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蘇倫的偷拍工具還沒有這么垃圾低能,怎么會無緣無故就漏掉了后面的部分? 蘇倫迅速地在攝像機上調了幾個按鈕,隨后以“快進”的方式又將資料過了一遍,仍舊是相同的結果,資料只保留到谷野倒地、藤迦滿手鮮血為止。 鐵娜忿忿地罵了一聲粗口,站起身,極為肯定地下了結論:“毫無疑問,藤迦已經從植物人狀態清醒過來了,并且性情殘暴,甚至可以推斷她已經變成了殺人僵尸怪物。我建議,馬上把她消滅掉,以免殺傷更多無辜的人?!?/br> 我跟蘇倫都沒有應聲,又開始第三遍看那些錄像資料。 回想當時與詹姆斯的對話,大家都在懷疑殺傷谷野的慘烈手段,來自于隸屬于青龍會的“重生者”成員。當時的情形跟現在的錄像資料互相印證,似乎“藤迦是兇手”這個定論已經毫無疑問地浮出了水面。 “喂,你們兩個,到底什么意見?難道要等到藤迦跑出來滿營地里殺人再做打算?”鐵娜不滿地跺著腳,連續不斷地在帳篷里轉著圈。 近年來,好萊塢方面關于“僵尸、吸血鬼、招靈”這一題材的電影層出不窮,再加上有《刀鋒戰士》系列這樣的轟動性大片造勢,在全球觀眾心目中種下了“黑暗處充滿了吸血僵尸”這樣的恐怖印象。這也不難理解此刻鐵娜焦躁的心情,在她的統治范圍內,怎么可能任一個已經化為魔鬼的植物人存在? 蘇倫有些失望,我能猜到,她一直懷疑詹姆斯才是兇手。 我們開始看第四遍資料時,鐵娜大踏步地甩手走了出去,一路大聲命令衛兵:“好好看管存放植物人的帳篷,調十支噴火器過來,如果帳篷里發生什么古怪事件,盡管開火,格殺勿論?!?/br> 做統率千軍萬馬的將軍,需要的就是她這樣堅決果斷的鐵血手腕,否則治軍不嚴,最后只能把軍隊領導成一盤散沙。 我按了“慢放”鍵,從我離開帳篷時開始,降低幀率,以每秒十五幀的速度緩緩前進。畫面的質量根本不敢讓人恭維,與上次蘇倫在我身體上安放攝像機拍到的我失憶前的畫面相比,這次的要模糊許多,并且畫面上不時出現橫七豎八的干擾波。 “風哥哥,這部攝像機是尼康公司的最新產品,采用的是高感光度外加紅外線自動補償輔助的捕捉技術,即便是在只有一支五瓦日光燈的幽暗環境里,都能拍到清晰正常的連續畫面。我覺得,就像上次被白光消彌了所有圖像的經歷一樣,這次的意外,也是有人故意造成的……” 對于攝像機的質量,我無條件相信。工欲善其事,必先利于器,這個道理,蘇倫會比我更明白。尼康公司是光學儀器界的一級生產商,他們的數碼相機和攝像機,銷售遍及全球,性能毋庸置疑。 畫面以一種跳躍的姿勢前進,一直播放到谷野俯身、藤迦出手的剎那,我按下了暫停鍵。在此之前,藤迦身體的扭動令我生出了“她一定痛苦萬狀”這樣的感覺,就像——一條離開了湖水的魚,在拚命掙扎著。 我發現,藤迦的眼睛一直都是閉著的,即便是最后插中谷野身體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睛仍舊閉著,像是一個夢游病患者。很可惜,后面什么都沒有了,只剩一片雪花。 蘇倫沉默地拿起攝像機,在手里托著翻來覆去地看。 殺人噬心這樣的殘忍手段,百份之九十是“重生者”做的,假定藤迦和谷野都是“重生者”組織的人,那為什么藤迦到現在還沒有正式醒來?或者谷野為什么不早些救她,直拖到自己被刺身亡? 到現在為止,藤迦殺了谷野,又吞吃了他的心(只是假設),那她接下來會怎么樣?難道還會甘心繼續做植物人…… “風哥哥,我們不如……出去走走……”蘇倫放下攝像機向我提議,眼底深處仿佛有兩團無奈的火苗在跳躍著。 出了帳篷,我們下意識地一直向西慢慢踱著步。 營地里很安靜,所有死掉的士兵尸體已經被妥善掩埋,先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勢已經不見了,除了四面稀疏的流動崗哨外,大部分人都在各自帳篷里休息。