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我舉手打斷了他描繪的大好藍圖,微笑著反駁:“葉先生,您的話,只怕存在不小的謬誤,連布什總統都屢次公開表示,世界的未來一定會被中國人左右。我是中國人,不自量力地跳進美國人的政治洪流,豈不是舍近而求遠?” 大亨哈哈一笑,搖搖頭嘆息:“年輕人,你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己。世界,永遠不會是你能夠看到的表面樣子,跟我走,或許是你這一生最明智的選擇?!?/br> 我也跟著微笑,對他拋出的繡球并不買賬。 張百森與蕭可冷再次出現在門口,分別抱著關寶鈴筆下的那些畫。 這些資料,描繪的只是冥想堂下那個神秘怪井的一小部分,真正有用的東西,全部在我腦子里。遺憾的是,我沒有關寶鈴的妙筆,可以順利地把它們畫出來給蕭可冷看。 “風,我們先回尋福園去,半小時后車子會開到門口?!睆埌偕樕n白,后背略顯佝僂,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蕭可冷不安地苦笑著:“風先生,我希望能留下來,至少能為您打接應,單單留小來一個人在你身邊,是不是太冒險了?” 小來并沒出現在院子里,他清楚自己的職責。我很慶幸,無意中獲得了這么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幫手,等這段怪事迭起的日子過去之后,我會好好培養他,帶他一起闖蕩江湖。 我緩緩搖頭:“小蕭,尋福園更需要你。反恐專家布置完防御系統后,你務必要承擔起調度一切力量的重任,不準再出任何狀況?!?/br> 不知不覺中,在孫龍、大亨、大人物的三重推崇信任下,我隱然成了楓割寺與尋福園兩地的精神首領,更是蕭可冷最看重的倚靠。 她順從地答應著:“是,我會努力做好,有情況隨時向您報告?!?/br> 大亨剛想開口說些什么,關寶鈴那邊的門被緩緩拉開,她的聲音也優雅動聽地響了起來:“我想留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臉上,大亨搶著否定了她這個荒謬的提議:“不行,這邊不安全,我不同意?!?/br> 她的耳垂下,駭然并排著兩個血紅的齒痕,讓我心里一陣毛骨悚然。 “我曾經得到過‘通靈之井’的神諭,幾乎能有肆虐的‘黑巫術’,只是——”她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黑發飛揚著,半遮住美輪美奐的臉龐。上一次收購尋福園別墅的行動,如果不是我堅持拒絕,說不定她真的可以達成心愿了。 “我有預感,只要給我時間,下一次神諭來的時候,一定可以破解‘黑巫術’,創造奇跡,相信我?!彼性陂T框上,細腰款款,緊咬著唇,語氣無比肯定。 我想讓自己挪開視線,卻突然發現,她的目光書帶著某種深沉的黏性魔力,一接觸到便再也無法脫開。 大亨走近她,握著她的手,急迫地搖頭:“那樣太危險了,不行,你必須跟我離開這里?!?/br> 蕭可冷在我身邊幽幽長嘆:“她只會成為棘手的累贅,是不是?” 她理解我的復雜心情,搶先一步出聲提醒我,好讓我不再為情分心,并且用力拍著手里的圖畫,企圖以此來轉移我的注意力。 “對,楓割寺這么危險,她不能留在這里?!蔽业吐曌哉Z。 張百森的目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沉默地接過蕭可冷手里的畫,向院子外面走去。這種微妙的形勢下,沒有他說話的余地,因為任何人都不會聽從他的勸告。 “很快,我就有破解‘黑巫術’的辦法了,信我一次。你照顧了我這么多年,我只想回報你什么,哪怕只是極其微小的一點,也能代表我的心,好嗎?”