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中午吃完飯,何蔚子打算去對面一條街的影音天空淘碟,她坐電梯下去,在一樓的大廳看見了拎著保溫桶的張瑩蘭。 天氣很熱,張瑩蘭一手拎著保溫桶,一手拿著一塊白色的帕巾擦額頭上的汗,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質寬松t恤,胸口是一片汗漬,看到何蔚子后立刻笑著走過去:“蔚子,我燉了冬瓜鴨rou湯,給你送來了?!?/br> 自從和葉斯承離婚后,張瑩蘭總找各式各樣的借口來恒鑫找何蔚子,對此何蔚子已經明確和她說過了,不用麻煩她過來送吃的東西,她嘴上說好,但是行動上還是我行我素。 “我燉了一上午呢,鴨是野鴨,特地去三里村那邊的集市買的?!睆埇撎m笑著說,“夏天喝鴨rou湯最好了,鴨rou性寒,可以解暑熱?!?/br> “謝謝?!焙挝底咏舆^,想了想說,“以后別再這樣做了?!?/br> 張瑩蘭笑容不減,柔聲道:“蔚子,我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做點東西給你吃,不管怎么樣,我都當你是我的女兒,你工作那么辛苦得多補補,你mama又那么忙,可能顧不上給你燉湯喝,我就不一樣了,我在家閑著呢,就喜歡燉燉湯做做點心的,做好了就想著給你帶一份?!彼f著拿出帕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又說:“好了,我沒其他的事情,這就回去了?!闭f完她轉身就快步走出去。 何蔚子立刻上前,喊住了她。 “現在的太陽太毒了,您在里面坐一會再回去吧?!?/br> 張瑩蘭擺手:“沒事的,我坐公車回去也就三十分鐘的時間,公車上也有空調?!?/br> 何蔚子搖頭:“別擠公車了,我幫您叫一輛車?!?/br> “不用打車了,我習慣坐公車,再說這個時間段公車上沒什么人,冷氣開得很足,和坐出租車沒什么區別?!睆埇撎m說,“你去做你的事情,不用管我的?!?/br> 何蔚子還是堅持幫她叫了一輛車,付了車錢,吩咐司機慢慢開車,將老太太送到小區里頭,司機說沒問題,張瑩蘭笑著探出腦袋和她說再見。 車子載張瑩蘭走了,何蔚子手里拎著藍白相間的保溫桶,不知如何是好,每次看到張瑩蘭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而來她都不忍拒絕她的一片心,重點是她完全不提及葉斯承,也不多說什么廢話,只是送來湯水和點心,待的時間也很短,似乎真的只是一個母親來給忙碌得顧不了身體的女兒送點吃的,很溫暖,很質樸。 她拎著保溫桶到對面的影音天空買了十幾張碟,回來的時候遇到實習員工,她們笑著問何總,您手上拎著的是什么啊,她只好說:“是一個長輩送的鴨湯?!?/br> 坐上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層,走進辦公室的瞬間下腹突然一陣酸痛,她蹙眉,伸手揉了揉。這段時間她時常感到下腹部有些不適,又酸又脹,腰背部連著骶部也是又酸又脹。她坐下,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心想也許是很久沒有出去運動了,整日坐在辦公室里對著筆記本忙碌,渾身都不舒服。 大班臺上的手機震動,她拿起一看是徐湛的短信,他問她這周周末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爬山,她笑了,回復說:我正想出去運動運動呢。 