meimei的?!便辶дf,“她是先天自閉癥,有時候會有點暴躁傾向,經常在摔東西的時候不小心誤傷自己?!?/br> “那現在呢?” “在療養院,那里有專業的醫生治療,我每個月固定時間去探望,后天就到探望時間了……”沐璃說著說著突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問沈明涵道,“后天我能去嗎?” “當然可以?!鄙蛎骱?。 沐璃于他而言,只是個推不掉的寵物,白莫寒既然送來,他便不能退回去。 “你要不要去?”沐璃又問。 這次沈明涵怔了怔,才問,“我去做什么?” “看我meimei啊?!便辶У?,“她很可愛的,說話時的聲音也好聽,雖然她不怎么愛說話?!?/br> 沈明涵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樣子,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意識到后,再想出言反悔,沐璃已經握住他的手,“那說定了哦!” 說定了?定了什么?去看沐璃的meimei? 沈明涵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放著那么多事不去處理,答應陪沐璃去療養院? 然而容不得他再多想些什么,就已經被沐璃拉著起身。 “小明,我們去吃飯?!?/br> “……”沈明涵。 小明是什么? …… 白莫寒回到病房后,林婉白告辭回去。 白莫寒將她送到電梯門口。 “我下午拿了東西給白瑞山,他答應把沈驍交給沈明涵處理?!绷滞癜椎?,“然后,他要見沈明涵?!?/br> 白莫寒低頭沉吟片刻,道,“讓他見,明天我會和沈明涵說一下?!?/br> “付溫晴受驚不小,白先生說他會安撫?!绷滞癜子值?。 “對付女人從來都是他的強項?!卑啄粺o嘲諷。 “他要你處理完沈驍這邊的事后回去一趟,談談訂婚的事?!?/br> “等我姐出院再說吧?!卑啄皖^正了正襯衫袖口,“明天陪我去趟西郊倉庫,我要處理一下林一諾的事?!?/br> “你叫沈明涵騙輕語,就不怕她會知道?!绷滞癜讍?。 “你怎么知道我在騙她?”白莫寒似笑非笑睨著她,“你當時好像并不在現場?!?/br> “眼看著林一諾傷了輕語,你會放任古砌帶她離開?再說,沈明涵也不是那樣不小心的人?!绷滞癜子行鷳n,“林一諾是輕語的朋友,你最還是別太……” “這件事與你無關,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夠了?!卑啄淅浯驍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