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
“主公?!狈浅9郧傻?,楊松拜道。 張魯壓下心中幾乎快要爆發出來的火氣,沉聲問道:“外邊的動靜,可是聽到了?” “臣聽到了?!睏钏蓻]否認,接下來也不打算為自己辯駁,這個時候花言巧語都是無用的,坦誠的承認失敗才是王道。 “那你再看看這個?!闭f著,張魯抬起了一張布。拋給了楊松。 這個時候,楊松才注意到張魯的案上還放著這么樣東西,詫異的接了過去,只掃了一眼,楊松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劉正不是個東西。隨即又哀嘆自己的時運不濟。 這張布匹上寫著一段話。華華麗麗的都是感謝的詞兒。 第一句就是,“托張太守之福,大王為我家將軍加封邑,前后共計兩千八百?!??!苯酉聛硌笱鬄⒌膸装賯€字兒,沒一句是重復的。推心置腹,感恩戴德的贊張魯的好。張魯的無私。 等于告訴張魯,沒有你老人家的慷慨,恩義,我們家將軍豈能享受到加封的待遇呢。 “主公以為該如何是好?”看完后,楊松弱弱的問道。 “離間計啊,離間計。楚國那邊是失敗了,但益州那邊卻成功了?,F在不過是有我漢中的存在,劉璋才會一邊防著劉正,一邊又得仰仗劉正。如果我漢中暫時退卻,甚至讓給幾座城池。那劉璋的外部壓力就沒有了。你說劉璋還會信任,放心劉正嗎?”張魯也不傻,還沒氣糊涂。 這個時候,楊松也沒了餿主意。哪還敢邀功獻媚啊。擦了擦汗,連連道:“主公英明?!?/br> 大營外,叫了一陣之后,魏延看了眼張軍大營,微微一笑,返身道:“走,回關?!?/br> “諾?!?/br> ……….. 成都。 張松坐在馬車之上,面色有些沉重,還有些焦慮。似乎還有些猶豫,有些難以抉擇,一雙小眼中閃爍的厲害。 自從劉正與張魯曖昧的傳言在益州施虐之后,自從那該死的許靖對劉璋進言防備劉正之后,張松的心情就從來沒有好過。 劉正順不順利,劉備入住不入主蜀地。關乎這一片地方是否易主,更關乎統治著這片地方的士族豪強的既得利益。 張松與法正不同,法正是因為不受重用,而心向楚國,而張松卻是認為曹cao心胸狹隘,怕曹cao得到了蜀地之后,會損害他們這些士族的利益。 張松身為別駕在地位上僅次于劉璋,除此之外,他沒理由向著劉備的。 接連對劉璋進言,撤回劍閣的兵馬無果的情況下。張魯的心中有些急,也有了些果斷的抉擇。 當斷則斷是丈夫。在鄰近家門的時候,張魯心中下定了決心。 走下馬車,張魯直奔書房,打發了欲上來伺候的下人,自己研磨,攤開一張布,眼中閃了閃一往無前的光芒。提筆道:“自謠言之后,劉璋對將軍已然是外寬內忌,或將軍還有所遲疑‘” 寫到這里,張魯頓了頓,隨即又道:“然,當斷不斷反受其害。今不僅有我等為內應,外又有伏兵。劍閣守將雖然有所防備,但豈會是將軍的敵手。只要將軍下劍閣,南下之路,幾乎一路平坦??蓜萑缙浦裰脸啥?。遲則生變,將軍當有所決斷?!?/br> 一氣呵成的寫完之后,張松心中緊繃著的心,松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遙望著北方,心下暗道:“劉將軍啊,一切看將軍了?!?/br> “大哥?!币宦暯袉?,幾乎驚的張松魂飛魄散。暗自后悔因為害怕消息泄露,而打發了看守書房的下人。 張肅的性子張松了解,那個弟弟進門幾乎從來不需要通報的。叫一聲大哥已經非常給他面子了。 往??匆娺@個弟弟,他總覺得腦門疼,非常非常的不喜。 胡亂的展開一卷書卷,放在布上。張松抬頭的時候,張肅已經走了進來。心中有鬼,張松強笑道:“肅弟怎么有空來見為兄?” 有些奇怪這位往常不喜歡自己的兄長會對自己笑,而且笑的這么勉強。 可能是今天心情好把。張肅心中暗道。 ……. 因為沒網絡,(目前發書都在網吧)不能隨便查資料。張肅的名字可能有些不對,請大家見諒。 第三百一十二章 謀事不密 張松不喜張肅,張肅則是有些畏懼張松。別看這個兄長人長的矮,面貌也是不堪。