關寶鈴的另一只手壓在大亨手背上,低聲懇求著。 當她蹙著眉、微微嘟著紅唇、半仰著臉撒嬌笑著的時候,我的心像是被看不見的幽靈巨手狠狠揉捏著,又像是憑空跌落得冰凌,在陽光照射的廊前,旬然碎裂。 “寶鈴,我不該允許你一個人到北海道來,知道嗎?上次你失蹤時,我險些沖動得血洗神槍會。你對我太重要了,勝過生命……”大亨情真意切的表白,比飛蝗般的羽箭更凌厲瘋狂地洞穿了我的心。 這些話,本該是我,在情絲迷離的花前月下親口告訴她,而不是由垂垂老去的大亨,當著我和蕭可冷的面干巴巴講出來。 蕭可冷皺著眉,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卻用一聲嘆息代替了所有的語言,匆匆離去。 院子里只剩下我、大亨和關寶鈴,還有越來越凜冽的北風。無數冰棱猙獰地懸垂在大亨頭頂的廊檐下,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希望它們全部斷裂,然后挾著風馳電掣般的重力加速度,傾瀉到大亨頭頂上。 “有風在,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你不是還布置了很多外圍人員,隨時都可以保護我?給我一星期時間,如果不成功,我一定會乖乖離開?!标P寶鈴的語氣越來越堅決,她那樣外表柔弱的女孩子,一旦固執起來,絲毫不會讓步。 我苦笑起來,不知道她這么說對我而言,是值得高興還是應該悲哀。 “他?”大亨轉身,眼神凌厲地射到我臉上。一個男人是不可能把屬于自己的美麗女人,放心交到別的男人手上的,我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下意識地挺直了后背,像是受到挑釁的野獸,隨時可以投入戰斗狀態。 “對,他,我相信他?!标P寶鈴又一次清晰重復著說過的話,載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向我,眼睛里跳躍著不知是頑皮還是嘲諷的火花。 “哈哈,你們相互認識的時間那么短,怎么能這么肯定地相信他?”大亨準備發怒了,下巴又高傲地昂起來。 這種情況下,我可以有很多種插嘴的方式、反擊的措辭,但我什么都沒說,推開原先關寶鈴住的房間門,抬眼看見直挺挺躺著的邵黑,胃里一陣翻滾。還好,他是精疲力竭而死,像邵白那樣,胸口給活生生撕開,死無全尸。 我取了幾張白紙在手,考慮著要對尋福園別墅的布防情況做一個簡單的規劃。反恐專家對軍事抵抗、交火狙擊方面比較偏重,但他或許不會明白別墅處于“九頭鳥掙命”的兇險陰陽格局之下。以美國人的剛愎自用,肯定聽不進任何別人的意見,所以,我需要在專家布置的基礎上,打破“九頭鳥掙命”的死局。 “好吧,你喜歡留在這里,就留下好了,隨時給我電話?!贝蠛酂o奈地選擇了退步。 關寶鈴得意地笑起來,聲如銀鈴隨風。 我凝視著邵黑死氣沉沉的臉,對他的死深感遺憾,如果能把他們兄弟的腦組織切片送入美國的特種醫學實驗室的話,可能會對探索人類腦電波功能的項目,有重大的推動作用??上?,面前中國大陸在這方面的研究還沒有起步,大好資源只能浪費了。 “如果邵黑的精力能再支持十分鐘甚至五分鐘,我能看到什么?會有大哥的更多消息嗎?”我不奢求一下子見到失蹤了十五年的大哥楊天,只求不要得到什么噩耗或者看到他的尸體。 我踱到邵黑的床頭,心里沒有對死人的恐懼,只有巨大的遺憾和對他最深歉意。為我答疑解惑的同時,卻損失了他這樣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奇才,絕對是全世界的損失。 “你不該死的,如果能養精蓄銳,不那么快燃盡生命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有更長遠的合作,對不對?”