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張百森在國內和國際上的聲譽地位極為崇高,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我也不會強人所難。并且像他那樣的大人物,肯定會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不可能再強調自己的身份。 我長嘆著一笑:“你只通知他,他一定會來的。每個人到北海道來,都懷著各人不同的利益準則,不是來這邊吹海風、看海景的?!?/br> 事情的關鍵核心,是“日神之怒”即將出世的吸引力,或者說是“大殺器”轉移遷徙的焦點所指。張百森的背景也很復雜,半民半官,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可冷不再反駁,取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我忽然有所感悟,低聲說:“我來跟張大師談,事情太怪異了,這次只能大家團結起來合力應付才行?!?/br> 雪停了,小院四面,陸續有了誦經聲。 連續的高僧離世,突然讓楓割寺陷入了極度蕭條的狀況,而象僧的號召力明顯不夠強大,沒有做主持的資格。所以我對孫龍當時縱容小鶴對神壁大師、獅僧、虎僧的殺戮有些不滿,就算為了向日本人發出震懾的信號,也絕不應該如此重手。 張百森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倦意,看來昨晚并沒有睡得太好。 我簡短地說了關寶鈴的情況,他并沒有表現出大的震撼,看來真正牽掛關寶鈴的只有我,在別人眼里,她只是一個出眾之極的女孩子,跟自己沒有任何利益關系。 “我會馬上趕過去,三年以來,獠牙魔傷人的事在北海道屢屢出現,已經成了靈異界的大事。如果能趁機為民眾做些什么,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孫龍先生離開時,曾經再三叮囑我全力幫你,有事盡管吩咐?!?/br> 張百森的態度很客氣,但聽筒里隨即傳來邵白陰陽怪氣的不滿聲音:“喂,張老大,我們是來旅游交流的,別太多事行不行?日本異術與中國陰陽五行隔行如隔山,咱們兄弟可別大意失荊州,在這里丟了一世英名……” 邵白的為人處世原則至為狹隘、利益當頭,從橋津忍者襲擊尋福園時我就有所察覺了。 我接著張百森的話尾,盡量讓語氣變得輕松一些:“請轉告邵家兄弟,如果能找出破解牙蛹的辦法,多少錢我都可以出!” 關寶鈴的生死不是用金錢數字能換算出來的,這一次的失算,比上次任憑王江南送她而失蹤更損失慘重。 邵白在那邊嘟囔了一句什么,邵黑接上來:“風,楓割寺的危機來自于那座怪屋。它所占的方位就像高射炮陣地的填彈發射點,總領全局,誰進入楓割寺的范圍都會受它控制?!?/br> 三個人用同一部電話跟我交談,混雜的聲浪一陣陣涌出聽筒,弄得我頭昏腦脹。 “哼哼,我總覺得媒體上對風洋洋萬言的溢美之詞華而不實,你們看,既然楓割寺的大局中樞被別人搶先占領,也就說明寺里存在精通陰陽五行的高手,早就擺下了‘魚rou千里’的陣勢。既然如此,何不把關小姐送到尋福園別墅來?避開對方的炮口?” 邵白的態度陰陽怪氣,還沒出手便先給自己留下退路。 修煉到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羽毛,不肯為了與自己無關的事出手。近百年來,曾經遙遙領先全球各派的中國武林,也正是由于他這種自私自利的閉關自守,才會漸漸被別人追上甚至反超。 張百森毫不客氣地反駁:“你能看懂對方的‘魚rou千里’大陣,怎么還要說這么沒水準的廢話?魚rou千里、潰不成軍。把牙蛹接出來,正好讓種下牙蛹的獠牙魔借機沖殺出來,把尋福園變成第二個水深火熱的殺戮戰場。你可以向西南逃走,別的人怎么辦?難道你想讓北海道變成獠牙魔的天堂?” 我不想外敵還沒到,自己人已經內訌到無法收拾,對著話筒大聲叫:“張大師,不必強求他們,愿意來的,我可以每人簽一張五百萬的支票,事情完成了另有十倍重謝?!?/br> 張百森苦笑著解釋:“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上一次關小姐失蹤,我就想帶他們兄弟進寺,只是沒了解到對方的實力之前,冒然沖鋒,難保會壞事。半小時后,我會過去跟你會合,別太心急,這件事會比較棘手。幸好,距離牙蛹破殼而出會有三十三天的緩和期限。你放心,會有辦法的?!?/br> 他的話聽起來只是無可奈何的勸慰,收線之后,我立即開門出去見藤迦。