但坐在別駕的位置上已經許久,在益州的地位僅次于劉璋的存在, 先天上就讓張肅畏懼,更加上兩人不是一母同胞。關系就更加的疏遠了。 只是今日卻是有事相求。 “卻是有事相求兄長?!睍坑行┆M隘,張肅笑著坐于張松對面,舉拳道。 張松面無表情,心下不喜,這個庶弟,除了逢年過節以外,找上門的時候,都是抱著這般目的。 “上次是安排你內弟去主公府上做刀筆小吏,今次又是何事?”心下不喜,張松嘴上就不客氣,雖然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由于長的與龐統有的一拼,皆是賊眉鼠耳,這淡笑在他對面的張肅看來,明顯是帶著一絲不屑。 心下暗怒,張肅真想拂袖而去,但家中那位兇悍跋扈的面容卻讓他生生的忍了下來。燦燦一笑,張肅道:“大哥,弟這次來還是為了內弟的事。能不能再幫他動動?外放做一縣令?” “好,等過日我就去向主公舉薦?!睆埶赏纯斓拇饝?。 “呃….?!币姀埶扇绱送纯?,張肅反而有些不適,與這個兄長冷淡的關系,讓張肅本來準備好了,硬著頭皮獻媚一把,求一求的。 “沒其他事就先回吧。我還有事要忙?!睆埶梢姶擞行┎粣偟?。 “好,大哥你忙,你忙?!毙南乱苫?,但目的總算是達到了,也是松了一口氣,張肅連聲道。 說著,張肅起身行禮,走了出去。 “哼,懼內又軟弱,張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睆埶衫浜咭宦?,這才低下頭,撥開了案上的那卷竹簡,拿起下邊的布匹。 仔細的看了一眼,再折疊,系上一根繩子。藏在了袖子中,張松這才走出了書房。更是親自走到外院,找到了心腹張年,小心的囑咐道:“把它交給霞萌關的劉將軍,記得,你與老爺的全家性命,就系在這上邊了。切忌小心?!?/br> “小的謹記?!睆埬瓯?。 張年的祖上數輩在張家為奴,忠心耿耿,更加上全家老小都在張府。又明言事關全家性命。張松對他很放心。 張肅出了書房后,心下卻是疑惑連連,他總覺張松今天的表現不對,好像是在敷衍?敷衍?趕他走? 突然,張肅的身子一震。他想起了一個人,他的一個酒rou朋友,益州出了名的智者,鄭度的堂弟。鄭量。 還有他鄭量的一句話,小心別跟你的大哥走的太近,恐禍及全家。 當時,張肅只道是鄭量的酒后之言,何況他與張松的關系也不是太親密。甚至有些疏遠。只一笑而過,沒在意。 但最近關于劉鎮南的謠言卻如滔天駭浪一般席卷了成都。還有張松最近,手上的差事明顯銳減。 先前還看不出來,現在這一想,卻有是張松有點不得信任的意味。 不會吧?張肅自嘲一笑,理智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但卻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想著,張肅停下了腳步,在書房的拐彎處,停了下來。等了一會,張松走了出來,猶豫了一下,張肅跟了上去。 ………. 張府。 “怎么這么狼狽?你那大哥沒同意?”張肅回來的時候滿頭大汗,神情恍惚,陳氏心下一怒,以為自己弟弟的事情被張松給拒絕了。 張肅卻沉浸在先前看到的驚人一幕上邊,神情恍惚,沒聽進去。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嘛。求也別求到那矮冬瓜身上,他那人天性涼薄,怎么會照顧你這個庶出的弟弟?!币姀埫C沒回答,陳氏更怒,喋喋不休道。 “天性涼薄,是啊天性涼薄?!睆埫C喃喃道。他的大哥,深受劉氏父子恩惠而身居別駕的大哥,居然與劉正有聯系。 而且聯系緊密。事關全家性命?嘿嘿,除了謀反,什么事情關乎全家的性命啊。 “夫人,你說,你說如果跟著劉正造反,會有前途嗎?”張肅忽然問道。說著,緊張的看著陳氏。 這個問題對他這個小人物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一想到這個問題就哆嗦。