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一支咱們根本就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隨時準備給咱致命一擊的強大騎兵!” 鄭超總結了自己的講話:“歸根結底,咱們這次北上攻打晉州,還是太倉促太急迫了,而一切有那么順其自然,諸位,有沒有想過,這又是劉凌設下的一個圈套?” 李易此時已經汗流浹背,終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大將軍的意思是,漢軍……是在誘惑我大軍北上?” 鄭超嘆了口氣道:“十有八九,是這樣了。漢軍要分兵據守三座新占據的州城,根本不可能分兵太多前往絳州。如果漢軍兵力足夠的話,在絳州城外我左祤衛損失的就不是萬余人馬了。當然,也有一個可能,漢軍的兵力不是六萬,而是最少十萬。他之所以沒有在絳州城外投入全部兵力,是為了提防徐勝治?!?/br>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苦笑:“看來,咱們對劉凌還是太不了解了,以前我只知道,這個人是漢國的依仗,沒有他漢國根本就抵抗不住我大周雄獅?,F在看來,恐怕這個人比傳說中還要可怕一些。咱們左祤衛一直在南方,新近才到北方,對敵人不了解,這是一個致命的地方?!?/br> 鄭可皺著眉頭問道:“那咱們還打不打晉州了?” 李易道:“如今看來,這晉州是打不得了?!?/br> 鄭超卻擺手道:“打!自然還是要打的。第一,剛才所說的,都只是我的推測,從斥候得來的消息來看,漢軍的兵力確實不多。第二,若是不戰而退,對士氣影響太大,咱們左祤衛如今已經輸不起了?!?/br> 他頓了一下道:“只是,要換個方式打?!?/br> “換個方式?” 鄭可不解,李易也不解。在場的將軍們都不理解大將軍的意思。 “原本咱們打算偷襲,兵貴神速,用最短的時間殺到晉州城外,在漢軍回援之前拿下晉州。但現在看來這樣做應該很難了,咱們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漢軍的監視下。所以我說換個方式去打,不是偷襲,而是光明正大的去打!” 他猛地提高聲音道:“令!大軍不用在晝伏夜行,而是白日行軍,每日不可超過五十里,修養士兵體力。大張旗鼓的往晉州行進,不再隱藏行蹤了!如果……如果漢軍真的兵力不足,只是虛張聲勢的話,晉州有難,絳州的漢軍必然回援!到時候,咱們就不打晉州了,就打絳州回援的漢軍!” 很簡單的戰術,圍城打援的一種延伸而已。 他笑了笑道:“如今看似咱們在暗處,漢軍在明處,其實正相反,是我左祤衛大軍在明處!既然如此,咱們就打一場光明正大的仗,將漢軍也逼到明處來,我倒要看看劉凌如何接招!” 僅僅三個時辰之后,他的問題就得到了回答。 一個渾身浴血的斥候飛馳而來向鄭超報信:“絳州漢軍幾乎傾巢而出,出兵兩萬余人攻打清風山左祤衛大寨,寨破,留守清風寨的左祤衛五千人馬幾乎全部戰死。將軍李普,戰沒! 五千傷殘老弱,如何擋得住漢軍兩萬虎狼之師? 鄭超臉色慘白,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指揮,漏洞百出!漢軍可以隨心所欲的打,往左祤衛的弱點使勁的打! 第二百八十五章 談判 (感謝彥之,阿布爺,awaking大大的打賞,順便求收藏) 清風山大寨丟了,丟的如此干脆。左祤衛在北方的唯一落腳的地方,就這樣被漢軍徹底摧毀?,F在,鄭超終于又想明白了一件事,劉凌根本就不想耗費兵力與左祤衛決戰,他是要一點一點的將左祤衛的兵磨光。只要左祤衛分兵,那劉凌就按住弱的那一支往死里打,打的酣暢淋漓。 可是,鄭超明知道漢軍此時就在清風山返回絳州的途中,或者還在清風山,他卻不能立刻趕回去與漢軍大戰一場。因為他怕了,他現在知道,劉凌用計肯定不是單一的計策,必然是幾條計策連環施展。若是自己立刻揮軍殺回清風山的話,只怕又會著了劉凌的道。指不定劉凌是不是在某個地方還藏著一支軍隊,就等著左祤衛的兵往回跑呢。 