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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煙云在線閱讀 - 第7節

第7節

    第一章 秋聲 (六 下)

    第一章 秋聲?。∠拢?/br>
    本以為這回抓到家中一個只有孤兒寡母的破落富豪,可以重重敲上一筆,卻沒料到宅子里邊還住著一個能比縣太老爺高出半級的郡君,孫仁宇頭上的氣焰立刻矮了半截。待進了正門,看見門里邊比萬年縣衙門還整潔寬敞的院落,再看看沿甬道兩旁挺胸拔背站立的高頭大漢,剩下的五分氣焰也緊跟著溜之乎也。好在王家的院子不大,在他兩只腳還有走路的力氣時,正堂已經到了。順著四敞大開的正門向內望去,孫仁宇只看見兩襲披朱掛紫的錦袍,趕緊小跑幾步,上前躬身拜倒:“萬年縣快班經制正役班頭孫仁宇,拜見郡君夫人,拜見子爵大人!未經通報,上門打擾,請郡郡夫人和子爵大人恕罪!”(注1)

    一番話說得啰里啰嗦,不倫不類,但總算把自己不想惹麻煩的意思表達清楚了。王洵見孫捕頭的態度前倨后恭,心中暗暗覺得好笑,正準備命人扶他起來,卻聽見端坐在自己左首的云姨淡淡地哼了一聲,板著臉說道:“免了,孫捕頭起來說話。王吉,給孫捕頭搬個座位來!”

    “謝,謝郡君夫人賜座!”孫捕頭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卻不敢真的往下人們搬過來的座位上坐,只是欠著屁股搭了個小邊兒,陪著笑臉補充道:“小,小人今天,本不敢來。但,但上頭.......”

    “你剛才說,是經制正役的班頭,對吧?”沒等他把借口找全,云姨掃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

    “是,是。的確如此!”孫捕頭心里又打了個突,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但舌頭已經開始發麻了。

    又一道刀子般凌厲的目光掃了下來,緊跟著便是一聲驚雷,“孫捕頭是經制正役,想必對我大唐律例有所了解。既然如此,請孫捕頭出示朝廷的抄家圣旨!來人,擺香案,準備接旨!”

    “別,別,千萬別!”孫捕頭騰地一下跳起來,雙手緊緊揪住作勢欲出門拿香案的王吉,“這位兄弟慢走一步??ぞ蛉苏埪犘∪私忉?。小的這次來,是奉了,奉了我家大人的命令.......”

    “你家大人,哪個你家大人!”云姨把眼睛一豎,厲聲喝問。

    “是,是萬年縣正堂,張,張圭張大人?!睂O捕頭沖著上面連連作揖,根本不敢抬頭與云姨的目光相接,“我家大人遇到幾個案子,跟子爵老爺有點牽扯??隙?,肯定是那些嫌犯攀誣。但是我家大人.......”

    “原來是張圭張縣令啊?!痹埔虜[了擺手,打斷了孫捕頭的啰嗦,“既然是你家大人命令你來的,我斷然沒有妨礙你執行公務的道理。請出示刑部的搜捕文書,或者你家大人的朱漆火簽!”

    “沒,沒有!”孫捕頭滿臉是汗,鼻涕順著嘴唇淌出好大一截都顧不上擦,“啟稟郡君夫人,我家大人沒有從刑部請到公文。想必是小案子,把子爵老爺請過去,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情。所以他也就沒敢驚動刑部,也沒給小人賜下火簽!”

    “是嗎?”云姨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起來,笑著追問了一句。

    “是,是,就是這樣!”孫捕頭展開袖子,用力在自己腦袋上抹了幾下,以顫抖的聲音回應。

    “既沒朝廷的圣旨,也沒有刑部的公文,甚至連衙門的朱漆火簽都沒帶。孫捕頭,你把堂堂子爵府當成什么地方了?無任何確切憑據,就敢上門鎖拿一個子爵。若是讓你手里抓到跟雞毛,你是不是連興慶坊都敢去抄???來人,把這大膽狂徒給我拿下。備好轎子,咱們找地方跟他說理去!”(注2)