周末是個不錯的天氣,徐湛開車來接何蔚子,一同駛向綠楊山。綠楊山不算高,海拔只有二百九十米,是適合休閑一族爬的山。這里以峰巒峻秀,奇石異洞,竹樹交翠為名。山頂上還有一個叫消暑洞的洞,顧名思義是用來避暑的。 很久沒有運動的何蔚子覺得自己身體比以前差多了,以前爬綠楊山一口氣可以爬一半,現在不到三分之一她就覺得小腿很酸,氣有些急。 相比之下,徐湛爬得非常輕松,他興致很高,邊爬邊說話,等注意到何蔚子有些累的時候就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柔聲道:“我們休息一下吧?!?/br> “還沒爬多少呢?!焙挝底有α?。 “沒事,又不是競賽,我們慢慢爬就好了?!毙煺窟f給她一瓶水,“你先喝點水?!?/br> 何蔚子喝了點水,覺得舒服了一些,徐湛拿出紙巾擦了擦邊上的一塊大石頭,然后拍了拍:“我們坐一會?!?/br> 耳邊有習習風聲,蟬聲四起,放眼望去一片綠綠蔥蔥,看得眼睛很舒服。因為多樹多遮陽,蓊蓊郁郁的半山腰不算太熱,徐湛拿出一支小電扇朝著何蔚子吹。 “你還帶這個?”何蔚子發現徐湛手里的迷你小電扇挺可愛的。 “這是付學凱的,我偷拿來的?!毙煺啃α?,“沒想到風力還挺足的?!?/br> 何蔚子趁機整理了一下頭發,將馬尾重新扎了扎,徐湛坐在她身側,離得她很近,可以清晰聞到她身上那股悠悠的香味,有些心動,低聲問:“你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像是柑橘?!?/br> “是某個品牌的橙花沐浴露和洗發水,我用了三年了?!焙挝底诱f,“用得久了自己就聞不出了?!?/br> “很香很好聞?!毙煺空f著想起什么似的,一手拿著電扇給何蔚子吹,一手去翻背包,打開后取出了一條糖遞給她,“我昨天在便利店買的薄荷糖?!?/br> 何蔚子接過后取出一顆剝開,遞給徐湛,然后自己也剝了顆放進嘴里,那清涼舒爽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直沖腦門,讓人覺得很舒服。徐湛咀嚼著糖,發現何蔚子有一縷頭發垂掛下來,很自然地伸手將那頭發掛在她耳后,手指觸碰到了她細膩如瓷的肌膚,她笑著說了聲謝謝。 徐湛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 兩人坐了二十分鐘,然后繼續上山,到了山頂發現有不少人,有情侶,有一家三口,也有老太太老頭子,大家都聚集在山頂,或聊天,或觀景,或鍛煉,或躺在巖石上睡覺。徐湛拉著何蔚子往消暑洞的方向走,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兩人一進去就覺得非常涼快,這個洞深邃悠奇,濕潤涼爽,和空調風不同,這是完全自然的涼氣,讓人覺得整個五臟六腑瞬間被浸染在涼水里,真正的愜意。 有個老人在洞里打太極拳,徐湛是學醫的,在醫學院學過太極拳,就跟著這老人一塊打起來,何蔚子坐在一邊靜靜地看他們,徐湛怕她無聊,笑著說:“我教你打,其實很簡單的?!?/br> 何蔚子笑著點頭,起身跟著徐湛學太極拳。 “其實我們都市人都應該學太極拳,太極拳對人的呼吸系統功能和運動系統功能都很有益處,尤其是像你常坐在辦公室里不走動的,背,腿,頸肩的肌rou都會僵硬,打太極拳可以很好地拉伸肌rou,促進血液循環?!毙煺窟吔踢呎f。 “是啊,我一直很想學太極拳,覺得很能修身養性?!焙挝底雍苷J真地跟著徐湛學。 