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葉夏忙問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蠱,為什么連煙老頭他們都是沒辦法解治。 煙老頭卻搖了搖頭,說他也說不上來,葉夏所中的蠱或者說蠱術并不是他們這蠱門中的手段,而比蠱門中的手段更神秘,或者說更像是傳統的民間私人流傳的個例蠱術。 不過煙老頭說,幸運的是,葉夏雖然中了蠱,但似乎并無性命之憂,甚至不會有什么傷害,因此對葉夏下蠱的那人可能其實也沒加害葉夏之心。 葉夏卻是有些難以相信,說自己這些天都是跟煙老頭他們在一起,又怎會中了別人的蠱術。 煙老頭則告訴葉夏,只怕葉夏中蠱時是在葉夏跟著煙老頭他離開焦家之前。當然,焦家的嫌疑卻是可以排除,因為煙老頭可以肯定,這絕非焦家或者說焦大的手段。 煙老頭又問葉夏在焦家時有沒有接觸過什么有嫌疑的陌生人。 經煙老頭一提醒,葉夏微微一愣之后,突然一臉驚詫,喃喃道:“洋彪兒?!” (第四卷完,明天請接看第五卷。) 第五卷 龍游九天 第一章 危機 葉夏本還以為自己是昏迷當時中的蠱,卻沒想煙老頭竟說他中蠱只怕還是在離開焦家前,只不過是現在才發作而已。 又聽煙老頭說看葉夏所中的蠱也應該不是蠱門中的手段,因此也可以排除焦家的焦大和陸伯,更不用說焦二和焦洋,葉夏也終于想起了他曾在焦洋所在學校見過兩面的洋彪兒。 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洋彪兒會對他下蠱,可葉夏又不得不意識到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洋彪兒了。 于是乎他也不由猜想洋彪兒為什么要對他下蠱,難道是因為他當時踩死了她那只蟾蜍的事,雖然她表面上似乎并不真正在意,卻其實一直懷恨在心? 可葉夏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雖然他跟洋彪兒只見過兩面,接觸的時間也十分的短暫,但葉夏覺得洋彪兒就算性格有些孤僻或者說冷傲,但也應該不是一個氣量狹小的人,也不大可能會為了那點事而加害葉夏,如果他真要害葉夏。 而且她如果真要害葉夏,那也不大可能會對葉夏下這種奇怪的,并不傷害人,卻會讓人突然昏迷過去的蠱。 那到底又是為了什么?玩笑?試探?或者無意之舉? 葉夏一頭霧水,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單就這么猜想也是無濟于事。煙老頭在葉夏說了洋彪兒三個字后,也是一臉疑惑,問葉夏是在說什么,他從葉夏表情上也看出了些端倪,不過葉夏嘴里說出的這洋彪兒的名字也實在有些古怪,煙老頭也是不能肯定葉夏到底是在說什么。 葉夏便把遇到洋彪兒的事和煙老頭說了一下。 聽葉夏說了他當時和洋彪兒碰到時的情形后,煙老頭不由愣了愣,忍不住感慨事情竟然有這么湊巧,葉夏竟會在一個大學校園里遇到其他蠱師。 不過很快,他又忙問那洋彪兒是哪里的人,或者說是什么來歷,以及在省城大學學什么專業。 葉夏自是答不上來,說實話他和洋彪兒只見了兩面,也只聊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對于洋彪兒的身份和來歷也幾乎一無所知。 就連葉夏在洋彪兒拿出那個蠱盅后,也肯定洋彪兒是蠱師或者說會下蠱,但怕誤會,也一直裝做不怎么在意,所以從沒有仔細問過。 他唯一知道的只怕就是洋彪兒自己曾說過的,她是少數民族的人,至于到底是哪個少數民族,葉夏卻也不清楚。 不過煙老頭倒也沒多說什么,而后給蔻丹那邊打了個電話,讓蔻丹那邊去省城大學打聽一下洋彪兒的情況,再做其它打算。 對于蔻丹他們來說,收集或者說刺探情報也算是他們本行,自不應該是什么難事;而雖然這件事上蔻丹幾個乃至煙老頭都有點假公濟私的味道,但事情關乎葉夏,他們也是根本沒有多去想其它的東西,自然而然認為應該相幫。 當然,煙老頭還是刻意叮囑蔻丹那邊要小心和低調行事,不要引起焦大的注意,暴露了葉夏的事。 