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119】出現端倪 在上級來看,一個好的干部不是有多少的政績,也不是他有多少新穎的建樹,相反,更看重他的抗壓能力,不給領導惹麻煩的干部就是好干部,這是一條鐵律,冷云天能進注省委大院,一方面是冷家老爺子不惜一切代價拔苗助長,另一方面,也要得益于他的抗壓能力,這一點尤為突出,就冷家二子來比較,作為大哥的冷天豪在面臨人生選擇的時候,在事業受到限制的時候,他通過聯姻的方式接受了別人的施舍,這從某些方面來說,并不是冷家老爺子想看到的,畢竟,冷家人的發展方向不是軍隊系統,而冷云天不同,當初他從省城下放當了一個市長,這份決斷是冷天豪無法比擬的,而在下面,他又力排眾議,接連做了幾件大事情,這也為他重回省城并且高升做出了應有的鋪墊。 如今,冷家老爺子說他面受考驗的時候到了,這句話就值得玩味了,相對一個成熟的干部,冷云天不缺乏磨煉,沉沉浮浮這些年,他見習慣了大場面,如今,還有什么場面能夠考驗他呢。 而冷家老爺子卻沒有點破的意思,只是靜靜的等著冷云天的回答。 冷云天也在慢慢的揣測,臆測著冷家老爺子的意思,再分析電話里的內容,他心中升起一個讓他不愿意面對的事實,他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如果真的如此,大哥怎么辦?” “你大哥那里,我會通知?!崩浼依蠣斪訉湓铺斓姆磻軡M意。 “這樣做,矛盾會激化?!崩湓铺炖^續道。 “云天啊,現實中沒有真正的朋友和敵人,但是,作為一個當官的,當為人民服務,派系之間的爭斗并不是單純的為了爭權奪利,首先,作為人民的公仆,咱們最大職責是為人民服務,爭斗也只是政見的不同,本質上還是要從人民利益出發,可是,這一次不同了……” “私人恩怨?”冷云天知道這是一個事實,也認同冷家老爺子的說法,只是冷天豪站在中間,將會處在很為難的境地。 冷家老爺子的語氣變得很平淡,道:“是私人恩怨,這件事情就按照你的意思來處理吧?!?/br> 冷云天知道,冷家老爺子這幅狀態就是說明他內心真的很生氣,而他作為冷家這一代的代表,處理這件事情的好壞程度,將直接影響到幾個老人對自己的評價,更決定了未來的前途,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甚至是如履薄冰,端是小心奕奕。 “爸,我這就去處理?!闭f完,冷云天就出了冷家西邊的別墅,站在偌大的院子里,感受著席席的涼風,他掏出一根特貢煙,猶豫了一會兒,才點上了,深深的吸了口之后,又轉頭看向一片黑暗的北邊別墅,那里,正是冷天豪的居處。 抽完一整根煙,冷云天才拔通了秘書季長平的電話,道:“來接我?!?/br> 此時,季長平正在床上辛苦的耕耘著,滿身大汗的他聽到電話響聲后,嚇得打個激靈,一股腦的將精*華全部射到了老婆的嘴里,也顧不得清理,直接就接聽了電話。 季長平的老婆是一個縣副市長的女兒,這個副市長是管宗教口的,沒有什么實權,自然也無法接觸到更高層次的人,也就嫁給了研究生畢業的季長平,可是,她斷然沒有想到,本來學富五車的季長平竟然平庸了十二年,這讓她感覺自己的生活變得昏無天日,自己怎么就會嫁給這樣一個窩囊廢,兩個人的關系也是逐漸的激化,三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 可是,就當女人絕望的時候,季長平竟然時來運轉,當上了省長的秘書,這讓她的態度也變得溫柔了,平時不做家務的她也主動承擔了,甚至每天還給季長平按摩。 從這一點來說,這個女人還是很懂規矩的,而季長平也不是一個風流的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對這個長相一般,胸部和屁股卻格外的大,格外的翹的老婆,還是很喜歡,平時根本就喂不飽,自從當了冷云天的秘書之后,他發現自己的戰斗力也變強了,平時七分八分鐘,現在竟然動折就能半個小時以上。 這不,今天已經堅持了四十多分鐘,竟然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逼得女人只得用嘴來服侍。 這還沒動兩下呢,就被電話給嚇軟了,濃郁的腥味兒嗆的女人咳嗽連連,剛想罵人,卻聽到季長平低三下四道:“是是,我這就去?!?/br> “誰啊,這么牛?!迸酥兰鹃L平的電話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用季長平的話叫隨時準備著,其實,她隱約猜到了,電話有可能是冷云天打的,臉色也就不再難看。 “冷省長?!奔鹃L平給出自己的答案,一邊飛快的穿衣服,一邊道,“咱爹媽不是都有老寒腿和風濕嗎,最近博愛醫院挺出名,你帶他們去看一下?!?/br> “我怎么不知道有這個醫院?”女人慣性使然,又亂說話。 “讓你去就去,哪有這么多廢話?!奔鹃L平瞪了女人一眼,不悅道。 女人也是個順毛驢,哄著可以,要罵著,她就能給你臉色看,當即不悅了,梗著脖子道:“什么叫廢話,這個破醫院,我怎么放心?!?/br> “冷省長的侄女住在這個醫院里?!奔鹃L平拋出一個炸彈,讓女人呆呆傻傻的怔住了,臨出門前,又道,“這間醫院的主人叫秦征,連冷省長見了面都得好聲言語?!?