徐湛驚訝地發現何蔚子學習領悟力很高,一招一式都很漂亮,完全不像是初學者,大贊她是天才。 “其實我從小學很多東西,鋼琴,芭蕾,書法,琵琶,笛子,國標等等,但每一樣是學不長,爸爸批評我沒有恒心,但是mama很縱容我,總說沒事,你喜歡什么就去嘗試,不喜歡了就放棄?!焙挝底诱f,“于是我學了不少,但無一精通?!?/br> “那沒什么啊,人哪有樣樣都會的,有些東西就是學個皮毛的,深入鉆研后就發現樂趣少了,因為要學得精就一定要吃苦受累,如果不是當職業的話完全沒必要,不如見好就收,保持起初的熱情和好奇?!毙煺空f,“以后我有孩子,我也鼓勵他學各式各樣的東西,不要求他深入?!?/br> “聽起來你會是一個很開明的父親?!?/br> 徐湛點頭:“這點我隨我爸,我爸很開明,是個樂天派,完全隨我?!?/br> “你mama對你比較嚴格吧?”何蔚子問。 提及余筱華,徐湛搖頭嘆氣,心里涌上一股無奈:“我媽從小就對我很嚴格,讀書時候只要有功課低于八十分她就會念我很久,報什么培訓班,參加什么課余活動她都要管,有段時間我特別不能理解她,想著要反抗她,后來我爸對我說我媽當年為了懷我吃盡了苦頭,我才知道她之前是輸卵管堵塞,為了懷孕花了整整三年時間,因為不易所以特別看重,對我管得很緊?!?/br> 何蔚子笑了:“那你青春期一定錯過很多樂趣?!?/br> “我習慣了?!毙煺啃Φ冕屓?,“說實在我就一按部就班的人,學習,考大學,在醫院實習,轉正簽約,一直到現在,也覺得挺好的,雖然沒有別人那么瘋狂過,但也免去了走彎路?!?/br> “你是優秀寶寶?!焙挝底优牧伺乃募绨?,“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的想法很簡單,想法簡單的人會過得比較開心?!?/br> “蔚子?!毙煺可焓职醋×怂氖?,“我的想法的確挺簡單的,就是想和你在一起?!?/br> 何蔚子想了想說:“你現在不就是和我在一起嗎?” “我的意思是不只是今天,還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見你,和你說話?!毙煺空J真道,“換個說法是,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徐湛,我又要說掃你興的話了?!焙挝底幼猿暗匦α?,“你沒有戀愛過,我做你女朋友對你是不公平的,你值得一段純粹簡單的感情,就如同你的生活一樣,按部就班地找一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做女朋友才是最好的?!?/br> “你就不單純可愛了?”徐湛笑了,“蔚子,你不必總拿自己的感情經歷嚇我,在我看來,你那些過去并不影響我們以后的生活,人誰沒有過去呢,有過去的人不代表就是復雜的。重點是我喜歡你,是你這個人?!?/br> 說話間,徐湛的手機鈴聲響了,他低頭拿出一看,對何蔚子輕輕道:“我媽?!?/br> 接起一聽,余筱華在電話那頭說:“湛湛,在哪里呢?今天回家一趟吧,mama特地做你愛吃的鱸魚和白灼蝦?!?/br> “媽,我現在和朋友在爬山呢?!毙煺空f著看了一眼何蔚子,何蔚子正在對他微笑,然后轉過身抱臂看遠處的景色。 “和朋友爬山?男的女的?”余筱華立刻問道。 “女的?!毙煺炕卮?。 余筱華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語氣瞬間涼下來:“就是那個女人吧,今天這么熱你們還爬山啊,會中暑的?!?/br> “行了,媽,我現在不和您說了?!?