來去無蹤的獠牙魔根本防不勝防,這種介乎鬼怪之間的異術,已經不是拳腳和槍械所能抗衡的了。 蕭可冷最后叮嚀了一句:“風先生,記得快些回來給蘇倫姐電話!” 在她眼中,關寶鈴被獠牙魔所傷這件事,甚至不如打電話給蘇倫更重要。毫無疑問,只有我真心牽掛著關寶鈴,并且愿意為她做任何事,其他人的態度都很冷淡。 橫豎巷道里的雪都沒有打掃,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不能讓楓割寺就此沉淪下去,就算它是日本寺院,與中國人無關!任它荒廢,只會令各方勢力來去縱橫,更毫無顧忌了?!蔽易隽艘粋€決定,摒棄從前的固執偏見重振楓割寺,把它變成一個絕對安全的壁壘。 行走江湖,原則固然重要,但很多約定俗成的慣性惡習,如果不能清醒地扭轉過來,只會讓自己在錯誤下滑的歧路上越溜越遠。 前面,已經能看見竹墻的影子,所有的竹竿無一例外地頭上頂著一抹雪白,在寒風里堅持兀立著。 沒有了大人物的層層警衛,幽篁水郡成了不設防的空城。茫茫雪地上,只有我一個人心事重重地前行。從關寶鈴離開到車禍、再到毫發無損地神奇獲救,最后形勢急轉直下,她成了獠牙魔的牙蛹,一系列變化令人目不暇接,我的心情也是跌宕上下了幾個來回,沒有片刻的安寧。 “大亨會怎么想?一個被‘黑巫術’控制還沒好,另一個又中了獠牙魔的暗算,難道這就是來自危地馬拉的詛咒,讓大亨的一生和他身邊所有人的一生都過得凄慘無比?” 我從褲袋的一角摸索出那枚黑銀戒指,捏在指尖凝視著。在我生命里突然出現、又轉眼消失的美國女孩子瑞茜卡,到底去了哪里?她的背后又帶著什么樣的關于詛咒和“黑巫術”的故事? “風,不要過來……我的參悟正進行到關鍵地步……不要打擾我?!?/br> 我還沒有踏上竹橋,藤迦的聲音已經突然在我耳邊響起來,帶著低沉急促的喘息。橋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下面的流水已經結冰,寒風把近處的雪卷入小溪,幾乎已經將它填平了。 從玻璃盒子里帶回的那塊不明來歷的牌子,早就被關寶鈴遺忘,自始至終就沒有提起過。于是我愴然回首,能清晰地發現,她之所以會出現在楓割寺,只是為了祈求破除“黑巫術”的良方。 至于我,在她生命里也是驀然劃過的流星。 “藤迦小姐,寺里發生了另外的怪事,弄得我焦頭爛額,你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我站在橋頭,竹門上的縫隙被積雪填滿,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對不起,我的思想運轉沒法中斷,四十八小時之內我們再談可以嗎?這塊牌子上的內容非常離奇,我……我必須弄懂它,你快些離開吧,免得被我發出的腦電波誤傷……” 我不愿勉強別人,不過無論是“海底神墓”還是“日神之怒”,甚至活生生的可以毀滅地球的“大殺器”,都不如關寶鈴的生命重要。 橋下的雪倏地一陣翻騰,一個瘦小的黑衣人身體飛旋著沖天而起,向竹墻里墜落下去。這應該是曾被藤迦輕松擊敗的那個女忍者,看來“海神的銘牌”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不是藤迦的對手,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飛蛾撲火一樣糾纏不休。 竹墻里面的天空忽然出現了一陣五顏六色的光芒,像是國慶日的激光背景,剎那間把我視線里所有的白雪、翠竹映得五光十色,幻像萬千。 嗖的一聲,女忍者倒翻出來的速度明顯減緩了一半以上,噗通一下砸落在雪堆里。她兩臂上的衣服被奇怪地剝離干凈,露出雪白的手臂來。刀還沒來得及拔出,仍舊斜插在她肩后。 “我說過,不愿給人打擾……”藤迦輕輕咳嗽著,語氣淡漠。 “你是日本忍者,就要遵從古訓,接受‘天忍聯盟’的調遣。盟主的命令大于一切甚至是天皇的詔諭,你的身體、思想、生命都屬于盟主,如有違背,將遭天譴,雷擊蟲蝕,百代不變……” 女忍者的口氣極度惡毒,搖晃著站起來,手臂無力地垂著。一陣風吹過,她的蒙面巾緩緩飄落,露出嘴角仍在流淌的鮮血。 “那些事與你無關,去吧?!碧馘鹊穆曇魩е膮捑?、憎惡。 “與我無關?”女忍者吃力地在肩膀上蹭去了嘴角的血,用更為瘋狂的語氣接下去:“忍者家族血脈相傳,一生下來就注定了是‘天忍聯盟’的人。你知道嗎?背叛聯盟、背叛主人的忍者,下場有多慘烈?我來,還可以好言相勸,換了另外門派的人馬,只有赤裸裸的殺戮,到今天為止,你還不領我的情?” 她不是藤迦的對手,我不必出手,而且現在的心情沉郁到極點,根本:“改變宿命?