井架旁沒有崗哨,空蕩蕩的,顯得異常冷清。 瞭望塔爆炸后的巨大沙坑仍舊裸露著,默默地記錄著昨晚激烈的戰事。 天很藍,云很淡,陽光朗照——在這種環境下,我郁悶的心情慢慢得到了緩解,從極度沮喪中自拔出來。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出了軍車的防護圈,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 “風哥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蘇倫歪著頭,向我滿含深意地笑著。剛才,她一直低頭沉默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好,請講?!蔽尹c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有了講故事的興致。 蘇倫清了清喉嚨:“故事發生在北歐瑞士靠近雪山的一個小鎮上,有一個小家庭,丈夫是醫生,妻子是護士,兩個人合力開了一家診所,生意還算過得去……” 她只講了個開頭,我已經知道她想表達什么了,馬上插嘴打斷:“蘇倫,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要說的是——藤迦在夢游?藤迦是個夢游癥患者,她在夢游中誤殺了谷野?” 北風將蘇倫的頭發吹得胡亂飛揚起來,她緊了緊衣領,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只是……猜測或者是……假設……風哥哥,任何事,都可以做無數次假設對不對?條條大路通羅馬,既然咱們在攝像機里遇到了難題,何不換條思路來解?” 她對詹姆斯的懷疑開始產生了動搖,所以才會用“夢游”這樣的借口來為藤迦開脫。 那個轟動瑞典的詭異殺人故事是這樣的—— 那個家庭沒有孩子,只是兩個人的世界。有天早晨,醫生醒來時,發現妻子血濺床頭,給人用尖銳的冰斧砍斷了脖子。他當然火速報案,警察趕到后,經過長達數個月的調查,始終無法找到兇手。 兇案發生時,所有的門窗都是從內部緊密關閉的,屋里只有夫妻兩個。若真的硬要指出誰是作案人,那么只能是那個做醫生的丈夫。但是,鎮上所有的居民都出來作證,丈夫是多么地疼愛妻子,是發自內心的真愛,絕沒有可能殺害自己的愛人。最后,經陪審團合議決定,丈夫無罪。 一年后,當這樁血案的余波全部消失時,醫生又娶了另一個女子,同樣愛之入骨,但兇案再次發生了——同樣的慘劇共發生了五次,以至于醫生悲痛到抱著自己死去的妻子哭得咯血昏倒。 兇手到底是誰呢?直到有個聰明的探員在醫生家里偷偷安置了攝像機,才拍到了醫生每天晚上起床夢游,穿戴好可以遮掩指紋的手套、雪地防滑靴,然后手握冰斧,向自己妻子曾經睡過的枕頭瘋狂地連續猛砍。做完這一切,醫生會再收拾好一切,回床上躺下,做出摟抱妻子的動作,安然入睡。 案情的真相,不過是一個隱蔽極深的重度夢游癥患者在錯手殺人。 蘇倫提到這個真實案例的用意,其實是在說“藤迦夢游、無意中殺人”,至于她為什么要仿效“重生者”那樣殺人噬心,或許只是做夢時的某種潛意識發作的結果。 第6卷 神相畢露 第8章 黑客高手 在這里,我跟蘇倫都在故意回避一件事——“藤迦有沒有噬心,只要動用一下射線探測就什么都清楚了。只要鐵娜一個電話,彩虹勇士沒有做不到的事?!?/br> 我一直在想:“若是射線探測結果證明,藤迦的胃里真的有……”一到這里,我就不敢再想下去,從喉嚨到胃,全部都在緊張地抽搐著。 蘇倫忽然彈指一笑:“風哥哥,讓我來看看你的手紋好不好?”不由分說地抓過我的左手,聚精會神地看著。 