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邱就坐在桌前，和愜意地就著花生飲著小酒。

    看到這一幕，百鳥沖的嘴角不禁浮出了一絲苦笑，心里暗暗自嘲地道：“我這是怎么了？僅僅是因為這個家伙推了我一掌就記恨在心，趁夜潛伏在他的窗外，等著殺他嗎？看上去，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勢力小人而已，罪不至死?！?/br>
    屋子里的毛邱根本沒有發覺窗外有一只眼睛正窺探著他，他更不知道，那個人正在就殺他和不殺他的問題激烈地掙扎著。

    “不對……”百鳥沖心里暗暗地道：“我制定了殺人的標準，如果達不到我的標準我絕對不殺，這是我來這里的原因，我怎么可以半途而廢，沒有查出結果就離開呢？倘若這家伙達不到我殺他的標準，我自然要離開，倘若達到了，我就不能讓他活下去。他在這里喝酒，我正好到別的房間去看看?！?/br>
    有自責，有掙扎，這是一個鬼煉者成長過程中的不可避免的。百鳥沖并不是那種被推了一掌就要殺人報復的心胸狹窄的小人，他之所以來這里，心懷殺人的動機，還有一個原因卻是他的直覺。

    女人對情感之中的事情有著男人無法想象的敏銳的直覺，于死亡為伍的鬼煉者對于黑暗邪惡，也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直覺。

    百鳥沖的直覺，就是來自毛邱身上的黑暗和邪惡的直覺。

    這種感覺，就如同是隔著一層泥土，嗅到了腐爛尸體的味道。

    離開窗角，百鳥沖又在道觀之中搜索了一遍。他搜得很仔細，就連柴房也沒漏掉。不過，一番忙碌下來他根本就沒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難道我的直覺錯了？”百鳥沖納悶地想著。最后他還是回到了先前窺探毛邱的位置。這個時候毛邱已經喝完了他的酒，正起身出門。他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等到毛邱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才悄悄地尾隨上去。

    讓百鳥沖想不到的是，帶著三分醉意的毛邱居然筆直地出了道觀，來到了他先前想挖掘卻又沒有付諸行動的古墓前。

    “這個家伙想干什么呢？”百鳥沖心中一片奇怪。

    毛邱在墓碑前站了半響，嘿嘿干笑了兩聲，繞道墓碑后面，用腳將一塊不起眼的石磚踢了一下。轟隆隆，一片響動，墓碑前的石料地面竟豁然打開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借著星月的微光，依稀可以看見洞口后面是一條斜直向下延伸的通道。

    毛邱貓著腰鉆了進去，拿出火石點燃了通道一側的油燈，然后拿著油燈向通道深處走去，他的腳步聲在封閉的空間里格外清晰，踢踏、踢踏。

    百鳥沖追到了洞口，就在它即將合上的時候飛快地鉆了進去。循著毛邱的腳步聲，他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通道并不深，沒走多遠就到了盡頭。那是一間圓形的墓室，正中放著一只石棺，兩側的壁上也有油燈，先到一步的毛邱已經將它們點燃。墓室里燈火通明，所有的情況一覽無遺。

    讓百鳥沖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是，墓室里居然還關著兩個女人。她們的年齡都不大，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她們的腳上都拴著鐵鏈，鐵鏈的一頭鎖著她們的腳踝，另一頭固定在石壁之上的鐵環之上。她們的衣服破破爛爛，酥胸半露，雪白的大腿也曝露在空氣之中。細嫩的幾乎上清晰可見齒印、掐印和鞭撻的傷痕。

    看到這里，百鳥沖心中已經一片了然，他的直覺沒有出錯。

    兩個女人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看見毛邱，驚恐地向后爬去，在石壁之下無法躲避的時候又抱在一起，身體微微顫栗著。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都丈夫和孩子，你不能再對我們這樣了……”一個女子哽咽地說道，哀求著毛邱。

