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林風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方才把直隸周邊的幾個兵站巡視完畢,在這次大整編行動中,陸軍除了增編數個野戰軍之外,還另外開設了數個訓練基地和軍官學校,現在直隸境內,除了原來的豐臺、灤州兵站之外,還增設了保定兵站和大同兵站,就地訓練新兵補充部隊,另外根據武學學督高士奇的建議,馬莊武學分出一部師資力量,在保定府籌建了一所新的武學,按照這個培訓計劃,日后大漢軍官的培養將正式進入正規化程序,其中保定武學以培養士官和營級以下軍官為主,而馬莊武學則升格為高級軍官的進修學院,在地位上與“國子監”同等,由林風親自掌握畢業安插事宜。 剛剛回到北京,林風就接到周培公奏報,總參謀部的遠征計劃已經大致擬定完畢,就等自己會商敲定,林風對這件事情一直非常重視,所以接到消息之后立即趕赴總參衙門,與周培公等人商議。 從今年正月算起,施瑯和楊海生已經有多半年沒有和林風見面了,實際上自從海軍建軍之后,這兩位漢軍元老大將的大部分時間都漂泊海上,而就算上了陸地,也不是去開拓港口就是去找戴梓崔發兵器,所以相對于漢軍一眾大將將,他們的名聲很小,按照茶館里的傳奇序列來看,楊海生作為與趙廣元等一齊起兵的重將,居然才勉強排列到第五、六位,由此可見他們在朝野之中的地位。 不過這種荒謬的看法很快就會得到改變。 草草參拜,林風徑自坐在上首,對周培公問道,“培公,計劃這么快就做完了?!” “是,啟稟主公,臣自從領命之后,即派遣細作赴澳門聘請數十名葡萄牙客商、船長、水手來京,為總參衙門客座贊畫,于諸位同僚一齊,草草擬定了一個方略,”周培公低著頭,將奏折呈過頭頂,恭謹的道,“現呈于座前,請主公定奪!” 這本札子很厚實,一眼望去厚厚一垛,林風隨手翻了翻,放下札子,“太厚了,我回頭再看,”轉頭望著施瑯和楊海生,笑道,“不如你們給我大概說說——施瑯,你先來??!” “是,請主公稍坐??!”施瑯躬身應命道,“啟稟主公,臣等擬的計劃,大概可以分成四個步驟,第一個計劃,便是船只和人手的籌備。經過數月溝通籌備,咱們總參謀部在軍統衙門的大力輔攜之下,已與葡萄牙塔澤雷商會和歐姆商會達成協議,他們愿意將商會出售……” “什么?!……”林風愕然道,“你的意思是……咱們把他們的商會買下來?!” “是,臣擅做主張,請主公恕罪!”施瑯微微皺眉,解釋道,“臣和諸位大人商議多時,以為只能買下他們的商會,方才不會露出馬腳——主公有所不知,一直以來,咱們華商的貿易路線大體都只在國內數港,最多也不過日本,南洋委實去得很少,而此刻若是突然說要買許多條大商船,準備直接去歐洲貿易,那些西夷會怎么想呢?!——即使他們不知道咱們是去打仗,那這個消息恐怕也會廣為流傳罷?!” “不錯!”林風恍然道,“理當如此,你們做得很好!” “主公謬贊了,臣愧不敢當!”略略謙遜,施瑯笑道,“所以咱們就與塔澤雷和歐姆兩位會長秘密商議,達成協議:即咱們大漢政府在他們的商會里秘密參股,由咱們掌握八成股份,而掌柜職位卻依舊委任兩位葡萄牙會長,此外,在內地的貨倉、會館以及船只的旗幟依舊掛葡萄牙國旗,此種秘密,不許外泄??!” “歐姆商會?!……”林風呆了一呆,終于想了起來,“這個人我好像認識,他似乎對咱們大漢很有好感??!” “不錯,主公賢明,文成武德,澤被四方——咱們此次收買葡萄牙商會,這個歐姆先生可是居中本走,為咱們出了很大力力氣??!”周培公贊嘆道,忽然雙膝著地,跪倒叩首道,“臣在此事上還些魯莽之舉,實乃死罪??!” “哎!