/br> “啊……”良久,女人才反應過來,也想明白了季長平這樣做是有用意的。 出了家門的季長平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夜的涼意讓他的大腦更加的清醒,也就飛快的趕往冷家,這讓他有充足的時間來思考。 按照冷云天的個性,如果不是沒有十足的大事,足以讓整個齊水城惶惶不安的大事,他是不會連夜招集自己,甚至沒有叫司機的意思,這一次,他親自開著車,難道說,真的出現什么大事情嗎。 這讓季長平一陣激動,出現這樣的事情,領導能想到自己,那說明自己已經是心腹了,這種莫名的興奮讓他感覺倍棒,終于有拔開烏云見明日的感覺了。 當他開著車載著冷云天前去博愛醫院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冷紫凝在醫院發生意外了,難道是醫療事故嗎,很快,他又推翻了這個想法兒,至于別的,冷云天不說,作為秘書,他也不會多言。 車開的很快,當兩個人站在博愛醫院的大院里時,均感覺一陣冷風吹過,這里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活像是人間煉獄。 “我招,我全招……”博愛醫院的頂樓,黑衣漢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像是一條即將窒息的死狗一樣。 “你的名字?!鼻卣鲉?。 “張猛?!?/br> “誰支使你殺害陳寶兒?” “我不是要殺陳寶兒?!睆埫臀丝跉?,感覺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痛意,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會挑戰這個冷血的惡魔。 秦征點了根白將煙,皺了皺眉頭,疑惑道:“你的目標是誰?” “冷紫凝?!睆埫筒桓矣腥魏蔚姆纯?,至少在他看來,這種生不如死,即使是鋼鐵羅漢也無法忍受,滿清十大酷刑,他真的敢用。 “是誰指使你的?”秦征再次問。 “我也不知道?!睆埫鸵娗卣髅济惶?,趕緊道,“我接活時候只是過一個電話,那是一個公用電話?!?/br> 問完這些,秦征覺得再也問不出什么的時候,也正巧趕上上來的冷云天。 “紫凝怎么樣了?”見到秦征,冷云天便問。 “沒有任務問題?!鼻卣鳟敿吹?,隨后又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季長平,然后道,“咱們到辦公室里說吧,這件事情有些復雜?!?/br> “你動用私刑了?”坐在辦公室里,冷云天冷著臉,問。 “非常時期嗎,非法囚禁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鼻卣骱裰粡埬樒?,渾然不在意。 “你這是犯法?!崩湓铺斓?。 秦征沒有任何的懼意,反而認真道:“這人已經招了,他的目標并不是陳寶兒,而是紫凝,之前的一切只是因為他記錯了房間號?!?/br> 其實,這個結果是冷云天早就預料到的,但真正聽在耳朵里的時候,他還是心生怒氣,道:“這法律觸犯的好?!?/br> 秦征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這大半夜的,冷叔不會就是為了夸獎我的吧?” “領導,我有點內急?!奔鹃L平借尿遁要出去。 “不用了,你也在這里聽聽吧?!崩湓铺扉_口了,他當然明白季長平是在避嫻,但是他已經把他當作心腹了,自然也就不會回避,這是一種信任的表現,也是對下屬的褒獎和肯定。 說完這些,他又接著道:“查出幕后主使了沒有?” “這還用查嗎?”秦征咧著的嘴角逐漸放平了,幽幽道。 冷云天的面色卻越來越冷,道:“這件事情咱們必須齊心協力?!?/br> 沒有任何猶豫,秦征搖了搖頭,拒絕了冷云天的合作意向,他風輕云淡道:“冷叔,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插手?!?/br> 【120】離間計 季長平在省委大院里呆了十二年,十二年的光陰磨平了他所有的楞角,也讓他習慣于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不同的事物,十二年的時間里,他習慣了任何形勢的屈服,也知道在面對強勢時,任何反抗都顯得無力,這也讓他的思維出現了定式,上級面對下級,強大面對軟弱,都是統治級別。 可是,秦征給他的感覺不同,數次忤逆冷云天,甚至毫不留情面的拒絕、打臉,這種情況無論在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出現在一位省長和一位草民的對話中,然而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這就由不得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也不得不更深層次的考慮秦征此人。 