    “嘿嘿嘿……”毛邱yin.笑著，一步步逼迫過去，一邊笑道：“鎮西獵戶家的媳婦，還有鎮南裁縫家的媳婦，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將你們掠來享受的，放你你們？別做夢了，我放了你們，讓你們去告密嗎？哈哈哈，等我玩膩了你們，我就送你們上路?！?/br>
    上路，那就是殺人滅口了。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凄厲的叫聲和哀求的聲音在墓室里回蕩，但卻絲毫沒能打動毛邱這個惡棍的心。趁著酒性，毛邱選了一個身材最豐腴的女子，強行分開她的雙腿，用一雙粗糙的大手很粗魯地揉捏著那女子全身最細嫩的地方。最后，他竟然將一根手指伸了進去，很享受地摧殘著女子的身心。

    這樣的一幕，任誰一個有良善之心的人看見了，都要火冒三丈，都要義憤填膺，但在百鳥沖的身上，他的反應卻是極其平淡和平靜的。在他看來，毛邱的惡行有多么惡劣，與他并沒有關系。那兩個受苦的女子，也與他沒有關系。他只是帶來死亡的使者。依照他的標準和規矩，這三個人中毛邱是他的目標，那兩個女子不在齊列。至于她們因此而獲救，這對他來說，也是沒有關系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感激他，更不需要任何人記住他。

    鬼煉者的世界是一個孤獨的世界，同樣也是一個不需要掌聲和榮譽的世界。鬼煉者，永遠都處在黑暗的位面，潛伏一生。

    這個時候毛邱已經不再滿足手指的享受了，他解下了他的褲頭，以粗暴的方式進入了那個女子的身體。他的動作滑稽可笑，卻也擁有年輕人的那種激情和活力。他做得很認真，一下一下都用上了最大的力量。啪啪的撞擊的聲音在墓室里回響，伴隨著的還有女子掙扎和哭泣的聲音。

    百鳥沖從通道的盡頭走進了墓室，他用布巾遮住了頭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倘若那兩個受苦的女子也是他的目標，他大可以不必浪費時間來遮住頭臉，全部殺掉便了事大吉，也不必擔心會泄漏身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這兩個女子并不是他的目標，所以在動手之前，他必須要考慮到兩個女子離開這里之后會不會泄漏他的身份的可能。只要有哪怕一絲泄漏身份的可能，他都要提前規避。

    正趴在女人身上做著起伏動作的毛邱根本就沒有發現墓室之中已經多了一個不速之客，男人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警惕性趨近于無，這是千真萬確的。兩個女子卻先后發現了百鳥沖的到來，她們驚恐地看著百鳥沖過來。

    “噓……”百鳥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兩個女子不要出聲。

    兩個女子頓時明白了過來，就連那個正被侵犯的女子也乖巧地停止了掙扎的動作，嘴里也不再有那種含混的被侵犯的聲音了。

    沒有停留，百鳥沖已經走到了毛邱的身后。

    “哈哈！小娘子學乖了嗎？怎么不掙扎了？不過，你這樣老子仍然很興奮啊……嗯哼！”趴在女子身上的毛邱很猛烈地動作了兩下，然后挺直腰身，顫抖了幾下。卻就在他盡興的時候，一只胳膊突然從他的脖子上圈過來，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唔……小娘子，你是舍不得老子嗎？還要再來一次……”毛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身下的可憐女子舍不得他，還要和他再來一次，所有才抱住他的脖子。但轉眼之后他才猛然醒轉過來，因為他身下的女子雙手都擺在他能看見的地面上，而此刻勒住他脖子的手臂卻是那么的強勁有力！

    掙扎和反抗就在意識到死亡臨近的一剎那間開始。毛邱使勁地掰著百鳥沖的手臂，雙腳也拼命地在地上蹬著，試圖用全身的力量來掙脫百鳥沖對他的束縛。

    “不要動，很快就過去了，你越掙扎越痛苦?！卑嬴B沖在毛邱的耳邊低聲說道，很平和的口氣，也沒有絲毫的殺意。

    兩個可憐的女子就那么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男人，讓她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即便是在殺人的時候，這個看不見面容的男人居然還能用那么平和的口氣說話，告誡要被他殺死的毛邱不要動彈！