——我說培公,你跪來跪去,左一個罪又一個罪的煩不煩嘛,能不能少來這套?!”林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咱們君臣是什么關系?!犯得著么?!” “是、是,謝謝主公寬宥!”周培公尷尬的站起身來,“這次收買葡萄牙商會,歐姆先生與我大漢朝廷通力合作,其實也不是沒有條件……”他偷偷看了看林風,小聲道,“歐姆希望能夠加入咱們大漢國,另外還請主公赦封他為‘貴族’什么的……” “‘貴族’?!……”林風愕然道,愣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他希望我封他什么爵位?!” “這個倒沒說,臣跟他說明白了,咱們中華的規矩是公、侯、伯、子、男,各享本分尊榮,不過他似乎聽不明白,跟臣說了許多西夷的規矩,他們那邊的……‘貴族’似乎和咱們中華大為不同……”周培公看上去有點惱火,“不過事急從權,臣答應為他于主公面前討封,另外,他還說既然他是中國貴族了,所以他的兩個兒子應當加入大漢軍隊,去馬莊武學受訓,為主公效命!”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林風此刻笑得前俯后仰,擺擺手道,“這個沒一點問題——這個西夷爵位你不懂我懂,就按他說的辦,回頭叫他把家族譜系交上來,在咱們的宗人府衙門存檔,我回頭下個詔書,冊封他為大漢男爵,嗯……就在遼東赫圖阿拉那塊地方劃兩個村子,作為他的封地??!” “主公威加四海,四夷來投,真乃國家幸事,”周培公叩首道,“臣以為,此次于西夷戰端一開,我恐英格蘭、荷蘭、西班牙等諸般蠻夷都會攪風攪雨,為瓦解分化計,我大漢應把歐姆……這個‘歐姆男爵’大人之事列為典范,以示我大漢泱泱上國,胸懷坦蕩,凡愿效力者,皆可以瑞克將軍與歐姆男爵為楷模,我主不吝封疆之賞,如此,方才能威服人心,以收兵不血刃之效??!” “你覺得有這個必要么?!”林風想了想,鄭重的問道。 “大有必要?。?!”一旁的施瑯突然插口,末了省悟過來,急忙向上官周培公拱手請罪,對林風躬身道,“啟稟主公,臣在海上多年,與西夷交往極多,故明了此輩所思所想,主公有所不知,西人之地,一國有王,百姓卻為分為貴族與平民兩種,貴族父子相傳,尊榮無比,平民多艷羨之,故百姓人家多有家訓,與我中華一樣,以振興家聲、列足貴胄為己任,以為后世子孫資本!” “這個我知道,其實他們的所謂貴族和咱們中國的區別不大,我覺得似乎不能讓他們叛國投敵罷了?!”林風皺眉道。 “或有不同,臣聽人言,西夷的規矩古怪離奇,據說他們的爵位和朝廷關系不是很大,有時候甚至朝廷滅了,他們的爵位還被新主認可!” “你的意思是……”周培公大驚道,“施瑯將軍的意思是……好比偽清擊滅前明,開國立朝之后,明朝所封賞的爵位還被清廷承認???!” 看著周培公一副震驚莫名的表情,施瑯大為尷尬,實際上他也是道聽途說,心中也不是很有底,“大人明鑒,末將也是聽西人流言,也不知真假??!” “好吧,不管是真是假,姑且試之!”林風點點頭道,“此事就按培公說得辦——扯太遠了,繼續軍議!” “是,啟稟主公,如此有了葡萄牙商會的掩護,咱們現在就有了九艘西式海船,”施瑯拱手道,“這些商船臣去看過了,按西人的式樣規矩,這些船只都叫‘西班牙帆船’,其中有一艘是西班牙大帆船,另外八艘是中型帆船,若是出海的話,大帆船可滿載載員四百六十余人,中型帆船三百二十余人……” “不能多載些人么?!” “回稟主公??!”施瑯苦笑道,“剛才臣說的就是滿載了——一般這些船只出海,若只是貿易而不是海戰的話,大帆船一般只有一百四、五十水手便綽綽有余,而中型船只更少,只要六、七十人便夠了,商船以貿易為主,當然要盡量節省艙位載貨?。?!” “那這可就難辦了??!”