煙老頭則繼續留在葉三家,和葉夏等待蔻丹他們那邊的消息。 不過葉夏卻還是有些懷疑,因為他醒來后感覺自己身上一切都是正常的,并沒有什么不適,沒有什么異常,也都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中了什么蠱。 先前他暈過去,昏睡四天后才醒來,他卻只感覺像平常一樣睡了一覺那般,也沒有因為酣睡過多而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和酸麻,倒是他的肚子卻是餓得出奇,他也意識到他這次昏睡時間之長只怕確實遠超過他當初所想,而且煙老頭,尤其葉三他們自是沒有騙他的必要。 雖然這樣睡了一覺,時間卻是飛逝而過的感覺十分不好,就好像葉夏當初經煙老頭之手假死了那么多天一樣,不過現在也沒有感慨和惆悵的必要。 對于葉夏的疑惑,煙老頭也沒多說什么,倒有點不自信似的,說以后葉夏應該便會知道了,雖然葉夏中的不是什么厲害的危及生命的蠱,甚至對身體都不會造成什么傷害,但蠱終究是蠱,又不是尋常的感冒之類,而煙老頭也說了,就算葉夏身上的蠱已經自動解了,或者說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沒了,但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小視,務必要查清了。 葉夏本來也沒說不要管了的意思,便也沒再多說。而且說起來,他當時也曾跟洋彪兒約過再見面,只可惜他后來發生了那么多的事,也一直沒去見過洋彪兒,雖然不知道洋彪兒對于他的爽約到底會怎么想,葉夏也曾想過到時候是不是找個機會去跟洋彪兒說上一聲。 只是,卻不知洋彪兒為什么要對自己下蠱,她該不會也是跟阿察猜那樣的人吧?葉夏有些郁郁地想著。 見葉夏和煙老頭之間似乎基本上把正事談定了,葉三和葉秋又湊近了些,關心地問起葉夏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到什么不舒服。 葉夏搖了搖頭,笑說自己感覺挺好的,不過他剛說完,肚子里卻是咕嚕嚕一陣大響。 好餓。 好在這時,葉三媳婦卻端了一大盆的東西走了進來,有米粥,有饅頭,還有秋玉米和紅薯。 感覺到肚子奇餓無比的葉夏自是不客氣,拿起東西就吃,如不是煙老頭說他已經四天沒吃東西,胃功能變弱,否則的話他真要將一盆子的食物全都吃光。 從葉三他們談話里,葉夏也終于知道他這幾天一直昏迷不醒,可是把葉三他們給急著了,如果不是煙老頭在,并且跟他們說了葉夏并沒什么大礙,只怕他們真要急出病來。不過就算如此,這幾天葉三他們也沒好好睡過一覺,甚至連葉三都是跟所里請了假,一直留在家里看顧著葉夏,怕葉夏有什么意外。 知道了這些情況后,葉夏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只能感激地看了看略顯憔悴的葉三他們,而后撓了撓頭,嘿嘿傻笑著。 在葉三媳婦走出屋后,葉三卻是罕見地摸了摸葉夏的腦袋,又拍了拍葉夏的肩,他嘆了口氣,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最后卻還是沒說出什么話來,倒是葉秋,則跳到床上,坐在葉夏對面,非要葉夏說說他這陣子的經歷。 對于葉秋,葉夏覺得也沒太多好隱瞞的,便將在臺灣的經歷與葉秋說了說,只聽得葉秋一驚一詫,幾乎難以相信。 看著葉秋在那里或驚奇或疑惑又或擔心,葉夏卻又忍不住想起了葉冬。 不知道葉冬在焦家到底怎樣了,是不是已經學到了本事,也不知道焦二以及焦大他們是否真能善待葉冬? 葉夏被焦大控制起來,當做焦洋替身的事,葉冬是否知道? 葉夏想葉冬應該是不知道的吧,當時他和焦洋從省城回焦家,也沒找過葉冬,當時事情變化突然,也應該只有焦大少數幾個人知道,以焦大和焦二的性子,自應該不會去告訴葉冬。 這樣也好,葉夏又想,倒省得葉冬沖動,給他自己帶來危險。如果葉冬當時知道的話,應該會不顧一切去質問焦大他們,甚至直接對焦大動手吧? 