他這個婦人雖然兇悍跋扈了一些,但材米油鹽管家卻是很有一手。 情不自禁的,張肅道出了心中的猶豫。 發現張松在造反,張肅首先想到的是怎么樣跟著,撈上一筆。全在張松的智商,在益州也是出了名的,他走的路。張肅首先想到的不是失敗,而是成功。 畢竟在一眾益州名士中,脫穎而出,做到別駕的人啊。 但下一刻,他又不免恐懼,造反這個詞。實在是太駭人了。失敗就得禍及全家啊。 攸關性命。想起張松對張年的話,張肅就恐慌不已。 自己既恐懼,又猶豫不決。陳氏就像是一顆救命稻草。 陳氏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了張肅的最,低吼道:“什么話都敢說,你不要命了?” 吼完之后,緊張的看了看四周,見四周無人,才松了一口氣。陳氏這才放下了手,白癡般的看著張肅,恨恨不已道:“造反,失敗了是要殺頭的,咱家的日子雖然緊巴巴的,但勉強還湊合。就算成功了也不過是升個官而已。這買賣虧?!?/br> “但,張松卻在做啊。你知道雖然我不喜歡他,但他確實比我聰明,比我有膽子。他既然做了,那就有很大的把握啊。我看著眼饞?!币仓榔拮诱f的有些道理,但張肅卻還是唯唯諾諾道。 陳氏心下一驚,確實,張松那家伙比自己家沒用的廢物是聰明萬分。他既然做了,那成功的幾率應該很高。但女人,尤其是心胸狹隘的女人,總是善妒的。她是看不慣張松家好,貴為別駕啊。 她自己家的男人卻只是個小官。同為兄弟,這心里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有些狐媚的眼睛轉了轉,伸出有柔白的玉指,點了點張肅的腦袋,嬌聲道:“你這個榆木腦袋,沒錯,他張松如果謀反,成功的機會確實會很大。但這沒算上你啊,你只要揭發了張松,張松豈會成功?那楚國的地方也不過是千余里,益州也是千余里。就算是打起來,益州四周這么多險峻的山,會被攻破?反過來,你只要揭發了張松,主公的賞賜還會少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禍及全家 張肅眼睛一亮,對啊,媽的,楚國的地方不過是荊州,主公割據的可是益州。兩半斤八兩,但打起來,益州一定是安穩如山啊。 抱著劉璋的大腿,就等于是抱著富貴,而且他媽的還沒有滿門抄斬的危險。 張肅連連點頭道:“夫人所言有理,有理啊?!?/br> “那還不快去與主公揭發?”陳氏的臉上露著憧憬,憧憬著張肅能借此升官,最好做到張松的位置。 “揭發?揭發哪里有真憑實據來的實在?我先去派人把張松派出去與劉正聯系的張年給抓回來再說?!睆埫C的臉上露著得意,道。 這會兒什么恐懼都沒了,有的也是如同陳氏一般,憧憬著能從劉璋那里得到什么好處。 隨后,張肅吩咐了幾個手底下有些章法的心腹,命他們追上張年,截取那快可能是張松與劉正聯系的布匹。 一邊,張肅又吩咐了下人準備車馬,快速的朝著劉璋府邸奔去。 “主公,張大人求見?!边@會兒劉璋正在后院內的小亭子中坐著,享受著徐徐微風,觀看著后院內的景致。 與夫人談笑。 下人來報讓劉璋心下不悅,面上也不好看。道:“張松?”也難怪劉璋不悅了,心中本就懷疑張松陰結劉正,這些日子,張松又不斷的向他進言,說什么應該撤回劍閣守軍,別讓劉正心寒。別讓遠道而來的楚國將士心寒。 要不是沒證據,張松這家伙的地位又高,劉璋早就一怒之下,把這廝給壓入大牢了。 兩人獨處的時間被打擾,劉夫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不是張松大人,而是張肅大人?!币娭鞴髂竷蓚€一個比一個不爽,這下人自覺有些冤枉,低著頭委屈道。 “張肅?誰???”劉夫人一愣,皺著眉頭有些想不起來張肅是誰。 “是張松的庶弟吧?!眲㈣澳X中道還是有些應響,不過這會兒張松與張肅也沒什么區別,皺著眉頭,劉璋問道:“他說了有什么事嗎?” “張大人沒說,只是他的樣子很焦慮,還顯得很恐慌?!毕氯说难g錢袋中,還藏著張肅送的一塊金餅。自然按著張肅交代的說給劉璋聽。