/br> “湛湛,你等會回來一趟,我有話要和你……”余筱華話還沒說話,電話已經被徐湛掛掉了,她楞了一下后擺起了臉,冷冷地哼了一聲,然后走到客廳,往沙發上一坐開始生悶氣。 在山頂上待了一個多小時,徐湛和何蔚子就一起下山了,上山難下山容易,兩人走得比較快,但天色突變,頓時暗了下來,何蔚子抬頭一看,烏云已經聚攏了。 “好像是要下雨了?!毙煺空f,“我們得走得快一點?!彼f著拉起了何蔚子的手。 兩人加快腳步走,卻還是沒來得及躲過那場雨,雨驟降,徐湛趕緊拉著何蔚子到離山腳還有幾百米路的一個小亭子躲雨。 “沒想到雨一下子這么大?!毙煺克α怂︻^,將頭發上的水珠甩出去,然后急著問何蔚子,“你沒有淋濕吧?” “還好”何蔚子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都濕了一半,拿出包里的紙巾擦了擦脖子和手臂上的水。 徐湛笑著看了看外面的大雨:“看樣子不會下很久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就在這里待一會?!?/br> “好?!焙挝底狱c頭,坐下拿出包里的蘋果遞給徐湛,“吃個蘋果吧?!?/br> 這個亭子有個文雅的名字叫梅自來,冬天的時候可以看到半山遍野的梅花,何蔚子不由地想起每一年的冬天她都會和葉斯承來爬山,順道在這個亭子里坐坐,拿出相機拍周圍的梅花。她每次都和個小女生一樣,興高采烈地去摘那些梅花,因為那棵大梅樹在亭子外一座假山后面,要爬上去才能摘到,葉斯承總是阻止她說別去摘,會摔著的,她不肯,堅持要去摘,結果就是葉斯承爬上去摘下來給她,有一次被綠楊山的管理委員會逮住了,當場罰了五十元。 結束一段太長的感情的后遺癥就是那些無關愛恨的回憶會不由自主地在腦海里浮現,時間果然是強悍的力量,有些東西在你心里生根發芽后就難以撼動了,當然也同樣只有時間才能去化解。但在沒化解之前想起來,心里總免不了有些難受,像被一根針狠狠地,猝不及防地扎了一下。 很遺憾的說,有些人,有些事情經過漫長歲月已經融入了她的身體,成為了實實在在的一部分,理智可以驅使她將之拔掉,但情感上沒那么容易,除去那層用理性澆鑄的鐵盔,她也不過是個軟弱的情感動物罷了。 此時此刻,暴雨連連,那棵大梅樹的形狀都看不太清楚。 徐湛打了個噴嚏,何蔚子問他沒事吧,他摸了摸鼻子笑說:“回去得喝碗姜湯,否則會感冒的?!?/br> “好?!焙挝底狱c頭。 雨下了近四十分鐘,等到最后一滴雨收盡,天空藍盈盈的,像是被洗過的牛仔褲的顏色,何蔚子忍不住抬頭看了很久,徐湛已經牽起她的手,體貼地說:“慢慢走,地上很滑?!?/br> 兩人手拉手下了山,在山腳下徐湛還買了兩根熱乎乎的玉米棒,遞給何蔚子一根,自己也啃了一根。 回去后何蔚子煮了姜湯喝了大碗,睡了一覺后覺得人沒有任何問題,相反的,徐湛卻病了,燒得厲害,他打了電話給她,問她怎么樣,她說沒事,卻聽得出他聲音很低啞。 “你生病了?”何蔚子問。 “嗯,發燒了,我吃了藥,正躺著呢?!毙煺康谋且艉苤?。 “有人照顧你嗎?” “我一個人待在宿舍呢,付學凱值班?!毙煺肯肓讼腴_玩笑說,“你是要來照顧我嗎?” 何蔚子看了看表,快到下班時間了,說:“那我來看看你吧,順便給你帶點吃的?!?/br> 徐湛的心頭涌上一股暖意,這對他而言是個驚喜,他不禁笑出來了,傻傻地重復:“真的?你真的要來照顧我?” “真的,沒騙你?!焙挝底颖凰蝗缓⒆託獾穆曇舳簶妨?,不禁放柔了聲音,“我下班后就過來?!?