他下令大軍緩緩而退,晉州是不能去了,劉凌既然想到抄左祤衛后路這一計,晉州若是沒有防備,鬼才信呢?,F在最切合實際的是多會清風山大寨,最起碼那里還是一個立足的地方,否則,左祤衛就只能灰頭土臉的繞過徐勝治的地盤,再繞過劉殺狼的赤眉軍,回到南方去一輩子被人嘲笑。 鄭超肯這樣做嗎?他肯!他不怕丟臉,只是如今還沒有到那一步而已。真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臉面這種東西向來比擦腳布還不值錢。只要還活著,左祤衛還在,丟臉又怕什么?大不了從頭來過而已。 但現在北方的局勢還不明朗,大周這只即將病死的雄獅也抬不起抓牙對付外敵?,F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朝廷派來驅逐漢軍的三衛兵馬還在原地打轉。三衛兵馬的大將軍,竟然神奇的先后病了。病的最離譜的就是左武衛的大將軍韓布衣了,據說在與楊一山大戰后得了卸甲瘋,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好。這個韓布衣確實過分了,說他過分是因為他連欺瞞朝廷這樣嚴肅的事都能隨意敷衍,編了一個根本沒人信的謊話。卸甲瘋,哪有戰后二十天還得了卸甲瘋的? 北方的兵不來,左祤衛這支南兵倒是先和漢軍打了個昏天暗地,或者說,被人家算計了個昏天暗地。延州的右祤衛大將軍譚倍信誓旦旦的說誓死守護大周西北,就算肝腦涂地也不會讓黨項騎兵南下一步。這不是赤裸裸的扯淡嗎?黨項兵在祁連山與契丹人決戰,雙方投入兵力已經超過了百萬,還能有精力南下?大周的兵沒有去黨項人的地盤上鬧事,嵬名曩霄就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到現在被西夏占了的四個州還在人家手里攥的牢牢的,由此可見譚倍這話說得有多無恥了。 鄭超有些后悔了,他忽然發現,從黑旗軍攻打絳州開始,不管是黑旗軍還是左祤衛,都在人家劉凌的算計里,順著人家指出來的方向一步一步往坑里跳,然后劉凌再干凈利落的把坑填上。 左祤衛回撤的速度并不快,每日行軍保持在五十里,清風山上的糧草基本上都被大軍帶出來了,即便留下的不用想也知道早就被漢軍搜刮的一干二凈。除了一座殘破不全的寨子,實在沒有什么可惦記的。 走的慢的原因也正是因為糧草問題,北上的時候鄭超為了將來站穩腳跟還嚴厲士兵不可搶奪沿途百姓的糧食錢財,秋毫無犯?;厝サ臅r候,左祤衛的兵簡直比黑旗軍這樣的綠林兵還野蠻,刮地三尺,路過的幾個縣城村鎮被搶了個干干凈凈,老百姓見了官軍比見了強盜還要恐懼。 鄭超也沒辦法,四萬大軍總要吃飯,餓著肚子,怎么跟漢軍開戰?身為軍人守土有責,與敵交戰死不足懼,這是軍人的天職。而大周的老百姓作為被保護者,提供糧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這樣一來,反而更顯得漢軍的紀律嚴明了。劉凌對老百姓施以的那些小恩小惠,那些約束士兵的法令,是漢軍在老百姓的眼里早就不是了侵略者,而是正義之師的化身。所以,倒有不下十萬百姓舉家遷入晉州,絳州,有不少青壯開始變得更加仇恨大周的官軍,漢軍征兵的衙門前,總是聚集著很多妻離子散的要求入伍的漢子。這些人中,有的只是想混頓飽飯吃,有的,是真的與左祤衛有著深仇大恨。 對于這些參軍者,漢軍選擇青壯之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參軍的,來者不拒。周軍的細作感覺有機可趁,遂加入漢軍,但讓人意外的是,幾乎用不了多久,這些周軍的細作就會被查出來,然后斬首示眾。因為這件事,漢忠王劉凌麾下有一支神通廣大的密諜的事,就更被傳的神乎其神了。 而與此同時,在開封的影衛也在緊鑼密鼓的活動著,他們不斷的接觸大周上層的高官,賄賂以金錢美女,讓朝廷對增派兵馬抗擊漢軍這件要緊事一拖再拖,甚至左武衛等三衛兵馬原地不動,朝廷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來要嚴厲申斥他們的。