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你們這些賤人,表面上對我獻媚,心中卻時時刻刻想著害我!”蘭帕德的大手猛然握住她的咽喉,只聽到喀嚓一聲脆響,那女郎的頸椎竟然被他一把捏碎,隨手一揮,將尸身扔到腳下。 唐獵根本沒有想到蘭帕德竟然如此殘暴,被眼前殘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另外那名女郎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手中用來給蘭帕德泡腳的金盆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蘭帕德唇角流露出一絲陰森恐怖的笑容,低聲道:“你是好孩子,我從未碰過你,又怎會懷疑你?” 浮屠悄然使了一個眼色示意那女郎盡快離開,過了好久,那女郎方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流著淚水向門外奔去,甚至忘記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唐獵心中暗罵,這蘭帕德不但身體上有毛病,心理上也是極度扭曲,憑什么將一切的罪責賴到別人的身上。 蘭帕德看著地上那女郎的尸首,惡狠狠道:“賤人,給我將她的尸首拖出去剁碎了喂狗!”此人的殘忍和冷酷可見一斑。 望向唐獵的時候卻又變成一副和藹的表情,微笑道:“唐先生既然已經為我確診,想必有治愈我的方法,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時候為我治病呢?” 唐獵對這冷血的混蛋早已厭惡到了極點,不過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先要取得他的信任,故意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微笑道:“陛下不必心急,為您治病之前,唐獵還需要幾件襯手的器械?!?/br> 蘭帕德滿面狐疑的看了看唐獵,唐獵道:“我所需要的器械可能與宮內的規矩不符,有犯上的嫌疑?!?/br> “什么東西?”蘭帕德低聲問道。 唐獵讓浮屠取來白絹和筆墨,在上面繪制出手術刀的輪廓,平靜向蘭帕德介紹道:“陛下身上所生的rou疣,必須要用此刀割除,方才能徹底除根?!?/br> 浮屠怒道:“混賬!陛下的身體豈可是你能夠隨意損傷的!” 唐獵淡然笑道:“大總管只怕誤會了,唐獵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方法,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徹底將陛下的疾病祛除,如果陛下不愿意給我這個機會,唐獵也只好告退?!?/br> 蘭帕德的臉色陰晴不定,凝望那圖譜許久方才道:“你能夠確保將我治愈嗎?” 唐獵充滿信心的點了點頭道:“為陛下治病之前,你需要答應我三件事!” “說!” “第一,治病的過程中會有少許疼痛,希望陛下能夠忍住?!?/br> 蘭帕德哈哈大笑道:“區區疼痛算得了什么,你也太小看我了?!?/br> “第二,陛下手術完成之后,在兩個月內不得接近女色?!?/br> 蘭帕德早已被下體的疾病折磨的苦不堪言,至少現在對女色已經毫無興趣,他大聲道:“回頭我便將這些后宮的骯臟賤女人全部殺光,絕不再碰她們?!?/br> 唐獵暗暗叫苦,沒想到這蘭帕德做事如此極端,雖然后宮之中肯定有妃子被他傳染,可是這種極端的手段也太過殘忍了,需要想個方法挽救這些無辜女子的性命才對。 “第三件事呢?”蘭帕德迫不及待的問道。 唐獵道:“我為陛下手術之前,陛下需要前往神城天廟云凈池之中沐浴,那里的池水會對陛下的患處起到良效,我會在神城的秋濃園中采摘一些必要的藥物,為陛下進行最后的治療?!?/br> 最新 蘭帕德微微一怔,臉上方才流露出少許難色,要知道神城天廟在整個藍德帝國中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云凈池又是傳說中光明神出生沐浴之地,除了帝國的兩位大祭司外,沒有任何人可以*近池水,更不用說去池中沐浴了,這下唐獵給他出了一個極大的難題。 唐獵也是聽說過這個傳聞,沐浴之說,只不過是他想伺機進入神城天廟的一個理由,看到目空一切的蘭帕德居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可見天廟在藍德人心中的地位果然神圣不可侵犯。 