    毛邱的掙扎依舊很劇烈，但他的力量和百鳥沖比起來就如同是犬與虎的比較，根本就無法擺脫掉。剛開始他還能調集全身的力量盡心掙扎，但很快，他的掙扎便顯得乏力了，也失去了準確性。最后，他不再動彈了。

    第四十二章 三陰三絕

    一切都靜止了下來，百鳥沖才緩緩地送給他的手，讓毛邱的身體自由地從他的臂彎之中滑下，最后又砸在地上。毛邱的頭正好在那個被他侵犯的女子的雙腿之間，那個女子也還沒來得級處理她的私密之處。受到驚嚇的她不受控制地失禁了，渾濁的尿液潺潺地流出來，和著毛邱送入她身體之中的東西一起又噴濺到了毛邱的臉上。

    另外一個女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在極度的驚恐之下失禁，尿了一地。兩個女子都畏懼地看著百鳥沖，生怕百鳥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們兩個。

    “你們不用害怕，你們并不是我的目標，我不會殺你們的?！卑嬴B沖從毛邱的身上搜出了打開鐵鏈的鑰匙，扔在了一個女子的手邊，又說道：“你們離開這里吧，不過不要地別人說毛邱已經死了，就當今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在回去之前，編一個謊話騙過你們的家人，說你們這一段時間去了什么地方?？傊?，我沒救你們，你們也從來沒有見過我，明白了嗎？”

    兩個女子慌忙點了點頭。一個女子拾起手邊的鑰匙，打開鐵鎖，有幫助另一個女子解開了鐵鎖。兩個女子彼此攙扶著來到百鳥沖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后又蹣跚地離開了墓室。

    毛邱死了，兩個被他囚禁的女子也脫離苦?；丶伊?。三個人的故事百鳥沖并不感興趣，他有他的標準，合他標準的人他就殺，如此而已。誰作惡，誰受苦，又是因為什么原因，等等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踢踏的腳步聲從通道里傳來，漸漸遠去，墓室也由此漸漸地陷入了靜謐之中。兩個女子所留下的尿液還殘留在地磚上，散發出淡淡的sao臭的味道。這種味道讓百鳥沖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他喜歡自由而新鮮的空氣，這尿味又讓他想起了那些在狼石山監獄的日子。他的牢房就處在糞池的隔壁。

    一個招魂印浮現在了地上，慘慘發光。銅錢買命術施展完畢，毛邱的鬼魂也被送進了鬼煉世界之中。到現在，百鳥沖的鬼煉世界之中已經有三個鬼民了。耕種一畝鬼田的話倒是足夠了，但還要開拓新的鬼田，修建村莊的話，僅僅三個鬼民那是遠遠不夠的。

    收了毛邱的鬼魂，百鳥沖依舊將他的尸骨焚化，殘留下來的白灰也被他收集起來，一粒也沒留下。他打算將毛邱的骨灰撒到溪流之中，讓水流將它們稀釋，讓泥沙將它們掩埋，誰也不能查到絲毫蜘絲馬跡。

    這一次他倒沒有將閻鬼的買命錢放回左臂的傷口之中，而是用紅繩系在了脖子上?，F在已經脫離了狼石山監獄，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收他的身了。

    做完了這一切，百鳥沖才來到石棺跟前，將心思移到他之前就想做的事情上。

    石棺非常的結實，棺蓋和棺箱還用三合灰粘合，不留絲毫縫隙。百鳥沖仔細觀察了一下，他并沒有發現石棺被開啟和破壞的痕跡，整個石棺都保存得很好。這讓他感到很奇怪，“以毛邱那種貪財的小人，身邊有這樣一座古墓，卻不去挖掘它，把值錢的陪葬品拿去換錢呢？”

    “百鳥沖，這石棺并不簡單，這墓是三陰之墓，這棺是三絕之棺?！痹诎嬴B沖殺了毛邱之后他就從買命錢之中出來了，這墓室和這只石棺他也觀察了許久才發現其中的蹊蹺。

    “三陰之墓？三絕之棺？”百鳥沖奇怪地道：“哪三陰，又是哪三絕呢？”

