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可是走到王府門口之時,卻看見了有人被王府的守衛擋著,似乎還發生了爭吵。蘇黛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聽到一把清脆的聲音響起:“阿卿jiejie!阿卿jiejie!” 蘇黛皺了皺眉頭,本是想轉身的,但是仔細一想,這樣躲避著,確實不是她的本性。 她挺直了背脊,才緩步走了過去。 魏雪琳竄了進來,一臉委屈地看著蘇黛,有些不悅地說道:“阿卿jiejie,為什么見你一面都那么難,我和唐澤哥哥每次來都被擋在外面,我就快要回瑯邪國了,阿卿jiejie難道就這樣狠心嗎?” 蘇黛一怔,看了看那面無表情的守衛,心里已經想到了這是溫以墨下達命令,看來是不想她與魏唐澤接觸。 “這不是見到了嗎?”蘇黛反問了一句,同時,她也看到了魏唐澤朝著她們兩人走來,她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今日就要走了啊?!蔽貉┝锗街彀?,有些不甘愿,回去瑯邪國,自己出宮一趟非常難,可不像在青霄國這樣,她可以無拘無束。 “那就路上小心,這天氣熱,要注意不要中暑了才好?!碧K黛叮囑了一句,已經是無話可說。 這時候,魏唐澤卻走至蘇黛的面前,雙眼似乎含著難以言喻的情愫,他輕聲道:“阿卿?!?/br> 蘇黛望了過去,看見魏唐澤臉上已經沒了平日那玩笑的意味,他目光灼灼,緊緊地盯著蘇黛。 “對不起,沒有救到你?!蔽禾茲傻哪抗饷鲀羧缣旃庠朴?,他很少有這樣認真的時候,更是帶著一點兒愧疚。 蘇黛有點愕然,才想到魏唐澤說的是她身陷囹圄的那件事,但是現在她都平安無事了,她低下頭,在頸脖處投下了淡淡明影。她的聲音有些虛無,嘴巴動了動:“我已經沒事了?!?/br> 何況,更是與他無關。 “但是阿卿jiejie你卻受委屈了?!蔽貉┝照f道,“要是你在瑯邪國,唐澤哥哥肯定會護著你的,不讓你受到一點兒的委屈。我在宮里頭都經常闖禍啊,但是唐澤哥哥卻一定會護著我,也不讓母后罰我,阿卿jiejie,你說唐澤哥哥是不是很好?” 聽見魏雪琳一直替魏唐澤說好話,她心里更是不知什么滋味,她看了魏唐澤一眼,欲言又止。 “當初你就這樣走了?!蔽禾茲奢p聲說道,“你說過不會走?!?/br> “可是我不能一直留在那里?!碧K黛如實說道。 魏唐澤臉色微變,他神色有點難以捉摸,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以為時間……” “不可能,時間是不會改變什么的?!碧K黛打斷了魏唐澤的話,不讓他說下去,她的胸脯起伏著,手心都冒汗了,她今日是必須要說清楚的,她不能再與魏唐澤有什么糾纏。 “阿卿……”魏唐澤一臉痛苦,喉頭一緊,已經是有些透不過氣來,“難道你是在怪我,沒有及時救你嗎?” 他也有很多無奈,溫俊馳如今是皇帝,也不會給他半分臉面,就算他在瑯邪國大權在握,但是這里終究是別人的地方。 蘇黛搖了搖頭,她盯著魏唐澤,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說道:“不是,你不需要做這些?!?/br> 魏雪琳看了看兩人,只覺得氣氛有點兒奇怪。 蘇黛深深地吸了口氣,繼續說下去:“我的心里,不會容下你?!?/br> 魏唐澤有些麻木,這句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似乎不會斷絕,他神色黯然,目光停留在蘇黛的面上,看著她那一雙眸子沒有絲毫的戲言,她是會說真的。 她的心,從來都不會屬于他。 魏唐澤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就像在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蘇黛就這樣拿著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就算是血rou模糊,她也不會回頭看一眼。 她真的是太絕情了。 “阿卿……我多么……”魏唐澤喃喃地說道,還記得第一次在邀月樓看見她,她那時候被溫以墨追殺,她還需要別人的保護,可是現在,她已經習慣了將他推開,不想再讓他靠近半分。 “我多么想要保護你……”魏唐澤覺得喉嚨口有些哽咽,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蘇黛冷冷的別過臉,她已經是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她也是不想溫以墨再吃醋,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吧,反正魏唐澤也會娶上官玲嫣的,她不能插足,她也是不想插足。 “阿卿jiejie?!蔽貉┝锗街彀?,“怎么能夠這樣,唐澤哥哥對你是癡心一片!” “可卻是癡心錯付?!碧K黛冷聲說道。 魏唐澤抿了抿嘴唇,冷笑了一聲:“阿卿,我以為你選的人不會是溫以墨,但是到頭來,還是他?!?/br> 129、埋伏襲擊 魏唐澤說這句話別有意味,蘇黛被魏唐澤的目光看得一陣陣心悸,她面色有點蒼白,說道:“可能人生就是這般難以猜測?!?/br> 她之前以為溫以墨永遠都不會讓步,誰知道她如今卻墜落了進去,這該是天注定的。 “這有多難猜測!”魏唐澤一臉怒容,他已經是受夠了,蘇黛居然是對他如此無情,“阿卿,你就這樣無情?” 蘇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之時,雙眼已經沒有別樣的情緒了,她淡聲說道:“這本該就是不能有情的?!?/br> 魏唐澤一時語塞,看來她是永遠都不會對自己打開心扉的。 他握緊了拳頭,蘇黛是被溫以墨迷住了,可是……他卻也對蘇黛念念不忘。 這該要如何是好。 “阿卿,總有一天,你會后悔你今日這個選擇?!蔽禾茲缮裆?,卻好像是信心滿滿的樣子。 “不會?!碧K黛朱唇微啟,她垂下眼眸,一雙秋水之瞳被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也看不清她的眼中是怎么的情愫。 要是為前事后悔,那也不是她了。 魏唐澤盯了她半響,嘴角含著一絲微笑,他朝著魏雪琳說道:“小妹,走吧?!?/br> 魏雪琳看了看魏唐澤,又回頭看了蘇黛一眼,神情帶著一絲的鄙夷:“你真是不識好歹,每一次都惹得唐澤哥哥不開心?!?/br> 說罷,魏雪琳已經快步跟了上去。 蘇黛看著走遠了的兩人,忽然就覺得全身沒有力氣,難道愛上了溫以墨,這個世界就是容不下她嗎? 她的神色黯然,紫幽擔憂地說了一句:“夫人,你的臉色不大好?!?/br> 她只是點了點頭,已經是沒有了心思再外出了。 盛夏時節,京都里頭熱得很,溫以墨才是登基的第二年,便已經下令要去避暑山莊避暑,一時間,不少的官員都希望自己有機會同行。 蘇婉兒也是耐不了熱的人,這一次避暑山莊之行,本是想要叫上蘇黛,但是宮里的人去了淳親王府一趟,才知道溫以墨與蘇黛早已經是去了京郊。 而此時,正是太陽普照之時。 一個人兒站在院子前,用水澆著花,太陽還不算毒辣,可是她的臉龐卻微微發紅,就像白里透紅一般,非常好看。 蘇黛穿著平常民婦所穿的裙褂,卻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那微風揚起的裙角,讓她看起來更加樸素,就像不食煙火,不留戀塵世的仙子。 “夫人,這些活兒讓奴才來就好?!?/br> 蘇黛望了過去,看見來人正是看守這院子的張伯,他也是年過六旬了,身體早已經大不如前。 她微微一笑,說道:“不用了,只是澆花而已,張伯你將這里打理得很好?!?/br> 蘇黛伸了個懶腰,嗅著花香,忽然就覺得心曠神怡,來了這宅子幾天,她非常喜歡這宅子。 張伯呵呵一笑,臉上有難以掩飾的高興:“奴才守了這宅子好幾年了,以前也是王爺一個人前來,想不到這一次,卻帶了夫人?!?/br> 蘇黛心中微微一動,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像是打翻了一罐蜜糖似的,甜得很。 “原來是這樣?!碧K黛點了點頭,估摸著溫以墨也差不多回來了,她便也將東西都收拾好。 無可否認,蘇黛喜歡這樣的寧靜生活。 與溫以墨用過午膳之后,午休一會兒,溫以墨便也帶著她泛舟于湖上。 宅子附近正是有一條河流,水流靜靜地流淌著,小舟順著河水緩緩流淌。 那撐船的小妹正高興地站在船頭,高聲唱著歌,那曲調好聽極了。 