林風呆了一呆,搖頭苦笑道,“兩千大軍,這點船咱們根本運不過去嘛,難道還要大張旗鼓的開艦隊過去?!——那還能叫奔襲么?!” “啟稟主公,也還有辦法??!”楊海生沉默已久,這時突然上前道,“周參謀長、老施和咱幾個倒也想了個辦法,不過得委屈咱們的將士了??!” “什么辦法?!”林風轉頭看這楊海生,“你跟我說說!” “其實也沒什么,叫咱們的兵士打扮成奴隸??!”楊海生笑道,“主公您不知道,那些紅毛鬼子就喜歡到處掠奪人口當奴隸,數以咱們這次就來個魚目混珠,把咱們將士打扮成奴隸,和那些黑人、南洋混血土人什么關在一起,在進港臨檢時就跟他們說是咱們是販賣奴隸的,到了海上面再出來透氣,另外再搞點茶葉、絲綢等一些請便的貨物充樣子,如此一來,那運兵的事情不就解決了?!” “除了港口臨檢之外,在海上也會有他國海軍要求停船檢查的!”林風猶豫的道,“這一招風險不小,而且很容易露出馬腳??!” “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楊海生收斂嘻笑,首次露出慎重的神情,“此去歐洲,行程萬里,本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不論成功失敗,咱們的將士都難得活著回來,反正是拼命,那還怕什么風險???!”他惡狠狠地的道,“就是這個賣命活,沒風險要上,丟老命也還他媽要上??!” 沉默半晌,眾人一時無言。林風干咳一聲,岔開話題道,“老施,你繼續說!” “是,啟稟主公,以上便是第一個步驟,此外就是人的事情了!”施瑯偏過頭去,看著楊海生道,“偷襲劫掠,正是楊將軍的擅長,還是請他來說罷!” “老施客氣了!”楊海生大大咧咧的點了點頭,對林風道,“主公,咱們這次奔襲歐羅巴,擬定派兩千精銳死士,而這兩千精銳卻并不是去打海戰,是要在別人的港口城池里打巷戰,所以我的手下不太合適干這個,咱們要選精銳的陸軍士卒??!” “這個我知道,那天我就交代周培公著手去找了!”林風轉頭看著周培公,“培公,此事辦得如何?!” “回稟主公,此事已辦妥,”周培公點頭道,“臣及總參衙門各位同僚精挑細選,以三大條為主:第一,宗族在我大漢境內,且家有產業,有父母兄弟,可為朝廷密切控制;第二,精悍勇敢之士,至少是經過遼東之戰和葛爾丹之戰的老兵,訓練有素,忠誠果敢;第三,本人以報效大漢、效忠主公為己任,皆為慷慨赴難之士,自愿離家萬里殺敵報國!——總參衙門絕不威脅強迫,亦不隱瞞,此次出征,必然有去無回,出發之日便是出殯之時,咱們文武大臣會仿效昔日燕太子送荊軻故事,在港口設酒戴孝,為將士送行,此外,大漢朝廷厚恤,蔭澤功臣子孫,必不薄待??!” “很好!”林風臉色陰沉,緩緩點頭,“人征齊了?!哪位誰領軍?!” “回稟主公,已征召兩千四百二十二人,騎六軍慕容鵡上校自愿領軍出征??!”周培公低頭回答道,“此外,海軍也征召了四百余將士,孫茂上校和錢四茍上校支援領軍出征??!” “人是不是太多了?!”林風算了算,“這么說就有三千多人,如果加上隨軍的葡萄牙商人水手和那些黑人、南洋土人奴隸的話!” “主公想岔了!”楊海生搖頭道,“咱們已經在遼東秦皇島設立兵站,這些人得在那邊訓練六個月,如此方可勉強上船出?!胂肓T,這些人都是陸軍軍士,騎馬打仗那是本行,但坐海船的恐怕就不行了,卑職在這里估計,就算朝好的想,這兩千四百多陸軍士卒能有七成合格就是萬幸了??!” “六個月?!”林風愕然道,“不會太久了點罷?!” “至少要六個月??!”