    “陰天、陰地、陰人，這就是三陰。死者絕命，葬人者絕命，掘墓者絕命，這就是三絕?！遍惞碚f道：“三陰之墓，三絕之棺，只有道術高深的道士能做出來?！?/br>
    百鳥沖更加不解了，“葬人者絕命，誰會來做這種蠢事呢？而且，還是道術高深的道士?！泵耠m然掛著道士的頭銜，但卻不是真正的道士，沒有半點先天之力的修為，更談不上什么道術。

    “你錯了，不是別人來葬，這種墓通常都是自己葬自己?！遍惞碚f道。

    百鳥沖頓時愣在了當場。

    “三陰之中的天陰，必定是在天狗吞日之時，那才是真正的天陰時。地陰，是陰線地xue，只有道術高深的道士用道術才能探測出來。陰人，是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間的人，也就是……”頓了一下，閻鬼才說出來，“活死人?！?/br>
    “活死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活死人的存在嗎？”百鳥沖驚訝萬分。他以前在閃神族之中聽一些老人在聊天的時候聊到過，說那些活死人都喜歡喝新鮮的人血，永遠保持死前的樣貌，有的甚至能活好幾千年。

    不過，那些都是傳說，在那個時候，百鳥沖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活死人的存在。但是現在，從閻鬼的嘴里說出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的，三陰之墓，三絕之棺，這兩者同時出現，那就意味著我們眼前的石棺之中躺著的不死一個死人，而是一個活死人。他身前是一個道術高深的道士，說不一定也擁有極高的先天之力修為?！遍惞砩裆氐卣f道：“只要以打開棺蓋，里面的活死人就會出來，為惡人間，所以無論是什么情況，只要知道這三陰墓和三絕棺的來由的人都不敢打開棺蓋?！?/br>
    將事情前后想了一遍，百鳥沖明白了過來，“先前我還在奇怪毛邱那么貪財的人為什么不盜取這只棺材里的陪葬品，原來是不敢?！鳖D了一下他還是有些疑惑地道：“不過鬼爺，人之一生難逃一死，既然是道術高深的道士，應該有生老病死的覺悟才對，為什么會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呢？”

    閻鬼說道：“如果你將活死人聯想成鬼魂或者你的鬼煉世界之中的鬼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一個道術的高手將自己變成活死人的最大的動機就是向天偷命，以完成活著的時候無法完成的修練。這三陰墓坐在大地陰線之上，時刻都浸在陰氣之中，活死人就在棺材之中吸收地陰之氣，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會破棺而出，等同新生?！?/br>
    “你是說？活死人會保留生前的記憶嗎？”

    “這要看運氣，我所知道的大多數的活死人都是忘記了生前一切的，不過也有個別會記得一些生前的事情?！遍惞碚f道。

    “那將自己變成活死人有什么意義呢？生前的事情都無法記住?！卑嬴B沖始終不理解為什么有人會這么做。

    閻鬼呵呵笑了起來，“不是還有個別能記住一些事情嗎？反正是一死，將自己變成活死人卻還有一線希望，許多人賭的就是這一點?！彼终f道：“另外，據我所知，活死人能自己破開三絕棺的幾率并不大，許多活死人會爛在三絕棺之中。但一旦活死人能從三絕棺之中破棺而出，他們是很強悍的，通過修練，一樣能向正常人一樣達到最高的境界，比如天武者的天神境甚至天王境，又比如鬼煉者的死神境甚至冥王境，而到了那個時候，生前之迷將不復存在，活死人會記起生前的一切事情?！?/br>
    原來是這樣，向天偷命，博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站在活死人的角度來看待這種事情，這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不走活死人這條路的話，就是道術高深的道士也是一死百了，什么都沒有了，但變成活死人卻還有一線希望。

    人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希望才活著的，沒有奮斗的人生，和沒有生命的石頭其實沒什么分別。

    弄明白了三陰墓和三絕之棺的來由，也知道了活死人的存在，百鳥沖卻被難住了，他先前是打算破開石棺尋找谷種什么的，但現在知道里面是活死人，開棺與否就不再是有沒有谷種的問題了。