    “尊命!”門外待立的家將們答應一聲,沖進來就準備動手。孫仁宇哪曾見過這種陣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抱住大廳內的一根柱子,咧開嘴巴哭喊道:“饒命!郡君夫人饒命啊。小的我是新調來的,不懂長安城里的水深淺。他們都欺負我,才慫恿我來捅這個簍子。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一邊哭,一邊用腦門往柱子上撞?!斑诉诉诉恕?,撞得天花板嗡嗡亂顫。云姨見他嚇成了這副德行,知道他再也不敢?;恿?,擺擺手,示意家將們退下。然后換了副語氣,柔聲命令,“念你是新調來的份上,我可以放過你這一次。不過........”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孫仁宇放開柱子,沖著上面連連頓首?!胺蛉说拇蠖鞔蟮?,小的這輩子沒齒難忘!”

    “起來說話吧,你也是公門中人??纯炊汲闪耸裁礃幼??”云姨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命令。

    “是,是,夫人教訓的極是!”孫仁宇又磕了個頭,偷眼向上看了看,見郡君夫人臉上的烏云已經有漸漸變淡的跡象。擦了擦已經撞出青包來的腦門,慢慢爬了起來。

    這回,云姨沒命令他坐下。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先夫已經過世多年,如今這宅子里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難免有些霄小之輩會時不時動些歪心思。但天下之事,再大也大不過一個‘理’字。誰要是無憑無據就想冤枉好人的話,我們娘倆即便憑著性命不顧,少不得也要跟他去兩儀殿內打上一場御前官司!”(注3)

    孫捕頭一邊擦汗,一邊點頭,唯恐哪句話說得不謹慎,再被云姨捉到痛腳?!笆?,是。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小人今日也是奉,不,不,小人今日是被豬油蒙了心,走路不長眼睛,一頭就撞到了崇仁坊里來!”

    看到他那副畏手畏腳的嘴臉,云姨不由得抿嘴而笑,“你倒是會撞。好在今天是撞到了王家。若是再往東走幾步,一頭裝進周郡公府,被人家一頓亂棍打死了。你說,萬年縣張大人,到底有沒有勇氣到郡公府里替你討還公道呢!”

    聞聽此言,孫捕頭雙膝一軟,差點又癱在地上。用手在柱子上扶了扶,總算站穩。深深做了兩個揖,低聲哀求,“夫人放過小的這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亂來了。小的人賤,早晚在街上被馬車撞死,夫人犯不著為了小的傷了陰德!”

    “你是正編捕頭,我是萬年縣管轄下的子民,怎敢生您老人家的氣呢?”云姨搖了搖頭,咯咯冷笑,“日后,我們王家還得請孫捕頭多多照應呢!”

    “不敢,不敢。日后只要夫人有令,刀山火海,小的也不敢推辭!”孫仁宇打躬作揖,只求今日能平安脫身。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云姨笑著點點頭,然后正色詢問,“既然來了,也別忙著走?到底哪個不長眼的胡亂攀誣,把臟水潑到了我家洵兒頭上,還請孫捕頭透漏一二!”

    衙門還沒升堂,斷然沒有將案子詳情透漏給當事人的道理??裳巯聦O仁宇大老爺哪還顧得上衙門里的規矩,又胡亂抹了兩把汗,低聲回應:“其實也不是我們老爺多事。這幾個案子都是上頭壓下來的。第一件,便是去年秋天,子爵大人在大街上縱馬疾馳,不小心撞傷了朝廷命官的案子!”

    “那件案子不是了結了么,怎么又提了起來?”云姨微微一愣,皺著眉頭追問。

    “上頭玩的什么貓膩,小的怎么可能清楚??!”孫仁宇一咧嘴,滿臉委屈。

    “那件案子,縱馬傷人的是高家小公爺,我當天只是跟他們一起吃酒兜風,并沒有直接撞到趙御史的車駕?!敝钡浆F在,王洵總算從云姨帶來的震驚中略微緩過了一點兒神,想了想,低聲插了一句。

    “你聽到了!”云姨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轉向孫捕頭。

    “小的聽到了!小的回去后一定如實向縣令大人匯報!”孫仁宇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無奈地點頭。

    “還有哪幾件案子,你且揀緊要的說來。只要做過,想必王家也不會抵賴,日后傳揚出去,也省得有人說我們王家仗勢欺人!”