我喃喃自語,伸手要去拉動床單,把他的臉遮罩起來,但一瞬間我的心口如中雷擊,痛得彎腰急步后退,咝咝咝地連吸了三口冷氣。 腦子里陡然變得一片清澈明亮,所有混沌不安的因素一掃而空,一個嶄新的念頭跳出來:“不對、不對!關寶鈴在大亨面前的態度,根本不是男女之間的撒嬌,而更像是一個女孩子在慈父面前的有恃無恐。這是怎么回事?他們之間看起來,并沒有暖昧男女的rou體親昵,最貼近的動作,也不過是緊緊牽手而己?!?/br> “那么,大亨與關寶鈴之間,到底藏著什么樣的秘密?”我直起腰,大步走向門口。如果我的發現是有意義的,將會對我和關寶鈴的未來有無比重大的幫助。 門拉開,大亨正在門前,手懸在空中,也是要做這個“開門”的動作。 我長吸了一口氣,先伸出頭去,察看關寶鈴在哪里。 “風,寶鈴留在這里,雖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只要她喜歡就行了。拜托你照顧她一下,隨時給我打電話?!贝蠛嗟谋砬槔涞瓏烂C,不露一絲笑容。 我笑了笑,一個字都不想說。 “這個院子死過人,不能住了,希望你能馬上替她換個住所。還有,如果撩牙魔再度出現,除了保護她之外,對方提任何條件都可以答應,只要能解除寶鈴中的詛咒?!?/br> 說到這里,他做了小小的停頓,頹然長嘆,或許是想到了自己身中的“黑巫術”還沒解決,關寶鈴又重蹈覆轍,自然越想越郁悶。 第三部 風林火山 第六章 第二座阿房宮真的存在嗎?(上) “當然,住所我會處理,放心?!蔽乙种谱∽约嚎裉男那?,盡量保持低調。假如大亨與關寶鈴之間,是義父、義女的關系,當然也就有了長幼輩分的區別,不會出現“我跟大亨爭女人”的硬碰硬局面。 大亨環顧四周的環境,又隨手攏了攏凌亂的頭發,轉身走向小院門口。 關寶鈴還站在門邊,微笑著目送大亨離開,神情殊為迷人。我心里一下子升起了希望之火,覺得原先晦暗之極的未來,突然出現了光明。 “只要她不是大亨的女人、只要她心里有我,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小院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一股微妙的尷尬漸漸出現在兩個人之間,像極了漸漸沉沉涌來的暮色。忙忙碌碌的時候,時間會過得砂輪一樣飛快,還沒有完成什么計劃項目,日升日落就會又一次結束循環。 “關小姐,希望你留下來是有價值的,我會盡可能地全力協助你?!蔽业脑拵еp關意義,不過如果這次“通靈之井”的神諭仍是拆除尋福園別墅的話,我一定不會一口拒絕。 關寶鈴又笑起來,自從大亨出現以后,她笑得越來越多,仿佛找到了生命的倚靠一樣。我已經不再生氣了,相反的,會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略帶一絲稚氣,比憂愁時、驚懼時更讓人由衷激賞。 “如果我再次起意收購尋福園的話,你會不會給我機會談談?”她翹起了嘴角,右手五指緩緩梳理著長發,把這個難題重新拋了出來。 “我會,一定會,或者在某些棘手問題上,我們可以結成殊途同歸的盟友,你說呢?”我希望能從她的話里探明什么,并且對以前狗仔隊圍繞關寶鈴的一切報道起了莫大的懷疑。她跟大亨的關系非常微妙,值得玩味。 天黑之前,我跟關寶鈴搬離了小院,進入了向東隔著兩排院落的另一套客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很明顯,這就是蘇倫與席勒住過的那個院子,同樣是兩個房間的格局,同樣安安靜靜,唯一不同的是,因為寺里最近一連串的詭異事件,跟過來開門的年輕僧人,精神異常緊張,手里握著的鑰匙串“嘩啦嘩啦”抖個不停。 