    “小子，你在考慮還要不要開棺是嗎？”閻鬼看穿了百鳥沖的心思。

    百鳥沖說道：“確實是在考慮，我不打算開這石棺了，我已經收集了一些鬼谷的谷種，雖然不夠播種一畝鬼田，但還是慢慢來吧，如果因為我的原因把一個活死人放出來為禍人間，那可是不可原諒的事情?！?/br>
    “小子，這你可就錯了?！遍惞硇Φ溃骸捌胀ㄈ擞鲆娀钏廊四?，即便是是天武者也不敢貿然開館，但我們鬼煉者卻不同。事實上，我們鬼煉者不僅不避活死人墓，還要千方百計尋找這種活死人墓呢?！?/br>
    百鳥沖一下子糊涂了起來，“鬼爺，你說的不是自相矛盾的事情嗎？我們鬼煉者怎么會尋找這種活死人墓呢？”

    “因為，活死人可以被我們鬼煉者收為鬼奴，用鬼奴印就能做到?！?/br>
    “鬼奴？”百鳥沖第一次聽說。

    “是的，鬼奴?！遍惞碚f道：“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鬼煉者都和你一樣，擁有鬼武技，絕大多數鬼煉者都是無法跟天武者對面戰斗的，所以在對決之中一旦被發現基本上就注定死亡了，所以才有鬼奴印這種東西的存在。目的就是為了收活死人這種強大的鬼奴，來替我們鬼煉者正面戰斗?！鳖D了一下他又說道：“這種事情對于活死人來說，也是巴不得的事情。事實上，在決定將自己變成活死人之前，那些道術高深的道士都會考慮到這一點，留下線索，等待有鬼煉者找到他們的墓xue?！?/br>
    百鳥沖奇怪地道：“為什么呢？我們鬼煉者和道士本身是對立的身份，道士也是我們鬼煉者的天敵，他們怎么可能等待我們去發現他們的墓xue呢？”

    閻鬼意味深長地笑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萬物的并存，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系，風云的變幻，暴雨和山洪，等等一切的一切。道士和我們鬼煉者確實是敵對的，是天敵之一，但是，那并不意味著所有的道士都是衛道士，一旦自身有需要，她們也是放下身份，和我們合作的?！?/br>
    百鳥沖點了點頭。這個道理并不難理解，就和人無絕對的好人，也無絕對的壞人的道理是一樣的。人一生下來，都是干凈的，沒有罪孽，都是因為后天的環境才變成壞人惡人，滿身罪孽的。好于壞，其實只是一線之隔。道士和鬼煉者也是如此，是敵人或者是朋友，并不是雙方的身份來做決定的，而是自己的心在做決定。

    “那么，我們鬼煉者收活死人為煉奴是為了尋找侍衛一樣的目的，活死人留下線索等待我們又是因為什么原因呢？”百鳥沖問道。

    “因為我們鬼煉者身上的死亡氣息壁他們吸收的地陰之氣更有利與他們的修練，跟在我們鬼煉者的身邊，遠遠要壁他們待在三絕棺之中好得多，而且，一直待在三絕棺之中，積累不到足夠的地陰之氣的話，他們還有可能會爛掉。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活死人都會留下線索，讓我們鬼煉者尋找到他們的墓xue。而我可定，作為見面禮，三絕棺之中也必定有活死人身前就為我們鬼煉者準備好的禮物，你所需要的鬼谷種子，說不定就在其中呢?！遍惞斫忉尩?。

    “鬼爺，你教我鬼奴印吧?！卑嬴B沖已經改變了注意。別的鬼煉者打著燈籠尋找活死人墓，要收活死人為鬼奴，現在這種事情湊巧撞到他的身上，他就絕對沒有理由錯過了。

    這口三絕棺之中究竟躺著什么樣的活死人呢？這也是他非常期待的事情。

    第四十三章 童顏南茜

    足足頓飯的功夫百鳥沖才將鬼奴印學會，這種鬼奴印比起用來釋放鎖魂針的拈花印還要簡單一些，不過，所需要的鬼煉力卻是很強的。試練了兩次，百鳥沖都有些吃不消地喘了好幾口粗氣，那種感覺就好象是做了一天重體力活一樣疲累。