    這都不叫仗勢欺人?還什么叫?孫捕頭在心里暗罵,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理理思路,吞吞吐吐地說道:“還有,還有就是今年春天,幾個勛貴少年當街調戲民女不成,下手打死其兄弟的案子!”

    “那可不是我干的。我跟姓蕭的一點關系都沒有!”王洵聞聽,氣得立刻站了起來。

    云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燥。然后笑瞇瞇地沖孫捕頭問道,“你聽到了?要不要洵兒再重復一遍?”

    “不必,不必!”孫捕頭趕緊擺手?!熬魻數脑?,小的已經牢牢記在心里了!”

    “還有呢,繼續說?”

    “第三件,好像是渭水河那邊強買別人田莊........”

    “那家莊子遭了水災,原主人自己要賣。當時出價的幾個人,我是最高的!”見孫捕頭被云姨制得服服帖帖,王洵膽子也慢慢壯了起來?!肮劫I賣,在地方上備了文案的?!?/br>
    他自己說是公平買賣,人在矮檐下,孫捕頭哪里敢爭。緊跟著,在云姨的督促下,將自己所知道的案情一點點慢慢說出,其中大部分跟王洵都沒什么關系,但其中有幾件,王洵或者在場,或者從中替朋友出頭,怎么摘也摘不干凈。但好在都不是什么人命關天的大案,所以云姨在旁邊幫忙搪塞幾句,也就讓孫捕頭諾諾稱是了。

    堪堪問了將近一個時辰,見孫捕頭嘴里已經掏不出太多干貨了。云姨也不為己甚,命令小廝王祥出門取來一個托盤,指了指,沖著孫捕頭說道:“既然你肯來給王家送信。大熱天的,總不能讓你白跑。這里有幾錠小元寶,拿回去跟弟兄們分了吧。雖然不多,每人買碗酒吃總也夠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過是跑了趟腿兒,怎能收夫人的賞呢?”轉眼從上門問罪的公差,變成了王洵的同黨,孫捕頭一時難以適應。但看到托盤里白亮亮的顏色,雙目中立刻放出齊刷刷的亮光。

    白銀在大唐并非法定貨幣。但官場上送禮,和民間大宗貨物結賬,已經開始使用白銀。此刻一兩足色白銀拿出去,在市面上足夠換到一千八百枚開元通寶。若是天寶年間增鑄的那種,則能換到兩千一百多枚。這一盤銀錠,足足有二十枚多枚。每一枚,看大小都有二兩重。五十兩白銀,按實際俸祿的話,孫捕頭掙上十年都未必能掙到。也難怪他立刻見錢眼開。

    既然拿了人家的錢財,就不能再對付了事。道過了謝,孫捕頭雙手將托盤接過,仔仔細細將上面的紅布蓋嚴實,然后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夫人,今日之事,小的多有得罪。但小人的確是奉命而來,而我家大人,估計也是奉了上頭的命令,實際上,如何問案,他自己未必能做得了主。今天小的可以回去跟我家大人說,爵爺去鄉下打獵去了,恰好不在家。但改日我家大人若是無法向上頭交差,他那個人的性子夫人想必也有所耳聞,向來是只看眼前,不管將來!”

    “不妨,你能提前來給王家送個信兒,我們母子就感激不盡了!”云姨笑了笑,胸有成竹地擺手?!皝砣?,把這件傳家之寶給孫捕頭看看。讓他回去之后,也好向萬年縣令交差?!?/br>
    “是!”王祥答應一聲,從桌案上雙手捧起一個不甚起眼的錦盒,舉在眉間,捧給孫仁宇過目。見王祥的模樣如此鄭重,孫仁宇也趕緊肅立站好,捧著受賄得來的銀子,踮起腳尖,向錦盒里邊張望。只見里邊放了一個比錦盒還要不起眼的鐵牌子,上面用隸書陽文雕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免”。

    晃了兩晃,孫捕頭將銀子放在地上,雙膝跪倒。恭恭敬敬沖著錦盒磕了三個頭,然后慢慢站起來,臉色像死人一般慘白,“小的今天真是瞎了眼,居然敢到開國元勛家里來找死。謝郡君夫人大人大量,饒小的不死。夫人放心,今后無論衙門里有什么不利于小侯爺的動靜,小的只要得到信,肯定立刻親自給您送過來!”

