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我有些擔心，我就在電話里說說吧，不過我需要保護，因為我是親眼看到別人將他打到水里去的，我擔心以后會有人報復！”一句話的功夫，施秋就把自己從一個線索提供人，升級成為一個目擊證人，電話那頭的警花也坐不住了，“那么，請您稍等，我把電話轉到專案人員哪里！”

    施秋要的就是這個，幾聲嘟嘟之后，電話中傳來一個深沉的男子聲音，略帶點沙啞，“你好，我是專案組成員，請問你現在在哪里，是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見到這起兇殺案的？”

    聽這略帶疲憊的聲音一句話，施秋已經獲得了大量的信息，顯然，警方已經對韓自在的身體經行過初步的檢查，也已經知道，韓自在并不是溺水而亡，而是死于兇殺。

    “哦，是在昨天晚上，就在xx碼頭不遠的地方！”位置，施秋是蒙的，電視新聞中并沒有暴露出韓自在出水的具體位置，但通過畫面，施秋蒙了個大概的地方，反正初期，警方肯定也不可能就找出韓自在準確落水的地方，別說短時間，不是找到關鍵線索，說不定永遠都找不出來。

    “哦，你說你認識他？要不這樣，你告訴我你的準確地點，我馬上來接你！”

    “嗯，他姓張，是張家巷里的人，我見過好幾次呢！”

    “姓張？張家巷的人，很好，非常感謝您提供的重要線索，現在請告訴我你的位置，我馬上過來接你！”聲音中帶出一絲由衷的喜悅，施秋頓時明白，警察還不知道韓自在的準確身份，也就是說，十有八九，那些些著韓家母女名字的欠條，并沒有在警方手中。有了這個判斷，施秋當然是順口胡謅一個地方，然后就掛了電話。

    從公用電話亭里出來，施秋豎起大衣的衣領，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條街道，他需要去銀行辦點事。

    從周志軍和劉睿國那里得到的錢，都被施秋存進了銀行，他現在要去銀行做一件重要的事情——預約！

    這是個讓施秋非常惱火的規定——大額取款必須要預約，當天無法兌現，在施秋看來，這分明就是銀行的霸王條款，憑什么存錢的時候，你就不預約了，一到讓銀行拿錢，你就要這樣那么的為難客戶？不是霸王條款是啥？

    銀行大客戶中心的一個meimei接待了施秋，聽說施秋一次要提款四十萬，而且是要現金，頓時臉色都變了，不住的放嗲，那穿著套裝的衣服在施秋身邊蹭過來，蹭過去，不住的讓他再考慮考慮。

    “方先生，你不會是被其他銀行的客服給說動了吧？要不，您說說，他們給了你什么優惠條件么？我這里同樣可以給??！”套群meimei眨巴著厚厚的假睫毛，眼睛的電量足夠一家人照明一個禮拜了?？上┣镌趺磿贿@種攻勢擊敗，保持著冷靜的笑容，坐在大班椅上，“不用了，美女，我就是來辦個預約，哦，我是需要用大量的現金，放心吧，有閑錢的時候，我會來存的！”

    即使施秋說出這句話來，那套裙美女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嗲嗲的從施秋這里將電話號碼要到之后，才給施秋辦理了預約手續。

    “真是煩人啊，取個錢，跟要了她的命似的，嗯，說不定我要是存個五百萬，讓她跟我上床，她都肯！”從銀行出來，施秋不住的嘀咕著。這點他倒是沒有說錯，若是他真將五百萬的存款放在這個meimei的任務下的話，那meimei爬上施秋的床的可能性倒是極大。

    辦完銀行的事，施秋又去買了一些看似普通的東西，大包小包的提回家。

    對于施秋的神出鬼沒，看門的大爺早已經習慣，他總覺得的是自己老眼昏花，常常是看不到方總出去，總是看到方總從外面回來。

    施秋買回家的東西里，大多數其實是經過范國易改良易容術的重要原材料，若是直接制定購買雖然方便，但卻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所以施秋必須要這樣，買一些用不上的東西，閹人耳目。