如果可以被任何人改變,還能被成為宿命嗎?”隨即,四面重歸于死寂,只有無形的風,一次次揚起細小的雪粒,灌進我的衣領里。 不知道雪是什么時候停的,慘淡的陽光透過竹林,在我腳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先走了,希望你參悟結束后,會有余力救救她?!边@是我的心里話,藤迦不是萬能的救世主,雖然她有一顆歷經千年的靈魂。 轉身向回走的剎那,“亡靈之塔”猛的躍入了我的視野,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希望:“塔?通靈之井?既然關寶鈴可以通過祈禱得到上天的指示,我豈不是也可以做同樣的事?” 人在絕望之中,更容易相信天地鬼神。此時對于“亡靈之塔”的謨拜之心,遠遠超出了自己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行動范圍,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改變方向,與回小院去的路背道而馳。 第二部 古寺冥夜 第六章 冥想堂外,無聲對決 我不知道現在的具體時間,可寂靜的雪地上竟然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腳印,仿佛是行走在一個渺無人跡的原始森林里。 寶塔沉默矗立著,天井里的積雪厚實而平整,讓人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做一個愜意完美的好夢。 我大步向前走著,腳下發出急促的“咯吱”聲,飛揚的雪,不停地落進我的脖子里、袖管里、鞋子里,但我什么都顧不得,只想盡快趕到寶塔的一層,做最虔誠的祈禱,讓上天聽到我對關寶鈴的癡情心聲。 這種感覺絕對是不正常的,如同修煉上乘武功的人一時不慎將要進入走火入魔的狀態一樣,只是我目前完全感覺不到而已。 一步躍進塔里,我立刻轉身面向西南,雙手合什。 幾年來的游歷生活,也不斷地拜訪過名山古剎,每到一處,自己總會入鄉隨俗地燒幾炷香,拜一拜佛祖,但從沒像現在這樣虔誠過。 日本人最信奉的是神通廣大的天照大神,往往面臨絕地困境時,祈求它的保佑。 “求上天保佑她會沒事,如果一定要有人成為獠牙魔的牙蛹,我情愿代她受苦。哪怕身入十八層阿鼻地獄,也絕不后悔?!蔽亦哉Z著,陡然間覺得后背上有一股灼熱的氣浪逼迫過來,把雪后的寒冷全部掃蕩一空?!坝腥顺雎暣蠛?,隨即”呼“的一聲,另一股洶涌的氣浪斜刺里沖出來,與熱浪相撞,激蕩的冷風將我的衣服下擺一直掀過頭頂。 人在十五步外,能發出這么洶涌澎湃掌力的,除了張百森還能有誰? 他在雪地上急速奔跑時,如同發現了獵物的猛虎,繞過“亡靈之塔”,向東北面追過去。另外兩個高瘦如竹竿的人,正是邵家兄弟,分別從正西、正南方向,與張百森一起呈合擊之勢。 東北面只有谷野神秀的冥想堂,還有就是環繞怪屋的灌木,已經被雪覆蓋住了一大半,猶如鬼頭鬼腦地蹲伏在地的怪獸。 他們三個的輕功發揮到頂點之后,絕對是蕭可冷無法相比的,她遠遠地落在后面,向我關切地叫著:“風先生,您還好嗎?事情很古怪,多加小心!” 她的手里各擎著一柄手槍,如臨大敵。 我的思想漸漸變得清醒下來,狠狠地在太陽xue上揉了揉,懊悔不迭地從塔里跳出來。從幽篁水郡離開到現在,中間過程在我的記憶里一片空白,夢游一樣。 “張大師說,有高手在冥想堂里施展類似于‘迷魂大法’一樣的邪派武功,他感覺不妙,便帶我們趕過來。您怎么樣?有沒有被傷著?”她急促地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 江湖上高手輩出,在張百森和邵家兄弟面前,她的輕功不值一提。 我知道自己是被別人催眠了,并且有可能是躲在冥想堂里的某個人甚至就是谷野神秀本人。剛剛自己是站在“一箭穿心局”的目標線上,如果布局的人下毒手發難,誰都救不了我。 “嗚——噢——”邵黑突然打了一聲尖銳的口哨,邵白在三十步外同聲相應。 奔在最前面的張百森猛然收腳急停,腳下帶起的積雪飛騰起來,卷向前面十步外的灌木叢。積雪覆蓋下,一切都被撫平,冥想堂外一片寧靜,只看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我跟蕭可冷匆匆趕過來,邵黑瞇起眼睛,凝視著石灰窯一樣的冥想堂,又轉身看了看我,搖著頭自語:“好奇怪……好奇怪……里面住的到底是何方高手?” 他們三個并排站著,不再向前踏出半步。 冥想堂的門緊閉著,沒有任何動靜,偶爾有風揚起屋頂的雪,在有氣無力的慘白陽光下閃著七彩的虹。 