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十里荷花
天元寺是東陵國最有權威,最具盛名的寺廟,常年香火不斷,梵音不絕。 一大早就擠滿了前來上香的香客。 上至王權貴胄,下至黎民百姓,天元寺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往日市井里跳鬧的地痞,高墻內不可一世的皇子,到了道場皆不虔誠跪拜祈求。 一襲明黃色蟒袍的高大男子,此刻牽著一位弱質翩翩的紫衣女子,朝著道場款步而來,周圍的御林軍立馬將其余前來上香的香客擠開。 “走開走開!別擋著我們殿下的道!” “都給我讓開!滾開!” 大伙兒不甘愿的擠了正中兩人幾眼,卻也不敢多說,退身讓開。 穆長風拉著鳳雪晴的小手,墨眸深深,淺笑道,“雪晴,小心臺階?!?/br> 聽聞鳳雪晴的名字,又看這男子的排場,大伙兒基本猜出這男子的身份? 怪不得那么霸道,原來是當朝的太子殿下,未來的東陵儲君。 鳳雪晴溫柔的看了穆長風一眼,隨即昂了昂脖子,得意的朝著四周看去。 瞧瞧?就是這種眼神。 世人對她羨慕、敬畏、懼怕。 這正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呆在穆長風身邊,成為太子妃,成為未來的準國母,成為全世界最有權勢的女人!萬眾矚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才當的是她鳳雪晴應該得到的! 在穆長風的悉心呵護下,鳳雪晴步入大雄寶殿,小心翼翼的點了幾炷香,跪在佛前叩了三叩,滿心期待的許了個愿,隨即又求了幾道平安符。 這才心滿意足的隨典座回寮房休息。 穆長風沒有閑著,難得來一次天元寺,他雖然對佛神不感興趣,但卻聽聞禪房后面的小院煞是別致,尤其是連綿不絕的十里荷花,幾乎成為京中文人sao客人人手下的一副墨寶。 如此好的景致,他自然不會放過,款步來到白馬長廊。 這里已然圍了上千人。 天元寺為了讓香客能更好的觀賞這十里荷花,在荷塘旁修建了長達八百米的白馬長廊。 這長廊自修建以來,概不虛席,人滿為患。 如今沒有鳳雪晴跟隨,穆長風倒也不必擺那些擾人的排場。 臉上戴了一塊面具,假裝普通人混入人群,自由自在的觀賞著這眼前的接天蓮葉。 可沒等他細看,卻聽到周圍一陣議論聲? “你們聽說了嗎?相府那失蹤了十年的丑小姐回來了!” “哦?就是那什么鳳紙鳶的嗎?不是說十年前已經死了嗎?” “非也,當年也只是聲稱大小姐鳳紙鳶消失了而已,但卻沒有一人看到過她的尸體,如今她居然大難不死回來了,想必也是福澤深厚?!?/br> “那可不,這些年來,相爺每年都會來這天元寺為大小姐祈求,肯定是老爺子的誠心感動了菩薩!這天元寺果真十分靈驗!” “說的是啊,但只可惜啊,據說鳳紙鳶回是回來了,但依舊是個癡兒,口齒不清,胡言亂語,并且那張打小就出名的丑顏,如今張開了,更是丑的驚天地泣鬼神!” “哈哈,趙兄,瞧你說的,哪有那么可怕?人家好歹也是相府小姐?!?/br> “非也非也,周兄是沒有見過那相府大小姐,若是見到了,你可能連隔夜飯都得吐出來?!?/br> 看這人說的越來越帶勁兒。 旁邊的穆長風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是,本……我此前有幸看到過鳳紙鳶一次,確實丑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真不知道同是相府小姐,為何雪晴就生的那般花容月貌?而鳳紙鳶卻能丑的驚天動地?!?/br> 大伙兒現在還不知道眼前的蒙面男子是太子殿下,一時說開了,都忍不住將相府的兩位小姐進行比較。 這話匣子一打開,便收也收不住。 起初只是比較相府的兩位小姐。 后來開始談論起京中那些漂亮的貴女。 說著說著,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 “我覺得啊,這當世美女,該是那眾星之主,紫微星圣!” 此言一出,周圍攀談的聲音愈發激烈。 “你說的可是如今傳的沸沸揚揚的紫薇仙女?” “是啊,據說那位可是斗數之主!謀略之主!政星之主!傳聞得此女能得天下!” 穆長風嗤笑一聲,“哪有那么神乎?且不說她是什么狗屁仙女,光是政星之主一詞,就用的十分不當,朝堂之事云波詭譎,深不可測,其間關系錯綜復雜,就算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也不敢妄言,更何況一個憑空出世的小姑娘?” 說起太子,旁邊一赤衣公子忽然嗤笑一聲,也不怕得罪太子。 “那個整天只知道圍在美女身邊的太子爺?他又能懂什么?現如今東陵南邊,墨河附近洪水泛濫,嵐虎山民不聊生,各百官皆傾力獻計,雖緩了一時,可溢洪匣仍水滿為患,隨時會有傾覆的可能,皇上曾在金鑾殿上問他可有計策?哪想這東宮的寶兒居然一愣三瞪,左右沒個主意,可算是讓世人大開眼界,要我說來,這國政之事,用他做比,或許還真如不住那紫薇仙女!” “你!你在說什么?!”穆長風身為東宮太子,就站在這赤衣公子身旁,聽了他這般揭底的話,自然繃不住,很快就和他吵了起來。 偏偏兩人都是得理不饒人的,這一來二去的,居然吸引了許多香客。 前來上香的不乏天潢貴胄,和滿腹經綸的秀才們。 對于嵐虎山一事,他們也有所耳聞。 此刻也都說了開來。 “我覺得這位仁兄說的極是,那東陵太子根本就是不管事的花瓶而已,莫說這才嵐虎山的事情了,就算是平日里的小旱小疫的,他也從來不聞不問?!?/br> “對啊,簡直就是文不成武不就,那東陵邊境,時常遭周邊小國挑釁,也都是莫王爺在親力親為,太子從未問過一個字?!?/br> “哼?就他?問了也是白問,難道他有本事去鎮壓?恐怕才去到就嚇尿褲子了?!?/br> 這會兒說話這些大多是仇富的窮酸秀才,若是平時,就算是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也斷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對太子說長論短,但今日話匣子一打開,你捧我我捧你的說起來,他們也不愿落了氣勢。 卻不知太子已在他們身邊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