    大半個晚上的時間，施秋把這些材料分裝，既要便于攜帶，又要方便取用。別看這都是些小事，以施秋的經驗來說，做好這些準備工作，說不定在關鍵的時候，就會救了自己的命。

    收拾完這些東西，施秋又拖來凳子，將天花板撬開一塊，從里面掏出上次曾經打造的小飛刀。這些涂著防銹油，用牛皮紙包裹著的小飛刀，跟剛剛打造出來時一樣，錚亮錚亮的。

    悉心的擦拭之后，插進專門打造的牛皮帶子，放在枕頭下之后，施秋才洗澡，上床，睡覺。

    一晚不是很踏實的睡眠，天亮之后，施秋第一件事，就是給韓小雨打電話。

    韓小雨的聲音雖然帶著nongnong的睡意，但卻讓施秋瞬間就放心下來。

    上官世婷昨天晚上就去韓母的老屋里住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就連上官世婷在韓小雨家里留下的痕跡，都被韓小雨小心的清理過一次，按照施秋的要求，韓母哪里，韓小雨也專門打過招呼了，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小雨，一會兒你讓大娘進城來一次，帶上她自己的身份證?！?/br>
    “哦？有什么事嗎？”

    “嗯，我這里有筆錢，是給你meimei準備的醫藥費，現在情況復雜，為了避免出現意外，我想存在你母親的戶頭上，畢竟若是韓自在的案子發了，連你都會牽扯在里面，還是用大娘的名字存，比較好！”

    “可是，你已經給了很多錢了！”韓小雨聲音有些急促，在她看來，施秋已經幫助韓家太多太多，若是再接受施秋一大筆現金的話，這筆人情帳，那是絕對沒法還了。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夠用就好了！”施秋淡淡的笑著，對話筒道：“你不是也幫我照顧婷婷么？”

    “可是，你已經承擔了很多了，再說，你還教我武術...”

    “既然你也承認是我教你武術，那我們就不是外人了，錢算什么，就這樣，你趕快讓大娘進城來吧，避免夜長夢多～”施秋說了之后，干脆把電話給掛斷，避免老是在這個問題上跟韓小雨糾纏，正如他所說，錢財對他來說的確是身外之物，真需要的話，他有各種手段去弄。

    電話的另外一頭，韓小雨心中卻不平靜。

    她不是那種愛貪小便宜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去菲菲山莊，用那種如此極端的方式為自己的meimei醫藥費。應該說，在韓小雨的心中，從菲菲山莊里賺的那筆錢，就是施秋的，現在，又是靠施秋支持著，即使是在馬上就要跑路的情況之下，施秋仍然記得自己meimei的醫藥費，就這份情，讓韓小雨無法釋懷。

    “第一次，你是應該的...”韓小雨的思緒，放佛瞬間回到菲菲山莊，那一夜由不得她臉上不飛紅，“......可是現在呢？你這樣對我，我該怎樣對你？我想用對自己男人的方式來對你，可現在我又怎么做得到？若是我們能有個名份，可能會心安，但現在，又算是什么呢？”

    韓小雨終究還是個傳統的女人，即使是跟施秋有過那樣一次，她始終認為，既然沒有那個本本，就不應該隨意接受男人的錢財。

    但是，一切都是為了meimei，沒有足夠的醫藥費，患病的meimei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若是meimei在這個時候不幸，那豈不是前面的付出，都是白費？韓小雨沒的選擇，她只能咬牙去找到自己母親，交待她去城里，找到施秋。

    “娘啊，你記得，一定要給施秋打仗張欠條??！”老娘臨行前，韓小雨又拉著老娘的手，再三的叮囑。

    “娘知道，哎，女兒呀，其實...”韓母雖然年華已去，但其實無論五官長相還是身材，都還沒有走樣，若是好好打扮，未必會輸韓小雨多少，也難怪韓自在總是念念不忘。

    “娘，你想說啥？”看到老娘欲言又止的模樣，韓小雨奇道。

    “哎，施秋這孩子，真不像個犯錯誤的人啊，娘不反對...”說完這句話，韓母也不再停留，丟開韓小雨的手，轉身就走。

    “娘...”望著老娘的背景，韓小雨眼眶中突然淚水盈眶，“原來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不說...”

    其實何止是韓小雨的娘，全世界的母親都一樣，很多事情，不是她們不懂，不知道，而是因為她們愛著你，所以她們不說，不提，她們默默的在愛著你。

    第138章　電話，湯圓來了

    四十萬的現金有多少？

    韓母從來沒有想象過，這樣一筆錢，就用個編織口袋，提著在大街上散步，是個什么樣的感覺。

    “方...禾，為什么不就在那個銀行里存呢？”韓母的聲音有些顫抖，按照施秋的要求在，在外面，她同樣得叫他方禾。

    “不能留下一點線索，一點點都不行！”施秋搖著頭，“施秋這個名字不保險，方禾這個名字一樣不保險，所以我們必須要換個街道，換家銀行，而且不能在一個銀行將錢全部存進去，要打散，分別存！”這是施秋的經驗，也是非常重要的技巧。