沒過多久,葉奶奶也來了,見到葉夏醒來,葉奶奶也是高興不已,要知這幾天她也是一天好幾次往葉三家跑,就是因為不放心葉夏,如果不是葉三他們包括煙老頭勸說,以及孤兒院那邊還有孩子要她照顧,只怕她也要一直呆葉三家,看顧著葉夏。 葉夏聽煙老頭說,在他們離開楊家時,楊庭衛曾說過要提早將那部分財產贈與葉奶奶,并讓煙老頭他們回來后跟葉奶奶說一聲,并說最好讓葉奶奶去臺灣一趟與他再見一面,也方便財產過戶,只是葉奶奶卻是拒絕了,說她現在雖老了,倒還有些力氣,而雖然孤兒院還有幾個孩子,不過孩子們也很快就要長大,很快就能自力更生,不用再花太多的錢,并且她這幾年收到楊庭衛那邊不少錢,用不完的都存了下來,也足夠幾個孩子上學的費用以及她晚年的花銷,錢多了也是沒用。 對于葉奶奶的決定,葉夏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沒多說什么,畢竟這是葉奶奶自己的決定,也不用多去替她想什么尊嚴不尊嚴,富貴不富貴。 回到葉宅鎮,葉夏再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雖然他現在似乎應該算是個病號,但說來也不算嚴重,因此葉夏也沒太放在心上,安心等待蔻丹那邊的消息。 不過最讓他放不下心的卻是戒戒。 只因為戒戒過了這些天,卻一直沒像煙老頭所想的那樣,恢復過來。 這些天葉夏昏迷時,戒戒便一直呆在葉夏邊上,哪里都沒有去,顯得十分沉默,看去也一直有些虛弱,甚至都不大吃東西。 煙老頭本以為戒戒是擔心葉夏,所以才這樣,只是葉夏醒來后,戒戒卻仍是這樣,還是不大肯吃東西,就算吃東西,也是很罕見的吃一些米粥和蔬菜,倒好像是突然改變了飲食習慣一樣,換葷吃素。 甚至于它對酒也不敢興趣了,不管是葉夏昏迷時,葉秋和葉三給它的酒,還是葉夏醒來后給它的酒,它竟都是碰都不碰。 平常的時候,它就一直呆在床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只有葉夏跟它說話,它才會叫上一聲,以做回應,而其他人不管怎么逗它,它卻都是懶得回應。 這與以前它那副生龍活虎,熱力四射,總喜歡跑來跑去的樣子,實在可稱天差地異。 戒戒腦門上那癟下去的包也一直沒見鼓起來,甚至于它整個身子也瘦了不少,而更奇怪的是,它的身子還在變得越來越透明。 葉夏見戒戒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自是十分著急,也曾屢次問煙老頭戒戒到底是怎么了,煙老頭卻是沒了先前的自信,一臉憂慮,聽葉夏問后,只是搖搖頭,說他現在也不知道緣由了。 第二天,那葉三媳婦看葉夏一副焦急樣子,她在猶豫了一陣后,卻突然告訴葉夏一個驚人的猜想,她說她覺得戒戒很有可能是要吐絲結繭了。 葉三媳婦說蠶結繭前差不多就是戒戒這樣的,開始不吃東西,身子也會變得透明起來。而戒戒雖然現在的樣子看去并不像是一條蠶,但要知以前確實就是葉夏從她養的蠶里挑去的。 同一天,蔻丹那邊終于傳來了關于洋彪兒的消息,卻說洋彪兒已經在一個禮拜前退學了。 第二章 入門 秋,時值霜降節氣,清風先至,天氣漸冷。 在某片山林間的一條小溪邊上,一前一后走著一老一少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少年清清瘦瘦,看去大約二十來歲年齡,少年五官雖不算精致,說不上十分英俊,但也是相貌堂堂,年紀不大,也已是有幾分男子氣概,尤其一雙明亮的眼睛,轉視之間,目光頗有些犀利,更增幾分英氣,甚至還見幾分咄咄逼人的氣勢,而他右臉頰上又還有個淺淺的酒窩,一笑之間,酒窩隱現,卻增幾分溫和,讓人覺著親和。 而走在少年后面一點的則是一個老頭,老頭面目丑陋,黑黑的臉上竟長滿了疙瘩麻子一樣的東西,一雙眼睛里也是渾濁不堪,倒像失明了似的。老頭身子傴僂,彎腰駝背,走路也是顫顫巍巍,踉踉蹌蹌,看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會栽倒在地。 