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年輕人太猖狂了不好?!彪m然不知道秦征為何方神圣,但是,既然不懂規矩,作為老一輩的人,鎮長有義務讓他知道什么叫土皇帝。 “我有資本,你有嗎?”秦征反問道。 嘿……奇跡年年有,今天到新鎮,還沒有人敢在這里說自己有資本,以前沒有,現在也不可能有,新鎮鎮長道:“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br> “說吧,你的后臺是誰?”秦征不想跟一個鎮長啰嗦,并且態度蠻橫的甚是跋扈。 這種時候,新鎮鎮長就是再笨,也不可能把后臺說出來,看秦征混然不在意的模樣,他心虛了,不禁一軟,道:“您是……” “我的名字,你也配知道?”秦征再次輕啐一口,道,“看來,你也只是一條會叫的狗?!?/br> 新鎮鎮長老臉一紅,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況且他是一鎮之長,“我禮讓三分,你不要欺人太甚?!?/br> “禮讓三分?”秦征輕蔑的說著,“就是讓人民官員不為人民辦事,你一個電話就要沖出來打人民嗎?” “胡說八道?!毙骆傛傞L反駁道,心里則在疑惑,眼前這個人是怎么知道的。 秦征:“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做事的過程的?” 新鎮鎮長:“……” “其實,我可以告訴你?!鼻卣鬟至诉肿旖?,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道,“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是膽寒,你就是那只叫得狗?!?/br> 【228】頂缸 新鎮鎮長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條惡狗,相反的,他也一向認為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一直以來,他還自認為自己是儒雅的技術派,所以,在面對外事的情況下,他多數是讓別人沖在前面,他在后面指揮。 今天,秦征罵他,觸動了他心里的火氣,自認為看過三國,有幾分計謀的他,如果不是文化素養的原因,他現在已經是市常委了,只可惜,一個初中文化水平讓他止步不前,也就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在新鎮當一個土皇帝,也沒什么不好,可是,沒有人知道他特別在意沒有文件這件事情,如今被秦征說成狂叫的狗,那不是在說他徒有其表嗎。 “你很自信,相信也有幾分實力?!币驗榍卣髂昙o的關系,在新鎮鎮長的眼里,他就是一個富二代。 “我來找你問幾件事情?!鼻卣鞑幌牒瓦@個新鎮鎮長羅嗦,直接說道。 “來我辦公室?!毙骆傛傞L道。 秦征否定了他這個邀請,直接道:“就在這里談吧?!笨粗晕⒁徽男骆傛傞L,秦征接著道,“華語地產在這里碰到的問題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吧?” “你不要亂說話?!奔热磺卣魈岬饺A語地產,新鎮鎮長大概知道了,華語沒有辦法之后,派出一個滾刀rou來警告自己,他未免太小看自己的能量了。 秦征不理會新鎮鎮長的狡辯,道:“我給你一天時間,你自己看著辦?!?/br> 說完,秦征自顧的轉身離開了。 “我到哪里去找你?”看著秦征消瘦的后背,新鎮鎮長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秦征一指鎮政府斜對面的館子,道:“看見那個館子了嗎,我會在里面等你?!?/br> 新鎮鎮長:“……” 出了鎮政府,秦征看著正拖著兩條德國牧羊犬的向南道:“你拖著兩條狗干什么?” 向南翻了個白眼,無奈道:“秦少,這不是您讓我拖的嗎?” “你笨啊,不會拖到館子里嗎?”秦征瞪了向南一眼。 “真吃狗rou啊?!毕蚰蠌氐状糇×?,這秦少還真說一不二,這可是鎮政府的狗,而且就在人家對面將狗吃了,這份氣魄,牛氣。 “你去不去?”秦征玩味的問著,道,“不去我自己去,接下來我吃著,你看著……” “不不,還是我去吧?!毕蚰像R利的進了館子。 館子里的老板是位四十位的中年人,見到向南后,他剛要開口,又看到向南拖著兩條狗,眼角抽搐幾下后,他驚訝道:“小兄弟,這是鎮政府的兩條狗吧?” “沒錯?!毕蚰宵c點頭,道:“老板好眼力,今個把這兩條狗給煮了,得多少錢?” “這個……”看向窗外,老板的表情變得猶豫不決。 向南以為他在思考價格,而他對這方面又極為熟悉,主動開口道:“連收拾帶煮,一百塊?!?/br> 老板笑了笑,解釋道:“不是錢的問題,這兩條狗會惹來事非?!?/br> “什么事非?”向南不以為然,道,“連狗都打了,還會怕主人?” 老板看著向南,道:“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 “莫非這里面有什么內幕?”向南也是聰明絕頂,道,“今天中午就在你這里吃了?!?/br> 老板展顏一笑,道:“好勒?!闭f著,他又壓低聲音,道,“其實這兩條狗是警犬?!?/br> 向南;“……” “警犬怎么會在政府大院里?”進來的秦征隨便問了一句。 老板見秦征也面生,不禁開口道:“新鎮事多,而政府和警察又是一個系統的,因為怕煩,所以,這兩條警犬就一直養在政府大院里?!?/br> “這個政府不為百姓解決事情嗎?”秦征赤裸裸的問著。 老板冷哼一聲,不悅道:“毛事,一個二流子,一個文盲,能做什么事情,又能解決什么事情,不找事,不鬧事已經不錯了,沒看到嗎,現在的政府冷冷清清,真的是因為只有兩條狗嗎,新鎮數萬的人們,難度就是怕這兩條狗?” “大哥,能不能讓人收拾一下,這兩條狗煮了,咱們一起喝一杯?”秦征主動道。 “得,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崩习鍙暮竺娼衼韽N子,道,“把狗收拾了?!?/br> 廚子一看地上的兩條狗,不禁打個激靈,警惕道:“老板,這可是石文盲的兩條狗?!?/br> “讓你收拾你就收拾,廢什么話?!崩习宓闪藦N子一眼。 等到廚子離開后,老板也爽快道:“我也跟著混一口狗rou吃,酒水我管?!?/br> 說話間,三個人已經做下了。 秦征遞了根煙給老板,并給他點上了,道:“這個石文盲是誰?” “你不知道石文盲?”老板詫異的看了秦征一眼,然后又道,“也是,你初來乍道的,自然不知道,這個石文盲就是鎮長,平時他自認為有文化,結果凈辦些蠢事,為人又自詡雅士,所以,新鎮的人民都嘲笑他是文盲?!?/br> “看樣子老板和石文盲有仇?!鼻卣骺隙ǖ恼f著。 聽到秦征的話,老板皺了皺眉頭,然后看了眼這間接近一百五十平的餐館,苦澀道:“兄弟,按理來說,在這個小地方,我經營著這樣一個餐館,也算是過得愜意了,只是沒有想到后院失火,那個石文盲竟然盯了我家那娘們,也怪那sao貨……” 聽到這里,秦征大概已經明白了,可是,讓他疑惑的是,老板為什么會揭家丑呢。 老板也看出秦征的不解,他指了指外面的q7,道:“這是你們的車吧?” “是啊?!毕蚰系?。 “能開得起這種車,還表現的很低調的人,非富即貴?!崩习蹇隙ǖ恼f著,“只要石文盲不痛快了,我就高興,所以,狗我免費收拾,酒水我管?!?/br> “大哥好眼力?!鼻卣鼽c點頭認同了老板的話,道,“既然是這樣,你為什么不告他呢?” “告他?”老板搖了搖頭,郁悶道,“有毛用,我告他,不用一天時間,他就得反過來收拾我,我也想明白了,不就是一個sao貨嗎,兩個人睡在一起,我倒是省不少事兒,只過作為一個爺們,我心里別扭?!?/br> 雖然其中夾雜著老板的個人怨念,但是,秦征聽得明白,新鎮鎮長的關系很硬,“他這么厲害?” “我先后投過舉報信,向紀委揭發過,而且還向市長當面說過?!闭f到這里,老板輕輕一頓,惋惜道,“可是,出于種種原因,石文盲在這里的根反倒是越來越深,權力也越來越大?!?/br> “原來走的是上層路線,怪不得呢?!鼻卣鬣哉Z著。 “可不是嗎,要是沒人罩著,就他一個文盲,早死八百回了?!憋堭^老板憤憤道。 “大哥,我向你打聽件事情?!闭f到這里,秦征看老板的目光沒有躲閃的意思,然后接著道,“你聽說過華語地產沒有?” “這個地界兒就是齊水城,這里的兩大巨頭,我怎么可能沒有聽說過?!