蘇黛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炎夏,也忍不住哼了幾句。 忽然有一只冰涼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蘇黛睜開眼睛,看見溫以墨正脈脈含情地盯著自己。 “你這曲調我似乎從來都沒有聽過?!睖匾阅f道。 蘇黛一笑,那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她眉眼里都是笑意:“那是,你自然是沒有聽過?!?/br> 溫以墨皺了皺眉頭,道:“再哼兩句來聽聽?!?/br> 也是哼哼曲調而已,蘇黛自然是樂意的,她靠在溫以墨的懷里,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手里。 這段日子,是她過得最舒心、最幸福的。 她不追求什么,在北泉山上,她也是終日練功,和彥無雪斗嘴,可就算是她變得有多強,這都不是她想要的。 那水聲嘩啦啦地響起,伴著她的哼唱聲,別有一番味道。 那撐船的小妹也是雙眼發光,說道:“這位夫人的嗓喉可真好聽?!?/br> 她這句話還未說完,忽然便是眼睛瞪大,雙手握緊了竹篙,可是過了不久,她終是無力地松開,直直地倒進水里。 “怎么回事?!”蘇黛一臉驚訝,想要出去查看,卻被溫以墨一手攔住,他將她護在懷里,以防她也受到傷害。 剛才他只顧著聽蘇黛哼曲子,倒是放松了警惕,想不到卻有人埋伏在這里。 “有埋伏?!睖匾阅p聲說道,“留神一點?!?/br> 蘇黛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的內力只是恢復了一點兒,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他們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人知道,為什么會有埋伏? 溫以墨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忽然,他拉著蘇黛一起側了側身,蘇黛倒在木板上,覺得自己的骨頭都生疼了,她抬起眼眸,看見那船篷上卻插著一陣銀針。 蘇黛心里一驚,是有人想要取了他們兩人性命! 溫以墨眼眸愈發幽黑,他并沒有想過,在這里會有人埋伏,現在已經死了一個撐船小妹,下一個目標就是他和蘇黛了。 “尚不知外面有多少人,很棘手?!睖匾阅裆?,他不能讓蘇黛受一點兒傷,絕對不能! “我們現在在小船里,根本是看不到外面的情況?!碧K黛抿了抿嘴唇,她并不會游泳,要不然也不會這么被動。 “沒事的,想要取了我們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睖匾阅浜吡艘宦?,他肯定要查出來,究竟是誰暗算他。 恰在此時,溫以墨臉色一變,想要抱著蘇黛離開小船,但是已經響起轟的一聲,小船直接是四分五裂! 130、在乎之事 蘇黛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覺得腦袋都發暈了起來,那沖擊力也讓她離開了溫以墨的懷里,她直直地掉進了水里,那暖暖的水侵蝕著她的全身,她立馬睜開眼睛,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她掙扎著回到水面上,可是越是掙扎,便下沉得更加快。 蘇黛死死地屏住氣,在水里朦朧的很,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看見淡淡的陽光投進了水里,她也是看不到溫以墨在哪里。 溫以墨,救我……救我??! 蘇黛在心里吶喊著,她的身體卻是慢慢下沉,那發絲在水中纏繞著,異常妖嬈。 就在她吶喊著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一個人往自己游來,她已經是失去了一半的意識,可在心底下,仍是想著要得救,她下意識伸出手,任由那人把自己的手拉住,再攬住她的腰肢,帶她回到水面上。 她已經是昏迷過去,她向來畏懼水,她躺在草地上,面色青白,嘴唇也有些發紫,全身都濕漉漉的,顯出了身上那凹凸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