我任她胡鬧,目光遙望著遠方的土裂汗金字塔,一想到有了超級鉆機的幫助,還有鐵娜的政府特許,馬上就能在金字塔上任意鑿開窟窿——不怕毒蛇、不怕機關變化,這次采取層層破壞、層層推進的方式,總可以步步為營地達到目的了吧? 金字塔做為埃及的歷史遺產,政府方面當然可以任意處置,而不必向任何組織申請哀求。只要政府答應,這次就算連胡夫金字塔一起鑿穿,都不存在任何阻撓。 其實我很期待在蛇窟上層發出金光的墓室里找到更巨大的金錠,不知為什么,我在直覺上總認為我們進入的實際相當于金字塔的“地下室”部分,屬于法老王安息的黑暗部分,所以才可能豢養了那么多毒蛇。 發出金光的,應該是正式的客廳部分。按照古埃及人的生活習慣,最精美華貴的飾物、家具、珍寶,都會擺在客人看得到的地方,以炫耀自己的財富實力。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間墓室一旦袒露于我們眼前時,必定會帶來無比巨大的狂喜。 “風哥哥,你的掌紋預示著這一生桃花運不斷,始終纏繞在強勁勃發的生命線、事業線、婚姻線左右。如此一來,這一輩子,你可要辜負好多女孩子的柔情了……”蘇倫的醋意又毫不掩飾地涌上來,放開我的手,向北面眺望著。 北面公路上,又升騰起了煙塵,不過這次不是裝甲運兵車,更不是沙漠軍團里的大規模部隊,而只是一輛墨綠色的出租車。 距離營地一公里時,出租車便被鐵娜布置的哨卡攔住。 一個身材干瘦的人跳出車子,背上馱著一個巨大的雙肩包,付過車費,經過哨兵的數分鐘盤查后,終于得到放行,慢慢地向營地這邊走過來。 那人的樣子和裝束,像極了埃及境內最常見的背包客,也就是為了省錢徒步旅行的年輕人。 “風哥哥,考考你,目前全球最著名的電腦黑客是誰?”蘇倫看著那個艱難走著的人,微笑著問我。我們的手仍然握在一起,彼此溫暖著。 “是……兩個人,對嗎?”我喜歡蘇倫偶爾暴露出來的頑皮,特別是當前連環劇變后難得的一段空閑里,有她的笑和孩子氣的頑皮,更能讓我的悒郁心情得到放松緩解。 我確信自己沒有說錯,兩個人,一個的網絡名稱叫做“阿拉伯怒火”,另一個則是“blackdoor(黑門)”。 近三年來,這兩個人一直把五角大樓的機密資料庫當作網絡棲身之地,并且偶爾玩得高興了,會把五角大樓的四千多臺電腦全部調整為“超級rou雞”以此向歐洲、亞洲各國的軍事電子防護網發動戲謔性攻擊。 這種對五角大樓的極端藐視,曾讓美國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傷透了腦筋,幾度調集全美黑客高手,對這兩人剿滅招安、招安剿滅,始終沒能達到根除目的,甚至連他們的真實身份都弄不清楚。 “曾經是——兩個人,‘怒火’與‘黑門’。不過,四個月前,這兩個黑客界的至尊殺手,已經被另外的高手擊敗,鋃鐺入獄,據稱已經被美國人押解到太平洋海島上的黑獄里去了。所以,你的答案只能得五十分?!?/br> 蘇倫一直饒有興趣地盯著那個慢慢走過來的人,隨口否定了我的回答。 電腦界高手如云,層出不窮,四個月時間,網上江山,足夠更新換代三次了。 “能搞定這兩大高手的,不知又是何方神圣?”我真的不知道,是在向蘇倫虛心求教。大半年來,我一直為了大哥楊天那個神秘的記錄本的事苦苦思索,對外界發生的新鮮事越來越淡漠。 蘇倫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故意暫時岔開話題:“風哥哥,從你的手相上可以看到,火星丘柔軟、土星丘堅硬,證明你外表堅強冷漠實際內心卻溫柔無比……所以,很多時候,不要隨意答應女孩子的要求,不要……輕易承諾,否則只會讓別人傷心……” 她的話,有暗暗影射鐵娜的意思,我只能苦笑:“好吧!不過你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情況下,人必須得忍耐承受很多東西,才能達成所愿?!?