    注1:經制正役,即有正式編制的捕頭。不是協警和臨時工。作為京畿大縣的地方官,萬年縣令為正五品。比郡君低半級。

    注2:唐玄宗登基前的住處,后來成為皇宮的一部分。

    注3:兩儀殿,唐玄宗處理政務,接見大臣之所。

    說話的人怎么這么少呢?喜歡不喜歡,在書評區里吱一聲,行不?

    第一章 秋聲 (七 上)

    第一章 秋聲?。ㄆ摺∩希?/br>
    孫捕頭已經走了很長時間,王洵兀自呆坐在胡床上,對著錦盒里的免死鐵券愣愣出神。

    “行了,別看了。再看,它也是塊鐵片片,變不成金的!”看不慣王洵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云姨笑著伸出手指,照著他腦門戳了一記。

    “??!”王洵猛然驚醒,本能地伸出雙臂,將裝著免死鐵券的錦盒牢牢護在了懷里。這個動作令云姨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低聲數落道:“看你那沒出息的樣。抱著鐵券干什么,誰還能搶了你的?況且這東西,也就嚇唬嚇唬姓孫的那個鄉巴佬,真的惹下什么大麻煩來,未必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見王洵臉上依舊寫滿了不相信的意味,她笑了笑,繼續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以為這東西真的什么災都能擋么?隔壁你程叔祖家當年這東西有三塊,一塊是高祖欽賜,另外兩塊是太宗欽賜,到了天后當政,還不是說滅族就滅族了?我以前不讓你知道,是怕你仗著它在,闖出難以彌補的大禍來。這東西,是咱們王家的最后一道護身符。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往外拿,萬一拿出來后還起不到作用,那王家就徹底萬劫不復了!”

    “嘿嘿,嘿嘿!”王洵被數落得只剩下傻笑的資格。放下鐵券,起身走到云姨身后,輕輕替庶母按捏肩膀,“不是還有您在么?您就是咱們王家的第二塊鐵券。有您在,誰也不能拿王家怎么樣!”

    這話倒是他的肺腑之言,雖然明顯帶著拍馬屁的意味。今天事情,給他的震驚實在太大了。首先,他沒想到,自己家里還藏著“免死鐵券”這種寶貝。其次,他更沒想到的是,先前把自己和馬方兩個嚇得六神無主的大劫,居然被云姨用五十兩銀子就給輕飄飄地應付了過去。而云姨在與孫捕頭說話時的表現,更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看見。其中威逼、利誘、脅迫、安撫等諸多手段一一使來,花樣百出,王洵雖然一直自覺心機在長安城中能排得上號,今日跟云姨一比,才知道自己平時玩的那些東西有多么的幼稚。

    “小馬屁精!”云姨一巴掌將王洵的手指拍開,臉上的表情又是憐惜,又是無奈,“我能看顧得了你幾時?平素我督促你上進,你總嫌我啰嗦。這回知道厲害了吧?一個衙門里的捕快,就能讓你六神無主。有道是滅門的太守,破家的縣令。如果頭上沒個實在的官帽做遮擋,即便家業再大,錢財再多,一場官司下來,就全得變成別人的!”

    “我以前不是閱歷淺么?”剛剛欠了云姨一份大人情,王洵不敢出言頂撞,訕訕笑了笑,低聲服軟。

    “這回受到教訓了吧!”云姨慢慢站起身,苦笑著搖頭,“半大小子,總以為自己是天底下第一聰明人。大人的話全當耳旁風。什么時候遭了罪,什么時候就想起大人的囑咐來。到了那時候,一切也都晚了,后悔藥都沒地方買去!”

    “嘿嘿,嘿嘿!”王洵像小時候一樣寸步不離地跟在庶母身后,只是傻笑。

    云姨走了幾步,見王洵還是像尾巴般粘在自己身后,只得又回過頭來,笑著數落道:“你跟著我干什么?還不趕緊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那孫捕頭不是說了么?萬年縣衙門也是奉命行事,真正想對你們下手的人是誰,張縣令自己恐怕都不太清楚!”

    “所以,所以我才希望姨娘再給指點一二??!”王洵撓了撓后腦勺,可憐巴巴地說道。

    “你啊,讓我怎么說你!”云姨擺脫不了他,又不能真的任他出了事被衙門抓走,只好又轉過身,走到胡床前重重坐好?!笆紫?,你得給姨娘交個實底兒,最近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沒有?”