不管大周各地是賊亂還是外地入侵,開封,依然歌舞升平,依然繁華鼎盛,只是這假象還能維持多久,沒有人知道。 或許,有一天世宗柴榮的病忽然好了,那大周這頭雄獅是不是就要蘇醒了呢?誰知道,未來,沒有假設。 左祤衛的人馬連續搶光了三個縣城十幾個村鎮的糧食,更是屠了幾個世家大戶的莊園,為了不被餓死,他們也不在乎這些世家大戶在朝廷里有多大的影響力了。就算朝廷以后追究,那也是以后的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死,尤其是不能憋屈的餓死。漢軍作為侵略者,在大周的國土上竟然贏得了百姓們的愛戴,而且不缺衣不少食,反而事左祤衛這支官軍舉步維艱,這本身就讓左祤衛的士兵們很氣憤。 終于,左祤衛搶夠了支持四萬大軍三個月的用度,他們押著搜刮來的糧草,緩緩的朝著清風山前行。三個月后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還搶什么?管他呢,先活三個月再說。戰場上拼死拼活,沒人認為搶點糧食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在他們看來,為朝廷為百姓在戰場上廝殺拼死,飯都吃不飽才是最冤枉的。 眼看著已經要出了正月,左祤衛的大軍才到了離清風山三十里外的石河鋪子村。這個村子早就已經沒有了人煙,男人們帶著女人孩子或是當初投靠了黑旗軍,或是舉家搬到絳州去了。這座三年前還號稱是五十里內最富足的村子,已經破敗不堪,除了有野狗猛獸停留之外,哪里還有一絲生氣。 正等著斥候打探清風山消息的鄭超,忽然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來自漢軍的信,是漢忠王劉凌的親筆信。 這讓鄭超有些詫異,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劉凌安的什么心。信上先是表述了一番對鄭超的久仰之心,然后委婉的表示,希望鄭超能看清現狀,識時務,投降大漢??赐炅酥筻嵆S即陷入了沉默,很久都沒有走出大帳。 見面的地點就就定在石河鋪子南十里外的黃土崗,所謂的黃土崗不過是一片比平地略微高一些的土坡子,黃土崗上面有一座離華亭,已經很古舊了,據說詩仙李太白曾經在離華亭醉臥,還留下來一首千古絕句,至于寫的是什么,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了。 總之,傳說很美麗,離華亭真的很破舊。 劉凌選在這個地方與鄭超見面,表示出了足夠的誠意。鄭超知道,黃土崗四周都是平原,沒有樹林,一眼就能看出有沒有埋伏,因為這里根本就沒有適合伏兵的地方。而且劉凌允許左祤衛的人馬布置會場,時間也由鄭超選定。 “你們說,劉凌這是安的什么心?” 鄭超將劉凌的親筆信給手下將領們傳閱了一遍后問道。 “或許……” 李易皺了皺眉頭:“或許,劉凌真的是想收服咱們左祤衛,從信上的內容來看,劉凌好像并不缺少誠意,可問題的關鍵是,咱們左祤衛是大周的官軍,是大周建國最早建立的十二衛戰兵之一,戰功赫赫,對朝廷也沒有異心,他憑什么認為咱們回投降?” 鄭可道:“要我說大將軍你就不要去見那個劉凌,要戰便戰,哪里有什么好談的。兩萬兄弟的性命送在漢軍手里,說勸降就勸降,怎么便宜事都讓他占了去?” 鄭超想了想道:“我看,還是見見吧,若是不去,豈不讓人笑話?” “那便多帶甲士,若是談不攏,直接將那劉凌一刀剁了還省事?!?/br> 鄭可大大咧咧的說道。 李易嘆道:“真如此容易倒也好了,只是鄭將軍,你覺得這個希望大嗎?” 鄭可張了張嘴,無奈的嘆了口氣。 李易道:“既然大將軍要去,那便要仔細些,我先帶人過去查查地形,能安排的人地方盡量安排人,不求殺了劉凌,但保大將軍沒有危險?!?/br> 鄭超想了想道:“你去吧,埋伏就不必了,只怕到時候,保不齊雙方的大軍就在離華亭兩邊列陣,一言不合就要開打了?!?