    休息了一會兒，等到鬼煉力和身體都恢復過來的時候，百鳥沖才來到三絕棺之前。他用鐵鏈和鐵鎖敲掉了封在棺蓋沿口下的三合灰、最后才運足力氣，緩緩地將棺蓋推開。棺蓋一開，一股陳年老尸的氣味頓時彌散開來，很是難聞。

    百鳥沖捂著鼻子湊過了頭去，遞眼一看，整個人卻僵在了當場。

    外面的石碑之上刻著“南翁老大人之墓”但棺材里面躺著的卻是一個橫看豎看，年齡都只有十六歲左右的少女。

    很秀氣乖巧的一個少女，圓圓的蘋果臉蛋，精致小巧的鼻子，長長的睫毛和小巧的嘴唇。她的胸部和她的年齡有些不相襯，很夸張地挺立著，給人一種童顏巨.乳的美妙感覺。

    少女身上的服飾是兩百多年前的風格，上身是一件白色低胸的束腰短裙，下身是一條青色綴白點的齊膝短褲。腳上套著一雙黑色的牛皮短靴。這是一種嫵媚之中不失率性的打扮。

    兩百年前太明王朝并沒有建立，還是先唐國。那個時候的女人是很開放的，這樣的裝束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還是比較保守的了。據說那個時候以胖子為美，越是肥胖的女人就越美麗，她這樣的身材，在當時，恐怕是生不逢時了。不過在現今太明王朝，她這樣的童顏巨.乳卻又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類型了。

    棺材之中果然有許多為鬼煉者準備的禮物，大致掃了一眼，百鳥沖就看見了用鹿皮袋子裝著的鬼谷種子、玉米種子和紅薯種子，還有一枚上等青銅打造的銅錢。那是用來煉制買命錢的材料，百鳥沖正缺少一枚屬于自己的買命錢。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那枚古樸的銅錢。

    種子和買命錢，以及一些看上去就很值錢的陪葬品，諸如金盤玉盞什么的，這些都還算正常，但不正常的是，除了這些東西，百鳥沖居然還在三絕棺之中看見了四把刀。一把黑色刀鞘，一把紅色的刀鞘，另外的兩把一把是白色的刀鞘，一把是天藍色的刀鞘。

    “一個年齡大約是十六歲的少女，我都不確定她是不是道術高超的活死人了……她居然還有四把刀做陪葬品，她究竟是什么身份呢？”百鳥沖一腦袋的疑惑。

    閻鬼也搖頭苦笑道：“按照常理來推斷，三絕棺之中的活死人一般都是老頭，老婦人，我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是這樣一個少女，不過，在她醒來之前，你還是趕緊完成你要做的事情吧，用鬼奴印將她收為鬼奴?！?/br>
    “也只有這樣了，但愿不是收了一個只會煮飯洗衣服的笑丫頭，那樣的話，我鐵定會成為鬼煉者世界的一個天大的笑話了?！卑嬴B沖的嘴角也浮出了一絲苦笑。

    一個剛剛才學會的鬼奴印拿捏了出來，百鳥沖的右掌頓時浮現出一片慘綠的光芒。這光芒凝聚在他的手上，恰似一個烙鐵的形狀。幽幽的鬼火在上面燃燒，沒有絲毫溫度，卻擁有融化一切的氣勢。

    “你為天棄，你為地棄，棺中偷生，天地不容。我開你路，我領你魂，鬼奴印下，你是我奴！下??！起來！”口中念著鬼煉咒，百鳥沖的鬼奴印猛地拍了下去，啪地一聲印在了少女那高聳的左胸之上。立時一股黑煙冒了起來，鬼奴印就如烙鐵一樣烙在了那少女的雪白的胸膚之上。抽手，那奶還兀自一片顫動，蕩人心魄的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