施瑯搖頭道,轉眼看著林風,神色堅定之極,“啟稟主公,這便是第三個步驟了,那就是練兵備戰——臣十余歲便出海作戰,不敢妄自菲薄,自以為于海戰一道還算了然,就臣的經驗來看,這些士卒自幼生長陸地,多數還不會游水,所以要讓他們習慣風浪漂泊,最少最少也得六個月??!” “六個月……”林風搖頭苦笑,“六個月可以做很多事情了?!?/br> “啟稟主公,正是如此,”楊海生上前補充道,“您不知道,此去歐洲,這些士卒至少要在船上過八個月,如此長途漂泊,除了習慣風浪之外,還得強健體魄,習得海氣,不然的話定然會有痢疾瘟疫之類,其實就臣來看,這次遠征臣不怕敵國臨檢也不怕海盜襲擾,最怕的就是將士水土不服,若真是如此,未等部隊開到歐洲,弟兄們就在船上病死了!” “說得不錯,要帶一些有經驗的郎中??!”林風點了點頭,忽然省起,對施瑯道,“還要多帶蔬菜、黃瓜、桔子之類東西,不然肯定會得??!” 施瑯愕然道,“主公您也知道此類土方?!” “什么土方?!” “橙子黃瓜??!”施瑯用欽佩的眼神看這林風,“主公果然淵博,其實咱們福建廣東在海上跑的人都知道,出海遠行一定要多帶蔬菜水果,不然光吃米面腌rou就一定會得‘媽祖病’,全身酸軟脫力而死!”他微笑道,“這可是三寶太監傳下來的法門,靈驗得很??!” 什么媽祖病,林風擺擺手,懶得和他解釋,“還有什么?!” “是,回稟主公,在六月訓練之中,士卒除了習慣風浪,在近海試航之外,還得向隨軍的葡萄牙人學習西人語言,以為后計!”施瑯告一聲罪過,走上前來,翻開那本札子,“主公您看,咱們還得在秦皇島一地大興土木,仿照西班牙港口修個‘假城’……” “什么?!……”林風吃驚的道,“什么叫‘假城’?!” “這就是第四個步驟了,”周培公接口道,“主公明鑒,咱們這次在澳門找了不少有經驗的客商,他們之中很有幾個去過西班牙而且精擅西洋繪畫的,于是咱們就讓他們給咱們話了幾個草圖……主公您看——” 林風循聲望去,之間札子中間折疊著一副西洋畫,分別描繪著兩個充滿歐洲風味的城市草圖,這時周培公將它慢慢展開,解釋道,“啟稟主公,西人的城防和咱們大不相同,咱們的許多兵士和將領從來沒打過這樣的城池,若是到時候因為敵情不明誤了大事,豈不冤哉?!” “哦?!……”林風恍然大悟,“你們的意思是,咱們就按照這個草圖自己修個模型,然后叫軍隊在這里進行演習訓練?!” 周培公呆了一呆,剛才林風說的幾個名詞他都不是很懂,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明白了,當下點頭道,“正是如此,主公明鑒?!?/br> “那這些……”林風指點著油畫道,“這兩座城市叫什么名字?!” “這個小一點的叫‘拉科魯尼亞’,”周培公稍稍皺眉道,“主公恕罪,因為咱們軍力不多的關系,臣此次盡量挑選城防較弱的城池攻打,主公原先所說的那個什么‘直布羅陀’實乃西班牙第一軍機要地,扼地中海之咽喉,故西班牙在那處駐扎了不少軍隊,此外還在附近的島嶼建有炮臺,大隊戰艦巡防嚴密,一般普通商船實在無法輕易靠近,所以臣等以為,既然以報復殺戮為主,那自然不必去碰敵軍大軍為好!” “有道理,呵呵,培公過濾了,其實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具體打哪個港口不重要,重要的是殺多少人!”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能殺死幾萬西班牙婦孺百姓寡人就心滿意足了,管他是哪個城市!” “是,主公圣明!”周培公點頭道,“所以臣選擇了兩個城池,一個就是這個‘畢爾巴鄂’,另外——”他手指移動,指著油畫另外一邊道,“這個城池叫‘薩維利亞’!” “為什么選擇這兩個當目標?!”