/br> 鄭可是左祤衛大軍中,李普之下最勇猛的將軍,他不放心的說道:“既然要談,那就由我率領三千甲士跟著大將軍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且試試? 鄭超想了想,覺得雙方主將談判,帶三千甲士并不是很多,倒也不再拒絕。到了定下的日子,他早早的起來洗漱,吃了些東西后便帶著鄭可領三千精兵往離華亭而來。在這幾天,李易帶著人在離華亭一帶已經犁地一樣搜查了好幾遍,確定別說是帶著兵器的人,就連硬毛的蟲子都沒有一條。 十里路,走了不到一個時辰,二月初正是最冷的時候,太陽也不比前些日子早出來多久。到了離華亭的時候,日頭還沒有升起來多高。鄭超對這次談判很重視,換了一身干凈的袍子,里面穿了皮甲,還在袖口里藏了一柄匕首。 其實他來的路上心里很忐忑,雖然身后跟著三千左祤衛幾乎最精銳的甲士,但他心里還是沒有什么底氣。有點后悔,帶來的不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那三千重甲步兵??墒?,他骨子里的那點高傲又讓他矛盾起來,他在后悔沒帶來重甲步兵之后,有開始后悔聽了鄭可和李易的話,如果自己只帶三五十個護衛而來,那將是一種什么樣的風采? 又想劉凌會開出什么樣的條件招降自己?封侯?他已經是大周的嘉定侯,食邑一千戶,還掛著一個銀青光祿大夫的虛職,縱然說不上位極人臣,在武將中已經屬于最頂端的十幾個人之一了。十二衛大將軍再上面,畢竟是那個大周唯一的大都護羅旭,虎賁精甲的領袖,這沒有什么好妒忌的。因為鄭超知道,自己六萬左祤衛全軍而出,也未見得能打得贏羅旭那一萬虎賁。 十里的距離很快就走完了,離華亭依然破敗不堪,柱子上的漆早就已經脫落,露出密密麻麻的裂紋,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滄桑老人的臉,讓人沒來由的心里一疼。寒風蕭瑟中,三千左祤衛精兵在離華亭北側一百米左右的距離站定,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親兵將帶來的桌椅擺好,鄭超讓人暖了一壺酒,他坐下來靜等。說是靜,那只是表面上做出來的樣子而已,他好歹也是左祤衛的大將軍,在自己麾下那些精兵面前總要擺出一副八面來風我自巍然不動的樣子。 又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鄭超的心開始變得急躁,幾次想站起來遠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就這么等著,眼看著太陽已經悄悄的轉移到了南邊,幾乎快正午的時候,遠處地平線先才冒出一串黑點。 鄭超下意識的站起來,手搭涼棚往遠處望去。他想看看,劉凌這次帶了多少人馬來。 是一對騎兵,人數似乎不多? 鄭超心里震了一下,因為他終于看清了,對面飛馳而來的騎兵絕對不超過三十騎。他心里有些發苦,回身看看自己身后那三千精兵,忽然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披著狼皮的綿羊,如此懦弱。等那隊騎兵到了跟前的時候鄭可湊在鄭超身邊低聲道:“二十一騎,怎么才來了這么點人?” 鄭超搖了搖頭,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些許微笑,走出離華亭迎了過去。 二十全副鐵甲的修羅,只露出一雙冷冰冰讓人不寒而栗的眸子。高大威武的戰馬噴著熱氣,空氣中開始彌漫一種血腥味道。最前面那個面容俊朗清秀,眉宇間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的年輕男人,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如同吹化冰雪的春風一般。 他就是劉凌? 鄭超在心里不由自主的贊嘆了一聲,好一個標志的美男子! 劉凌穿了一身黑色常服,外面披著一件黑貂皮領子的大氅,順直的黑發隨意的束在腦后,隨著風輕輕的飄動著。