/br> 作者有話要說:別怪蔚子軟弱,我不想將她寫成是一個理智化的機器,她是一個血淋淋的人,會受傷也會痊愈,會恨也會愛,自然也會記得曾經的幸福和美好,相處這么多年,彼此融合的夫妻,相互照顧相互扶持,那種細水流長的感情早就浸潤在雙方的心里,不可能嘩地撇清,無關愛恨,陪伴和相濡以沫也是一種無法立刻忘懷的感情。何況,蔚子的暗戀,心動,表白,懵懂,激情,各種女人第一次都給他了,這也可以說是她自己的感情盛宴,心路和經歷吧,不需要太刻意去回避。 也別怪她沒對徐湛動心就和他有來往,說到底她也有自私的一面,行事也不會是完美的,徐湛身上有她向往的品質,又對她如此真誠熾熱,作為一個女人,拒絕很難。 ☆、49章 徐湛的宿舍很干凈整齊,桌子上堆積著各種醫學書刊,墻上掛著幾幅人體解剖圖,柜子里是他收集的模型,買的音樂cd還有一堆美劇,其中有《實習醫生格蕾》《整容室》和《豪斯醫生》……何蔚子粗粗地看了看,笑著說:“沒想到徐醫生的宿舍這么整齊干凈?!?/br> “其實功勞應該歸于付學凱,他有潔癖,每天都收拾房間,順帶也將我的地盤收拾干凈了?!毙煺繐项^,“我這人其實挺懶的,如果一個人住房間指不定會亂成什么樣子?!?/br> “你還沒吃過東西吧?我帶了粥?!焙挝底幼哌^去,打開桌子上的一個印著寶御堂三個大字的袋子,拿出兩碗粥,用手碰了碰發現有些涼了,說,“我去熱一熱?!?/br> 她拿著粥走到小廚房,找到一個類似煮牛奶的小鍋子,將粥倒進鍋子里,加了一些熱水,打開火又煮了一煮,瞟見砧板邊擱著一盤切好的蔥花,便順手抓了一撮扔進鍋子里。 何蔚子做這些的時候,徐湛就站在她身后看她,看她窈窕纖細的身影微微搖晃,烏黑長發垂掛在腰間,微微低頭,身子向前傾的時候腰到臀的曼妙曲線。曾幾何時,何蔚子三個字在徐湛的生命里是可望不可即的,但此時此刻她離他那么近,還為他洗手作羹湯,他撓了撓頭,不由地笑出來。 兩人坐在沙發上喝粥,粥很燙,徐湛吃了一口就蹙起眉頭,差點嗆著,何蔚子趕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他擦了擦嘴角,說:“這粥挺好喝的,沒放味精,用料還挺新鮮?!?/br> “我每次生病的時候就喜歡買寶御堂的粥喝,喝下去出一身汗感覺很舒服?!?/br> 徐湛點頭:“那下次我買給你喝?!?/br> 何蔚子用勺子拿了拿粥,點了點頭,說好啊。 吃完粥,何蔚子為徐湛削了一只鴨梨,徐湛因為發熱面色紅紅的,他側頭看她,聲音粗啞道:“你挺會削皮的嘛,都沒斷過?!?/br> “練出來了?!焙挝底诱f,“在削水果這方面我有些強迫癥,不喜歡斷皮?!?/br> 她削完后將梨遞給徐湛,徐湛咬了一口說真甜,然后挨著她坐得近了一些,她察覺他身上真的很燙,大熱天他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寬松t恤,下面是一條沙灘褲,因為發燒的緣故臉頰上紅紅的,脖子上還有些細細的小疹子。她有些擔憂:“還是去醫院掛點滴吧?!?/br> 徐湛搖頭:“我最討厭掛點滴了,沒那個耐心,你放心我吃過藥了,今晚睡一覺就好了?!彼f完朝她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反問,“你能不能讓我靠一會?” 何蔚子點頭,他將吃得干凈的果核扔進垃圾竹筐里,然后躺倒在她的大腿上,瞇起眼睛笑著看她。 何蔚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幸好沒有和自己想象中那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