    “傷天害理的事情肯定沒做過。但要是較真兒的話,雞蛋里挑骨頭,總是能挑出些毛病來!”王洵想了想,低聲抱怨。。

    “沒骨頭,還有人堵上門來挑么?怕是蒼蠅不叮沒逢的雞蛋吧?”見王洵還在抵賴,剛才在外人面前還像老母雞護雛一樣護著王洵的云姨登時換了一副截然相反的面孔,冷笑著追問。

    “硬,硬要挑的話,怕是,怕是能挑到一點兒!”被云姨看得心里發虛,王洵只好實話實說,“除了您老交到我手上的那些產業,孩兒最近兩年還放了些印子錢出去,這個恐怕您也是知道的。此外,去年渭河發水,趁著有些莊戶人家日子沒法過下去,低價吃進了一批地,這個,您老估計心知肚明。還有,就是偶爾幫人打個架,鬧市上賽個馬之類的了。但逼死人的事情,孩兒真的沒干過!”

    “這么說,剛才孫捕頭提及的案子,你都有牽連了?”云姨嘆了口氣,滿臉疲倦。

    “孩兒剛才跟孫捕頭說的,基本都是實話。當然,盡量把自己的責任說小了點兒!”王洵點點頭,滿臉委屈。

    “你啊,真是做紈绔都做不好!”云姨氣氛不過,又狠狠戳了他一指頭,“這不是授人以柄么?咱們家怎么就缺這點兒錢來,讓你連強買強賣,逼人上絕路的事情都做得出?”

    “也不算完全強買強賣!”王洵不敢躲,捂著額頭小聲嘟囔,“大伙不去趁機抄地,我隨大流罷了!秦家哥倆抄得比我還多呢,也沒見官府把他家怎么樣?捏柿子盡捏軟的,欺負我罷了!”

    “這就對了,欺負的就是你這種沒長心眼的!咱家跟秦家能比么?”云姨舉起巴掌欲打,見王洵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里一軟,又把手臂放了下來。

    她雖然不是王洵的親娘,畢竟從小將其帶大,一直拿對方當自己的親生骨rou看。不忍見王洵懊惱,幽幽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眼下關鍵不是這些案子,而是打聽清楚這場風波由何而來?官府準備辦到什么程度?我今天能借著祖上的余蔭,將姓孫的土包子鎮唬住。下次換了別人來,恐怕就沒今天這么容易了!”

    連云姨都覺得為難,王洵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用手小心地指了指庶母身上的錦衣,低聲嘀咕道:“您老不還有這身命服么?比萬年縣令都大一級呢!”

    “呸!”再也忍不住,云姨笑著在他后腦勺上狠狠來了一記,“你還當真啊。這身命服,說出來其實一錢不值。那姓張的縣令真的想辦咱們,直接跟上頭說一聲,第二天就能把我這身命服給收回去。況且這身衣服當初也是花錢是買來的,與正經的命服差距甚大。你阿爺一輩子沒出仕,上哪給我弄正經命服穿去?”

    “??!”王洵張口嘴巴,上下牙床間的空隙足以塞進一個鴨蛋。今天的事情太離奇了,幾乎件件都超過了他能以前積累的常識。鐵券一朝天子一朝臣,換了天子效果就要大打折扣;朝廷命婦的官服居然可以買到,并且一個掌握實權的縣令就可以輕松將其收回。這么算起來,自己平素所仰仗的王家權勢,基本等同于不存在。只是平素沒惹到太大的麻煩,沒人愿意跟自己較真兒而已。

    想到這層,他背后不禁冷汗直冒。別的不說,只是孫捕頭今天談及的那些案子,真的落在普通人頭上,恐怕已經可以上好幾回法場了??蓱z自己以前居然還認為背后有祖上余蔭庇佑,可憐自己以前還以為拉上一幫同樣的勛貴之后抱成團兒,就可以在長安城內橫行無忌。

    正后悔不迭之際,又聽云姨嘆了口氣,低聲說道:“你也別太著急了。這身命服不是還沒被人收繳回去么?只要我能護著你一天,總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人抓走?!?/br>
    “孩兒不爭氣,給姨娘您添麻煩了!”王洵心里一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沖著云姨施了個禮。

    “傻話,有什么麻煩的。這個家若是沒了你,姨娘還能活么?”云姨眼睛一紅,低聲說道?!爱斈昴惆斀o你我買這身命服時,恐怕也是為了今天。他做事謹慎,總能走一步看好幾步。只是去得早了些,沒能親自教導你成材!”