浮屠低聲道:“陛下,此事不如等到大祭司回來再做定奪……” 蘭帕德搖了搖頭道:“等他回來,只怕我的病情又會有所反復,我馬上寫一封信,你親自給明琳大祭司送過去,她應該能夠理解我的難處。 明琳大祭司是藍德帝國神城地位最為尊崇的兩位祭司之一,柳孤煙雖然身為大祭司可是他平時過多的參與國內的事物,和藍德帝國領導層之間的過從甚密,在神城之內也有宗廟,可是每年的大半時間都在外地修行,即便是神城內的神官僧侶也很難見到他的影子。神城的真正精神領袖卻是明琳,除了每年一度的祭祀,她很少與外界發生聯系,保持著相當的神秘感。無人知道她真正的樣子,即便是藍德帝君蘭帕德也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明琳祭司的回復很快便傳了回來,想在云凈池之中沐浴的計劃被她立時否決,不過明琳祭司考慮到蘭帕德特殊的身份,并沒有將此事做絕,同意在云凈池下方的‘甘露院’臨時設立浴場,提供給帝君使用,至于進入秋濃園的想法,被她應允,不過前提是只有唐獵一人可以進入。 唐獵欣喜若狂,雖然沒有預想中的順利,可畢竟自己達到了進入神城的目的,離預計的目標又接近了一步。 當日下午,唐獵便親隨蘭帕德乘車進入神城的范圍,整座神城都建筑在圣女峰之上,這是一座海拔約五千米的雪山,山頂中年積雪不化,蘭帕德雖然身為帝王,車馬來到半山腰駐車之處,也不得不步行上山,以示對光明神的尊重。 唐獵仰首望去,卻見一條宛如長龍般的階梯筆直向上,一直通向云霧之中的山巔,這樣一路走上去只怕要花費掉不少的時間。 第七十七章【一切了之】(下) 蘭帕德在八名高手的護衛下緩步走上臺階,唐獵則和浮屠并肩走在隊伍的最后。說來奇怪,浮屠給唐獵一種莫名的威脅感,他陰森的眼神仿佛能夠洞穿別人的心理,唐獵并不喜歡這種感覺,目光投向遠方,回避著浮屠的注視。 臨近黃昏的時候,一行人順利抵達‘甘露院’,這里是藍德帝君每逢祭祀時,參拜天廟的落腳點,除了有限的幾天以外,其他的時候都是關閉的,因為蘭帕德的到來,事先已經有僧侶將此地清掃干凈。院內的水池之中已經灌滿清水,卻是從云凈池之中臨時鋪設管道,水源引入院落之中。 從他們所處的位置向上望去,只見兩座高聳的雙塔神廟建筑在積雪皚皚的山巔之上,神廟之間有凌空的浮橋相通,和他們所在的地方仍舊有相當遙遠的距離,唐獵心中不免感到失望,想要進入神廟只怕還要費上一番周折。 蘭帕德被疾病纏身多日,心中早已迫不及待,等到負責接待的神官離去以后,馬上脫去衣衫,進入水池中沐浴。 浮屠雖然討厭,辦事效率卻是極高,唐獵畫出的那幾樣器械,在離開皇城之前就已經讓工匠完工,其實對目前的唐獵而言,利用自體能量足可以形成小刀,將蘭帕德下體的疣體割除,不過在人前他并不想暴露太多的實力,以免引起他人的警覺。 蘭帕德仔仔細細的沐浴完畢之后,裸身進入房內,大字形躺在床上道:“準備好了嗎?可以開始了!” 唐獵看著這個厚顏無恥的家伙,很難相信這毫無風度的混蛋竟然是一國之君。浮屠自始至終都守候在蘭帕德的身邊,唐獵道:“大總管能不能暫時回避,我為陛下治病的時候,并不希望他人在場?!?/br> 浮屠臉色一變,正要發作,沒想到蘭帕德居然揮了揮手道:“你出去吧,唐先生給我治病,沒什么好看的?!?/br> 主子既然開口,浮屠當然不敢反駁,只好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這才緩步走出了房門。 蘭帕德的目光忽然變得無比犀利,冷冷盯住唐獵道:“你想方設法將我從皇宮之中引到這里,只怕并不是僅僅為了給我治病吧?” 唐獵心中一怔,此時的蘭帕德頭腦清晰而理智,和今日在宮中所見的殘暴冷血的竟然是兩個全然不同的形象,究竟是此人有精神分裂的癥狀,還是他刻意在人前偽裝? 唐獵淡然一笑道:“陛下只怕多慮了,唐獵這就為您治??!”小心取出手術刀,刀鋒在燈下閃耀出一絲冰冷的寒芒,蘭帕德的眼神更為冷酷,他雖然支開了浮屠,可是對眼前的年輕人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只要他有任何傷害自己的意圖,他的大手便會毫不猶豫的拗斷唐獵的脖子。 唐獵來到蘭帕德身前,露出一絲微笑道:“陛下準備好了嗎?” 蘭帕德搖了搖頭道:“你把床頭的茶水喝了!” 唐獵此時方才意識到蘭帕德的狡詐,這杯茶水之中必然有毒,蘭帕德果然沒有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他毫不猶豫的端起茶水一口喝下,再次回到蘭帕德身邊道:“可以開始了嗎?” 蘭帕德的唇角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道:“開始吧!” 