/br> 蘇倫掠了掠耳邊的發,溫柔一笑:“是,風哥哥,我理解?!?/br> 我猛然發現,她本來就清瘦的瓜子臉經過了一夜的勞頓,越發顯得蒼白嬌弱,略顯單薄的身體,似乎已經連滿頭長發都無力承托了。比起鐵娜或者藤迦來,蘇倫更俱備華人女孩子特有的那種“柔情似水”的溫順感,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會徹底放松自己,不必擔心戒備。 大部分時間,蘇倫絕對能堅強無比地獨當一面,比如平定兵變時,她果斷出槍,一舉粉碎了羅拔的反叛,表現出了利落彪悍的江湖女俠本色。只有在我面前,她才會偶爾表現出年輕女孩子的稚氣頑皮。 “最新黑客至尊排行榜上,名列第一位的叫做‘紅旗’?!彼龖賾俨簧岬胤砰_我的手,向那個越來越近的人揮手打招呼。 那人眼睛以下蒙著塊灰色的手帕,大概是為了遮擋大漠里無處不在的風沙吧?手帕以上,架著一副加厚瓶子底一樣的近視眼鏡,突兀而古怪,像是飛碟探索雜志上刊載出來的火星人照片。他的個子又瘦又小,灰衣灰褲、灰色的帽子,整個人仿佛剛剛從灰塵里鉆出來一樣。 蘇倫說過自己請來了破解鉆機密碼的黑客高手,莫非就是眼前這個形容古怪、貌不驚人的家伙? 我跟著蘇倫迎過去,那人瞪著蘇倫,猛地翻身把巨大的背包甩在地上,嘴里發出“嗚嗚嗚嗚”的嗥叫。聽了半分鐘之后,我才意識到,那家伙是在號啕大哭,只不過“干打雷不下雨”的嚎哭方式,顯得無比弱智而已。 等他哭夠了,蘇倫才搓著手,略帶歉意地向我解釋:“小燕一直呆在試驗室里,很少碰到這種滿地風沙的環境,所以會不太習慣,請不要見笑……” 那個“小燕”摘下大眼鏡,扯掉蒙面的手帕,惡狠狠地瞪著我:“你是誰?你是手術刀嗎?” 我禁不住暗笑:“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從火星上下來的,竟然連大名鼎鼎的手術刀都只聽名、不認識人?” “我不是,我是蘇倫的朋友,風?!?/br> 小燕暴躁地揮動著手臂:“管你是風還是手術刀或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快帶我去解碼,快快!弄完了我馬上回家,這個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這家伙根本不懂得寒暄客套,連基本的見面禮節都不太懂,但蘇倫一直對他客客氣氣,請他進了我們居住的帳篷。那個巨大的背包,一直由我提著,里面不斷發出“嘰嘰咕咕、噼里啪啦”的怪聲。 蘇倫從床下拖出了一個黑色的紙箱,揭開封條,竟然是整整齊齊的一箱中國白酒。我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藏下的這東西,這種名為“紅星二鍋頭”的酒,是中國北方男人的最愛。 小燕的高度近視眼突然開始發亮,雀躍起來,直接跳到了我的床上,語無倫次地叫著:“蘇倫姐萬歲!蘇倫姐萬歲!蘇倫姐萬歲……”當然,床上立刻留下了他的臟亂腳印,今晚是沒法再睡了。 “只要有酒,我就有靈感,哈哈……不管什么密碼,肯定都手到擒來……”小燕裂開厚厚的嘴唇傻笑著。我真不知道這個怪異的家伙能搞出什么名堂來,看他的年齡,大概十六歲上下的樣子,應該還是在校的中學生才對,長得一點都不像是黑客天才。 十分鐘后,湯的助手將鉆機慢慢推了進來,橫放在帳篷中央。 小燕正開了一瓶酒,嘴對嘴地猛灌著,帳篷里滿是烈性白酒的嗆人味道。他一直都在我床上站著,一只腳踩在桌面上,而我的筆記本電腦早被他扒拉到角落里去了。酒精讓他容光煥發,連顴骨上的雀斑和額頭上的青春痘都在閃閃放光。 這么小的年紀,喝酒時的姿勢已經十足是個老酒鬼的模樣——其實目前全球超過百份之九十的國家都不允許向不滿十八歲的年輕人出售煙酒,我真不明白蘇倫這么做是對是錯。