除了這些,老頭身上最醒目的便是他右邊袖子空蕩蕩的,顯是右手殘缺,只剩下一條左手。 而相比于少年臉上總是掛著的淺淺笑容,老頭臉上卻是愁云不展,似乎滿腹心思,或者說心事重重。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不緊不慢走在這荒無人煙只怕幾十甚至上百里都是罕無人跡的森林里,身上卻是幾乎沒帶著什么東西,少年身上只背了一個綠色的軍用式的挎包,手里則拿著條竹枝,偶爾揮上一揮,倒像是用來做驅趕蚊蠅之用,而老頭除了左手拄著一條黑色的龍頭拐杖,也似乎沒帶其它東西。 兩人看去好像都不是趕遠路的。 不過事實正相反。 這一老一少正是那煙老頭和葉夏。 現在離葉夏當時昏迷過去又醒過來,差不多已是過了一個多月。 而他們現在所在卻是在貴州境內,離葉宅鎮也至少有上千里之遠。 他們到這里也也正是要找那葉夏曾見過兩面卻又被其下了蠱的洋彪兒。 在葉夏醒來后的第二天,煙老頭接到了蔻丹傳回的消息,卻得知洋彪兒竟是已經退學了。 據蔻丹打聽來的消息,洋彪兒是在蔻丹那邊前去查探前一個禮拜便已經退學了,而退學的理由也幾乎是不得而知,不管是她班級里的生活輔導老師還是班主任,亦或是她們的授課老師還有系里和學校里的領導,都說不上來,只聽洋彪兒說家里出了急事,不過據她生活輔導老師說,洋彪兒退學似乎很倉促,也不是因為經濟方面的問題,因為學校對于貧困生上學時的經濟困難也有各種支助措施和政策。 學校的老師也曾勸說過洋彪兒,說她家里真有什么急事,可以先請假,或者甚至說可以先休學,等事情過去了再來上學,但洋彪兒卻是堅持直接退學。 而洋彪兒離開學校時也沒有留下具體的聯系方式,沒有留下電話,也沒有留下住址。 蔻丹那邊也是從洋彪兒上學時的注冊信息上得知洋彪兒家竟是在黑龍江。 在收到蔻丹那邊的消息后,煙老頭和葉夏除了吃驚之外,也更覺壓力,這洋彪兒突然離開學校,倒似乎意料到了葉夏這里會有人去學校找她似的,難道真的就是她對葉夏下的蠱。 只是他們仍感疑惑的是洋彪兒為什么要這么做,而且她給葉夏下的蠱說來對葉夏也沒有太大的傷害,也不像是故意要加害葉夏,那她究竟是何用意,又為什么要匆匆離開? 事有蹊蹺,第二天,煙老頭便帶著葉夏離開了葉宅鎮,照著洋彪兒檔案上留下的地址,前往黑龍江,尋找洋彪兒。 只是當他們千里迢迢到了黑龍江,按圖索驥找到洋彪兒家,卻發現人去樓空,洋彪兒家里竟是一個人也沒有,而據洋彪兒家鄰居講,洋彪兒一家正好在幾天前就搬走了。 據鄰居說,洋彪兒一家也不是本地人,而是一年前才搬到那里的,他們一家人也很低調甚至于說神秘,從不跟鄰居往來,因此鄰居對洋彪兒家所知也很少很少。 而鄰居對洋彪兒家到底搬去了哪也是一無所知。 葉夏他們通過那些鄰居所打聽到的看去似乎有用的消息便是洋彪兒只有一個父親,在上學前,她一直與父親生活在一起,鄰居也從沒見過她母親,也不知道她父親是跟他母親離婚了,還是她母親早喪,亦或者是其它的情況,而洋彪兒也不見有什么兄弟姐妹。 在洋彪兒和她父親搬住到黑龍江的那一年時間里,洋彪兒和她父親也是深居簡出,很少出去,也極少與鄰居交往。有些鄰居甚至從沒見過洋彪兒父親說過話,甚至都有些懷疑洋彪兒父親是不是個啞巴。 如果是在大城市里,鄰居間老死不相往來,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洋彪兒和她父親所搬住的地方也只是個像葉宅鎮這樣的小城鎮,在這種小城鎮里,最講究人情世故,因此洋彪兒和她父親做為外鄉人也頗受當地人的排擠甚至欺壓。 如果不是洋彪兒父親五大三粗,相貌長得頗有些兇悍,只怕當地人早就要將她家欺負下去甚至于說趕出當地了。 而正因為那洋彪兒父親看去十分兇惡,也曾有人懷疑洋彪兒父親是不是什么兇犯,為逃通緝才躲到黑龍江這邊的偏遠城鎮。 而葉夏他們打聽到的另外一個消息,則是聽有個鄰居說洋彪兒和她父親是從南方搬過來的。 不過這個消息也可說是沒什么用,要知對于黑龍江來說,中國其它地方都可說是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