林風笑道,“西班牙是海上強國,我想港口一定不少罷?!” “是,回稟主公,據葡萄牙客商稱,西班牙一共有二十幾個港口,臣在其中仔細盤算周詳,方才定下這兩個!”周培公點頭道,“這個拉科魯尼亞駐防軍隊約莫四千多人,大型戰艦六、七艘,城池里有六、七萬百姓,咱們之所以選擇它,一個是因為它防御不強,咱們成功的幾率大一些,另外就是和葡萄牙很近,咱們可以借著葡萄牙商會的人脈和關系便宜行事,進退兩安,方便用兵??!” “那這個薩維利亞呢?!” “回稟主公??!”周培公肅然道,“若要拼死一擊,震駭西班牙全國,咱們就去打薩維利亞!您看——”他指點這油畫上的城市道,“這個薩維利亞并非沿海港口城池,而在西班牙內地的一個內河港口——此去歐洲,行程三四萬里,其中軍情繁復,變化多端,咱們遠在中華,豈能料到,若是情況一切堪好,帶隊將官有絕死拼殺之意,便以葡萄牙商會的名義,循西班牙瓜達爾基維爾河而上,深入帝國腹地,在敵軍眼皮底下屠滅他們的第二大城池??!” “第二大……城池??!……”林風倒抽一口涼氣,呆呆的看著周培公,他本來以為自己萬里偷襲已經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這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這批手下一個比一個膽大,偷襲不算,還要偷襲敵國的第二大城市,他不能置信的道,“這……兩千人打得下么?!——那個什么‘薩維利亞’有多少人?!” “回稟主公??!”施瑯拱手道,“據葡萄牙客商說,大概有六至八千余士卒,另外還有些內河水師小船,為緝拿盜匪之用!” 林風緩緩定下心神,皺眉道,“這個計劃太冒險了,我恐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回主公的話,”周培公鎮定的道,“咱們這次遠征歐羅巴,本身就是冒險,既然是冒險,那就索性冒得更大一點,又有何妨?!您看——”周培公俯身上前,指點著油畫道,“聽西人言,這個城池繁茂異常,大洋那邊什么‘新大陸’的地方來的船都走這里貿易,往來人等極為復雜,黃金、象牙、絲綢、茶葉、瓷器、香料、奴隸等都在此處集中貿易,咱們正好可以借此混入,兵法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此處明為險地,實則卻為燈下之盲,安全得很哪??!” “據諜報言,薩維利亞有居民、商客等近二十余萬人,且久無戰事,太平久矣,若我軍突襲成功,依咱們大漢精銳的戰力,猝不及防之下,敵軍那幾千城防軍大有可能一戰崩潰,如此,我軍四處劫掠,散步海盜來襲或大食國來攻等謠言,把奴隸釋放出來,發給武器,然后再四處縱火焚燒,把幾個城門堵死,不準居民逃離,若是布置得當,一切順利,這二十余萬敵國百姓,應該可以全部屠盡??!”施瑯沉聲道,“臣是就在軍中,依卑職的經驗來看,要是在太平時節突然受襲擊,不命敵軍身份兵力,臨近的援軍若要作出反應,至少也得十二個時辰,而若是兵營分駐較遠,就集結兵力也很麻煩,那時間就拖得更長了,所以只要擊破當城守軍,那以后的屠戮婦孺之類,便大可從容行事!而把薩維利亞那二十萬人全數燒死之后,我軍便棄船上岸,全軍化為騎兵,肆虐西班牙腹地,避過敵大軍鋒芒,走村落集鎮,見人就殺,見屋就燒,可撤往葡萄牙一帶,也可朝法蘭西等方向鉆進,慕容鵡上校馬賊出身,此種戰法嫻熟非常,定可勝任……” “全軍化為騎兵?!”