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出去?”小燕向湯的助手們吼叫著,滿嘴酒氣四濺。 那幾個人抱著胳膊,輕蔑地站在鉆機四周,根本沒把小燕放在眼里。他們之所以留在帳篷里的本意,是生怕他亂按亂動燒毀了鉆機。在他們看來,地球人之中,只有湯博士才是值得他們恭謹欽佩的,除此之外,無論什么人都是弱智白癡。 蘇倫的嘴角一直噙著笑,似乎對小燕的行事方式已經了如指掌。 小燕跳下床,握著酒瓶走到鉆機前,在cao縱鉆機的觸摸屏上隨便敲了幾下,而后舉起酒瓶“砰”的一下敲在鉆機的綠色啟動按鈕上。誰都沒想到,鉆機突然間開始啟動,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鉆頭也緩緩旋轉起來。 “哇——”圍在鉆機旁的人嚇了一跳,陡然向四面慌亂地散開。 “這破東西,何必設置如此高規格的密碼保護……”小燕流利地連續吐出一串臟字,神色自若,仿佛罵臟話是天經地義的事。 蘇倫扯著我的胳膊向外走了幾步,低聲解釋:“風哥哥,小燕是我朋友的弟弟,行事向來如此,但他破解密碼的功夫實在高明,就算把五角大樓的全部密碼專家綁在一起,都百分之百肯定不是他的對手?!?/br> 我苦笑著:“蘇倫,你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 蘇倫眨眨眼睛,無奈地反問:“每個人都有保留秘密的權利,不是嗎?” “那么,你的朋友是誰?可以跟我說對方的名字嗎?”我相信蘇倫,但未必會相信蘇倫的朋友,更何況還是朋友的弟弟,又隔了一層關系。 蘇倫退后一步,聳著肩膀苦笑:“我可以不說嗎?” 就在此時,小燕驀的大喝一聲,扯著一名助手的衣領,手腕一抖,已經凌空把那個人擲飛出帳篷外,嘭的一聲跌了個塵土飛揚。真看不出,他小小年紀,武功已經修煉到“四兩撥千斤”的極高境界。 我查過那幾個人的來歷,幾乎每個人都是自由搏擊的入段高手,既是湯的助手,又兼具保鏢的職責。 “你們這些鳥人,誰敢再過來亂碰,我就不客氣了!”小燕手里的酒瓶在鉆機上敲得當當亂響,瓶子里的酒淋漓灑出來,都濺在那面觸摸屏上。其余幾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向前靠攏了。剛剛那個被擲出去的人反應最快,搶先跳到鉆機邊,也就在第一時間被小燕摔了出去。 “你們懂什么?十二層密碼后面聯結著自動銷毀裝置,我只不過隨手打開了皮膚密碼,你們就傻乎乎地跑過來動手動腳——再搗亂,一人賞你們一面紅旗……”小燕喃喃地罵著,一邊舉起瓶子喝酒,另一只手快捷無比地在液晶屏上指點敲打著。 他的兩只手赫然都是六指,尋?!傲溉恕倍喑鰜淼闹割^會長在大拇指的中間,像是一根無用又無辜的丑陋樹枝——而他多出來的指頭,卻是跟小拇指等長的一根,并且可以靈活地做出各種動作。 鉆機的單音揚聲器里發出“嘀”的一聲,其中一名助手叫起來:“第三層也解開了,你……真的是天才解碼手,天哪!紅旗、紅旗……你該不是一晚上連破‘火網’和‘地獄門’的高手‘紅旗’吧?” 所有人,都注意到小燕的兩根“六指”上,都紋刻著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這是中國的國旗,也是全球中國人心里最大的驕傲。 小燕拋掉了空酒瓶,雙手撐在鉆機上,滿臉都是醺醺醉意,哈哈大笑:“對對對,我就是‘紅旗’,二十四小時干掉‘阿拉伯怒火’和‘bd’的‘紅旗’……一個偉大的中國人,一個來自偉大中國的中國人,哈哈哈、哈……”他打了個重重的酒嗝,翻身倚在鉆機旁,順勢下滑,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