握住手術刀唐獵體內的能量緩緩涌入刀體之上,在刀體外形成一層無形的能量罩,蘭帕德所患的疾病拖延的時間太久,下體生長的疣體太多,唐獵利用能量將小的疣體燒灼除去,大得疣體方才利用刀鋒將之切除,燃燒的能量將流血迅速止住,這并不算復雜的手術花掉了唐獵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蘭帕德頗為硬朗,在缺少麻醉的手術過程之中,居然一聲不吭,多少表現出了一點一國之君的風范。 唐獵仔細檢查了蘭帕德的身體,確信并無疣體漏網,方才將手術刀丟到一旁,小心謹慎的洗凈雙手,雖然事先用能量防護住自身,可畢竟這種病毒傳播迅速,還是防患于未然好些,萬一不幸中標,痛苦事小,丟人事大。 蘭帕德痛得滿頭大汗,看著重新變得光滑的下體,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滿意之色,低聲道:“唐先生果然醫術高超?!?/br> 唐獵笑道:“若非陛下配合,今日也不會如此順利?!彼_門將浮屠喊了進來,把清理善后的工作交給了他。 蘭帕德休息片刻之后,身體的疼痛大為減輕,又將唐獵喊到身邊,微笑道:“剛才的那杯茶中并沒有毒,你不用擔心?!?/br> 唐獵暗罵他卑鄙,表面上卻堆起笑容道:“陛下身上的疣體已經全部清除完畢,明天清晨我去秋濃園采摘一些藥草,為陛下外敷之后,應該就沒有什么大礙了?!?/br> 蘭帕德有些感動的點了點頭,轉向浮屠道:“浮屠,你去準備一些齋菜,回頭我陪唐先生吃飯?!?/br> 浮屠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房內又剩下蘭帕德和唐獵兩人,蘭帕德一雙深邃的雙目灼灼生光的盯住唐獵道:“唐先生剛才為我治病之時,手臂之上好像浮起了一道龍紋!” 唐獵內心一震,剛才自己明明刻意在控制能量,生怕被蘭帕德看出破綻,可是沒想到終究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蘭帕德低聲道:“唐先生有什么秘密瞞著我嗎?” 唐獵終于做出決定,從懷中掏出那張保存許久的羊皮卷道:“陛下還記得彌虛方將軍嗎?” 蘭帕德虎軀劇震,雙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驚奇目光。 唐獵雙手將羊皮卷呈現到他的面前,蘭帕德緩緩展開,當他看清羊皮卷上所寫一切的時候,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激動,雙手不禁顫抖了起來,顫聲道:“你……你竟然是彌虛方將軍找來的……” 唐獵點了點頭道:“陛下還記得他嗎?” 蘭帕德的目光久久凝視在羊皮卷上,喃喃道:“不錯……的確不錯……這張羊皮卷就是我當初親手交給彌虛方將軍的?!?/br> 唐獵知道蘭帕德已經相信他的身份,大膽試探道:“陛下是否還在尋求長生不老的丹藥?” 蘭帕德雙目中涌現出灼熱的光華,可隨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低聲道:“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丹藥嗎?” 唐獵大聲道:“當然有!”其實他自己也不信什么長生不老,不過為了達到心中的目的,首先就要引起蘭帕德的足夠重視。 “五十年了,整整五十年了……”蘭帕德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喜是憂,他將羊皮卷湊在***上點燃,隨手扔到腳邊的金盆之中。 唐獵隱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可又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雙目注視著蘭帕德,看看他究竟要說些什么。 蘭帕德道:“我曾經醉心于長生不老之術,為了追求生命的長久,而不惜付出一切的代價,可現在……”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深邃的目光轉向唐獵道:“如果拿無上的權力和無盡的生命讓你選擇,你會選擇哪一個?” 唐獵默然無語,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抉擇。 蘭帕德喟然嘆道:“我本以為無盡的生命可以追逐無上的權力,可當我失去一切的時候,方才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唐獵聽出他話中后悔莫及的意味,禁不住想到,蘭帕德貴為一國之君,在藍德帝國已經是睥睨眾生的一代王者,為何話語之中處處流露出深深的無奈,難道他的權力并非像表面看到的那樣?