我已經吩咐象僧準備焚化邵家兄弟的尸體,又在新房間里添加了筆記本電腦、傳真機,并接駁好互聯網絡。小燕曾說要發資料給我,所以需要任何時候都能方便地進入互聯網。 真正的對陣還沒有開始,深藏在冥想堂里的谷野神秀,背景深沉闊大,令人無法想像。 年輕僧人離去后,小院恢復了最初的寂靜,只有隨暮色一起匆匆而來的夜風,越來越緊地刮著。 外面,天氣出奇的寒冷,屋子里剛剛生起的木炭火盆閃著溫暖的紅光,如果能溫一壺老酒,跟最溫柔體貼的紅顏知己,在燈下淺酌細說,該是多么旖旎的風光??? 關寶鈴敲門時,我正鋪開白紙,畫著尋福園的結構簡圖,希望能借著紙上談兵的方式,找出破解“九頭鳥掙命”格局的方法。 “風,有時間談談嗎?談談‘黑巫術’的事?!彼暮诎l、黑眸、黑裘和黑裙,以昏黃的夜色為背景,神秘而艷冶,帶著無比深邃的蠱惑人心的力量。 美人夜訪,我求之不得,一起在火盆旁邊坐下來。 她的雙手虛攏在火上,又大又亮的眸子里,映著炭火的紅光。 關于“黑巫術”,我查過非常多的醫學和玄學方面的典籍,這種盛行于中美、南美一帶的奇怪法術,與中國南疆的“蠱術”原理非常接近,但作用卻更神奇。他們有時候并不需要借助于蟲類、藥類,而僅憑對靈魂的控制力,就能令被詛咒的人生不如死。 大亨的“ed”就是很好的例子,因為以他的年齡和身體保養狀況,根本沒有出現這種男性病的機率。全球頂級的醫學專家都對此束手無策,即使是最有奇效的藥品,都無法給他帶來任何幫助。 “風,我看過你的自傳,也知道大沙漠里發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月神之眼、土裂汗金字塔、怪蛇巨坑……起初我只當那些是天方夜譚般的傳奇故事,就像電影公司的編劇們坐在電腦前造出來的情節,但現在我信了。你身上一定具有超乎尋常的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助葉先生,破除‘黑巫術’。自從惡毒的詛咒降臨,他的心情沒有一天輕松過。中國人最講究‘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他為我做過很多,所以,我必須傾盡一切回報他,只要有一線希望,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br> 她忽然尷尬地笑了起來,大概是聯想到第一次去尋福園別墅時自己的狼狽際遇。 我取出屬于瑞茜卡的那枚戒指,捏在指尖上,讓琥珀石里鑲嵌著的啄木鳥也被火光映成溫暖的紅色。同樣是黑銀戒指,不知道這一枚的背后,隱藏的會是怎么樣的一個詛咒呢? 如果瑞茜卡在場,或者能給我們一個足夠精彩的答案? 我只能實話實說:“關小姐,‘黑巫術’傷人的案例,僅在歐洲和美國,有據可查的就超過三千例以上,每個受害者的情況都不同,千奇百怪。起初,各大醫院和頂級醫學實驗室,都企圖從物理醫學的角度,獲得破解它的途徑。幾乎所有的人,都曾固執地認為‘黑巫術’是一種人類還沒有正確發現的細菌品種,并且沿這個探索方向,進行了數以億計的研究試驗,可惜直到今天仍舊一無所獲?!?/br> 苗疆的蠱術,至少可以明確看到蠱蟲、蠱苗的存在,只要遠離下蠱者,就能幸免于難。當然,很多養蠱師都說過,這種施術方式,僅僅是蠱術中的低級手段,絕頂的下蠱手法難得一見,也會有“殺人于無形”的詭譎手段。 關寶鈴伸出手來:“請給我看看?!?/br> 我把戒指輕輕放在她潔白的掌心里,想想神秘消失的瑞茜卡,忍不住搖頭笑著:“你說,那個美國女孩子去了哪里?進入了海底神秘建筑物嗎?” 我曾上下探索過玻璃盒子,的確沒有她的尸體,難道就像我跟關寶鈴神奇脫困一樣,她也瞬間穿越到了某個空間? 燈光不夠亮,她舉起戒指,迎著屋頂上懸掛著的日光燈管,吃力地審視著。 