    辛苦了大半天時間，韓母終于在施秋的陪同下，安全的將四十萬現金分別存進三家銀行，六個儲蓄所。直到在最后一家銀行辦完手續，韓母才長長的吁了口氣，“總算是放心了！”

    對于韓母這種表現，施秋用微笑來表達自己的理解，“好了，大娘，你先回去吧，有啥事，我會...”話還沒有說完，施秋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這個時候，難道是王姐？’施秋狐疑的拿起電話，據他所知，這兩天廠里沒啥必須要自己動手的事情啊。

    可當他看到電話上顯示的號碼時，卻笑了，原來是韓小雨打來的，估計是不放心她母親了吧，沒忙著接電話，施秋叫住韓母，“大娘，你等等，小雨的電話?！?/br>
    “哦?！闭低到o施秋準備欠條的韓母轉過身來，驚訝道：“小雨啊，肯定是...”在韓母心中，認定小雨是專門打電話提醒自己別忘記給施秋欠條的，可電話一接過來，里面傳來的卻是個男人的聲音——“施秋？”

    為什么韓小雨的電話，會在一個男人手中？

    就在韓母離開韓家沒多久，韓小雨收拾起東西，打算去老屋，瞧瞧上官世婷。她剛剛鎖好門，走到院子籬笆口，就看到一個人，不，準確的說，像是一顆碩大的湯圓，向這邊滾來。

    湯圓抬頭，瞅見正在出門的韓小雨，嘴角一翹，滿是毛毛汗的厚實上唇下，露出白的晃眼的牙齒來,不就是方卓寧么。

    “你是韓小雨吧？”方卓寧臉上帶著笑，望著正疑惑打量著他的韓小雨，雖然湯圓了一點，但還算是很有禮貌。

    韓小雨本能的點頭，“你是誰？”

    “哦，”對于韓小雨的承認，方卓寧好像很滿意，砸吧一下大嘴，“其實，我是個廚師?！?/br>
    “毛??！沒事就請你讓讓，我不認識你！”韓小雨眉頭皺起，她感覺這人來路有些不正，心中暗暗提防著。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可是認識你，其實我跟李菲菲很熟的！”方卓寧瞇著眼睛說道。

    李菲菲！

    雖然韓小雨內心承認，李菲菲幫助了自己不少，但她打心眼里不愿意提起這個名字，她甚至希望能夠將這個名字，以及這個名字所代表的那些時光，統統的沖自己大腦中抹殺掉，當然，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身n小雨還可以否認，“不！我不認識什么李菲菲，我也不認識你！我再說一次，請你讓開，要不我就...”

    “要不你能怎樣？”方卓寧那小湯圓一般的眼睛中滿是蔑視，“你能怎樣？你還是乖乖的聽我的話，現在，跟我進屋子里去！”

    韓小雨臉色一變，明白方卓寧是來者不善，她也不再隱藏，拉開施秋教的架勢，一腳向方卓寧下身踢去——別怪施秋老實教這些，畢竟女人天生體力就差，要想速成，攻擊自然談不上道德不道德?？吹巾n小雨筆直修長的小腿踢來，方卓寧不怒反笑，輕輕揮手，就將韓小雨的一腳給拂開，“在普通人里，也算是有點力氣，不過對我來說沒有用，你老實點，可以少受點苦！”

    方桌寧的臉色沉寂下來。

    只是一經交手，韓小雨心中就涼了下來，施秋曾經跟韓小雨和上官世婷講解過這方面的差距，若是她們出手，對方能夠輕易的化解，就說明對方的實力遠遠在她們之上，這種情況下，能夠做的事就只有逃跑、通知施秋，或者是報警！

    所以韓小雨不等方卓寧反應，掉頭就跑，在她向來，這么個大胖子，怎么的也沒有自己靈活！

    可世界上的事情總會有意外。韓小雨這段時間艱苦修煉，照理說無論是起步速度還是身體的靈巧程度，都有很大的長進，連她自己都覺得滿意，甩掉湯圓應該不成問題，誰知道她才轉身沒跑幾步，只覺得左腿一緊，整個人就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回頭一看，胖湯圓左手單手抓住了自己的左腿，就那么輕輕松松的，好像沒使半點勁，可無論韓小雨怎樣掙扎，都無效，反倒是讓湯圓慢慢的站直身子，韓小雨就不得不將腳越抬越高，很快就超過腰部的位置，只靠右腿站立，她完全沒法掙扎了。

    “你...你到底想干啥？”韓小雨的聲音發著抖，她心中沒底。

    “我不干啥，我就是想，先接你的電話用用，唔，你的電話，施秋應該會接吧？”