雪地上,只有我們幾個奔跑時留下的腳印,除此之外,連麻雀飛過的痕跡都沒有。 邵白“嘿嘿嘿嘿”冷笑了幾聲,不無遺憾地向張百森問:“要我們對付怪屋里的高手?幾百萬美金的報價還是免了吧!單單這個‘魚rou千里’大陣,就得費時費力地破解,誰知道那扇門后面藏著什么?命都不一定保住,還敢惦記別人的美金?我看算了,老二,咱們還是快回札幌去吧,這筆錢不好賺?!?/br> 他把手里的羅盤放回口袋,取出一片口香糖,在手心里拋來拋去,態度很不友好。 東瀛遁甲術的厲害超出我的想像,本來以為張百森跟邵家兄弟合力,摧毀谷野布下的埋伏易如反掌,但現在看來,還沒動手嘗試,邵白就想打退堂鼓了,結果可想而知。 張百森的頭頂冒著絲絲白霧,那是江湖高手催動內力時的必然反應,他并沒有出聲反駁邵白,基本表示默認。 一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出現在屋頂上,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吸引了邵黑的視線。 他仰面向上望著,左手拇指迅速在食指、中指上點了七八下,低聲叫著:“雷位、電位、火位、炙位……”一長串術語還沒有說完,麻雀已經張開翅膀飛了下來,投向右前方的灌木叢。 我敢打賭,空氣中絕沒有隱形的高壓電網之類的防衛措施,但麻雀只飛到一半,半空突然起了一道短暫的閃電,直接擊中了它,頓時一股難聞的焦糊味隨風飄蕩起來,而這只可憐的小東西垂直墜落下來,變成了光禿禿的焦炭。 邵白吸吸鼻子,又開始冷笑:“屋里的朋友要開燒烤宴會嗎?麻雀宴客,也太小氣了些!” 怪屋的門無聲地向里拉開,像張開了一只恐怖的大嘴。 “小心— 邵黑陰沉著臉,不滿地嘟囔著:“不動手,就知道說風涼話?!?/br> 邵白翻翻怪眼,俯身抄起一捧雪,在掌心里用力一捏,揮手向門里擲進去,帶起呼嘯的風聲,力量驚人。約三十步的距離,雪球只飛到一半,也跟麻雀殊途同歸,被暴起的電光擊中,化為雪白的粉末。 沒有人出來,門里也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張百森從口袋里取出名片夾,抽出一張,向著怪屋朗聲大叫:“張百森攜同神算邵家的兩位兄弟,前來拜會谷野先生。江湖人遵從江湖規矩拜山,能否請出來一見?” 沒見他如何運功發力,那張比撲克牌略小的黑色名片平展展地飛了起來,掠空飛向門口?,F代社會的名片相當于古代江湖上的“拜山貼”,收貼,大家就是可以坐下來談的朋友;拒收則表明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對方敢于像擊毀麻雀、雪球那樣,把名片也燒毀,無疑就是對張百森人格上的極度蔑視。 他是個聰明人,不急于動手,先用一張小小的名片來測試對方的態度。 邵黑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兩眼死死盯著名片飛行的軌跡,忽然咧嘴一笑,如釋重負:“生門開、休門開,對方還算識相,給老大面子?!?/br> 這一手隔空馭物的功夫,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不明白谷野神秀到底站在什么立場上。他是盜墓界的頂尖高手,又怎么可能是女忍者嘴里說的“天忍聯盟”的盟主?在此前美國媒體采訪他的專題節目里,從來沒有提到他跟日本忍者之間的關系。如果能把這個猛料爆出去,各家媒體肯定又有一番狂熱追蹤。 名片順利地飛進門里,邵黑露出更加奇怪的表情,低聲問:“張老大,里面似乎沒有人存在,我感知不到人體散發出的熱量,里面的溫度大概維持在零下十攝氏度,根本就是一個封閉的冰庫。怎么辦?要不要進去看看?” 邵白用力搖頭:“不行不行,孤軍深入侵入‘魚rou千里’大陣的中心,太冒險了,豈不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自殺行為?老二,你在金錢賬目上從不在乎,今天是怎么回事?要替這個白癡家伙無償賣命嗎?” 他曾在電話里對我表示過輕蔑,大敵當前,我不想辯白什么,更不會生氣。 我用力清了清嗓子,客客氣氣地向邵白拱手:“如果能破解關小姐中的牙蛹,不僅僅是錢,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先在這里代替關小姐向各位表示感謝?!?/br> 邵白越發輕蔑地仰頭打了個哈哈:“你?你能代表得了關小姐嗎?那么,想必這份好心,也經過大亨葉先生允許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