我知道她不會發現什么,因為之前我已經摩挲過、觀察過不下百次,這枚戒指毫無奇特之處,甚至我曾一度懷疑,它只不過是好事之徒弄出來的仿制品。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看到‘海神銘牌’時,她那種興奮過度的表情,絕不是裝出來的,好像是對那牌子渴盼已久。我的個人感覺中,她對玻璃盒子的存在,也是早就預知的,并不驚慌失措。風,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 關寶鈴的話讓我愣怔了一陣:“瑞茜卡做為《探索》雜志的記者,或許之前經歷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所以才會在巨變發生時保持冷靜?但她是個年輕女孩子,難道定力會比我更強,落在奇異空間里都不感到驚懼?” 對此,我表示懷疑。 就在我低頭沉思的時候,關寶鈴開始試著把戒指套進自己的小指,伸給我看:“風,大小剛剛合適——” 我呼的跳起來,氣急敗壞地大聲叫:“不、不——你在干什么?快摘下來?” 她嚇了一大跳,猛然后退了一大步,臉色大變。 我跳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迅速摘下戒指。 “風,你怎么……你弄疼我了?”她惱怒地甩著手指,倒吸涼氣,狠狠地瞪著我。 我死死攥著戒指,像是攥著一只隨時會跳出來害人的黑甲蟲,她套上戒指的瞬間給了我極其震撼的不祥感覺。萬一戒指上附加著惡毒的詛咒,必定會傳達到除了養蠱師之外的第一個人身上。戒指在我手里時間不短了,但我從來沒試著戴過它。 啪——一顆血珠落在桌角的白紙上,迅速洇開。 我摘下戒指的動作太激烈,把她的左手小指劃破了,真是忙中出錯,越忙越亂。半夜里又沒地方去找創可貼,只能看著四五顆血珠連續落下來,把我剛剛畫了一半的尋福園草圖染得一塌糊涂。 “對不起,我只是忘了告誡你,不能隨便把黑銀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或許會招來不可知的災禍……真的很對不起,原諒我!”我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關寶鈴把受傷的手指含進嘴里,長睫毛顫動了兩下,各有一顆淚珠滑落出來,顫巍巍地掛在睫毛尖上。 我再次愣住,恨自己不該鬼使神差地拿戒指出來,破壞了這個美好的夜晚,不過我覺得非常奇怪的是——按常理說出自高級手工錘煉的指環,無論怎么發力往下摘,都不會發生劃破皮膚的事,因為所有的金屬毛刺都被十幾道拋光工序打磨掉了——但現在,它劃破了關寶鈴的手指,我又沒發現任何存在毛刺的地方,所以我懷疑,它里面藏著某個機關。 “我沒事?!彼尺^身子,抬手抹去了淚珠,瘦削的肩膀顫抖著,更令我自責。 我舉起戒指,發現它的內圈里赫然留下了一道血痕,那自然是關寶鈴的血。帶著巨大的歉意,我用指尖輕輕抹了抹,想把血跡擦去,卻驚駭地發現,血痕已經跟戒指融為一體,深入到指環深處去了。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后背陡然變得冰冷一片,幾秒鐘時間,血跡便滲透到戒指內層去,只能說明一件事——戒指有吸收人血的特殊能力。 第三部 風林火山 第六章 第二座阿房宮真的存在嗎?(下) 口袋里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伴隨著急促的“嗚嗚”振動聲。我一邊取出電話,心不在焉地按下接聽鍵,放向耳朵旁,一邊凝視著戒指上擦不掉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