林風失聲道,“哪里來的馬???!” “啟稟主公,西夷那邊慣用馬車,薩維利亞是個大城,貴族應該不少,所以城破之后,咱們應該可以繳獲大批馴良的馬匹!” “撤往葡萄牙恐怕不行,屠城這種事情一干下來,恐怕舉國震驚,大軍圍剿,葡萄牙就算不協同西班牙圍剿咱們,也是絕對不會讓咱們過路的!”林風搖頭道。 “主公有所不知,”周培公上前道,“臣聽說西班牙國內也不是很太平,據說他們國土西北方有一個異族,就很想當年建酋努爾哈赤與大明的關系一樣,明著是受西班牙人統治,其實心中不忿,常思反叛,所以咱們要是能夠利用輕騎穿插,撤到那里,再想辦法收買當地人心,結為盟好,西班牙圍剿起來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罷!” 聽到這話,楊海生嘿嘿怪笑道,“最好真的象努爾哈赤那老韃子一樣,那些子西夷借著咱們這股東風,挑起西班牙內戰才好??!……嘿嘿……” “哦??!……”林風沉吟半晌,轉頭道,“這個就讓帶隊將官便宜行事,大軍在外,不可把計劃定得很死,不然那就是掣肘了??!” 見林風應允,周培公趁勢翻到最后一頁,奏報道,“主公,此次遠征,耗費巨大,經總參衙門仔細計算,買船、辦貨、購買奴隸、修筑假城、訓練損耗、隨軍軍費、出征補給以及士卒撫恤等,共計需白銀一百七十四萬余兩??!” “不妨,只要能給歐洲一個教訓,再多幾百萬兩老子也認了!”林風擺擺手,大氣的道,“此去萬里,跨越幾大洲、幾大洋,你們一定要計議周詳,一切物資需要,都要給將士們準備妥當,此外…………” 正說話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怒喝,“李上校??!——請讓開,我要見陛下……” “咳……咳……回羽林將軍的話,主公正在內堂商議軍機,還請……” 聽到這里,林風不覺皺了皺眉頭,大聲喝道,“李二茍,是不是瑞克?!” 李二茍匆匆走了進來,躬身道,“回稟主公,羽林將軍求見??!” “知道了,叫他進來!”林風點了點頭,轉頭對周培公三人道,“三位愛卿先下去罷??!” 第十二節 “好了陛下,請告訴我,您為什么要這么做?!”瑞克滿臉漲得通紅,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神色憤怒之極。 林風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椅上,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大廳內一陣沉默。 “……羽林將軍瑞克?拉歇爾,拜見國王陛下??!”瑞克一陣尷尬,隨即省悟過來,單膝著地,俯下身來。 “原來你還知道你是大漢國的將軍,寡人還以為你忘記了!” “是的,我是大漢國的將軍??!”瑞克抬起頭來,執著的道,“那么,為什么要去遠征歐洲,您能告訴我么?” 林風皺了皺眉頭,這個計劃萬分機密,他事前早已向周培公等人交代,不許透露出去,也不知道瑞克是怎么知道的,“我們為什么不能遠征歐洲?!” “不……不,我不是說我們不能與西班牙開戰……”瑞克很快發現了自己的語病,急忙糾正道,“我是想請問您,陛下——您為什么要命令軍隊去屠殺平民,您為什么要下達那種卑劣的命令???!” “你怎么知道我下達了這種命令???!” 瑞克勃然大怒,騰身站起,大聲道,“噢,上帝,您難道還要欺騙您的將軍么?!——兩個星期之內,周培公將軍在我的部隊里調走了大批精銳的士兵的軍官,他們都是我忠實的伙伴,您以為我會不知道么?!” “原來如此!”林風心下了然,抬起頭來,靜靜的注視著滿臉怒色的瑞克,平靜的道,“難道這有什么不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