    這下子，韓小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湯圓是來找施秋的。

    “不借！”

    就連韓小雨自己都覺得，這兩字說出來，實在是沒有半點用處，因為胖湯圓笑了，“你要是不借，我就自己來你身上搜，到時候，可不要說我耍流氓哦？”

    當然，最后電話還是落到了胖湯圓手中，而這個時候，韓小雨已經知道，這個胖湯圓的名字，叫方卓寧。

    方卓寧用一根長長的尼龍繩——作為一個漁家，這種漁網用的尼龍繩，韓小雨家中實在是太多了。就是這種足足有尾指粗細的尼龍繩，將韓小雨以一種古怪的捆綁方式，捆在一張結實的大椅子上，雖然施秋也曾經講過各種逃脫捆綁的方式，但一來方卓寧那雙小湯圓般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的瞅著韓小雨，二來這種手腳分開，細細捆綁在椅子扶手和椅子腿上的方式，韓小雨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掙脫，更何況，方卓寧的這種捆綁方式，總是讓韓小雨不自覺的想起曾經在李菲菲哪里看過的，那些讓人臉紅的電影中的場景。

    見韓小雨那種古怪的神色，方卓寧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別想的太歪了！”

    韓小雨重重一“呸”，啐出口唾沫來，卻被方卓寧輕易的躲過，又肥又大的手，捏著韓小雨精致的v8手機，像是捏了一方小蛋糕，看著方卓寧瞇起眼睛翻施秋電話的模樣，韓小雨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岸际俏覜]用...”

    所以當韓母接通電話的時候，聽到電話中傳來的是個男人的聲音。當然，方卓寧也不會想到，接電話的人是個女人。

    施秋看到韓母“喂”了一聲之后，臉上變色，頓時一把將電話搶過來，拇指按著麥克風，將電話放到身后，低聲問韓母：“怎么回事？”

    “是...是個男人打的電話！”

    “糟糕！”施秋眉頭一皺，想想之后，在韓母耳邊道：“你告訴他，你是我的老板，我的手機沒帶，上廁所去了！問問他，找我有什么事?！?/br>
    韓母的眼珠子顫抖，接過電話的右手不住的哆嗦，是施秋將她手緊緊抓住，她才有力氣將電話放到耳朵邊上，“喂...你找施秋呀，他不在，上廁所去了！”

    “哦？那你是誰？”

    果然，方卓寧問的問題，跟施秋預料的一模一樣。

    “我是他的老板啊，你找他有事？”聽著施秋在自己另外一只耳朵中的低語，韓母重復著施秋的話。

    “嗯，我是他的朋友，他大概啥時候能夠回來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現在還沒有下班呢，要是請假，我可要扣他獎金的！”這會兒韓母好像還平靜了一些，重復起施秋的話，越來越流暢。

    電話那邊稍事沉默，之后，聲音又想起，“那麻煩你告訴施秋，哦，告訴電話的主人，就說他的女人現在跟我在一起，我打算帶他女人走，他要是覺得舍不得，就馬上回來，跟他女人見上一面，時間，不多哦！”

    方卓寧的話，讓韓母再次顫抖起來，望向施秋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施秋沉著的點下頭，韓母雙眼包含著淚水，但聲音仍舊很平淡，“好吧...唔，他要是請假，我還是會扣他工資！”

    最后這句話，是韓母自己加上去的。施秋心中猛然一抽，他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力量，促使這個老實的女人，會在最后有如此的神來一筆。

    “施秋，怎么辦，怎么辦，他，他肯定是抓住了小雨了？”韓母將電話塞進施秋的手中，原地轉了兩圈，眼淚順著臉蛋兒直往下淌。

    施秋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聽語氣，肯定不會是警察，既然不是警察，也不會是汪偉那伙人，那就肯定是跟暗黑兄弟會的人有關，“放心，大娘，他們是來找我的，只要我去了，他們不會為難小雨的！”

    “可是，可是你...哎...”韓母一聲嘆息，施秋說的話，她當然懂，但她又能怎樣說呢？施秋要是不去，自己的女兒多半會出問題，就算不死，一個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落在男人手中會發生什么事，韓母再是老實人，也能想到；可施秋去了，出問題的可能就是兩個人了！更何況，施秋才剛剛把四十萬的現金，存成了她的名字。韓母的心中，非常的矛盾，難道說為了救一個女兒，就必須要犧牲另外一個女兒么？

    看到韓母的表情，施秋艱難的笑了笑，“大娘，你先去碼頭等我，我回去拿點東西就來跟你匯合?！闭f完，施秋掉頭要走，韓母伸手一招，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