干凈漂亮的眸子,微微翹起的嘴角,臉上的溫和笑意,讓鄭超想起了四個字,如沐春風。 “失禮失禮,鄭大將軍早到,寒風中等候,本王心里好生內疚?!?/br> 劉凌跳下馬背,一邊走一邊說道:“只是這離華亭既然交給鄭大將軍布置,本王若是來得太早了卻也顯得失了禮數,倒像是不信任大將軍似的?!?/br> 他貌似不經意的看了看亭子北面百米遠外的那三千肅立的甲士,嘴角的弧度稍微拉大了一些,連眼角都帶出了笑意。他的表情讓鄭超臉上一紅,不知不覺中就好像挨了劉凌一頭似的。 三千精兵面前,只帶了二十修羅的漢忠王劉凌一臉的云淡風輕,似乎完全不將那殺氣騰騰的三千精兵放在眼里一般。自始至終,他只看了那三千人馬一眼,變再也不去看第二眼,似乎,那些精兵在他眼里還不如這破敗的亭子有意思。 “大周左祤衛大將軍鄭超,見過漢忠王殿下?!?/br> 雖然不屬于同一個國度,但出于對皇族的尊重,鄭超還是行了一個軍禮。 “鄭大將軍不必見外,本王雖然是第一次得見大將軍,但一直對大將軍心存敬仰,總想著找機會與大將軍會面把酒言歡,奈何俗事太多,人生并不隨心所欲啊?!?/br> 鄭超趁著劉凌落座的機會,偷眼再次看了看亭子南面幾十米外那端坐于馬背,如石像一般紋絲不動的騎兵。皆是全身覆蓋的黑甲,面甲并沒有推上去,每個人的手都放在得勝勾上掛著的馬槊上,腰板挺得筆直,任寒風呼嘯,他們一動不動。 再看那戰馬,一匹一匹幾乎就好像雄獅一樣強健。比尋常戰馬要高出一頭,而且全身覆蓋著重甲。在馬前面還裝有具甲,具甲上鋒利的刀鋒能輕而易舉的割破人的喉嚨。這樣的重甲騎兵若是有一萬人,那天下還有何處去不得?鄭超不可避免的將劉凌麾下這二十騎士兵和羅旭的虎賁精騎做了做比較,他發現無論身形,騎術,還是那濃重的殺氣,這二十個騎兵比之于大周虎賁,只怕還要強上幾分。 幸好,這樣霸道的騎兵他只帶來二十騎,若是帶來五百騎,不,三百騎,自己這邊的三千精甲步兵估摸著肯定是擋不住的。 鄭超強迫自己穩定下心神,笑著對劉凌說道:“王爺自北方原來,對這離華亭想來還不是很了解。離華亭,傳聞大唐詩仙李太白曾到此一游,醉臥與這亭子里。后來李白醒來,就將此亭取名叫做離華亭,具體什么寓意倒是沒有傳下來?!?/br> 劉凌笑道:“早就聞鄭大將軍文武雙絕,文能安邦,武能定國,大周有大將軍這樣的將才,怪不得強大如虎?!?/br> “王爺說笑了,就算我是一只虎,在王爺精兵面前也沒討得一點便宜來。倒是王爺的精騎,竟然如此強悍?!?/br> “王爺這次與我想見,到底所為何事?雖然鄭某對王爺十分敬佩,但畢竟兩國交兵。卻也不敢落下個里通外敵的罪名?!?/br> 劉凌笑道:“書信上寫的清楚,只是不知大將軍考慮的如何了?” 鄭超朝著開封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鄭超深受皇恩,官拜正三品左祤衛大將軍,爵封嘉定侯,麾下人馬六萬,雖不敢說位極人臣,但陛下之恩寵也算隆重。十二衛戰兵,乃是我大周最為精銳之師,各衛的大將軍在軍中皆有極高的地位。我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投敵叛國,受世人唾罵,遺臭萬年?!?/br> 劉凌輕笑:“本王只問大將軍一句,這大周,還是柴榮的大周嗎?” 鄭超臉色一變道:“王爺,大周自然是我陛下的大周。九十八州國土尚在,百萬甲士威武,四海臣服,以我陛下之英明,早晚一統天下。王爺何來如此一問?” 劉凌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鄭超心里有些急躁道:“王爺前來,看來是要失望而歸了?!?/br> 劉凌哈哈大笑起來:“鄭大將軍,你心浮氣躁,氣息粗重,已經亂了心境,本王只一問便已經占足了上風?!?/br> 鄭超心里更亂,臉上變色道:“本將軍不是來聽王爺調侃的!” 他身后的鄭可猛地上前一步,手握刀柄大聲喝問道:“王爺看不見面前三千甲士嗎!” 劉凌淡淡了看了鄭可一眼后笑道:“這位將軍如何稱呼?倒有幾分樊噲的風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