崩习宓?。 “我聽說華語地產在這里受阻了?”秦征試探性的問。 老板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道:“別說是華語地產了,我估計就是省政府下來人,看到的也并不一定是真實的情況?!?/br> “石文盲這樣厲害?”秦征感慨道。 “可不是嗎?!崩习灏β晣@氣道,“我也是個爺們,如果不是他厲害到了極點,我能任他擺弄?” “他怎么厲害法?”秦征越來越對石文盲好奇了。 提到這里,老板似乎組織了一下言語,稍微一頓,然后道:“怎么說吧,鎮上有勢力的人全是他的朋友,派出所就是他的官方打手,下面,從村長到書記,極少有敢不服從他的命令的,再加上他那種混混所謂的高壓政策,即使有人不滿,也不會出頭?!?/br> “警察、社會閑散分子以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為他所用?”秦征總結道。 “可以這樣說?!崩习妩c點頭,解釋道,“在這里,就是鋼板一塊,他想給你看什么,你就得看什么,現在,華語地產要在這里開發了,結果,這里的問題一觸即破,現在,他就是想坑華語地產一把?!?/br> 秦征心想,他這哪是在坑華語地產,分明是在坑他自己,他奶奶的,別讓他揪住了他的把柄,要不然點了你的天燈。 兩個人,這一聊,就聊到了狗rou涼透。 上來狗rou之后,三個人交杯換盞,互相透了點底兒。 當老板聽說秦征的身份之后,大感驚訝之余,又在感嘆著,道:“別看你有錢有勢,還真就不一定斗得過石文盲?!?/br> “這又是為什么?”秦征又不解了。 老板借著酒意,道:“自古官不與民斗,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真正要面對的不是石文盲,而是新鎮各式各樣,抱著各種目的的居民,是普通人,這部分人,你打打不得,罵罵不得,給錢嗎,好吧,就算你再有錢,平均一分,你又能拿出多少?” “按大哥的意思是說,我在這里寸步難行了?”秦征淡淡的說著,他不認為這是老板在夸大事實,反倒堅信這是真實情況。 聽著外面吵雜的聲音,老板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咬了一口rou,道:“看吧,警察來了?!?/br> 外面,七名警員在一名老警察帶領下,將飯館圍住了。 老警察閑庭信步的進了飯館,聞到一股香味后,眼神就定格在桌子上的大盆上,里南赫然是鎮政府的兩條狗,只不過現在已經是盤上餐了而已。 秦征也在看這名老警察,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臉比較黑,因為比較瘦,臉上有很多皺紋。 見到這個人,老板趕緊站起來,客氣道:“文局,你怎么有空來這里了?” 被叫文局的人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長文天來,他陰沉著一張臉,道:“我的狗,你也敢吃?” “文局誤會了,我哪敢吃您的狗?!憋堭^老板小心的賠著不是,道,“這只是兩條死狗?!?/br> “滾一邊去?!蔽奶靵砺牭贸鰜?,飯館的老板這是詛咒他和石文盲,不禁怒道。 因為秦征的關系,飯館老板也樂得看戲,朝著秦征眨了眨眼,示意他小心應對,然后躲到后面了。 文天來來到秦征的身前,坐在了原本屬于的老板的位置上,信手拿了一塊狗rou,就往嘴里塞…… “我讓你坐下了嗎?”這時,秦征輕輕的說一句,很輕,輕的幾乎讓人很容易忽略這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又聽得清清楚楚,如同晨鐘暮鼓一樣。 文天來第一次正面打量秦征,發現這個年輕人沒有特別之處,但是,他手里的狗rou愣生生的放回到原處,嘴上卻冷哼一聲,道:“這狗是你打死的吧?” “如果我是你,就問鎮政府的保衛是不是我打暈的?!睅驼鞣纯蜑橹?,掃了文天來一眼,根本就沒有將一個小副所長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