又或者他受到某種力量的脅迫? 蘭帕德道:“自從你為我治病一刻,我便猜測到你與圣龍晶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我并非能夠看到你手臂的紋身,而是因為我能夠感受到你體內圣龍能量的存在?!?/br> 唐獵內心一震,他從沒有想過蘭帕德竟然擁有這樣的本事。 蘭帕德道:“當初我得到晶石之初,并沒有想到它們所具有的神奇能量,更加沒想到彌虛方和福慕金兩位愛卿會因此而消失多年?!碧崞疬^去的兩位故臣,蘭帕德表現出相當的懷念。 蘭帕德道:“我讓他們為我尋找長生不老的丹藥,卻沒有想到從此便和他們天各一方,再無相見之日。而我親手送出的兩對晶石,又為我帶來了一場意想不到的災禍?!?/br> 看著蘭帕德痛苦的模樣,唐獵心中暗暗生奇,卻不知誰敢威脅這樣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 蘭帕德咬牙切齒道:“你可曾聽說過魔帝秋禪的名字?” 唐獵虎軀一震,他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魔帝秋禪這個名字,可是并沒有想過此人會擁有這樣強大的實力,甚至可以威脅到一國之君。唐獵有些迷惑道:“我聽說魔帝秋禪仍然被封印在天壑的彼端,他又怎會威脅陛下?” 蘭帕德苦笑道:“唐先生,只怕并不了解他的真正實力,魔帝秋禪雖然仍被封印,可是他手下的爪牙卻存在于這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話語忽然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大總管浮屠低聲道:“陛下,齋飯準備好了?!?/br> 蘭帕德大聲道:“浮屠!我和唐先生正在談話,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唐獵此時方才感覺到蘭帕德或許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般荒yin無度,也許他正是利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的郁悶??墒菂s因此而禍害多少無辜少女,其惡劣行徑讓人不敢茍同。 蘭帕德道:“大祭司柳孤煙便是魔劍!” 唐獵驚駭的睜大了雙目,難怪福慕金曾經說在天廟遭遇到魔劍柳十二郎,原來柳十二郎便是柳孤煙,魔劍便是藍德帝國的大祭司。 蘭帕德不無悲哀道:“我雖然名為帝君,可是早已毫無權力可言,現實帝國的權力早已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充滿感觸道:“我的身體被魔帝秋禪用藥物所控制,讓我日夜痛苦,那種痛苦外人永遠不會想到……”蘭帕德的眼神痛苦的就要痙攣。 唐獵充滿同情的看著他,蘭帕德看似風光的背后竟然藏著這么多不為人知的痛苦,難怪他早已對長生不老失去了興趣,和自由相比,生命又能算上什么? 蘭帕德道:“魔帝秋禪最為忌憚的就是傳說中的圣龍騎士,他知道是我曾經得到藍、紅兩對晶石,并將之交給彌虛方和福慕金,所以才會想起對我下手?!?/br> 唐獵低聲道:“照陛下這么說,魔帝秋禪應該得到了其他的幾枚晶石?” 蘭帕德點了點頭道:“他魔力雖然強大,可是畢竟受到自身體質所限,無法將圣龍晶石的能量化為己用,你和我們不同,你的身體竟然能夠將晶石的能量完全吸收,并轉化為自體的能量,如果此事讓魔帝秋禪知道,他絕不會將你放過?!?/br> 唐獵不屑笑道:“魔帝秋禪真有那么厲害嗎?” 蘭帕德握住唐獵的臂膀道:“或許只有見到他,才能夠體會到他的可怕。我雖然不知道你為我治病的真正目的何在,可是我也不想你這么早便暴露自己的身份,離開天廟,離開藍德帝國,千萬不要讓魔劍柳十二郎洞悉了你的真正身份?!?/br> 唐獵用力搖了搖頭道:“我還有一件心愿未了,在昨晚這件事以前,我不會離開帝都?!?/br> 蘭帕德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他低聲道:“今日的事情,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我只能提醒你,在帝都之中絕不可以妄動自己的能量,以魔劍的修為,他可以輕易識破你體內圣龍能量的來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