    “阿爺是心疼姨娘,所以才給您買了身命服穿!”王洵見云姨垂泫欲泣,顧不得再問自己的事情,強笑著安慰對方。

    提起王洵的父親,云姨的話頭就有些收不住?!爱斈昴隳飫倓傔^世。我是一個商戶人家的女兒,卻被你阿爺硬給扶了正,府里頭難免有些人心里氣不順。恰巧皇上修離宮缺錢,準備賣一批官爵出來,你阿爺就狠了狠心,花了兩千吊錢給我買了這身四品命婦的官服穿!”

    “那阿爺怎么沒給自己也買一身?!”一半時因為好奇,另外一半是想逗庶母開心,王洵仰起臉,笑著追問。

    “本來也想買的。但官府后來又改了口,不肯賣男人的官爵了!”云姨笑了笑,臉上涌起一股淡淡的幸福。

    “那又是為什么?”王洵完全變成了一個好奇寶寶,抓住云姨的話頭問個不停。

    “當時的丞相張九齡公反對,說官員乃朝廷的手臂。官制乃社稷的基石。買官的人出了錢,上任后自然會從百姓頭上加倍撈回來。而大唐疆域這么大,朝廷不可能把所有貪官都揪出來繩之以法。長此以往,那些原本清廉的官員,看見貪官沒得到應有的懲罰,也會群起效仿。這樣下去,用不了太久,大唐官場上便再找不到一個清官。任何政令從中樞下達到地方,哪怕是為百姓謀取福利的善政,也會成為官員們斂財的借口,從而變成惡政。慢慢地,大唐的根基便被城狐社鼠給掏空了,重蹈當年大隋朝的覆轍!”

    “他可真敢說!”聽到此處,王洵再也忍不住,脫口贊了一句。

    云姨輕輕點頭,“老張丞相,當年的確是非常敢說的。這一點兒,連你阿爺都好生佩服。因為他的阻撓,皇上只好收回了成命,停止出售官爵。但當時的禮部尚書李林甫看出了皇上的心思,便提議只賣女人的誥命,不賣男人的官爵。反正除了天后當朝那會兒,其他各代都沒有女人當官的先例。只要大唐以后確保女人不當官,誥命自然可以隨便往外賣,賣多少都不會擾亂官場秩序!”

    “??!”王洵又給聽傻了,嘴巴張得老大。他平素跟一群勛貴之后喝酒聊天,也沒少說起朝廷里某些官員的奇聞軼事。卻都是些金屋藏嬌,分桃斷袖的無聊故事,并且都是捕風捉影的亂說,沒一件像云姨今天講得這般生動實際。

    “所以呢,沒多久。老張丞相就被皇上罷免,換了李林甫上位。這大唐的官兒也越來越好當,只要能給上司塞錢,位子便可以坐得安穩,怎么向下伸手都不妨。所以你阿爺才幡然醒悟,希望你這輩子能出仕。不指望你能重振門楣,至少弄個官帽子代戴,別讓人上門欺負!”

    “孩兒知錯了!”最近兩年多來,王洵第一次沒嫌云姨啰嗦,誠心實意地接受了對方的教誨。

    “你知道就好。也不急在這一兩天。咱們娘倆兒先過了眼前這關,慢慢再尋其他門路。我總覺得,這場風波不是沖你們來的,而是背后另有玄機。所以這幾天你別再招惹是非,把精力重點放在探聽官府風聲上,只要找到背后那個人的真正目標,咱們就有可能化險為夷!”

    “嗯!”王洵點頭稱是。心里邊對云姨佩服得五體投地。

    母子兩個又商量了幾個關鍵行動細節,還沒等確定從哪一步開始,門子又在外邊稟報,說馬小公爺與張探花、雷兵曹三個聯袂來訪。王洵一聽,喜出望外,趕緊跟云姨告了假,親自到迎到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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