在他看來,一個人如果敢跟統治階級叫板,這人除了腦殘之外,必然要具有光棍精神,天不怕地不怕,然而,秦征給他的表現不是這種渾不怕死的滾刀rou,相反,他很愛惜自己的生命,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姜太公釣魚,吃定了冷云天一樣。 可以想象,一位省長在一介草民面前占不了任何便宜,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事情。 作為一省之長的冷云天對于秦征的答案卻沒有任何意外,他與季長平的想法不同,作為一個領導層,他知道自己不是奧特曼,秦征也不是小怪獸,說白了,雙方都是人而已,自打在萊縣第一次見面,他就沒有從秦征的骨子里讀到卑躬屈膝的阿諛奉承,或者換種說法兒,這個神棍把自己的位置擺在與他相同的地位,是同一階級,當然了,他也很會做人,至少在表面上,讓他還認為自己是一個領導。 如今,秦征拒絕他的提議,更從深層次上說明,他是一個有頭腦的人,更不會義氣用事,這樣的人足以成大事。 “說說你的條件吧?!崩湓铺炱届o的開口了。 秦征當然不知道冷云天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在他看來,狗咬狗一嘴毛,他頂多是漁翁,可不想當那出力不討好的鶴蚌,所以,即使冷云天如此說,他也沒有要同意的意思,直接道:“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br> 秦征的第二次拒絕,就出乎于冷云天的意料之外了,他愈發的平靜,開始思考其中的利弊關系,道:“這件事情你也牽扯其中?!?/br> “我知道?!鼻卣鼽c點頭,解釋道,“冷叔,這是你們兩家之間的事情,他或許影響了我的生意,但是還不足以讓我殺敵八百自損兩千的發瘋似的報復,我輸不起?!?/br> 秦征說得很明白,我勢單力薄,拼了命的要找人家報復,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 冷云天知道秦征說的是事實,也就沒有再出口,心里卻在盤著如何能把秦征拉到他的陣營,畢竟,直接與對方開戰,無論對哪一方都是巨大的消耗。 “我聽說有人在各個部門舉報你們博愛醫院夸大其詞,誤導患者,給社會造成了諸多不良的負面影響?!彼妓髟偃?,冷云天老謀深算道。 明知道這是冷云天在算計自己,秦征還是張口就罵,“哪個龜兒子敢他%媽%的胡咧咧的放屁,事實勝于雄辯,讓他們來瞧瞧?!?/br> 秦征激動的神情明顯有表演的成份,冷云天也不會真信,他直接將話挑明了,道:“紫凝的事情牽連很多,她一旦醒過來,對某些人是不利的,所以,這其中一定會有諸多的困難,而這些困難都需要你來承擔?!?/br> “憑什么?”秦征一翻白眼,莫名其妙的,他就成了冷家人推出去的一張明牌,這不就是樹立個目標,讓人打耙嗎,這是找死的行徑。 “就憑我讓紫凝繼續住在你這里?!崩湓铺斓谝淮温冻隽说男θ?,很淺,帶著絲絲的冷意。 秦征知道這絲冷意針對的不是他,不過,這神棍不悅了,道:“開玩笑,這關系到紫凝的安全?!?/br>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崩湓铺斓?。 “你們都不是東西?!鼻卣髁R罵咧咧,道,“紫凝雖然沒有醒過來,但她也是一條生命?!?/br> “她不是有你保護嗎?”冷云天道。 “你就不怕我監守自盜?”秦征一翻白眼,知道冷云天這招隔岸觀火玩得漂亮,只要冷紫凝一天在這里,就會讓有些人墜墜不安,這招棋甚是高明。 “你要有這個本事,我不介意,當然了,我不知道大哥是如何想的?!崩湓铺煊挠牡恼f著。 “說吧,你能給什么優惠條件?”見無力反抗,秦征神色一變,揚了揚嘴角,露出一抹jian商式的笑容。 “目前沒有任何能幫助你的?!崩湓铺熘苯拥?。 秦征并沒有失望,冷云天并沒有把話說死了,這神棍直接道:“那中期乃至以后呢?” “如果這件事情做漂亮了,我保證博愛醫院的發展將不會再碰到任何的羈絆?!崩湓铺炜隙ǖ?。 “這算是交換?”秦征琢磨著利益得失,問道。 冷云天細細的品味著秦征這句帶著反抗的話,最后道:“算是你幫我?!?/br> 秦征點點頭,如是道:“玩吧,反正我也是個光腳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嗎?!?/br> 一旁的季長平聽得心驚膽顫,雖然兩個人沒有說明白對手,可是他也八九不離十的能猜出這個他指的是姓辛的,看來,這場戰爭是真正的明爭暗斗,不知道秦征這張明牌能造成多大的殺傷。 出了博愛醫院,冷云天上了車,道:“送我回家?!?/br> 季長平發動了車子,帶著滿心的心思,不知道還要不要送他的岳父岳母到博愛醫院就醫。 這邊,秦征與冷云天狼狽為jian,另一邊卻也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 令辛孜峰沒有想到的是,張猛竟然殺錯人了,如果得手了還好,可是,偏偏又讓人給活抓了。 站在辛衛疆的書房里,辛孜峰抽著煙,道:“爸,這件事情只能從長計宜了?!?/br> “你得罪了一個不能得罪的人?!毙列l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